倒卖凶宅那几年 第189章

作者:娄十三

  胖子憨憨地一笑:“师叔不是说喝这玩意好嘛。”

  三叔端起一碗粥,边喝边说:“胖子说的对,最近多喝一点五谷粥对身体有好处。我的身体我清楚,我再休息一天,基本就能复原。今天你们俩都别闲着,兵分两路开始行动……”

  三叔盘腿坐在床上,左手端着一碗粥,右手拿着勺子比比划划,俨然一个坐镇中宫的大将军在指点江山。

  不过三叔本就邋遢,睡了两天也没洗漱,这个形象配合他的动作,看起来格外滑稽。

  我和胖子也不敢笑,就等着三叔发号施令。

  “胖子,你去找一下陈涛,让他把那个杨永富找来,再详细问问他爹,也就是那个老教授的情况。另外问问他家里是否有一张祖传的古画?总之,关于他家的身世,包括祖上,能问清楚的尽量问详细一些。”

  胖子点点头:“行了师叔,这事交给我了。”

  三叔又对我说道:“大侄子,你就拿着我写的那个阴文的字条,去找怪教授,打听一下阴文的事。”

  我笑了笑:“怎么三叔?你现在相信老马了?”

  三叔瞪着眼睛说道:“相信你个头,他个死老马,我这正是死马当做活马医。”

  我知道三叔心里是很认可老马的,他就是煮熟的鸭子,嘴硬。

  三叔虽然和老马相差了不少岁数,但是两个人都有点越老越妖越顽皮的性格。

  我和胖大海各自领了任务,就马上离开了宾馆。

  我拿着三叔写的那张纸条,直奔马谡所在的滨城大学古生物学院。

  不出意外,我又在老马的办公室把他给堵着了。不过今天不是周末,老马正准备去给学生上课。他让我在他办公室等着。

  我自己也无聊,干脆就跟着老马去了教室。

  教室是一个阶梯教室,足能容下二百人。结果这教室里人满为患,甚至还有不少站着的学生。

  怪教授马谡,穿着一条肥大的宽腿裤子,上身穿着一件发黄的汗衫,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腋下夹着一本书,器宇轩昂地走进了教室。

  就老马这副形象,说是学校打扫厕所的,肯定没人怀疑。

  不过随着他走进了教室,那种气场真的强到爆炸。

  马谡的脚步不疾不徐,铿锵有度。后面看到马谡的学生,目光都追随着他走上了讲台。

第447章 马谡的表演

  马谡走到讲台上,把书随手往桌上一扔,扶了扶金丝眼镜,注视着场下的那些学生。

  就这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动作,让场下原本还很喧嚣的环境,顿时鸦雀无声了。

  随后,马谡开始了他在讲台上的表演。

  原来我只是耳闻马谡在学术界的地位,听说他在古生物学院德高望重,地位尊崇。今天我亲眼见到马谡的讲课,才真正理解了一些原来只是道听途说的东西。

  我现在理解了为什么马谡离不开他的学术,离不开他的学校,并且愿意一辈子沉浸其中。

  因为马谡就是属于这里的,他就是属于他脚下的那三尺讲台的。

  他在讲台上的表现,和在现实中大部分时间的沉闷和木讷形成了强大的反差。

  马谡的讲授,张弛有度,举重若轻。尽管我不大懂他讲的那些东西,但是我依然认为,听他的课绝对是一种享受。

  这也就不难理解,这里为什么会人满为患了。我在旁边同学的小声议论中听到,还有不少是外校的学生,专程来到这里听老马的课。

  由此,我对马谡的敬仰,就又上了一个台阶。

  马谡的课讲了将近两个小时,最后在如雷的掌声中结束了讲授。

  马谡夹着书,从讲台上走下来,看到我站在门口,冲我招了招手。我尾随着他又回到了古生物学院的办公楼。

  马谡讲台上的神采奕奕,走下来看着就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老头。

  我看着马谡不停地发笑。

  马谡盯着我,问道:“李阳,见到我就这么高兴?笑什么啊?”

  我冲着马谡挑起大拇指,赞道:“老马,今天我是见识了。你在讲台上的表现,真的就跟一个指挥若定的将军似的。那气场,我服了。不过你这么牛的教授,就不能穿身像样的衣服上去讲课啊?这学校领导也不管你?这多影响学校形象啊,怪不得都叫你是怪教授。”

  马谡撇撇嘴:“我这辈子,我行我素惯了,年轻时候就这样,老了更是如此。我讲课是为了传道授业解惑,不是模特上台表演,穿什么又能怎样?我就是光着身子上去,也不影响我讲的那些东西。这么多年,我送走的学生,一茬又一茬,我就是这么讲过来的……”

  马谡平时话不多,就是见到我的时候,愿意多说。他说着说着,又有点止不住了,我也不说话,就看着他笑。

  马谡才意识到,他摆了摆手:“你个臭小子,这次来,不是来看我讲课的吧?又遇到什么事了?”

  我和老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难得的轻松。这种轻松是发自内心的。

  不过这种轻松并没有维持多久,见他问起,我不得不提起了我此行的真正目的。这注定会是一个不轻松的话题。

  “老马,我知道你研究的是古生物学,那你对古文明,和古文字之类的,有没有什么研究?”

  马谡听到我的问话有些意外,他看了我一眼,摇摇头:“你这话问的,都是废话。你也上过大学,应该知道,术业有专攻,特别是到了我这个年龄更是如此。古生物方面,我尚且还在学习阶段,更何况其他领域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也不隐瞒,把三叔给我的那张纸条,拿了出来,放在了马谡面前。

  那上面是三叔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勉强勾画出来的几个阴文的文字。其实我知道,这几个字看着也就是形似,具体写的对不对,三叔自己都没谱。

  马谡说的术业有专攻那番道理,我自然是懂的。以马谡这种学问的人,是不太可能做到各个领域都博学的。我们之所以想拿着这阴文来请教马谡,也是想看看他能不能帮我们找个对古文字有研究的人。

  如果能确定这些文字并不是什么古文字,那这东西就极有可能是三叔所说的阴文了。

  所以我并没有把希望寄托在马谡身上,没想到老马拿着那纸条,翻来覆去看了看,突然说了一句:“李阳,你这画的……是阴文吗?”

  我原本是坐着的,听到马谡这么一问,霍然站了起来,大吃一惊:“老马,你……你认得阴文?”

  马谡如果真的认识阴文,那我就可以把他带到那石碑的前面,认认上面的字。

  起码能给我们破那凶局提供个线索。

  没想到马谡看我的反应,却摆了摆手:“你别激动,我哪认得什么阴文啊?”

  “那……你这……怎么那么问?”我顿时有点泄气。

  老马叹了口气:“看来该面对的总要面对的。来,你过来看看这个……”

  老马没正面回答我,而是带着我走到他的书柜的前面,把柜子打开,在里面翻找起来。

  他一边翻找,一边嘟囔:“时间有点长了,岁数也大了,记性也不好,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

  老马把书柜里面的书,一本接着一本地翻了出来,随手扔了一地。

  我只好帮他把地上的书,再一本接一本地整理好。

  足足翻了有半个多小时,马谡终于喊了一声:“有了,就是这个……”

  我一愣,赶忙凑过去看。

  马谡手里捧着一本书,但是他看的却不是那书的内容,而是书里面夹着的一张照片。

  马谡把那照片递给我看。

  我一看那照片是一张老照片,应该是用以前的那种带胶卷的相机拍的,画面远不如现在的数码相机清晰。那照片上的环境,看着像是一处野外,但是主体是一块巨大的石头。

  我看了半天也没明白老马给我看这照片是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道:“老马,这不就是块石头吗?你让我看这个干什么?”

  马谡瞥了我一眼,从桌上拿起个放大镜塞给我:“仔细看看。”

  我狐疑地用放大镜,在那照片上仔细观察。

  结果这一下果然让我看到了,在那块巨石的表面,竟然也有字符存在。

  只不过那石头上面布满了青绿色的苔藓类的植物,那些字迹有些模糊不清。但是凭借几个为数不多还算清晰一点的字来判断,的确是和我们看到的那种石碑上,以及屋子里墙壁上的那些所谓的阴文很是相似。

  难道这石头上的,也是一种阴文?

  我忍不住问道:“老马,这是哪里拍的?”

第448章 考古队

  “那还是十几年前,由几家学院联合组成了一个考察队去陕西考察的时候拍的。当时我们考察的对象各不相同,我当然是看山里的那些生物的,还有去考古的。我们到达相关的区域之后,就各自行动,然后再集结。当时我带着几个生物学家进山考察,就发现了这块石头。当时上面的那些文字,吸引了我们。可惜我们都不认得这些文字,也不知道这文字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于是我们就拍下了这张照片,并对那个地点进行了定位,想回去之后交给考古队的那些人,看是否有研究的价值。”

  马谡看着那张照片,慢慢地回忆道。

  我发现马谡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似乎有些欲言又止,表情上也有些奇怪。似乎不是很愿意提及当时的事,只是碍于我来求他,才不得不说起来。

  “老马,当时是发生了什么事了?”我预感到当时会有点情况,不然老马也不会把这张照片夹到书里尘封起来。

  马谡神情有些惨然,点点头道:“你说对了,这段往事我真的不太想回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见到这种文字,但是既然时隔多年再次出现了,也许是在告诉我,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如果你能弄明白这种文字,也算是对当时的那两个学者的献身有个交代了。”

  “献身?当时死了人?”我惊问道。

  马谡点点头:“当时我们几个拍完了照片,就继续寻找我们想要找的一个树种,结果是一无所获,当天就返回了营地。由于我们的相机当时还不是数码的,所以拍的照片暂时还冲洗不出来,我们就给那几个考古队的讲了讲那块石头以及石头上的文字。没想到他们听说之后,竟然很感兴趣,于是就派了一个人带着胶卷离开了营地,去最近的镇上去冲洗。我们则继续留在营地,在周边进行考察勘测。两天以后,那人带着照片兴冲冲地回来了。他们几个居然想连夜进山,找到那块石头。”

  马谡说到这里,我止住了他,问道:“你等等,老马你是说现在这张照片就是当时你们拍下来,并且由那个人到镇上冲洗出来的?”

  “对啊。”马谡点头。

  我摇摇头:“那不对啊,三叔说,阴文不存于世。也就是说,阴文只能看,不能存。我曾经用手机拍过照片,结果出来之后,上面的文字全都神奇地消失了。那如果那石头上的文字是阴文,这张照片上怎么会有文字出现呢?”

  马谡说道:“也许难者不会,会者不难。那人带着照片回来之后,我曾经听他说了几句,好像是用了一种特殊的方法来冲洗,还加了什么药水,总之很费劲。具体的我就不太知道了。”

  我又忍不住问道:“他们如此煞费苦心,又这么感兴趣,他们肯定是知道这些文字的来历啊。”

  马谡点点头:“当时他们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想让我们给他们带个路。我们和他们虽然不是一个地方来的,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工作,彼此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为了安全起见,也为了帮朋友,我和另外一个同伴就和他们三个人一起进了山。”

  “晚上进山,而且那边应该都是没有开发过的山区,是不是有点危险啊?”我问道。

  马谡笑了笑:“连你都知道,我们怎么会不知道。但是那三个人当时的表现和平时完全不同,就跟中了邪一样,非要进山。我们苦劝也不能阻止他们,就只好陪着他们进山了。但是进山之后,我们想继续找到我们定位的那个位置,竟然变得很难。我们都是有丛林生活经验的,但是那晚我们找到了定位的附近,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石头了。这让我怀疑是不是我们当时的定位出了问题。”

  马谡看起来完全陷入了回忆里,慢慢地述说着。

  我过去给老马倒了杯水,递给他。

  他默默地接过水杯,喝了一小口,继续说道:“我们在那个地方转了足足有两天的时间,带的干粮都吃完了,我们就建议他们先回营地。可是他们不肯回去,想继续在那里寻找。”

  我问道:“你们就没问问他们为什么这么执着地寻找那块石头?”

  马谡答道:“他们的反应这么大,我们当然要问了。但是他们始终三缄其口,我们知道有些东西涉及到行业秘密,不说是可以理解的。所以也并没有继续深问。就这样,我们在那里又寻找了一天,最后弹尽粮绝,不得不返回营地了。我们在那附近扎了简易的帐篷,决定当晚在那里住到天亮就返回主营地。结果就在当晚,就出事了……”

  马谡说到这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猛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当晚我和另外一个同伴,是住在一个帐篷里的,他们三个分住在另外两个帐篷。大家转悠了三天,都有点累,加上断了一天的干粮,只吃了一些野果子充饥,体力上也有点跟不上了。所以我们早早就睡了,后来我就听到外面传出了动静。是那种细碎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轻轻地走动。我迷迷糊糊看了一下表,是当天晚上的十一点多一点。我轻轻把帐篷掀开一道缝往外看,结果发现了两个人影,刚刚从帐篷里爬了出来,蹑手蹑脚地往临时营地的外面走。”

  “是那两个考古队的人?”

  马谡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其实他们并不算是真正的考古队,都是学校里研究古文明古文化的学者。当然有时候也会做一些考古的工作。”

  我猜测道:“那我估计他们肯定是白天有了一定的发现,又不想让你们知道,所以晚上才会偷着跑出去。”

  马谡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说道:“李阳啊,没想到你只听到我的讲述,就能猜到这一点。可惜我当时并没有往那方面想,我们一直拿他们当朋友,也一直尽心尽力地帮助他们,没想到他们会背着我们去做那些事。”

  “这么说,那块石头对他们来说一定很珍贵,也很重要。重要到他们居然想瞒着你们去找到它。”

  马谡摇摇头:“说实话,到现在为止,我也不知道那块石头到底有什么价值。当时我就更不知道了,我看到他们出去,开始以为是他们去起夜方便。谁知道他们走后不久,住在另外一个帐篷里的人也出来了,并且尾随着那两个走了下去。他们奇怪的行为,引起了我的好奇。当时是十几年前,我的好奇心还是重了一些,于是我也偷偷钻出了帐篷,远远地跟着第三个人走出了营地。他们在前面走走听听,应该是一边走一边确定路线。只是我不明白,他们三个为什么没有一起行动。”

第449章 分心

  马谡说到这里,我冷笑了一声:“看来他们肯定知道那石头以及石头上的文字对他们的价值,到了关键的时候,三个人有了分心了。说个不恰当的比喻,就跟盗贼得手之后分赃一样,各有私心了呗。”

  马谡点点头:“可是我当时可真的没这么想过,他们三个平时看起来都很和气,彼此之间也有着深厚的友谊,据说考古的时候,曾经数次发生过危险,但是他们不离不弃,互相援手,度过了无数个难关。怎么可能为了一块写着字的石头,就产生了分心呢?”

  我回答道:“那要看那件东西值不值得他们分心。”

  马谡摇摇头:“不,我还是不相信他们会因此而分心。”

  我看着马谡的表情,他的确不太认同我的说法。我知道马谡这人,一生心底无私,也没有大的欲望和追求,可以这么说,在马谡这么大的年龄的人的心里,他是少有的一张没被世俗名利玷污过的白纸。所以,他也不太相信那些他认为不太可能存在的负面的东西。

  所以我也不想和他在这方面上过多地争执,只是继续问道:“老马,那后来呢?后来发生什么了?”

  马谡接着说道:“我跟着他们穿行在树林里,离开了临时营地。他们绕着我们白天走过的路径七拐八拐,竟然很快就找到了那块写了奇怪文字的石头。原来我们的定位没有错,我们也一直在这附近寻找,但不知道为什么却一直没有找到这里。”

  说到这里,我又问老马:“那你想没想过,为什么你们开始的时候找不到石头,后来他们单独行动却找到了那块石头呢?”

  马谡解释道:“我当然想过。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寻找定位这方面,他们比我们更专业。毕竟我们是研究生物的,他们是考古方面的。开始的时候找不到,是因为受到了我们的干扰,后来他们单独行动,精神更专注一些。我想,那天晚上他们肯定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因为第二天就要离开营地,他们只能在晚上行动,想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马谡是个善良的人,所以他会把所有的人都会看做是善良的。

  即便是他曾经亲眼见到他的学生周正背叛了他,还曾经想要对他下毒手。现在周正失踪了,他还时不时会提到他,还在想着是不是周正有什么苦衷,还在说周正本来是个善良的人,他不会无缘无故变成那样的之类的话。

  看来是人就有缺陷,我看马谡的那个样子,我实在是不忍心再说点什么去打击他。三字经说,人之初性本善,而马谡活了几十年,还能保持这份善良的心,实属不易。

  马谡自己也说了,那些考古队的人在寻找定位上的确比他更厉害。所以从他描述的情况看,当时很可能是考古队的那两个人在寻找定位上做了什么手脚,以至于他们一直在周围寻找,却没有找到。他们就等着到最后的时候,再偷偷地去找那石头。

  这次我没说话,听马谡继续讲了下去,我也大概了解了当时发生的事情。

  前面一起走的两个人,一个叫方嘉明,一个叫赵桓初。后面跟着过去的那个,叫宋平。三个人也都是某学院著名的学者,都有着教授,副教授的职称。

  三个人的年龄也相仿,方嘉明稍微能大个两三岁,他在三个人里面的资历最老,所以行动起来也一直都是在他的指挥下进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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