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娄十三
这个时候我们也只能听天由命了,这么掉下去必死无疑,没准能上第二天的头条新闻。
就在我放弃了努力,准备硬生生承受那电梯坠落发生的撞击的时候,电梯却又缓慢地停住了。
我看了一眼电梯指示灯还亮着,心说没准是我乱按楼层的按钮起作用了。很多电梯发生意外,逃生的教程里不是有这一招吗?
不管怎么说,电梯停住之后,算是让我们躲过了这一劫。
梁悦也发现了这个状况,急忙从我怀里挣脱出来,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嘟囔道:“抱得还挺紧。”
“你……”我哭笑不得,也没心情和她打嘴仗。这女人啊,就没道理可讲。
电梯是停在了一层,但是门却没开。电梯也只是短暂地停留了一下,就迅速从一层往负一层落下去。
梁悦刚离开我的怀抱,听到声音又再次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我。
电梯很快就又停了,经过了几次折腾,我也有些麻木了。这次电梯门却嘎吱嘎吱地开了。
和上次一样,外面阴冷的风吹了进来。我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梁悦也偷眼看了一眼,又从我怀里离开了,不过这次她拢了拢头发,并没有说什么。
电梯里有两束光线还亮着,我低头一看,是我和梁悦手里的手电筒,刚刚在电梯猛烈降落的时候也掉落了。
好在并没有摔坏,还能发出光来。
我赶紧捡起两只手电筒,递给梁悦一只:“快,我们得离开电梯。”
现在形势起了变化,出了电梯,还有很大的空间,即便是遇到危险,起码我们还能有个缓冲的余地。这电梯现在根本就不受我们控制,待在里面可能更危险。
我摸了摸身上,还好三叔给我拿的那把桃木剑还在,我急忙把桃木剑拿在手里。这时外面的那个神秘的人已经不见了,但是显然还在这地下一层,我们随时还可能遇到他。
梁悦离开了电梯,也从身上摸出一把匕首来。那匕首明晃晃的,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寒光。
我抽了一口冷气说道:“你……身上怎么还带着个?这算是管制刀具吧?”
梁悦白了我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空管这个。”
我说道:“这不是太紧张了嘛,我缓和一下气氛而已。”
梁悦摆摆手:“少废话,咱们去哪?”
我举着手电看了下四周,问道:“你能找到步梯吗?我们得尽快离开这一层,会和了三叔再说。”
梁悦点点头,带着我朝电梯的一侧绕了过去。
梁悦前面走,我跟在后面,不时用手电往周围照去。
地面上还有停车位划的线,只不过应该是太长时间没启用,也没人打扫,地面上落满了灰尘。我们走过之后,把那些尘土带动起来,有些呛人。
同时我感觉这地下的温度格外地低,跟进了冰窖一样。我知道这也是阴气比较重的一种表现。
我们刚走了两步,我身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感觉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
我暗自叫苦,这感觉又来了。今晚和三叔一起进来的时候,我就有过这种感觉,现在这感觉就更强烈了。就好像那个人距离我很近很近了,一伸手就能触碰到一样。
梁悦走在前面,突然说了一句:“找到了,在这里。”
我心里一松,找到了步行梯就好办了,我们一口气冲上去,即便找不到三叔,起码可以让老肖把整个商场照明的电闸给拉开。有了灯光,就一切都好办了。
我们紧走了几步,梁悦去推那步行梯间的门。
结果推了两下,又拉了两下,发现那门已经被锁死了。
梁悦气得踹了那门一脚,咣当一声,在这空旷的场地里发出阵阵的回响。
我急忙拉住她:“别急,踹它也没用,再想办法。”
梁悦气急败坏地说道:“电梯不能进,步行梯也锁了,还有什么办法?”
我又问道:“这里不是停车场吗?汽车的入口呢?”
梁悦一愣,马上说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快找。”
我们转身想找汽车的入口,其实我并没有抱什么希望。如果是有人在针对我们,抑或是有所准备的,不可能只封住了步行梯,而把汽车入口那么大的地方给放开。
不过我们困在这里,有希望总比绝望要好。
我们刚走了两步,突然一阵幽幽的笛声传来。
我喝梁悦身体同时一震,笛声,就是这笛声……
我们在天台的时候听到过的笛声。
只不过在天台的时候,那笛声若有若无的,现在却格外清晰,我们能很准确地辨别出这笛声的来源方向。
是从远处传来的,应该是有人正在吹笛子。
我们举起手电,朝笛声传来的方向照过去。遗憾的是,手电筒的光实在是太弱了。
我心里暗骂,三叔也忒抠门,准备的手电筒也只是普通的手电筒。早知道该让吴总给准备几个强光的手电筒才是。
手电筒根本照不远,
光束投到黑暗中,迅速被黑暗掩盖住了。
而那笛声,却越来越听得真切。
我提醒梁悦:“这笛声太过邪门,刚刚我们在天台都中了招,这次注意点。感觉不好,就掐一下自己的人中。”
说完,我自己掐了一下,真特么疼啊,不过脑子也清醒了许多,不至于被那笛声所迷惑。
梁悦站在我身边,可能也按照我的方法试了,嘟囔道:“你还挺有办法。”
我回了一句:“都是跟三叔学的。”
梁悦埋怨道:“你这三叔也太不靠谱了,把咱们扔下,他自己倒跑了……”
我笑了一声:“他做的那些事,何止是不靠谱啊……”
就在这时,突然从黑暗中,传来了脚步声……
第26章 激斗
在这黑暗之中,周边环境的任何一点变化,都会让我们的精神紧张起来。
何况前面没来由地出现了脚步声,联想到上次在电梯门口出现的那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人,我们俩同时把手电朝传来脚步声的方向照了过去。
结果还是一样,这里太黑了。手电光只弱弱地照出一小段距离,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而那脚步声,像是在跟我们逗着玩,走起路来不紧不慢,踢踢踏踏的,听起来还不止一个人。
我回头看了一下,后面也是漆黑一片,在这密闭的空间,想跑也不知道能跑到哪去。我现在有种感觉,这栋商厦之所以会频繁地出事,根源很可能就在这地下的停车场里。
该来的终究会来的,从刚刚电梯上经历的一切我就这么想过了。与其诚惶诚恐,不如泰然处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迎难而上。
现在想起来,有句话说的真对。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在经历了一系列的惊吓之后,身边没了三叔,反倒是把自己身上那点潜在的能量给激发出来了。
我手里握着桃木剑,朝着脚步传来的方向喊了一声:“谁?别装神弄鬼的。”
我突如其来的一声,没听到对方的回应,反倒是把身边的梁悦吓了一跳。
她啊了一声,骂了一句:你神经病啊?
我好不容易激发起来的战意,被她一句话就给灭了下去。
而且我们的声音在这地下空旷的空间里荡着回音,更是给这本就紧张无比的气氛增添了不少惊悚的感觉。
不过这么一会工夫,前面已经模模糊糊地出现了人影。
我咽了一口唾沫,把手里的桃木剑握得更紧了。这个时候,我只能寄希望于三叔发现和我们走散了,会找到这里来。至于他怎么来,我想肯定会有办法,因为他是三叔。
但是我们必须能挺到他来,眼下却遇到了最棘手的难题。
前面来的是人是鬼,抑或是不人不鬼的东西?很快就要有答案了。
突然,在我和梁悦两道手电光束的照射下,前面出现了两个人。好吧,暂且把他们称之为人,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像人。
头发都是乱蓬蓬的,脸色跟身上的皮肤都是一个颜色,死灰。
灰有很多种,而死灰,当然是跟死有关。
当年爷爷去世的时候,我见过那种没经过处理的皮肤颜色,就是这种。我还是第一次对一种颜色产生恐惧。
两个人由于脸色的原因,看起来阴森森的。眼睛虽然睁着,但是就跟街上卖的布娃娃的眼睛一样,没有一点神采,更表达不出一点感情出来。
这个时候,我知道为什么都把眼睛说是心灵的窗户了。因为眼睛虽然不能说话,但是眼神却可以表达多种感情。也许,从眼睛上,就能分辨出,人是死人,还是活人?
前面出现的这两个人,显而易见,不会是活人。
可是不是活人,他们却能行走!短短一晚上的时间,在这大楼里发生的事件,已经大大颠覆了我对这个世界最初的认知。原来世上还有如此多的诡异事件,虽然发生了,却让我们无法解释。
相信此时,梁悦的心里也在受着冲击,因为我发现她拿着匕首的手,也在微微地颤抖。
这是一个正常人看到这幕场景,应该有的心理反应。
而正在一步一步朝我们走过来的那两个直立行走的东西,我基本已经确定不是活人,更像是两具尸体,两具能够行走的尸体。
而这时,梁悦脱口而出一句话,让我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她朝着其中一个人喊了一声:“陈……陈万里……”
我想起了那个名字,在天台的时候,有个人影跳楼而下。梁悦说看到了那人的脸,是在这商场里的一个品牌经销商,叫陈万里,可是陈万里分明已经在上个月跳楼身亡了。
梁悦再次认出了陈万里,加上之前的判断,他不是个尸体,还能是什么?
尽管心里有所准备,看到两具尸体慢慢逼近,我和梁悦也是下意识地往后一步一步后退。
而在这时,那一直萦绕在地下空间里的那笛声,突然声调加急起来。由原来的婉转忧伤,变得尖利高昂,由原来的潺潺流水,变成了万河奔流,气势浩荡。
而那两具行走而来的尸体,也突然变了节奏,快速走了两步,分别向我和梁悦发动了攻击。
我听见梁悦一声娇喝,已经和那个陈万里交上手了。
等另外一具尸体冲到我的近前,我才发现,这居然是一具女尸。
蓬乱的头发遮住了她半张脸,只露出一只没有任何神采,眼底灰白的眼睛。她半张着嘴巴,扑过来的时候,我有点措手不及,甚至能闻到她的嘴里散发出来的那股腐臭的味道。
我差点吐出来,来不及多做反应,下意识地抬起腿,朝那女尸踹了一脚。
砰地一声,那女尸只朝后退了一小步,我反而被那尸体震得脚腕发麻,身体向后倒了下去。
我刚爬起来,那女尸再次扑了上来,两只手平举着,朝我抓过来。
我咬了咬牙,手里的桃木剑猛地向她的胸口刺了过去。
她扑过来的惯性很大,我的力道用得也足,这剑虽然是桃木剑,但是不知道三叔用什么方法磨制的,居然很是锋利,质地也很坚韧。这一剑,轻松划破了她的衣服,刺在了她的胸口。
经过那一脚,我能感觉出,这尸体的身体十分坚硬,所以才把我和梁悦的脚腕都给震到了,我刺出这一剑,也只是下意识的,但是我没想到这把桃木剑居然能轻松刺入那尸体的皮肤。
这一下刺进去能有两寸多深,我看到那女尸的伤口并没有流血,反而发出呲呲啦啦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那女尸受了伤有了反应,她张大了嘴巴,喉咙里发出了呼哧呼哧的声音,就跟一个破风箱漏了气一样。她的身体迅速向后退去,我赶紧握紧了剑柄,把那剑又拔了出来。
我用手电照了一下,发现刚刚刺进去的部分,已经完全黑掉了。
那女尸退下去之后,似乎对我手里的桃木剑有所忌惮,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而这时,我却听到梁悦的一声喊,赶忙转过头去看她那边。
她已经和那尸体打在了一起,看的出来,梁悦的身手绝对是练过,无论是力道还是身体的灵敏度,都是一等一的。
但是她手里虽然拿着更加锋利的匕首,也几次刺中了那个陈万里的身体,但是看起来那匕首也只能刺进去半寸多深,陈万里也毫不在意,任由那匕首刺中自己,依然向梁悦发动进攻。
陈万里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梁悦的匕首划破,身体也裸露出大半部分。他的皮肤也是同样的死灰色,而且在手电筒光束的照射下,泛着一层恶心的油脂样物质。在做出动作的时候,还不时地往下掉,地上已经有了一层白花花的东西。
相信梁悦和他近身搏斗,身上肯定也沾染了不少。这时候能忍住没吐出来,我对她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但是梁悦尽管身手不错,但是情况却是不容乐观。由于那陈万里根本就不躲不避,已经把梁悦逼到了一个角落。
我赶紧冲了过去,一剑刺向陈万里。
陈万里背对着我,我这一剑刺中了陈万里的肩胛的位置。和那具女尸一样,桃木剑刺进去两寸有余。
陈万里挺直了腰背,喉咙里发出那种怪怪的声音,也停止了向梁悦进攻。
梁悦借着这个机会,从那角落里冲了出来,站在我的身边,大口喘着粗气。
我用力去拔那桃木剑,糟糕的是,那剑可能是刺到了陈万里的骨缝里,我拔了两拔都没拔出来。
而那陈万里突然转过身来,强大的扭力,让我的剑直接就脱了手。
这时,那笛声经过短暂的停缓之后,再次发了出来。
陈万里终于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声音,却含糊不清,像是嗓子眼被什么东西封住了一样。他快速转动着身体,把那把桃木剑甩到了地上。
我心里一凉,那把桃木剑是我唯一能依仗的东西,也是唯一能让死尸有所忌惮的东西,现在却失去了,而且那尸体根本就不知道疲累,更没有疼痛感,再坚持下去,我和梁悦的下场可想而知。
两具尸体,也再次集中起来,向我和梁悦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