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胡子的猫
黑色的硬壳从外面坚不可摧,但是从内部用力,却脆弱的如同一张薄纸。
裂痕越来越大,终于,黑色硬核从中间裂开一条长线,一分为二,露出里面的生物。
它像是一只大号的飞蛾,整体呈枯黄色,它没有眼睛,也看不到嘴巴,头顶不像是一般昆虫那样干枯的触须,而是遍布着几只富有肉感的触手,就像是蛇的尾巴。
夏仁看到那些触手中间,隐藏着一个遍布细密牙齿的口器,应该是它的嘴巴。
除了头部以外,这只昆虫的其他身体部位并没有多么特殊,唯一引人注意的就是它的一双翅膀,使得它张开双翅,身体就变得比一般成年男性的拳头还要大。
观察了一番后,夏仁握住手掌,将虫子捏死。
没了黑色硬壳的保护,它们的身体比一般虫子结实不了多少。
可他虽然能捏死一两只,但对于虫群的影响,却微乎其微。
不计其数的虫子破茧而出,趴在花朵上,它们舒展着翅膀,而后轻轻闪动,飞向天空。
夏仁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虫子们如同迁徙的鸟群,井然有序地汇聚在一起,形成一团枯黄色的乌云,飞着飞着,忽然消失在天空中,了无踪迹。
在它们飞走后,整片花海也在迅速枯萎凋零,露出原本的土地。
“你说,它们去了哪里?”
牛长寿表情木然,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
……
现实中,医院门口。
肉山已经被人潮用身体堆叠的至少有十五米高。
如此的高度,在肉山的底部的人不知道要承受多大的压力,甚至有可能已经被挤成了肉饼。
基金会和超人协会的人站在边缘,场上最高职位的人分别是B级调查员房屋中介,和瘟疫学者牛长寿,可他们此刻都在梦中,没办法看到这一幕。
没有他们的命令,面对数千条人命,谁都不敢贸然动手。
“这是我见过最疯狂的事情。”
医院院长颤抖的手拿掉眼镜,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李万双拳紧握,咬牙切齿道:“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因此死去。”
话音未落,他们面前的肉山忽然停了下来。
不再有人冲上去,已经在上面的人,也不再有任何动作,一切仿佛瞬间静止,就像是网络连接中断,突兀到所有人都难以接受。
接近着,类似吟唱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
他们仰起头,看到一只只约有拳头大小的枯黄色飞蛾从肉山上人们的头顶飞出,飞蛾们仿佛没有实体,并未对那些人的身体造成任何肉眼可见的影响,就好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投影过来的一般,充满了虚幻的质感。
此时的肉山,就像是一株活到秋日的巨大古树,飞蛾们像是成熟的枯叶,风一吹,便纷纷脱离,成群结队地飘向远方。
“它们要去哪里?它们要干什么!”
第三百四十四章 鸦先生
李万心中忽然泛起莫大的恐惧,周围人面对这一幕,都还处在震惊之中,没有反应过来,而那些飞蛾已经纷纷飞起,就快要消失在夜空之中!
他抢过旁边一名后勤队员的枪械,对着虫群一阵扫射,然而他们似乎真的没有实体,子弹打进密集的虫群,竟没有一直虫子受伤坠落。
其他人此时终于从震撼和恐惧中回过神,也开始朝着虫群射击,枪口的火焰不断喷射,但是虫群根本不受影响,继续向着远方飞离。
“怎么会这样……”
院长仰着头,嘴里喃喃自语。
在场所有人,心情都和他一样,绝望、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毫无办法。
“跟上它们!即使阻止不了,也要知道它们到底要去什么地方!”
后勤部的直升飞机开了过来,李万和院长一起想要坐上去,一名队员劝道:“我们去就行,万一出了什么事……”
“让开!”
李万将飞机上的队员全都扒下去,只留他们两人还有飞机的驾驶员,三人一起朝着虫群离开的方向紧追而去。
他们刚离开,夏仁几人就从梦境中脱离,回到了现实。
刚燃烧了一点的冥烛整个湮灭,不过几人此刻都没有空在意这些细节。
“外面怎么这么安静?”
房屋中介走到窗边,惊讶的发现外面的动静似乎已经停歇,住院楼周围的草坪上歪歪扭扭地躺着一大堆被章鱼捆起来的人,自己一方的人员则全都不见了。
回过头,牛长寿的注意力则在三号病人身上。
他摸了摸小女孩的颈部,瞳孔微缩。
“她死了。”
夏仁心中一沉:“死因呢?”
牛长寿上下扫描了一遍三号病人的身体,摇摇头:“找不到,就好像是身体机能自动停止了一样,她体内没有任何病变,也没有发现伤口。”
那就可能是和自己在梦境中破坏掉对应三号病人的那株花有联系。
夏仁正想着的时候,房门忽然被推开,一名安保人员告诉他们所有人此时都在医院门口。
三人对视一眼,立刻动身前往。
穿过门诊楼,来到医院门口,三人都被眼前这座恐怖的人肉山震撼得无以复加。
医院的大门已经完全被挡住,肉山足有近二十米高,呈圆锥形,表面能够看到密密麻麻的不规则凸起,那全是人们的四肢和头颅。
而在肉山周围,还趴着许多未能赶到的人的尸体,他们身体的朝向全都是肉山的方向,像是虔诚的信徒,在顶礼朝拜。
后勤部和协会人员正在踩着尸堆一个个检查情况,其中一名协会人员见夏仁他们过来,赶紧朝这边跑来,将刚才他们进入梦中之后,医院里发生的情况汇报了一遍。
在他颤抖的嗓音中,夏仁他们了解到事情经过,心情更加糟糕起来。
“谁?”
夏仁忽然感觉如芒在背,仿佛有一道极为恐怖的视线落到了自己身上。
他条件反射般立即转过头,望向门诊楼楼顶,漆黑的夜幕中,一道身穿旗袍的女性身影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