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迷途信者
程海瞪大了眼睛，再次想要说话，第四只眼睛又凑了上来。
这一次的画面也是一座繁华的城市，大街上车水马龙，一群老太太正在不远处的广场上跳舞。但由于周边没有任何标志性建筑，他一时间没有认出来这是哪里。
就在程海准备移开目光和紫大人交流的时候，视线中却走过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骚包的斜刘海，纵欲过度的黑眼圈，那不是无尘吗？！
短暂的惊愕之后，程海眼尖地记下了不远处的路牌和连锁店面的分铺后缀名，直江市民族路！
无尘那个胆大妄为的家伙，竟然还敢留在华国！
“还想捏爆他们吗？”
画面骤然消失，紫大人忽然打断了他的思路。
“不了不了。”程海赶紧摇头。
直江市位于华国的北部，距离京都和萩海的都有七八个小时的车程。如果这些画面都是实时的话，那也就代表了这些眼睛可以看到华国的任何地方，甚至不仅仅局限在华国。
要是把这些眼睛都换成监视器显示屏的话，有一种保安的既视感，确实有点不符合神明的身份。如果换做是他要长久地呆在这里，他也会选择眼睛。
毕竟这样，逼格就上来了。
第九章 上一代的秘辛
“所以紫大人，您这是”程海问道
猝不及防地看到无尘的位置，那肯定不是偶然。
毕竟紫大人如果只是想要证明她的耳目无所不在，看到第三个画面的时候他就已经感受到了。
“给你参观一下我的日常工作而已，没有别的意思。”紫大人漫不经心地否认了这点。
“啊，相当的震撼啊。”程海挠头道。
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特殊，她不能对他的行为做出太直接的干涉。
无尘的事情，只是一次意外。确信
“和你看到的一样，华国地表的秩序都由我一个人管理。而你私自定下的契约，给我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紫大人严肃地看着程海，缓缓道：“这个麻烦，甚至可能会让这一代的人类早个一两千年灭亡。”
“早个一两千年灭绝”
程海抿着嘴唇，试探着问道：“可他不是说，只要我死在外面，就不会继续对地球动手吗？”
“你信吗？”
紫大人给了他一个眼神，然后说道：“奈亚拉托提普，古老的混乱与疯狂之神，在外神之中也属于绝对强大的存在。你所战胜的月神意志，不过是他其中一个化身的意志而已，他的本尊比这抹意志要强上无数倍，你真的觉得凭你那小小的脑袋，能够揣测出它的心理吗？”
程海：“”
他原本的想法是让月神一派不再加派增援到地球来搞事，等到自己发育成熟之后再去完成世界意志的破事。
没想到却把事情搞砸了。
“但你也不用太过悲观，或许我猜的也不一定对。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找你来也是为了解决问题的，你要是有什么疑惑可以问我，但仅限于事实性的问题。等你问明白了，我们再商讨下一步的事宜。”紫大人语气渐缓，像极了一位耐心的长者。
“问题”
程海闭目，凝神思考。在来这之前他就模拟过很多次对话，但真问的时候，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始。
“我很想知道，我们在那群邪神的眼里，究竟算是什么样的存在？”
“韭菜。”
紫大人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啊？”
程海惊了。
“嗯哼。”
也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盘水果，紫大人优雅地剥了一颗葡萄，反问道：“不然你以为呢？”
“我以为会是个物之类的形容词”程海头疼道。
虽然都是被吃掉的一方，但韭菜和物的差别也太大了吧！
“不然你以为人类为什么灭绝了这么多次？在真正高等存在的眼里，你们就只是一些食物，等到你们长熟了，就咔的一下给你噶了。”
说着，紫大人比划了一个切割的动作，将葡萄给削成了两半，然后放进了嘴里。动作惟妙惟肖，很有代入感。
“那当初的修仙者是怎么回事？有你们在，我感觉那一代的人类也不至于名声会那么差吧？”程海皱眉道。
他已经无数次听说过修仙者的传说，但站在人类的角度，他对这段历史难以接受。而且看阎王和紫大人的性格都还算是和气的一类，并不像是那种嗜杀之辈。
他能宁愿相信这里头另有隐情。
“他们啊”
紫的目光变得深邃，仿佛回忆起了往事，“他们算是一批成功的实验成果。”
“实验成果？谁的实验？世界的意志吗？”程海不解道。
“不是，是我们自己的实验。”
说到这，紫大人忽然扬起了嘴角，十分好看。
“怎么说？”
程海被勾起了好奇心。
“呵呵，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也就是发掘出了比较强大的进化方式而已。”
紫看着天空，微笑道：“不过那一代的人类真的很强，不但打退了进犯的邪神，还追出去杀了几头，让他们真正感受到了危机感。”
“那他们灭掉的那些星球是怎么回事？”
“神战不就是这样么？就说那些外域的邪神，他们本身的身躯就有星辰那般巨大，毁灭一个星球，你觉得对他们来说是什么难事吗？”
“一个星球那么大”
程海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自己，忽然产生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他开着开挂，打生打死也就只能造成方圆一万米的破坏，折合成公里那就是十公里。真要把一个星球打爆，那得是什么级数的力量啊？！
“可惜修仙者成长起来之后太容易引起注意了。若不是成长的时间不够，也许我们真的可以摆脱食物链底端的命运”
说到一半，紫大人又停了下来，叹气道：“后面你也知道了，由于他们造成的破坏太大，加上邪神的蛊惑，导致后来地球被围攻，大道彻底崩坏。如果你想了解一二，可以找你俘获的阿兹克星人看看。”
“大道崩坏了呀”程海也叹了一口气。
好不容易发掘出的道路就这么没了，实在是让人惋惜。
“但我们也不是完全失败了。”紫大人忽然神秘一笑。
“怎么说？”程海疑惑道。
“你。”
“我？”
程海瞪大了眼睛，正欲询问，却见紫大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自己琢磨就好，不能说出来。某些邪神号称全知全能，我们这些不起眼的生物，还是不要引起他的注意才好。”
闻言，程海闭上了嘴巴，靠在椅子上思考了一阵。
论智力，他算不得最聪明，没了禁忌之眼，各方面的悟性也只能说是一般。论武力的话，这具破身体就更不用说了。
要说他身上唯一的特殊点，也就是世界的意志了。
但世界的意志代表的是世界，又和那些修仙者有什么关系呢？
想到这，程海忽然一个激灵。
那些威名在外的家伙不会连世界意志都给黑进去了吧？
他抬头看了一眼紫大人，然后又看向了蓝大人，顿时确定了心所想。
是的了，这破玩意之前看到范疆和程依一这些非人类的邪恶生物的时候都是无差别地发布击杀任务。然而判官也是鬼，理论上对人类有害，但除了被革职的秦判官之外，程海遇到性格刻薄的岑判官和思想出现问题的李判官时，系统都没有激活击杀任务。
再回想起奈亚怀疑他是地球意志承载者，而非世界意志，这其中的意味就很值得去琢磨了
这个世界意志，并不是那种绝对的公平啊！
“我明白了。”程海长舒了一口气。
如果可以这么理解，那么他们这一代或许还有点救。
修仙明，真是可怕的一代！
第十章 要不你叫八云橙吧？
“我大概知道了。”
大致明白了人类的处境，程海沉默了许久。
五百年的时间很长，如果不是获得了世界的意志，他估计也活不到那个时候，现在这批人类大多也是这样。
要是可以，他真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在家带娃，他不香吗？
然而万事没有如果，程海惹了麻烦，肯定不会就这么甩手走人。他看向紫大人，拿不定主意。
“那我应该怎么办？”
在他原来的设想力，只要成为和她一样的存在，就能够解决这些古神的问题。只是真相很残酷，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神之上的存在究竟是如何他都从未见过，更别提阻止他们了。
“超纲了哟”
紫大人竖起一根手指，然后摆了摆：“我说过，只允许问事实性的问题。至于你该怎么做，要做什么，需要你自己决定。”
“可是你们上一辈留下了那么多后手，你难道不是该给我一点提示吗？”程海皱眉道。
总不能真的就让他一个才接触这种事情两个月的打工仔孤军奋战吧？
这不是道德绑架嘛。
“并没有多少后手。”
紫大人面色凝重，忽而自嘲地笑道：“有一个事实你必须要理解。我这些神明能在灾难中存活下来，并不是因为我们的实力最强，只是我们比较不起眼，而且又更擅长躲藏罢了”
程海：“”
“我想你应该有过疑惑，为什么我无所不在，却对这个世界上的种种恶象处于一种半放任的状态吧？”
紫大人用手帕擦了擦手，看向他道：“现在懂了吗？”
“大概懂了吧。”
程海舔了舔嘴唇，随后桌子上便出现了一杯水。
瘦长鬼影和雅楠镇的事件，如果是神明亲自插手，自然可以轻松地解决的。然而要是什么事情都要她们上，等到下一轮末日降临之时，一切都没法改变。
她们需要新鲜的血液，而一个过于安逸的环境，是不可能培养出强者的。如果没有没有办法培育出新的神明，等到现有的神明全都死亡的时候，人类就真的灭绝了。
说白了，像她们这样的存在，不过是拼尽全力维护火种的遗民罢了，和虚渊两人并没有实质上的区别。
喝了一口水，程海继续问道：“如果用你们利用之前传下来的经验培育新人类，会不会更好一点呢？”
“修仙之道近乎断绝，走不通的老路也不需要再度考虑。我的能力和我本身有关，进化成这样也有太多的偶然因素，我虽有指点一些人类，但不想框死他们代。而且”
紫大人顿了顿，说道：“你说的事情，也有人在做了。”
“谁？”
“圣教。”
“圣教？”
“对，我们也知道，路不能只走一条。圣教和地狱传承的是前几代的道路，黄泉则是由阎王主管，钻研亡灵在这一世的出路。而我就负责观察上面的人类，给他们一个平台，看看这一代的人类能够靠自己走到什么地步。如果不行，等到不可挽回的一天，也只能重启，等待下一个机会。”
说着，紫大人站了起来，走到程海的身边，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道：“我知道这种事情很难。如果不是你提前接触到了上面，我也不想给你这么大的压力。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希望你能够客服悲观，潜心变强。”
程海抬头看向她，白皙娇嫩的肌肤看不出一丝岁月的痕迹，公主般的洋服穿在身上，也显得高贵而典雅。
作为一个神，她并不像是看上去的那般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