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捉鬼人 第1705章

离开平安县，两人又骑马继续想西南方面走，一天之后，进了山，遇到无法骑马通过的地方，两人把马放了，步行过去。

进山之后，到处就是一片荒芜了，偶尔翻过一座山峰，会看到一些小村子，这些在大山里的村子，村民靠种地和打猎为生，很少外出，也不像十几年后那样农民工大批进城。至少在眼下这个阶段，这些生活在深山里的百姓反而是一种幸福，除了需要上贡附近的土匪之外，也免于遭受战火摧残，自给自足。

两人一路走到毛小方之前说的闹鬼的那条山谷，但没有立刻下去，而是爬上附近的一座山峰，朝山谷里看去。

山谷有一两千米长，十来米宽，东西走向，站在山顶上看上去，山谷中有灰白色的好像云雾一样的氤氲气体，在山谷中弥漫着。

“这是阴气。”叶少阳说道，阴气本来是黑的，但如果不够浓密的话，在白天阳光下就会显示出这种颜色。

引起弥漫，必有妖邪。

这是法术界的一句谚语，不过说的也只是一些封闭的空间，例如某些闹鬼的老宅之类的，本来空气也不流通，如果有鬼做了巢穴，便会聚集阴气，长久不散。普通人肉眼看不见阴气，但是进入这样的地方，会立刻感到浑身发冷，各种不舒服。

但是……山谷四通八达，气息流畅，居然整个山谷都充斥着浓郁的阴气，这让叶少阳感到十分地不可思议。

“只有两种可能。”叶少阳说道，“第一种，这山谷里有一处阴气之源，不断往外散发阴气，保持着山谷里阴气的浓度，还有一种可能，在山谷里有一道看不见的结界，将引起封固在山谷里，挥散不去。”

毛小方点点头，说道：“我当天走的匆忙，又是夜晚，根本没有仔细看，我们现在可以好好查验一番了。”

在下山之前，两人绕着山谷走了一通，惊人地发现，这里居然是一处风水宝地：山谷的尽头，矗立着三座山分，将山谷一分为四，一路下坡，采东来之气，从山峰上看过去，这三座山峰宛如虎踞之势，下方有溪流缠绕，如灵蛇腾舞。

这是一处虎踞龙盘的风水，不过溪流太小，不是大河，算不上是一个完全的风水局，所以只是蛇而不是龙，不然就成龙脉了。

尽管如此，这处风水也是好得不能再好，而且这是一处阴宅风水，如果在这座山谷埋葬先人，只要风水不变，后人一定飞黄腾达。只是……叶少阳搞不懂，这么好的一处风水宝地，为什么会被阴气覆盖？或者说，山谷里浓郁的阴气，跟风水有没有关系？

带着这种疑问，两人下到山谷里，各自用法术检测了半天，得出了一个令人沮丧的结论：这处山谷里，根本就没有结界。那么，这山谷里浓郁的阴气就只有一种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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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3 诡异的山谷1

如叶少阳之前猜测的第一种可能，这山谷里有阴气之源！

这是对叶少阳二人来说，最不好的一种可能，阴气之源可以有很多种，有一些邪性的法器或凶器，或者某种阴巢鬼穴，但是能在这种空旷的山谷里造成如此浓郁的阴气，并长期维持，如果是法器或凶灵之器造成的，这得是多么恐怖的东西？

得出这个结果之后，两人心里都有点凉凉的，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把这阴气的源头找出来，看看是什么鬼东西。

叶少阳拿出了阴阳盘，毛小方也拿出了自己门派的法器，两个人从山谷一头走向另一头，然而走了没多久，叶少阳就发现自己的阴阳盘失灵了：指针乱转，根本找不到具体的方位所在，毛小方的道钟更不好用，两人好歹勉强走完了山谷，坐在地上讨论。

“这办法不行，”叶少阳道，“阴气的源头太强大了，整个山谷阴气弥漫，我的阴阳盘没法用。”

“我的也不行。”毛小方摆弄了两下自己的道钟，有些沮丧。

叶少阳望着山谷深处，心中很有些不甘，虽然这阴气之源十分强大，但假如自己拥有十成法力，完全可以用茅山解灵术找到阴气源头的所在，只是现在……确实没什么好办法。

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等到晚上，看一看百鬼夜行的形态，然后再根据这些鬼魂的走向和表现，必定会泄露出蛛丝马迹，然后可以根据这个，或许能找出阴气的源头在哪。

但是在山谷里呆着是不行的，倒不是两人害怕，而是万一阴气的源头跟某个邪物有关，在山谷里呆着就暴露了了自己，影响调查，于是两人还是回到之前呆过的山峰上，从上面俯瞰山谷。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日薄西山。两人山顶吃了干粮，然后坐在山顶上聊天。

叶少阳闲着也是闲着，跟他打听起有关法术界的一些事情。

毛小方是名门正派的天师，对于法术界的情况，比叶少阳之前接触过的那些法师知道的都多，跟叶少阳聊了起来。

“当今法术界，最强的几个人，江湖上给他们编成了一句话：一道二僧三头陀，四丐五仙六巫婆。一共是八个人。”

叶少阳听完之后，当场就懵了，问道：“什么情况，怎么搞的跟武侠小说似的？来给我解释解释！”

“喏，一道，说的是龙虎山的紫云真人，紫云真人早年行走天下，建立过很多功德，不过他之所以被摆在第一位，主要还是品行方面没任何问题，一生恪守正道，又是张天师后人，威望极高，坦白说，你们茅山因为代代单传，对于法术界的影响是不如龙虎山的。”

叶少阳点点头，这个是茅山的祖训，在培养弟子方面，与龙虎山截然相反，而且茅山掌教不是不强，只是在自己之前，几代掌教修的都是清静道，习惯性地低调，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用出全力。青云子之前还总是被人低估，如果不是悬空一战，爆发出全力，与无极天师同归于尽，世人还以为他仅仅只是地仙的实力。

“二僧，说的是五台山方丈云空禅师，和九华山方丈痴空上人，这二位也是法力绝顶，三头陀，说的是西藏密宗的三位苦行僧，这三人长年在中原活动，法力高深，而且与中原法术不太一样，至于后面三人，乞丐，说的是一位民间散修陈七袋，这人早年是丐帮的，据说还是七袋长老，这人最强的不是法术，而是堪舆术，是一位地师，在奇门遁甲、阵法布置方面造诣极深。有好几次法术界伏击强大的邪物，都请陈七袋去主阵。

五仙，说的是东北马仙中最富盛名的陈大仙，会的也不是中原法术，而是东北一脉的通灵术，我也没见过，据说很神奇。

最后一个巫婆，说的是波月洞鬼婆，其实不是鬼，而是云南的一位巫婆，据说是古南诏国师的传人，一手巫术十分了得。

这一共八个人，是法术界现在最富声望的几位，功参造化，登峰造极，当然其他几大门派的掌教和一代弟子中，还是有很多宗师的，实力也都很强。”

叶少阳听他说完，内心是震撼的，这个时候的法术界，虽然四分五裂，还是有一点江湖意思的，至少不像百年后自己所处的现代社会，因为科技和主流信仰的变更，法术界只能在地下活动，影响力也要小的多，更没人有工夫排出这种花名的榜单。

“对了，无极天师呢，跟这几个人比怎么样？”

“无极天师在蓬莱岛，久不出世，不在此列，而且还有很多隐修宗派，不怎么在法术界活动，因此也没有拍进去。而且这只是一代弟子，还不算那些太上掌教级别的。”

叶少阳缓缓点头，所谓的一代弟子，就是当代的掌门中同一辈分的法师数量最多的，一般来说，以六大门派为主，一般上了年纪的宗师会把掌教之位让给弟子，自己去做太上掌教，基本上不管事，自己跑去清修，掌教数量多的一代人，就被称为一代弟子。

像叶少阳这样的，虽然当了掌教，不过那是青云子挂了的意外结果，别的门派还都是壮年人把控，所以他仍然是二代弟子。

毛小方又补充道：“不过这些都是老一辈的排行了，三位头陀里，有一个已经不在人世。现在是二代弟子的天下。前几年，时局还没有这么坏的时候，法术界举办了一场龙华会上，选出了一批二代弟子作为培养对象，一共七八个人，都是二代弟子中天赋最高的，经过几年的成长，已经有很多崭露头角了。”

叶少阳问了几个人的名字，大概有一半自己都听说过，跟道渊真人算是同辈，这几个人中，除了个别成了一代宗师，实际上单就个人实力来说，反而不如后来的道渊真人。

至于青云子那一代，在这个时代算是三代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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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4 诡异的山谷2

因为自己知道这些人最后达到的成就，在听到这些人年轻时候的过往，不禁有点唏嘘，天赋虽然很重要，但真的不是决定一个人的上限，这几个目前所谓的天才少年之中，还有个别后来走上邪修的道路，或者沉迷名利和酒色，最终把自己给毁了。

“对了，张晓寒呢？”叶少阳突然想起这个人，之前被张道士极力吹捧，说是当今法术界最具天赋、也是实力最强的二代弟子，但是后世却没留下什么资料，至少叶少阳没有听说过，因此更加感到好奇。

毛小方听到张晓寒，愣了一下，说道：“张晓寒啊，他是天选之子，今天也不过二十多岁，法力深不可测，至少已经是地仙牌位，很可能是灵仙，甚至更高。不过……他虽然是九华山俗家弟子，却是万法皆通，最重要的是，他是法术公会钦点的法术界第一弟子，重点培养的。”

“法术公会钦点的？”叶少阳一听就愣住了，“法术界还管这事？”

“是的。上次龙华会，就是法术公会发起的，会上安排有潜力的二代弟子斗法，最后张晓寒脱颖而出，成为第一，被法术公会看中，定位第一弟子，有他们亲自培养了几年，他一手符印术冠绝天下，自然不是佛门法术，但也不完全是道门的，而是法术公会所传授，与人间法术不太一样，但是实力极强，因此，张晓寒的真实实力，比他的牌位境界还要高出许多。就算是在一代弟子中，也算是第一等的了。”

叶少阳沉吟不语，过了半晌，说道：“他为人怎么样？”

“恃才自傲，性格并不讨喜，除了跟他一起被选去接受法术公会栽培的几人之外，没什么人喜欢他们。”

停顿了片刻，毛小方接着说道：“不过法术界不喜欢他，倒不是因为他的性格，而是……张晓寒的崛起，代表的是法术公会的成功，相比之下，好像我们人间法术界真的不如法术公会似的。”

叶少阳点点头，这种感觉，他当然能够理解。

毛小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不过啊，人家确实很强，这方面也让人不得不服，所以法术界也接受了他第一弟子的名分，并且张晓寒所到之处，一般门派都会给他方便。我也见过这个人一面，说实话，我很不喜欢这个人，想要带领法术界崛起、延续荣光，我觉得这样一个倨傲的人是不合适的。”

叶少阳笑道：“强者一般都是高傲的。”

毛小方立刻说道：“那不一样。强者是应该高傲，不过对于不如他的人，至少不会嘲讽，也不会蔑视吧？他安那种就是完全看不起人的模样，让这样的人引领法术界，怎么会有前途。”

叶少阳听他这么一形容，对比也一下道风，道风也是高傲的——应该说是孤傲，但是如毛小方所说，道风并不蔑视比他弱的人，只是懒得理而已，其实他是面冷心善，内心有着巨大的担当。至于这个张晓寒……叶少阳听毛小方的形容，忍不住想起了一个人来：

死在自己手中的凌宇轩。光听描述的话，这两人性格还真的挺像的。凌宇轩也是顶着天才的名头成长起来的，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不过对比这个张晓寒的实力，肯定是要差得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