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浙三爷
“这辈子能看见两次这至高道术,此生无憾。”
全场早已沸腾,人们都忍不住站起来,满脸崇敬地看着李天道。
“混沌,两仪,四象,八卦,封我为尊……”
李天道口中念着咒语,他看向满脸苍白的张三丰,轻声说道……
“准备好了么?我这最强的一招。”
李天道:为什么?
我叫李河。
曾经的迷途人,如今的虎骑宗宗主。
原本我以为,当自己站到巅峰后,已经看不见能让我心情颤动的战斗,然而李天道的这一招,却是让我浑身每一个毛孔都起鸡皮疙瘩。
我仿佛看见以前的一次次拼搏,这孩子有五分面容长得像我,我仿佛看见自己站在那个演武场上。唯一不同的是,气势。
“天道这孩子,完全可以继承师兄的位置……”陈子寅惊叹道,“在师傅的教导下已经如此强大,他甚至还没历练过,说不定以后还能超越师兄。”
赵良摇摇头:“我觉得很难,总觉得天道比李河要缺少什么,但我也说不出来。”
我闭上眼睛,轻声说道:“知秋,去吧。”
“知道了。”
一道声音莫名响起,下一秒,之前隐藏在人群中的慕容知秋忽然出现在演武场上,她将手一挥,天空忽然就变回了原来的晴空万里。慕容知秋平静道:“李天道,胜。”
张三丰连忙道:“可我还没输!”
“你已经输了,这一招你挡不住,退回去。”慕容知秋说道。
张三丰咬咬牙,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只能退到场下。全场观众顿时都站起来,发出了爆炸般的欢呼声。
“李天道!李天王!”
“江苏大道尊!”
“战!战!战!”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欢呼的人群们,而李天道正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人们的夸赞让他出神。陈子寅忽然吸了吸鼻子,轻声道:“不知道怎么的,想到天道十几年不回来,今天又出现在我们面前,现在还是这种姿态,就觉得……好像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而那东西忽然找到了,而且比之前要更好。”
赵良摸了摸下巴,他轻声道:“刚才说天道缺了点什么,我现在想起来了。李河,天道与当初的你几乎一模一样,接受着人们的崇拜顶礼。你也和他一样,站在那个位置却从不骄傲,更多的却是惊慌失措。但是……他比你少了几分血性与挣扎。”
陈子寅点头道:“对,是血的历练。我们应该让天道好好去历练一番。”
“不用了,他这辈子也别想去历练。”
我靠在椅背上,又觉得难坐,就站起身,朝着虎骑宗内殿走去。
历练……让天道成为一个至强者?
我抽出一根黑利群点燃,静静这偌大的虎骑宗,看着这足以站在全国巅峰的组织。
十八年前,这个组织刚刚创立。而我摸着她的小腹,许下过我的诺言。
“你爹像蝼蚁一般,挣扎着攀爬着走到今天,等你出生的时候,我要所有人都跪着看你。”
突然觉得有点可笑。
这个誓言说出来没多久,我就看着自己的妻子被人剖腹,看着自己的儿子变成一具尸体。而就是那一次,换来了永远的离别。
十六年。
王铭怡,你好狠的心,一走就是十六年。全天下都是骗子,每个人都知道你在哪儿,但只有我找不到你。你带着我的骨肉,到了一个我在地图上找不到的地方隐居,我走遍这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却也找不到你。
此时,我身后传来了陈子寅的宣判声:“胜者,李天道。李天道,作为这次交流会的冠军,你可以提出一个要求,虎骑宗会尽全力满足你。”
他会提什么?
这个可怜的穷小子,估计给他一个虎骑宗的承诺,他也不知道这有多么珍贵。
我转过身,想看见那手足无措的孩子,却惊讶地发现他满脸坚毅,很是认真地看向我们这边。
“任何条件,都可以么?”李天道高声问道。
陈子寅愣了一下,随后诚实道:“不违背道德,并且别贪心过分的话,可以满足。”
李天道点点头,他拿过话筒,在万人眼下看着我,轻声说道:“我想李河退位。”
“哗!”
人们都是不敢置信地看向李天道,一时间议论纷纷,犹如在人群中丢了个重磅炸弹。
“想要李河退位!?这是亲儿子吗?”
“莫非李天道现在就想做虎骑宗宗主?”
“这……静观其变吧。”
我看着一脸倔强的李天道,忽然觉得他像以前的自己,记得那时候,我也是这么倔强地看着慕容知秋与陈王。
我拿过话筒,心里出奇地没有一丝波澜:“给我个理由。”
李天道认真道:“当初我问过我娘,问她为什么你不回来找我们。我娘说,你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顾不上家人。她说等你忙完了,就会回来找我们,可等了十六年,还是没等到。以前我不相信,可等我走出小山村,等我来到这里,才知道你在这么巅峰的一个位置上,甚至哪怕我是你的孩子,哪怕你对我和蔼可亲,我也从心底觉得恐惧。所以,我想你退位。或者说……你欠我一个理由。”
“什么理由?”
“离开我们的理由。”
离开你们……
孩子,不是我离开你们,是你们离开了我,无论我多少次在现实与梦境中寻找,都找不到你们的轮廓。
我紧紧握着话筒,心情颤动,轻声道:“因为我负心。”
全场目瞪口呆。
“那你退不退位?”他倔强道。
我仔细看着眼前这个孩子,又觉得看出了许多影子。一些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理还乱。
我忽然觉得有趣,声音也加重了两分:“你若胜我,我便退位。”
他握紧拳头,忽然身体有些隐隐发抖:“好!三天后,我会努力壮大自己,等三天后,就与你决斗!你若赢了,退位,与我回家!”
我点点头,将话筒放下来,转身离去。人们不敢多说一句,但我能听见全场呼吸声都加重了几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