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条腿的小白兔
李爱国拍拍身上的灰尘。
这头野狼虽然厉害,但是他的军铁拳可不是吃素的。
见时间不早了,李爱国喊上张铁牛,将两头野狼的尸体扔到卡车上,然后准备继续前往魏庄。
临走前,他叮嘱张铁牛:“这里不安全,你跟解成就留在司机楼里面。”
“您放心,长跑车的,都清楚这些。”
张铁牛还在摆弄那支驳壳枪:“等回到机务段,就算是跟牛部长拍桌子,我也得换把大五四。”
司机配枪,在大部分时间都是摆设。
一旦动用了,那就是要命的时刻。
李爱国也拿出大五四,抽出弹夹,压满子弹,重新插到腰间。
又到路边砍了一根木棍,削尖了。
既可以当做拐杖,也可以作为武器。
准备好之后,李爱国才再次出发。
这年月迷路了不要慌。
只要顺着小路走,总能够找到村子。
夜晚来临,山里深秋的夜,格外静谧。一声声蟋蟀叫声听得格外真切。
李爱国打开手电筒,沿着朦胧的光晕,深一脚浅一脚的沿着山路前行。
也不知过了多久,走了多远,晚风吹来一阵犬吠声。
李爱国转过山脚,在远处依稀能看得点点灯光。
脚下步伐不由得加快几分,沿着黄土道路,来到了村口。
这里有一栋青砖灰瓦的平房,相对于周围的土坯房,很是气派。
更重要的是,里面亮着灯光。
推开残破的木门。
一走进屋里,光线忽然变得昏暗。
李爱国待站定后才逐渐看清,迎门的货架上摆满日常生活用品。
货架下方还有一个大瓦缸,里边盛满大颗子食盐。
旁边摆着扫帚、铁锹、竹编等农村用具,应有尽有。
这里应该是魏庄的供销社。
乡村里的供销社跟城市供销社略有不同。
职工多为夫妻,晚上就住在供销社里,白天开门营业,把供销社当成了家。
听到脚步声,供销社售货员刘老汉掀开棉布帘子从后面走出来。
眯着眼看看李爱国,浑浊的眼神顿时警惕起来。
“小子,你打哪里来啊?跟谁家是亲戚,介绍信有吗?”
说着话,还顺手从柜台下抄起一把菜刀。
李爱国能够理解他的紧张。
这年月局势不平稳,有不少迪特隐藏起来,准备捣乱。
供销社职员也算是半个官方人士,需要挑起警戒的重担。
“大爷,我是前门机务段的工人,此次来到你们魏庄,是给你们送热水瓶来着。”
李爱国笑着从兜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老大爷。
“前门机务段?热水瓶?”老大爷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时候,棉布帘子掀开,又走出一位大娘。
她给李爱国的印象是身材高大,几乎跟老大爷一般高了。
老大娘眯着眼打量李爱国一番,嘴角隐晦的抖了抖。
“老头子,你忘记前阵子魏自民带人去营救过机务段的火车,人家肯定是来表示感谢来了。”
“是有这么回事。”
老大爷松口气,这才接过烟,划着火柴点上。
“怎么这么晚才来,路上遇到事儿了?”
“别提了,卡车水箱爆了。”
李爱国感觉两人的警惕心实在是太强了,于是将情况简单讲一遍。
“哎呀,岭东山里面有很多野狼,我得赶紧去找村长。”老大爷听说卡车停在山里也着急起来。
他拎着个煤油灯做成的灯笼,推开门闯进了黑暗中。
见救援马上要来到,李爱国也松懈了下来,肚子也有些饿了。
供销社很小,货架上大多是、黄胶鞋、红纸、煤油灯,针头线脑之类的日常用品。
为数不多的副食,只有散称饼干了。
“大娘,来两斤饼干。”想着阎解成和张铁牛全都饿着肚子,李爱国便多要了一些。
大娘似乎有些吃惊:“你要买饼干?”
见李爱国点头,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东西送来很久了,一块也没卖出去,这次总算是开张了。”
很久了.李爱国想问问保质期是多久,仔细一想,索性算了。
这玩意哪有保质期啊。
大娘为开张感到兴奋,很郑重的擦擦手,取出一张黄草纸摊在柜台上。
拿起锅铲,伸进一个钢箱里盛满饼干,倒到黄草纸上。
过了称之后,包好递给李爱国。
“同志,两毛钱。”
饼干没有添加海克斯科技,只有最真实的味道。
口感首先是干燥的,带着一种经受了时间的沙沙感。
那坚实的口感,沉甸甸的,跟这个年月差不多。
李爱国啃得正欢,目光着落在门外的烟头上,眉头微微皱起。
那根尚未燃烬的烟头足有两公分长。
在乌黑的夜里格外明亮。
大前门一毛二一包,一根烟价值6厘钱,看似不多,其实不少。
特别是对于没有经济收入的农村来说。
那老大爷怎么舍得将这么长的烟头扔掉?
是不在乎,亦或者是他的习惯?
这时候,本来正在收拾柜台的刘大娘似乎感觉不对,抬头向李爱国看去。
感觉到背后投来锐利的目光,李爱国若无其事的扭过头,看向远处的黑暗。
嘴巴里的饼干好像没有那么香了。
第384章 再见老魏村长,狼肉筵
在漆黑的夜幕下。
星星点点的火光在山谷中缓缓挪动。
那是村民们举着火把,他们汇聚成一道希望的火线,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伴随着吱吱嘎嘎的声响,牛车行进在队伍的最前方。
李爱国坐在木板拼凑而成的“疑似车箱”内,跟魏庄村长魏自民闲扯起来。
“老魏村长,这次多亏了你帮忙。”
“瞧你这话说的,甭说您们是为了送茶瓶才出了事儿,就算是遇到陌生人,俺们也得帮忙。”
魏自民年岁虽大,目光却炯炯有神。他手持长鞭,轻轻一挥,发出清脆的响声。
“来整一根。”李爱国给旁边的村民们让了一圈烟,又递出一根给魏自民。
魏自民摆摆手:“烟卷儿没劲,俺们年岁大的人抽不惯这玩意。”
说着话,他掏出挂在腰间的铜烟袋锅子,划着打火石点上,吧嗒吧嗒抽两口。
李爱国这才记起来,上次在司机楼里,魏自民也是接了烟,却没有抽。
只是,供销社里的老刘头抽得倒是挺欢的。
那根两公分的烟头在李爱国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老魏村长,你们村供销社刘老头是本村人吗?”李爱国闲扯几句,装作无意的问道。
“不是咧,他们两口子是从京城来的,好像跟区供销社里的领导是亲戚关系。”
魏自民提起老刘头,竖起了大拇指:“那人可是个能人,识文断字,我们村很多孩子的名字,都是他给取的。”
“是吗.”
这会功夫。
前方昏黄的道路上已经出现了卡车的身影,李爱国跳下牛车跑了过去。
张铁牛和阎解成看到火把,知道李爱国带人过来了。
“李司机,我们两个还以为要在这里过夜了。”
“是啊,你不知道我多害怕,这周围都是野狼。”
李爱国跟两人介绍了老魏村长。
得知几人竟然猎到了两头野狼,人群中一个年轻小伙子踉踉跄跄的冲出来,紧紧握住了阎解成的手。
“同志,谢谢你给我报了仇。”
听到这话,阎解成虽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是指指李爱国说道:“主要是李司机出了大力气,我就帮了点小忙。”
那年轻小伙子转过身冲着李爱国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的事情,悲痛袭上心头难以压抑。
他转过身走到远处,肩膀无力的颤抖着。
阎解成有些好奇的说道:“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小伙子看上去壮壮实实的,咋跟婆娘一个样。”
“别乱说话。”李爱国提醒阎解成。
这时候,老魏村长叹口气,解释道:“那娃子叫魏大柱,干活是把好手,是我们村乃至整个公社的头排。
今年夏天,他媳妇儿添了个男娃子。
前不久秋收,村里人都在碾场里忙活到半夜。
魏大柱和媳妇儿回到家,发现窗户被撞破了,窗户台上还有血迹。
打开门进到屋内一看,两人都慌了手脚。
火炕上哪里还有孩子的身影啊。
当天晚上我们村还有附近三四个村子的社员们都全体出动。
在山上找了半夜,却没有找到孩子,只在壕沟里面找到一条被撕破的裤子。
那裤子正是魏家娃子的”
说到这里,老魏村长干裂嘴角下垂,形成了一个凄苦的弧度,再也说不下去。
李爱国却已经知道了结果。
这年月野狼进村叼走孩子的事情时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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