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如水意
“不是，这太贵了……”
艾米非常诚恳的道：“施密特先生，总裁不会轻易送别人东西，但是既然她愿意送给你一些东西，我觉得你还是接受比较好，否则总裁会伤心的，请不要让我们难做好吗？”
长者赐，不敢辞，只是说说还好，可是东西都拿到眼前了，再推辞不好。
主要是高光舍不得不要，稍微说两句推辞一下就是极限了。
高光吁了口气，道：“好吧，我签。”
高光还要找笔，但艾米已经拧开了笔盖，把一支钢笔放到了他的手边，随即道：“请在这里签名……”
高光一连签了得有十个名字，至于合同细节，他哪有工夫看啊。
艾米把文件收了起来，然后她微笑道：“施密特先生，现在开始这处商业地产就是你的私人产业了，国王防务公司只是租用，请不要忘了按时给自己支付租金。”
高光看了看手表，八点四十五分了，那位ATF的埃文斯马上就到。
艾米突然道：“施密特先生，我能帮你整理一下领带吗？”
高光愕然低头，发现自己的领带只打了一半，他慌忙站起来，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艾米看着高光手忙脚乱的打领带，结果还打不好，再次很温柔的道：“我能帮你吗？”
“呃，好吧，谢谢。”
艾米走到高光面前，解开了高光打的领带扣，然后她三下五除二打好了领带，然后特别轻柔的把领带抽紧，随后她打量了一下高光的衣服，忍不住又把高光的西装扯了扯，帮他把裤缝扯了一下。
“你有多久没穿过这身衣服了？”
“呃，半年吧……”
“保管不善，这衣服现在没办法穿的，你有其他衣服可选吗？”
高光讪讪的道：“我就这一身正装……”
艾米的手停了下来，蹲在地上给高光整理裤缝的她站了起来，低声道：“我得叫个私人裁缝过来。”
“不用！真的不用！我没时间，我没必要去搞什么私人订制，也没有……”
高光不想说没钱，所以他无奈的道：“我没时间……”
艾米低声道：“抱歉，施密特先生，萨拉总裁今天还要和你会面，她对我的工作有很高要求，如果我让你这样和她见面，我可能会失业的，请帮帮我好吗？”
高光脑子有些懵，他下意识的看了看手表，道：“可是我有个商业谈判，呃，我约的人马上就到，抱歉……”
“请问你约的时间是几点？”
“九点，人马上就到了。”
艾米微笑道：“没关系的，你先谈判，想必不会太久吧？今天还能剩下很长时间，我们的事可以向后推迟一点。”
因为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硬塞加上道德绑架，不要都不行。
这样不好的。
高光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道：“那就……行吧。”
艾米立刻微笑道：“谢谢你能支持我的工作，请问需要我作为你的助理参与谈判吗？”
“呃，这个就算了，我们要谈的事情不太方便。”
“秘密谈判，明白了，我会避让的，那么趁现在还有时间，我帮你整理一下头发好吗？”
第375章 皆大欢喜可好？
只是简单的捯饬了一下头发，把衣服整理了一下，但高光确实比刚才显精神了。
时间这么紧迫，也没有地方和时间安排艾米带来的那些人，甚至于高光都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干什么的，反正是跟着艾米来的，就当是艾米的助理组吧。
内心稍微有些忐忑，但高光更多的是期待，因为他转战军火贸易的路，终于要迎来曙光了。
埃文斯看着略微有些臃肿，五十来岁，穿着一件ATF的夹克，身上的江湖气很重，不像是那些一板一眼的执法人员，更像个混混。
“你好，雷纳先生。”
“你好。”
埃文斯坐了下来，他大大咧咧的道：“我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关于军火贸易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只管问我就行，我曾在一个军火走私集团当过四年的卧底，在ATF分管枪支弹药还有爆炸物的走私活动，对这方面的事情还是比较了解的。”
高光有太多想知道的了，可是让他直接提问的话，却是不知道该先问些什么。
不能上来直接就说阿布的买卖吧，毕竟这不是简亲自来的，倒是不知道这个埃文斯和简是什么关系，而这个埃文斯也不说自我介绍一下，打消高光的疑虑。
可能是看出了高光的疑虑，埃文斯继续道：“我和简是多年的老友，有什么问题只管问，不要担心什么，你不是打算和驴子阿布做交易吗，你想知道什么。”
这就行了，能继续往下说了，那就抛砖引玉吧，先从简单的开始。
“我以前听说阿布是个小军火商，但是听简说他是个大军火商，我想知道，阿布之前是对我有什么隐瞒吗，比如他的军火交易规模比我知道的要大。”
埃文斯皱眉道：“大还是小，这个要看你怎么衡量了，对我们来说，阿布绝对是美国少数几个大军火商，但是比起那些真正的大公司，他只能算是个小贩子了。”
“怎么说，评判保准是什么呢？”
埃文斯淡淡的道：“洛克希德·马丁公司，波音，还有通用动力，雷神公司，诺斯罗普格鲁曼这种才是大公司，同时也是大军火商，俄国那边是国防进出口公司，华夏那便是暴利集团，东方工业，达到这个标准才算是大军火商，大公司。”
这些耳熟能详的军工巨头做的都是国家级的生意，光说大都不够，高光连连点头道：“没错，是这样的。”
埃文斯继续道：“但是这种大集团做的都是国家级的生意，每年都能做几百亿美元的生意，也不是我们能查能管的，所以生意做的再大和我们没关系。”
“是的，不是我们可以插手的领域。”
埃文斯继续道：“这些国家级的军火贸易，卖的就不只是军火了，我举几个例子，卡塔尔每年向美国购买一大批武器，一个F16战斗机的订单就是几十亿美元，那么卡塔尔买的就是飞机吗，不是，他们买的是美国的庇护，所以这种大生意，其实考验的是国家影响力。”
“是的，这个道理我懂。”
埃文斯点头道：“那就很容易理解了，不管是战斗机，还是陆军的坦克，又或者是海军的军舰，这些生意都是成系统的，而军火贩子只能做单品，只能是最常见，消耗量大，相对便宜但依然是暴利的产品，比如子弹，炮弹，火箭弹，再大一些的就是枪支，火箭筒，也就是这些东西了。”
说完，埃文斯摊了下手，道：“所以在军火黑市上，能够卖坦克，装甲车，大炮，还有火箭炮这一类武器的商家，就算是非常大的军火商了，能不能卖坦克，把坦克这个等级的武器从原产地拉到使用地，这是区分大商家还是小贩子的分水岭。”
埃文斯还没有说完，他继续道：“但是你要知道，这世界上的战乱地区，尤其是常年战乱地区，对于子弹消耗量特别大的地方，最常见的武器是AK，所以这些地区的主要产品是俄国货和华夏货，美国产的子弹相对太贵了，卖不动，而坦克装甲车之类的重兵器，美国同样因为太贵太先进，也是受到严格管控的，照样卖不动。”
高光一脸不解的道：“那么阿布呢？”
“阿布以前可以替美国转移交付军火援助，他是跨过分水岭的，所以他就是大商人。”
埃文斯耸了耸肩，道：“卖一批子弹，有上百万美元的货就算很多了，能一次卖上千万美元的子弹，那得是某个小国来买还有可能，你指望那些游击队，那些毒枭，还有那些民间使用消耗这么大的量，根本就不现实。”
高光轻轻的吁了口气。
埃文斯继续道：“以我最熟悉的枪支弹药举例，美国枪往墨西哥卖还可以，毒枭的购买力还是很强的，但是往中东，往拉美那些地方，一次能运上几百支就不错了，所以美国本土往外贩运的军火很少，相当的少，在单兵武器和弹药这一块，基本是俄国货的世界。”
高光很是疑惑的道：“那么美国的军火商，就不卖AK和RPG这一类的俄国货了吗？”
“卖，当然卖，为什么不卖，但是作为军火商，你得有货源才行。”
埃文斯摊了摊手，道：“回头刚开始的问题，阿布为什么是大军火商，因为他每年都能从军火贸易中赚取几千万到上亿美元，属于规模很大了。”
私人能够接触的领域，阿布算是很成功很大的军火商了。
“我明白了，那么阿布现在为什么不行了呢？”
埃文斯毫不犹豫的道：“阿布被竞争对手打败了，阿布原来很风光的，他是中东人，美国经常把给中东的军事援助通过他的手交付出去，比如利比亚叛军，叙列亚的叛军，阿布可以给美国要支持的武装送去大量的军火，消耗量很惊人的，所以他赚了很多，但是现在，这个渠道被别人抢去了，他断了一条最重要的出货渠道。”
“被谁抢去了？”
“莫尔斯。”
“莫尔斯！”
又是莫尔斯，提到这个名字让高光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
亚德列夫就是让高光用激光制导炸弹炸死的那个军火商，而莫尔斯是亚德列夫的大老板，和莫尔斯产生的交集，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然后莫尔斯出钱，让老虎佣兵团在巴格达差点把高光给狙了。
所以没有照过面，可是高光和这个莫尔斯却是牵扯颇多，虽然还没有直接冲突，但绝对是敌非友。
埃文斯看了看高光，道：“你知道莫尔斯？”
“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不认识，也不了解。”
“莫尔斯现在是美国最大的军火商之一了，除了洛马公司这样的巨头外，他应该是军火进出口的最大的一个，他从幕后走到了台前，从一个走私军火的小贩，做到了替美国对外军援的大佬，很厉害的。”
埃文斯摊了摊手，道：“莫尔斯断了阿布贩卖枪支弹药的路子，这些东西虽然不赚钱，却是一个军火商最重要的产品，断了阿布出售和转手军援的路子，但是莫尔斯依然不打算放过阿布，他设了个局，让阿布进了他一批货，但是却卖不出去，这样阿布的资金链就断了，而阿布要是不能按时付款，呵呵，莫尔斯就该要阿布的命了。”
“原来是这样！”高光吁了口气，道：“如果我要是接了阿布这批货，那莫尔斯就该对付我了。”
“是的，莫尔斯现在很有实力，而且阿布肯定没告诉你这批货具体都有什么。”
高光立刻道：“这家伙确实没告诉我都有什么，他昨晚就该给我个清单的。”
埃文斯从兜里掏了掏，拿出了一盒烟，道：“可以吗？”
“哦哦，可以可以，抱歉，我不抽烟就没有准备，请随意。”
高光从抽屉里翻出了一个烟灰缸，埃文斯点了根烟，然后他继续道：“昨天简和我说了说你的情况，我知道怎么回事，阿布肯定是试图拖延时间，尽量不让你知道货物的具体内容。”
“为什么？”
“因为你知道的太早了，就可以进行一下市场调研，知道这批货不好卖，自然就不肯买了。”
埃文斯笑了笑，道：“他手上有一百架x1D微型无人侦察机，单价十二万美元，另外有仿制以色列的哈比查打一体无人机，两套装备，一共八十架无人机，全套的发射系统包含一辆发射车，一辆雷达控制车，因为是仿制版本，这批哈比无人机总价只有一千六百万美元，加起来就是两千八百万。”
高光做了个请的手势，埃文斯继续道：“那么问题来了，X1D无人机是军用的，菲力尔公司产品，性能还可以，但问题是一架无人机加一套控制系统价值十二万美元，成本价！而华夏人的大江能达到差不多性能的无人机卖五百到八百美元，你告诉我，拿到这批无人机，能卖给谁？”
高光倒吸了一口冷气，道：“性能差不多？”
“军用的当然可靠性好很多，但问题是，价格差了二百倍！你怎么选？”
“当然是便宜的！可是这无人机阿布为什么要买？”
“打包价，他能赚钱的是那批查打一体无人机，因为无人攻击机大江可没有，所以X1D是没有意义的，而那批无人攻击机能卖到五千万左右，比以色列原版要便宜很多，所以还算容易出手，利润只能在这里产生，如果你能把无人攻击机卖给不能买的客户手上，那就能再翻一倍，所以这批货能否实现价值最大化，要看卖给谁，但是你要知道，卖给那些不合适的客户，比如阿福罕人，那就会被CIA搞死的！”
终于弄清了这里面的门道，可算是知道阿布的如意算盘了。
高光心中大恨，要不是他师母给力，差点就把这批军火砸手里了。
“那我该怎么做？”
埃文斯毫不客气的道：“两千万美元给了阿布就是货款，再想卖出去还需要运营资本，不如我出面没收扣了他的货，然后你再拿出一千万美元当运营资本，这样不就行了吗，你省了钱还得到了货应该会开心的，莫尔斯搞死了阿布会开心的，我们能赚些小钱也开心，大家都开心，你觉得呢？”
第376章 没劲
这个莫尔斯，跳的很欢啊。
但是作为美国现在最大的军火商之一，莫尔斯嚣张一点，霸道一点，也是很正常而且可以理解的嘛。
高光什么都不用惯，等阿布完蛋了再去接受他的财产就行，然后大家都开心。
一家哭何如一路哭，大致就是这个意思了。
但是高光总觉得心里不爽，因为帮着莫尔斯把阿布给联手做掉了，这一点就让他心里不爽。
和阿布也不是太熟，也不用考虑什么人情世故，所以高光不必出于同情的角度思考问题。
就只想一个问题好了，那就是阿布到底还有没有和莫尔斯抗衡的实力呢？
如果阿布这次能起死回生，从此就有和莫尔斯掰手腕的能力，那就不能帮着莫尔斯搞死阿布。
如果阿布真的是穷途末路，啥也不剩，拿了钱也就是苟延残喘多活几天，最终还是免不了败亡而死的下场，那高光还不如抢先下手，省的便宜了别人才好呢。
高光思忖良久，而埃文斯却也不急着催促，他只是安静的等着高光回话。
终于，高光低声道：“如果死了阿布大家都开心，那当然是好的，但是我有个问题，那就是如果阿布这次没死的话，他能活下来吗？”
埃文斯不太适应高光这种太多东方式的婉转，所以他皱眉道：“没死当然就是活了下来，活下来才能不死啊。”
高光不喜欢把话说的那么直白，那么明显，因为会暴露他已经把莫尔斯当假想敌的，但是现在看来话不说直白一些是不行了。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阿布这次活了下来，他还能做莫尔斯的对手吗？他还能给莫尔斯制造威胁吗？”
这次埃文斯回答起来就困难多了。
很长的思考之后，埃文斯皱眉道：“这个问题，我不太好回答啊，如果是我个人判断的话，阿布已经不是莫尔斯的对手了，最重要的是阿布失去了后台，失去了货源，让他继续和莫尔斯竞争，他拿什么争？”
可是话锋一转，埃文斯却是淡淡的道：“可是话又说了回来，阿布也是一个老军火商了，他只是一时遇到了困难，因为莫尔斯策划了很长时间，然后突然爆发，让阿布被打的措手不及，这才陷入了全面挨打的地步，可是只要给他时间，让他能稳定局面，争取到时间后再发动反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这话说的就跟没说一样，高光听的很失望。
可是埃文斯突然道：“但是还有一个问题，如果阿布都不行，那别人就更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