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如水意
所以方振武功夫再强也没用，练套路的高光一枪就能打死他。
高光以为武功高强的方振武一定有武者的骄傲，可是现在，虽然方振武话都没有说完，高光却从方振武的神情中读出了名为落寞的感觉。
方振武是希望高光会招揽他，可是他发现高光的样子，就知道高光要他没用，所以他以为自己搞错了。
靠！真的是搞错了！
方振武根本不是什么冷漠骄傲的绝世高手，他是个很落魄的绝代高手啊！
“方哥，其实呢，我是想邀请你跟我干。”
亏高光好几天都在想怎么才能劝动方振武，现在他觉得也不用说什么废话了。
方振武再次惊愕，他看着高光，却是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高光一脸真诚的道：“我是希望你能加入国王防务，而不是有个什么事情让你做完就算的，所以呢，我是诚挚的希望你能入伙。”
“嗯，这个……”
方振武显得有些为难，然后他很是无奈的道：“不是我装，关键是我这给你干点事儿行，但要是跟你混，那就对我现在的老板不仗义了，他救了我一命，这么多年还给我条活路，这时候我要走了，确实是不够意思。”
“嗯？你的老板？”
“就是卡西姆家族的穆斯塔法·卡西姆。”
“停，你觉得在老板多事之秋离开不仗义也是对的，不过呢，你老板最大的问题就是我，我说他有事，他就有事，我现在说他没事了，那他自然就没事。”
高光摊开了手，道：“所以你有什么可苦恼的呢？”
换个人说这种话，估计方振武能上去一拳杵死他，但是高光说这话，方振武却觉得很有道理，因为他是亲眼瞧着高光带人杀进卡西姆家族的豪宅里的，眼见为实嘛，那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呢。
高光肯定是早就处心积虑想把方振武收到自己的麾下，但是现在，他对方振武的经历产生了更加浓厚的兴趣。
“方哥，能不能告诉我你这些年跟着那个穆斯塔法都干什么了，他给你开多少钱啊。”
方振武低声道：“呃，也没干什么，我就给他当个保镖，需要动手的时候我就上，需要真刀真枪的干了也就没我什么事了，还有就是他一个月给我开五千美元，这薪水可不低，我这个人讲究个知恩图报，所以……”
“等一下，稍等一下。”
高光觉得有点儿问题，于是他很严肃的道：“我听说，就是刚才和你通话的瓶盖说的，你打一场黑拳就能赢十万美元，怎么你跟着老板混一个月才拿五千？”
“打黑拳是能赚点钱，可是打黑拳又不是天天有机会，再说现在绿区也没多少人了，也组织不起来上面有规模的拳赛啊。”
方振武一脸无奈的道：“我有什么说什么，也不藏着掖着了，实话说吧，我打拳可以，但是打枪不行啊，你也看到了，我这枪法是真的臭，所以一个月五千美元已经很多了。”
“你为什么枪法不准？”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很下功夫的练枪法了，可就是打不准有什么办法。”
方振武显得极是恼火，他又咳嗽了几声，恨恨的道：“人家练我也练，可人家就算成不了神枪手，可总还是能练个差不多的，可我就不管怎么练，就跟没摸过枪一样，我就纳闷了，你说都是人，凭什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高光没练过也打得准，方振武练死了也打不准，这就是天赋问题，一个天赋极高，一个天赋负值。
方振武叹了口气，然后他继续道：“功夫再好有什么用，这年头谁还练武啊，练一辈子，不还是挨一枪就死。”
“你为什么不去打比赛呢，格斗比赛，或者拳击，就算留在国内打格斗比赛你也早出名了，就凭你的身手……”
高光想起了方振武从水晶灯上落下的那一幕，所以他极度不解的道：“你早该赚大钱了啊。”
方振武一脸的苦涩道：“打比赛，怎么打，我就没法打比赛，无限制格斗大赛也是有规则的，我练的传统功夫，怎么上去打，你真以为上去就打，把人打趴了就算赢吗？拉倒吧，我就没有上台的机会。”
“怎么说？”
“我肯定动过打比赛的念头，可是我没机会啊，这么说吧，现在特出名的那个嘴炮，还有那个小鹰，现在你安排让我跟他们打一场，三招以内我绝对能干掉他们，干不掉就算我输，行吗？”
高光愣了一会儿，道：“这个我做不到。”
方振武一脸苦涩的道：“对啊，我要有资格和他们打，首先我得先从最低级别一场场打上去，可我的风格跟所有的赛事都不搭边啊，我的风格就是三招以内分生死，根本就没有输赢的概念，那我怎么比赛，上去打死一个，上去打死一个，有这样的比赛你告诉我，我肯定参加。”
“可过去的武术大师不也切磋比武吗，也不是每次都死人啊。”
“你也说了是切磋啊，可现在世界上就没有武术切磋大赛啊，我们老家哪里八十年代组织过一次八极拳比赛，开赛第二场打死一个，然后比赛就取消了，到现在再也没组织过，你说我还能打什么比赛。”
方振武叹了口气，道：“功夫，那不光是练出来的，必须是打出来的，现在是练真功夫的人根本就没机会跟人对练，那些骗子倒是挺风光，因为骗子怎么打也不会出事啊。”
“你说的倒也没错，可是你功夫这么好，总有出路吧？”
方振武低声道：“我年轻的时候吧，一门心思就想振兴武术，就想给武术正名，所以我早早的就想好了要打出名堂，我去找人切磋，去找人对练，后来我就去找连散打的，我去踢馆，第一次就把我们那儿一个跆拳道馆踢了，一脚下去，人家腿折了，倒是没打官司，赔了人家八万。”
高光默默的听着，无言以对。
方振武继续道：“我爸妈替我掏钱赔了人家，然后我不敢找跆拳道馆踢馆了，我找练散打的踢馆，一拳给一个教练打折了六根肋骨，一拳给另外一个打了个重脑震荡，然后人报警了，我给抓进局子里了，赔了四万，然后落了个判三缓三。”
无奈的看了高光一眼，方振武低声道：“然后我就明白了，电影里都是骗人的，打输了进医院还是好的，打赢了进局子才是最惨的，你就说，我怎么打比赛？”
“按照人家的规则打行吗？”
“我照人家的规则打，那我还打个什么八极拳，改练散打得了。”
高光不知道说什么了，他想了想，方振武好像确实没什么路可走。
方振武一脸无奈的道：“我是农村的，我爹在建筑队上干活儿，攒了多少年的钱，新房子盖起来了，可是给我娶媳妇的钱让我两场架打没了，还落个案底，你说我能干啥，我还能打什么比赛。”
打开了话匣子的方振武继续道：“我也心灰意冷了，就想找个班上挣个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然后我们哪儿在非洲干活儿的人挺多吗，好多人发了财，干脆咬咬牙，我也就去了非洲。”
“直接当雇佣兵了？”
“没有，先去了加纳，在我们村一个老板开的金矿上打工，一个月给六千，后来就抢矿嘛，当地人带着枪就去了，本来我是不想惹事的，可那次几个黑人直接开枪了，把我们老板腿上来了一枪，我就急了，就动手了嘛。”
“打死人了？”
默默的点头，方振武叹了口气，道：“当场打死三个。”
“后来呢？”
“我们金矿旁边是个正规大金矿，老板是比利时人，他的保安没有本地人，主要是南非人和美国人，那老板看着我动手了了，直接就挖我过去，正好我老板怕惹事也不敢留我了，我这一想，得，直接给老外干好了，再然后嘛，就当雇佣兵了。”
方振武一脸唏嘘的道：“当时我也没摸过枪，就觉得打仗就打仗呗，挣钱也多，适合我，可我当时哪知道这枪法怎么就练不出来呢，在加纳待了半年，从加纳到了伊拉克又混了一年多，我这英语都特么学会了，枪法也没练出来，然后就在巴格达接了一个活儿，我们去就直接挨了一个炸弹，八个人死了七个，我是差一点就死了，然后队伍也散了，不过还好，穆斯塔法救了我一命，给开的薪水也不少，就这么混到了今天嘛。”
说完后，方振武很是直白的道：“你要看上我这身功夫了呢，那没说的，我反正到现在没遇到过对手，你要想让我打仗什么的，反正功夫再好上了战场都没用，真的，我这功夫在战场上一点儿用都没有，怎么着，你还想让我跟你干吗？”
第237章 给你个面子
高光真的想不明白，一个把力量和速度结合，身法快到了极致的人，怎么枪就打不准了。
就算没有太多的天赋，成不了一个顶尖的射手，这个很容易理解，但是把枪法练到普通人的程度，这个总不该有问题吧。
所以现在要搞清楚方振武说的枪法太臭是什么概念。
“你用步枪打靶，就二百米的靶子好了，十枪能打多少环？”
方振武想了想，很是不好意思的道：“不好说，可能有一枪能蒙个十环，下一枪就脱靶了，统计过的大概数字应该是三四十环吧。”。
二百米靶能打个三四十环，确实是中下水平，但也没到极差的地步。
“那一百米呢？”
“呃，还是三四十环的样子吧。”
“再一些，五十米，五十米的射击统计过没有？”
“大概还是三四十环的水平吧。”
高光无语了，如果是刚入伍的新兵，第一次打靶，五十米打个三十环的样子就是比较差了，但是练上一段时间，总能打个六七十环的，因为这个距离上考验的不是天赋，而是对基础动作的掌握程度，只要知道怎么瞄，然后身体协调，打到合格是真的不难。
所以方振武不论远近，发挥的都这么稳定也是极难啊。
“打枪很简单啊，为什么你就打不准呢？按理说你对自己的肌肉控制应该非常好啊，只要动作准确，不该这样啊，那你手枪用的怎么样？”
方振武轻轻叹了口气，道：“手枪你不是见过了吗，我要是手枪打得准，今天躺在这里的肯定不是我。”
“你手枪射击练习时能打多少环？”
方振武想了想，道：“十米靶，能打九十环，二十米靶，能打八十环，五十米靶看天意，但是不能实战，因为要打得很慢，还要动的很慢，如果打的快了，那就没谱了，大概十枪得有个七八枪能脱靶，也就是我只能站着慢慢的瞄准了打，一动就完蛋。”
“那实战射击时你是什么感觉？”
“就感觉枪是多余的，和我的动作完全不搭边，恨不得把枪丢掉才好。”
“你找过专业的射击教练吗？有没有人能搞清楚你的问题在哪里。”
方振武毫不犹豫的道：“我认识的好枪手多了，但是他们也说不出个什么来，专业射击教练也算找过，人家说我这是肌肉记忆太强大了，当我射击时，我整个人的运动轨迹都和射击格格不入，反正就是这个意思。”
“因为功夫太强而导致影响射击的精度吗，虽然不合理，但是很有意思，我觉得你可能就是遇到了什么障碍没有突破，或者你的射击方式有问题，回头我给你请个专业的射击教练，或许就能给你纠正过来了。”
方振武叹声道：“我找过专业射击教官了，没用啊。”
“什么教官。”
“嗯，一个射击高手，狙击手，在伊拉克部队里教新兵射击的。”
“那就行了，我和你说的专业不是一个级别，就好像教小学生的乒乓球教练是教练，教国家队的教练也是教练。”
方振武一脸神往的道：“这样啊，那我这毛病可能还有救？”
“嗯，这个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在要紧的是你愿不愿意跟我干啊。”
方振武小心翼翼的道：“呃，能不能给我个电话，我想打个电话先说说。”
高光想了想，道：“你是不是想和穆斯塔法先说一下，问问他的意思？”
方振武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跟着你干有前途，可是总不能一声不吭就跑了，何况我这样子……”
微微低头看了看自己，方正武叹道：“我这伤，一时半会儿也动不了，想动也得等一段时间了。”
做了个开胸手术，方振武就算恢复的再快，也得三个月以后才能痊愈了。
高光想了想，道：“你这伤还需要养很久，不过也不用急着让你干什么，我这个人很有耐心的，你现在想和穆斯塔法打个招呼，这个也是应该的，一声不吭就跑了确实不大合适，这样吧，你给他打个电话。”
方振武一脸的惆怅，他低声道：“嗯，我得想想怎么说，唉，这话不太好说啊，我得好好想想。”
高光拿出了卫星电话，道：“没什么好想的，你用我的手机给他打电话，现在就打吧。”
方振武一脸愕然，道：“要不还是我私下和他说。”
高光摇了摇头，道：“别，你现在给他打电话，然后我跟他说几句，放心好了，不会让你难做的，我给你找个面子，也给穆斯塔法一个面子，相信我，你给他打了这个电话，能让他高兴的蹦起来。”
方振武将信将疑，但他还是轻声道：“那……行吧。”
“你说号码，我来打。”
方振武报了个电话号，高光拨了出去，然后他直接把电话放在了方振武嘴边，打开了免提。
片刻之后，电话接通了，一个人有气无力的用库尔德语说了几句，而方振武却是一脸纠结的用英语道：“老板，我是方，我没死。”
电话那边没了声音，方振武低声道：“老板，你听到了吗？”
高光把电话拿了回去，然后他直接道：“是穆斯塔法吗，我是疯狗。”
“啊！”
电话里立刻传来了一声低呼，片刻之后，一个人用英国味口音道：“疯狗，你好。”
高光慢慢的道：“你很幸运，因为你曾救过方先生，否则的话，现在已经没有卡西姆家族了，只有艾斯艾斯的同伙卡西姆家族。”
穆斯塔法半晌没说出话来，良久之后，他才结结巴巴的道：“疯狗先生，我们不是已经达成了协议吗，钱已经赔偿到位了，剩下的部分，剩下的一部分，也会很快能够完成交接的，我……我们之间没有新的问题吧？”
高光淡淡的道：“你不明白吗，因为我和方先生早就认识，所以看在方先生的面子上，你们才有机会花钱买平安，要不然的话，卡西姆家族的财产我们就自己拿了。”
虽说事情都过去了，也不妨碍高光再用方振武卖个面子啊。
再说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高光不需要和卡西姆家族化敌为友，但卡西姆家族要是有人聪明一些，就该找机会通通高光的门路了。
现在这不就是给了穆斯塔法一个机会吗，高光给了方振武一个面子，把腿伸出去让穆斯塔法抱住，穆斯塔法得感谢方振武给他找了这个机会。
跟这些人就不能太含蓄，也不能太婉转，他们听不懂的，所以高光讲话也变得直接起来，而穆斯塔法终于领悟了高光的深意。
“方先生没事吧，我这几天一直为他担心呢。”
方振武在一旁听的目瞪口呆。
高光吁了口气，道：“方先生给你说了不少好话，本来不打算再和卡西姆家族有什么交集了，但是看在方先生的面子上，我还是见你一面好了，你今天过来吧。”
“好的，谢谢疯狗先生，非常抱歉，我现在在苏莱曼尼亚，过去需要些时间，我立刻就出发，请问我该到什么地方拜见你呢？”
高光想了想，道：“我现在在军事基地，方先生在这里进行了手术，唔，你到巴格达之后打这个电话，就这样。”
电话挂断了，高光对着方振武道：“你是保护卡西姆家族受的伤，现在你得养伤，时间还不短，你自己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还是让穆斯塔法找些人伺候你好了。”
方振武惊疑不定的道：“让穆斯塔法过来是有事儿？”
“我没事儿，他有事儿，让他给你送到巴格达最好的医院，让最好的医生给你治着，我也就省心了，等你彻底好了再跟着我混就行了。”
高光很是平淡的道：“这次卡西姆家族元气大伤，总得想办法找路子恢复实力，穆斯塔法得感谢你给他找了个机会能和我见面，所以你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了，你等着看吧，穆斯塔法得求着你跟我混，你给我干就是帮他的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