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螺的曹阿蛮
五十年代,黄金兑换价格很低,交易量更是少得惨不忍睹。
而且灾难年的来临,城里的遗老遗少可就惨了。
他们不事生产,就算找到一份工作也很难坚持下来。
坐吃空山,说的就是他们这群人。
从前还能声色犬马,现在只能苟延残喘。
被周济民挤兑了一句,对方却苦笑了一下,接着道:
“明白,按照市价交易,可以吗?”
市价是什么价格?
在五十年代,建国没多久,黄金就被禁止交易了,知道九十年代才开放。
而银行统一收购黄金等贵重金属,如黄金是每克3元钱,白银是每克4分钱。
但,这些都是官方渠道。
对于遗老遗少来说,却是最不能去的渠道。
他们不敢啊,主要是害怕。
就算过去十年了,但愿意或者敢去银行卖黄金的遗老遗少,基本上没有。
他们也只能通过民间渠道卖家产了。
民间渠道的话,压价可厉害了。
现在的市场价格,黄金是每克1.2元,价格拦腰折断。
而且,就这个价格,愿意交易的,没有多少人。
第一,需要冒着巨大的风险,毕竟这是违法犯罪的事。
第二,换来的黄金,除了放着当传家宝,没有其他用途。
第三,有财力换黄金的人,基本上也缺粮食,换那么多黄金来干嘛呢?
这个年代,不缺粮食的人,或许就是那些在供销社上班的人了。
很多人都是有钱,但买不到粮食。
计划经济时代,一切东西,基本上都是有计划的。
想要多买?
对不起,没有!
可能有人会说,低价收购黄金,然后卖给银行啊。
赚点倒买倒卖的利润,然后去鸽子市买粮。
呵呵,真当别人是傻子吗?真当袖章的巡逻队是瞎子聋子吗?
只要涉及到大量的交易,那就等死吧。
不然,遗老遗少为什么那么害怕?还不就是怕秋后算账吗?
毕竟一旦出事,肯定把他们给爆出去。
但,这一切对周济民来说,都不是问题。
空间的存在,基本上杜绝了这一切的隐患。
周济民看着对方,摇摇头,“市价太贵了,如果您愿意的话,每克1元。”
如果是这个价格,他就当是投资了。
现在是1元钱每克,等到改开后,最少是十几二十元了。
当然这只是投资而已,卖不卖还是两说,不卖还可以当做传家宝。
用粗粮换黄金,这个买卖简直不要太爽。
沉默一会儿,齐达内开口求道:
“能不能再加一点?”
“九毛每克。”
“不是,您怎么还降价了呢?”
见对方急了,周济民却突然一笑,转身就走,不带丝毫的拖泥带水。
给你惯的,好商好量的不好吗?看不清形势吗?到底谁才是大爷?
反正是对方有求于他,而且他根本不担心对方会不追上来。
三月份还没到,等到了四五月份的时候,才是最疯狂的时候呢。
他丝毫不担心,这些遗老遗少,能忍住不求人。
果然,没等他走出几步路,齐达内就忙追上前,拦住了他,谄媚的表情和讨好的语气:
“那就每克9毛钱,不过,我需要五百斤粮食,请问您这边能满足吗?”
五百斤的粮食,嘶,难怪对方要粗粮了。
要是买细粮的话,那可真的太奢侈了。
而且粗粮都那么紧张了,细粮就更不要想了。
“这么多啊。”周济民沉吟了片刻,道:“这样吧,今天晚上十点,我给您一个准信。”
“谢谢,谢谢,实在太谢谢您了。”
齐达内开心啊,终于有人愿意卖粮了,可太不容易了。
虽然价格有点贵,但没办法,现在粮食就是救命的,贵也得买。
而且对方也没有答应下来,但愿意帮忙,他就感激不尽了。
商定好晚上见面地址之后,周济民也随之离开鸽子市了。
回到家,苏茹芸和丁秋楠比他晚一点进门。
做早餐的时候,苏茹芸就跟周济民商量订婚的事。
后者的想法是,两家人坐下来吃顿饭,他会喊杨厂长过来,做个见证人。
苏茹芸一听,这可以有啊。
轧钢厂的厂长,这规格有点高啊。
丁秋楠也很开心,虽然她也去过老杨家里,但说实话,她可不太清楚周济民跟杨厂长的关系。
如果真的可以请杨厂长当证婚人,她自然是开心和同意的。
只不过,想到以后就要嫁给眼前这个男人了,虽然她心里是万分同意的,但还是很害羞。
周济民扫了一眼低头顾着添柴火却竖起耳朵倾听的傻姑娘,不由突然道:
“有老鼠,别动!”
啊!
还准备继续添柴火的丁秋楠,瞬间慌乱起来,尖叫连连。
却被周济民抱了个正着。
苏茹芸呵呵笑着,看了一眼,便转过身去了。
羞涩不已的丁秋楠很快就知道自己被耍了,气得脑羞成怒,伸出小手,在他腰间来了一下。
周济民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是真的疼,还好他皮粗肉厚,到不觉得有什么。
可这一幕落在苏茹芸眼中,丁秋楠就惨了。
“那么大力干嘛?有你这么欺负济民的吗?”
丁秋楠也傻眼了,心疼不已。
看她的表情,周济民的玩闹心情也淡了不少,心中感动。
这傻姑娘,真傻,真好骗。
要不是丈母娘也在旁边,他保证,立马把她就地正法。
屋里,周清娴醒了,哭了起来。
老三老四也睡不着了,跟着起来。
把已经冲好奶粉的奶嘴放到她嘴里,周济民便看到她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别人的孩子,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拉,她倒好,吃。
估计是被她母亲抛弃,一直记得很饿,生怕没得吃吧?
吃过早餐,周济民回轧钢厂继续摸鱼。
陈秘书今天过来催促了,他只好先交了部分计划。
打火机车间,其实就是流水线车间。
各类材料的分公合作,而且打火机使用到的燃料可是危险物品。
所以,这部分生产车间,必须做到非常细致的规范才可以。
这年代的文盲太多了,就算初高中毕业的,安全意识还是太低了。
周济民可不想因为这些疏忽,酿成大错。
一旦出错,这就是灾难。
对着计划重新梳理了一遍,又在仓库空间里查看了现代打火机工厂的制度,因地制宜,重新复制粘贴了一份。
忙忙碌碌到下班,一天又过去了。
下班后,照例去检查了一下南剪子胡同新家的装修进度和质量。
看到没什么问题后,这才回家。
进门的时候,发现后院又变得热闹了起来。
听小金鱼说,是许大茂又又相亲了。
是许大茂的父母压着他去相亲的,主要是许大茂这家伙太花心了,还不太想结婚。
自从去年成为电影放映员之后,许大茂就迎来了人生巅峰。
怎么可能愿意娶妻生子呢?
可他父母也不是一般人,所以逼着他去。
又一次没相上,这次许大茂父母直接让媒婆上门来了,这会儿正在后院闹腾着呢。
周济民也有些好奇,这到底是不是娄晓娥?
夜幕下的京城,格外安静。
周济民如同幽灵一样,避开了所有的袖章巡逻队,赶在十点前,来到了约定地点。
某处大杂院附近,树下。
齐达内已经在这里等着了,看到有人靠近,不由大喜地招手。
“同志,您好,怎么样了?”
“问题不大,但是您得先付钱。”
“这这这……”
原本浮现喜色的脸上,瞬间凝固在一起,咋舌半天也想不到该说什么才好。
哪有这样交易的呢?
第一次见面,哦,今晚算第二次了。
可即便如此,也没有先付钱再给货的道理呀。
半晌之后,齐达内才叹了一口气,道:
“行吧,但是同志,这可是我们家全部的钱了,您可别忘了给粮啊。”
周济民暗暗欣喜又悲伤,喜的是交易完全他说了算,也更方便以后的压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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