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吊娃
郎侍郎跪在地上,额头上不由溢出一层冷汗。
他先前为了奉承同僚,竟然把江氏也是王族一事给忘了。
王族不可辱,辱者斩之。
这条规矩,乃是神河帝国的第二任帝主,纳兰天所定。
当时,帝国刚刚稳定后不久,由于第一任帝主突然驾崩,导致朝堂上争权夺势。
许多开国功臣,因为失去第一任帝主的镇压,变得肆无忌惮,丝毫不把皇族子弟放在眼里。
他们嚣张跋扈,手握重权,视皇族如摆设,任意欺压。
纳兰天也在被欺压的对象之中。所以,他非常痛恨欺压王族之人。
于是,在夺回政权之后,纳兰天便定下这条规矩。
王族不可辱,辱者斩之。
滴答……滴答……。
郎侍郎额头上的汗滴,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地,强忍着内心的惊恐,道:
“帝……帝主……微臣只是一时食言……并没有想要羞辱江氏的想法,还请帝主明鉴。”
明鉴?
让他怎么明鉴?
纳兰性用异样的目光看着郎侍郎。
事情的起因经过,他心里一清二楚。甚至还有他在背后推波助澜。
但他只是让人试探一下江白,并没有让郎侍郎出诗羞辱江氏。
如今诗已出,让他如何明鉴?
在场所有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即便他想偏袒朗侍郎,此时也做不到啊!
一旦他偏袒郎侍郎,江白怎么想?在场的王族子弟怎么想?
这时。
文阁三老中,一位头发翁白的老者突然站起身来,朝着纳兰性拱拱手,道:
“帝主,郎侍郎虽然有罪。但臣认为,还罪不至死。”
“更何况,即便郎侍郎出言羞辱王族,那也应该由三堂司审后,再根据情节严重进行判罪。而不是由江白雇佣暗网。”
“暗网,暗网,他们只不过是一些躲在臭水沟中的老鼠。”
“若是他们能审判当朝官员,那置帝国法律于何地?要帝国法律又有何用?”
言毕。
老者回到座位上,继续闭目养神。
郎侍郎眼前一亮。
如果经过三堂司审,那他还有一线生机。
司审的法官皆是他们的同僚,到时稍微放点水,他也能保住身家性命,以及全家老小。
“是啊,阁老说的对。纵然朗侍郎羞辱王族有罪,那也应该经过三堂司审,而不是雇佣暗网。”
“若是暗网能审判官员,那还要我等这些官员做什么?要帝国法律做什么?”
“是啊,是啊。”
“郎侍郎羞辱王族有罪,那江白雇佣暗网,欲杀害官员就没罪吗?”
“还是说,他以为自家有钱,就能为所欲为?”
众文官你一言我一语。
有了阁老的出言,他们犹如重拾主心骨。之前对江白的畏惧,瞬间消失不见。
“哼。”
“谁不知道你们文官官官相护,最爱颠倒黑白,用各种理由为自己开脱。”
“不要说郎侍郎羞辱的只是王族。就算是当面骂帝主,你们也只会说,郎侍郎是刚正不阿的忠臣,是在冒死进谏。”
“什么三堂司审,在曹某看来,只不过是你们想给郎侍郎脱罪而已。”
“放眼整个神河大陆,就连三岁小孩都知道你们文官误国,百无一用是书生。”
武将阵营中,一名身材矮小的将军冷哼道。
他的话,引起一众文官的怒视。
“曹瞒子,你休要诽谤我等。”
“我等文臣忠君爱国,为了整个帝国不惜已死进谏。可反观尔等将领,贪生怕死,毫无大志,酒囊饭袋。”
“整个神河大陆谁不知道,你曹瞒子最爱人妻。有你这样的将领,便能看出你们武将的整体水平。”
“凭你们这些酒囊饭袋,帝国不知何时,才能吞并银河帝国。”
一众文官口伐笔诛。
曹瞒子也不敢示弱,轻蔑一笑道:
“如果诸位大人觉得,我等武将皆是酒囊饭袋。那不如由诸位大人前去前线吞并银河帝国。”
“我等武将,坐等诸位大人吞并银河帝国的好消息。”
“就是不知,诸位大人说的好听,能不能做的比说的好听?”
“荒谬。”一名文官站起来,指着曹瞒子,喝道:
“我等文官、读书之人,岂能上战场打打杀杀?”
“尔等武将若是怯战,大可以辞去官职,回家当缩头乌龟。岂有让文官上战场之理?”
“贪生怕死就说贪生怕死,何必说的那么冠冕堂皇。”曹瞒子不屑。
“你……。”
“好了。”
文官阵营中还想说什么时,江白打断他们的话,站起身来,不喜不悲道:
“如果众多文官大臣,觉得武将无用,不能吞并银河帝国,那就不如让全体武将集体罢官,回家养老即可。”
“我只是一介铜臭之人,朝廷之事我不懂。但我知道,重文轻武,国不长矣。”
“帝主,我身体不适,还请先行告退。”
言毕。
江白离开座位,大步向大厅外走去。
“我等请辞,还望帝主容许。”
全体武将同时站起身来,高声喊道。
不等纳兰性同意,他们不约而同的跟着江白向外走去。
第161章 闹剧一场。
走的龙行虎步,头也不回。
“走……走……。”
“我们也走。”
各大势力主、商会见状,纷纷起身离开座位,跟在众武将身后。
他们不傻。
也知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短短一瞬间,整个大厅便走空一大半,座位上只剩数百文官和王族。
这……。
众多文官看着空荡荡的座位,面面相觑。
他们本准备了长篇大论,欲用三寸不烂之舌,打压一下江氏和武将的气焰。
可谁曾想到,不等他们施展铜唇铁舌,武将们集体离席了。让他们的才华无法施展,只能憋回肚子里。
“这个……。”
众文官将目光看向纳兰性。
只见纳兰性面无表情,内心不知在想什么。
“帝主,江白以及各大武将,还有众多势力主太过目中无人。视帝国威严如无物。”
“还请帝主下旨,治他们一个大不敬之罪。”
一名文官站起身来说道。
纳兰性看着文官,眼中带着浓烈的寒光。
治罪……治罪。
让他如何治罪?
全国经济命脉在江氏手中,全国兵马在林家手里。
他拿什么治江白等人的罪?
难不成,要让这些离场的将军,自己治自己的罪?
“朕累了!”
纳兰性丢下一句话,带着帝后起身离开龙椅,向大厅外走去。
独留一众文官在席位上凌乱。
“粗鲁之辈,这些粗人,一点也不懂君臣之礼。我等一定要死谏,让帝主治他们的罪。”
“没错,如此重要的场合,他们竟敢无视帝威,擅自离场。必须要对他们进行严惩。”
“这些武将的气焰如此嚣张,难不成是想造反?”
“死谏,诸位大臣,我等一起去求见帝主。如若帝主不治这些武将的罪,我等就长跪不起。”
“同去……同去……。”
众文官义愤填膺,纷纷叫嚣着要去求见纳兰性。
而郎侍郎却跌坐在地上,双目失神,六神无主。
完了。
他们家族完了。
纳兰性并没有让江白撤回暗网上的悬赏。也就是说,他们家族只剩下最后一天的时间。
悔意、后悔。
一股巨大的悔意,涌上郎侍郎的心头。
他怎么那么嘴贱,出诗羞辱江白干嘛?
“不行。”
“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绝不能让他们出事。”
郎侍郎喃喃自语道,无视厅中的众多文官,惊慌失措的向大厅外跑去。
求江白。
现在只有去求江白,才能保住他们一家老小的性命。
郎侍郎一路狂跑。
刚跑出大厅外。
一根飞针穿过他的眉头,震碎他的大脑。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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