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章渝
他咬了咬牙，上前一步。
有些事情，你还真的不能破口大骂！
沈渔没有阻拦，而是静静地立在了一旁。
焚香、祷告……一套流程做完，天子有点不知所措，他想说什么，比如昊天上帝说了，把沈渔砍成三段，就什么都满足了等等，可是，那个小畜生会是什么应对手段呢？
“陛下。”
沈渔这时候，看到天子没有得到回应，显得有些恐慌，“可是……昊天上帝，很明确的说，要赐福于大乾呀……”
沈渔显得很恐慌，很无奈……他的眸子，落向了几位大臣。
“要不，各位先生，你们来……”
“不不不，别开玩笑了，太子殿下。”
大臣们一个个面无人色，这是他们能参与的事情吗？
“不不不，淮南王殿下，陛下年老体弱了，你……”
还是宝王爷向前一步，还想说什么，却被沈渔拦住。
“大伯，你不能这样说，陛下乃是一国之尊，我只不过是一个皇子而已，太子的名号已经被废了，现在无官一身轻，那么来主持祭天大典？
传出去，还有人骂我狼子野心呢……”
沈渔叹了一口气，对着老皇帝鞠了一躬。
“我就先告辞了，昊天上帝言说要赐福大乾百姓，将从三种农作物中，拿出一样的种子赐给大乾子民，望陛下平心静气，好好与昊天上帝沟通，今天时日还长……”
说到了这里，沈渔叹了一口气，脸色有点勉强：“父皇，天日昭昭呀……”
这句话，把老皇帝气的眸子都快冒出了火了！
他是什么意思？
他是说我不够虔诚？
他，他，他！
“我在这里，陛下可能有点生气，这样对昊天上帝不敬，我先告退。”
沈渔客客气气的行了一个礼，转身离开，跑到了外围薛家的驻地，等着天子的表演。
我不干扰你，你自便！
……
太阳升到了头顶上，沈渔悠闲的在营地中喝着茶。
按道理，祭天不会这么长时间，可是呢……
沈渔估计，不会有人主动劝说天子，既然你一次，两次祈求上天，都没有效果，那就算了吧。
这样做的人，是一点没有大局观，就像是大将打赢了胜仗，下面人拍马屁一定是天子运筹帷幄等等，而现在，天子就算是一次次祈求没有成功，难道说天子心不诚？这时候一定要表现出辛苦、诚心，甚至最后来一个昏倒等等，才显得……嗯嗯，关沈渔屁事！
“嫂嫂的茶水，真的是泡的好呀。”
沈渔夸奖着薛玉华的手艺，手指头还轻轻地触碰了一下薛玉华的手掌。
“太子，不要叫我嫂嫂，这里人多口杂。”
她的脸色发红，避开了沈渔的咸猪手。这个坏蛋，在林州府是谦谦君子，现在却……
“啊，老婆，我错了，来亲个嘴儿吧。”
“呸。”
她轻轻地啐了一口，这个坏蛋，又想占她的便宜。
经历了这三天，薛玉华对于沈渔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了，虽然说不明白沈渔的最终手段是什么，但无论是她，还是薛家的那些人，都对沈渔充满了信心。
“怎么，嫂嫂不喜欢我吗？”
沈渔轻声的说道。
“阿玉，很多事情你知我知，却不能继续下去，妾身已经嫁过人，我有一个妹妹，年方二八，相貌比我还要美丽，温柔多才，你可以……”
“可是，我就是喜欢嫂嫂呀……”
沈渔微笑着说道，手又伸了过去，“那天我第一眼看到了嫂嫂的时候，就为嫂嫂的美丽所倾倒，你雍容华贵，却又温柔大方，那时候我就动心了。”
“阿玉，请自重，我是嫁过人的人，你……”
“嫂嫂你嫌弃我，觉得我年青鲁莽，你摸摸我的心，它……”
她被大灰狼逼到了帐篷的一角，却不知道为什么心中非常的甜蜜，这几天，她过得好开心呀！
“太子殿下，宝王爷来访。”
帐篷外，陈芒荷轻声的说道。
“不用见了，告诉宝王爷，第一，我姓李，第二，我真心为大家好，第三，不如不见，免得出事，也牵连到了他，我很有分寸的。”
帐篷里传来了波的一声，那是有人偷袭得手了。
……
到了下午两点的时候，祭天终于……告一段落。
天子因为劳累，短暂的昏厥，于是祭天典礼停了下来，并有人通知了沈渔。
“哎呀呀，父皇，你的龙体还好吗？太医，父皇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事情？”
诚挚的问话充满了关心，这种父慈子孝的场面，如果不是沈渔距离天子十米之外问好，坚决不靠近陛下身前的事实，大家一定会觉得，太子真孝顺。
“朕没有事情，益儿，你不要惊慌，今日……”
“父皇，既然昊天上帝没有回应，孩儿也不会继续拜祭的，毕竟，父皇都没有得到回应，孩儿又怎么能得到昊天上帝的应答呢？”
沈渔毕恭毕敬的回答道，把皇帝气的头上的青筋跳了两下。
你这个不孝子，倒是来到了我身边呀，看看我会不会生撕了你！
你……你居然连昊天上帝都敢编排。
难道他根本没有后手，就是讹诈我？
“很好，很好，祭天仪式已经结束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老皇帝下定了决心，今天回去之后，他要不惜代价杀掉这个畜生，就算是调边军入京，就算是让地方王爷带兵前来，他都要干掉这个混球！
“父皇，也许是今日天气不好，或者有别的原因，昊天上帝没有回答，但是父皇请放心，明日我会在天坛，再次焚香祷告，请陛下放心，昊天上帝一定会回复我的请求，为大乾赐予三种农作物之一。”
沈渔在十米外，深深地鞠躬，一副非常忠心的模样，“不知道父皇，更在意哪种作物？”
天坛上，杨后、群臣包括内卫等人，都看着这对父子的对话。
“益儿你说笑了，沟通昊天上帝，这是好事，朕怎么能挑三拣四呢？”
天子的笑容，有点勉强。
“父皇，你需要好好的想也行，不过明天我会在这里祈祷，可以吗？”
“这里的仪仗，都不用撤了，明日就交给益儿使用如何？”
“不了，父皇，今日昊天上帝没有降临，可能是里面有他不喜之人，既然这样，我就另起炉灶，明日就在此处，来拜祭昊天上帝如何？就不用以官方身份了，孩儿就带着几个人在这里祭奠昊天上帝，到时候也许不一定成功呢。”
沈渔的这句另起炉灶，让群臣们脸上抽了一下。
这是给大家说的，告诉大家，你们可以考虑另起炉灶了，明天，我在这里祭天，你们愿意跟着我就来，想跟陛下的，就留在城里。
这是赤裸裸的搞分裂！
老皇帝没有说话，沉默了许久，摇了摇头。
“益儿，你我父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生分了？
祭拜天地，是很隆重的事情，缺少仪仗怎么可以，明天，朕会带领群臣旁观。”
无数种思绪在老皇帝心中战斗，但是他最后发现，他这时候之后一个选择，不是和沈渔作对，而是眼睁睁的看着沈渔怎么办！
某个官员，知道明天的会议，会讨论怎么处理他，那么，他会闭门不出呢，还是坚决强烈的要求参加会议，免得被排除在外，无法参与会议？
天子不敢冒险，他现在虚弱到，甚至不敢让手下官员做出选择！
“多谢父皇，明日见。”
沈渔恭恭敬敬的行礼，然后离开。
从来到天坛上，他距离天子始终都是十米的距离，绝对不会靠近那个人，更不会给他韩大锤的机会。
嗯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人设好呀，嫂嫂们才会和他很亲近，林州府的时候，从来不防备他。
第261章 天有二日
第二日，天坛，早上五点，天还没有亮。
沈渔安排的祭天时间比较早，虽然有人说这样不合礼仪，但是被沈渔一句话就怼回去了。
“呱噪。”
于是，再也没有人多说话了，因为你可以不来。
大家不太清楚沈渔为什么要把祭天的时间放到这个时候，但是文武百官都已经到位了，天子一样在场，等候着仪式的开始。
他的态度很好，见到了沈渔，很客气和亲热的称呼，沈渔也表现出一个孩子对父亲的仰慕。
虽然说，沈渔身边，依旧带着薛玉华和陈家姐妹，不但寸步不离，而且警惕的看着一切。
虽然说，双方相距始终有十米。
“说起来，还记得十五年前，那时候，我带你来到了天坛的时候吗？”
天子兴致勃勃的讲述着那时候的情景，他的英姿焕发，还有太子的青春年少等等，对了，天子咳嗽了两声，却没有装病……这时候，所有人都要展现出最好的一面，而不是示弱。
沈渔有一搭没有一搭的回答着天子的话，能听懂就回答，听不懂笑而不语，至于说这些话中，比如谁谁谁在什么地方，谁谁谁当时在场等等，这些事实，沈渔只是笑了笑。
也许话语中有陷阱，有些人可能那时候其实已经死了，有的人没有出现，皇帝只不过利用这些话，向一些人证明，他这个太子是假的。
但是，这又有什么用？
沈渔甚至听到了风声，天子和皇室忠臣、宗室高官们接触，说一旦某个妖孽上台，无论他开始多么恭顺，但是一定会杀光大乾的皇室的，毕竟不是同一家人，所以一定不能妥协等等。
对此，沈渔甚至有点兴致勃勃，这时候会不会有一个柯南站出来呢？他说根据前面的谈话，来怼沈渔，说这个人根本不是太子，他就是一个冒牌货等等。
可惜，没有这样的傻孩子站出来，就算是天子手下跳的最高的那几个人，都沉默不语。
前天，沈渔点名要杀的那几个人，天子没有答应，保护了他们，可是……其中一个人昨天晚上，来薛家求见沈渔不果后，回家悬梁自尽。
沈渔这两天对外放话，说的很清楚，他是一个仁厚的人，不搞什么株连，也不喜欢杀人，就算是厌恶某个人，也会让他去海外建功立业等等。
但是，但是，但是！
这不代表他不会杀鸡儆猴！
而且越仁厚的人，杀鸡反而越狠。
这时候，揭穿沈渔的真面目，又有何用？
风吹过，天气有点冷，带着早上的露水，染上了大家的头发。
远处的天空，依旧有着星星点点，天还没有亮，东方只是有点鱼肚白，烈烈的风吹过火把，整个天坛上寂静一片。
祭天仪式开始了，没有前面的各种繁琐的仪式，沈渔直接摆上了香案，开始行动。
“父皇，玉米、土豆还有红薯，你选择哪一个？”
沈渔微笑着，客气的，却不容犹豫的问道。
“红薯吧，益儿……”
天子不得已，挑选了一个，还想说什么，却被沈渔毫不犹豫的打断。
“那就好，父皇你退下吧！”
沈渔毫不在意天子铁青的表情，一步步的走向了祭坛的中间。一个香案摆放在那里，上面的六牲摆放整齐。
从怀中拿出一份黄绢，在上面填上了红薯的名字，然后念着简单的祭文，大意就是希望昊天上帝，赐福大乾民众。
然后，将黄绢放入了火盆中点燃，而这时候，他的神识里，圣杯中，一颗金色的晶体正在闪闪发光。
他来到了这个世界，一直在聚集着愿力，虽然聚集的速度很慢，但是，最终在半个月前，聚集起来了一小枚金色的晶体。
那天，沈渔来到了这个世界的时候，和圣杯进行了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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