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闲庭数蚂蚁
更何况,
最迟等到明天,旗里的有关部门肯定会接到报告,然后就会派人过来查看情况、调查蒙包失火造成重大伤亡的那件事情。
等到这些相关部门的人员赶到,刘福生和曾二哥他们的生存问题,就更不用担心了。
有了这些部门的领导同志在,他们一定会做出妥善的安排的。
再说了,来调查蒙古包失火的那些相关人员,他们的人数也不会太少。
他们的工作量那么大,需要在这里调查的时间,估计也不短。
既然他们都需要在这里滞留一段时间,上级部门又怎么可能,不调派给养过来呢?
打包好自己的物品。
罗旋、陈小白,还有简腾3个人,带了一点饭团、几块煮羊肉,然后各自背着铺盖卷,开始急急忙忙的赶路。
简腾还年轻。
罗旋不想把他留在煤矿上,干那种活……虽说窦家畔煤矿,预计会被改为国营矿。
在里面干活的话,将来他的工资、医疗和退休金方面,确实是有保障。
但这并不代表,下井的工人就不会得病。
要是简腾年纪轻轻的,就得上了矽肺病、肺结核什么的,那也不划算呐。
和刘福森,曾二哥他们告别之后,罗旋3人背着铺盖卷,来到土围子门口。
“这些东西,别留。”
临出门之际,罗旋伸手指指被困在土围子、和铁丝网之间的那些藏獒,“这些畜生,已经咬死过人了……真的留不得。”
刘福生看着那些毛发长长的、个子高大的藏獒。
颤颤巍巍问:“这些东西该咋处理呀?狗曰的,咱真还干不过它们。”
“矿上还有雷什么圆管、还有开矿用的大鞭炮,你不会赏它们两个?”
罗旋开口道,“先用几支枪严密警戒,确保你们自己的安全万无一失之后,再扔几颗大二踢脚给它们。”
曾二哥挥挥手:“罗大棒兄弟,你就放心吧!我晓得厉害,会把它们处理好的。”
双方挥手道别,就此别过。
这些藏獒必须得处理了!
如今矿上,已经没有那么多的食物去喂它们了。
要是饿上它们一两天的话,这些藏獒就会出于本能、开始自行觅食了。
到时候,说不定留守在煤矿上的10个人,就会有危险。
窦家畔煤矿的管理人员,他们逃走之时,并没有把矿上保卫科的枪支带走。
——谁要是敢私自卷走单位上的枪支,那个性质很恶劣、后果绝对会很严重!
窦家畔煤矿,虽说是见不得光的、那种不白的煤矿。
可人家矿上的枪支弹药,也不属于保卫科那些私人所有啊!
谁要是敢私自把这些东西拿走,以天朝对待这方面的严厉态度去想想,就知道那是什么性质的问题了。
保卫科那些家伙,拎得清轻重。
出了煤矿的大门。
心中有点愧疚、情绪有点低落的陈小白张开双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陈小白!终于出来了!!哈哈哈,真是没想到啊,我还有重获自由的那一天……呜呜呜……”
说着陈小白“噗通”一声,重重的跪倒在黄土地上。
“呜呜呜……都怪我不听罗旋的话,都怪我太贪心……呜呜呜,这一下子……全没了!”
罗旋叹口气:“只要人不死,希望就还在。走吧,咱们回去再说。”
陈小白一方面因为他自己的重获自由,喜极而泣。
哭着哭着,陈小白便开始悲从中来:一想到他多年来、辛辛苦苦积攒下的那一点点本钱,这下子算是彻底给赔进去了!
而且,陈小白如今还倒欠着罗旋一大笔粮食钱。
一想到这里陈小白是又愧疚、又后悔,又恼恨……还有对未来的茫然。
吃苦受累,他不怕。
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呐。
现在陈小白要想东山再起,可他身上也就那200多、刚刚分到手的钱。
用来还罗旋的欠债都不够,又拿什么去做本钱,继续贩卖牛羊肉呢?
“起来吧!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
罗旋指指深厚的窦家畔煤矿,“等两天,你运一批粮食、牛羊肉过来,这才是真正的、赚钱的好时机。”
听到罗旋这么一说,陈小白倒也反应过来了:等到过几天,窦家畔煤矿由公家单位来接手之后。
那就算得上是:重振旗鼓刚开张了!
到时候几百号管理人员、矿工们齐刷刷的涌进来。
对于粮食和副食品的需求量,就是最大的时候!
虽说这个窦家畔煤矿,肯定会被改成国营矿,到时候自然有粮食局、粮食储备库给他们定点供粮。
但众所周知,那些部门他们办事的效率……
所以在粮食储备库,还没有把粮食调拨过来之前,这座煤矿铁定急需向外,紧急采购一大批物资。
以求以应付掉眼前的需求。
在这个时期,不管是国营大矿还是私人的小矿。
都讲究一个“开工大吉”。
说白了就是图个吉利、需要搞一次开工之前的大会餐,也可以叫做“开工宴”。
或许别的国营单位,并不讲究这些。
但煤矿这个行业,非常的特殊……千万别扯什么“不搞封迷”……
可以这样说吧,这个行业里面就没有一个煤矿,敢不讲究这些的。
所以陈小白可以趁机,好好向窦家畔煤矿倒卖一批粮食、和牛羊肉。
只不过他以后在操作手法上,得和以前有所区别了:这一次向窦家畔煤矿卖粮食、卖牛羊肉。
得用公家的名义、用“公对公”的形式,才不会被人抓住小尾巴……
人活着,就怕失去希望。
现在陈小白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
只见他抹把眼泪,把扔在地上的铺盖卷儿往他肩膀上一扛,“罗旋,这些都算我欠你的!容我慢慢的还。”
“罗旋?陈哥,你叫谁罗旋?”
一旁的简腾迷糊了:“谁是罗旋?怎么和我们县里那个能人,名字一模一样?我听说那个罗旋,人家已经进城、当了吃国家粮的城里人了。”
现如今,已经离开了煤矿。
罗旋也没什么顾虑了:“我就是荣威县那个罗旋。”
简腾一惊,凑近罗旋跟前上上下下的仔细看,“你不是叫罗大棒吗?”
罗旋笑道:“那也可以。如果你还这么盯着我看的话,你可以试试,看看我会不会给你一棒子?”
“好耶!”
简腾欢呼雀跃:“罗哥,以后我就跟着你混!”
“好。只要我有肉吃,也短不了你的汤喝。”
罗旋拍拍他的肩膀,“走吧,我们去选煤场开车走。”
简腾问:“还得开车走啊?”
罗旋指指天空:“现在已经是中午了,你以为我们在天黑之前靠两条腿,能走到国道上去?”
早上那帮子抢到了钱和物的矿工们,之所以急急忙忙的跑了。
就是因为他们如果不趁着早上、赶路的时间足够的话,就没法赶在天黑之前,及时到达国道边。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可真就会被冻死在路上了……
第699章 爱恨难以分明
北方的冬天实在是太寒冷了。
尤其是荒郊野外的塬上,夜间的气温,能够降到零下30多度。
在这种天气下,啥样的防冻液也顶不住。
等到罗旋、陈小白和简腾,用燃烧的煤堆,把停在选煤场里的那辆趴窝的货车,给烤热了之后。
三人这才开着车,急急忙忙的往南赶路。
拉煤车行驶在崎岖不平的塬上,车窗外的景色一片荒凉、寂静无人,犹如生命的禁区。
实在是坐的无聊的简腾,开口问:“罗旋哥,你说昨天晚上蒙古包那边为,啥一下子就烧起来了呢?”
罗旋一边驾驶,一边摇头:“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简腾还想问。
却听见陈小白秃噜一句:“不该打听的事情,就不要问。窦家畔煤矿里面到底有哪些人参股,你要不要去调查一下呀?
你要是敢去问东问西的话,我敢保证,不出三天……王会计的旁边,一定会多出来一个土堆,你信不信?”
简腾吓得伸伸舌头,至此再也不敢言语了。
6个轮的货车,自然比2条腿行进的速度要快的多了。
货车往前行驶了,大约有2个小时左右,就追上了那些最后面的逃亡矿工。
“师傅,能不能捎我们一段路?”
矿工们听见身后有车响,个个都赶紧避让在路边,朝着货车招手,“师傅发扬一下风格,稍我们一段吧?”
“师傅,你看这塬上,都能把人冻成球咧,您就行行好吧!”
荒原上每到凌晨的时候,是北风最为温柔之时。
反而过了中午之后,无遮无拦在塬上就会狂风四起、风沙弥漫。
此时的风吹的人身上,真的如同刀刮。
有点像那种锋利的刮胡刀片,轻轻的割在人的皮肤表层上的、那种轻微有点火辣辣的疼。
“嘎吱——”
罗旋踩下刹车,让简腾朝着路边的这些矿工,宣布搭车的规矩:“每个人最少要捡上10块拳头大的土坷垃。接下来的路上,没有经过司机的同意,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扒车!”
“如果有人胆敢扒车的话,就用手里的土坷垃给我狠狠的砸!如果土坷垃用完了,就用车厢里的煤一块儿砸。”
简腾厉声问他们:“都给我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这些体力不支、走的异常艰难的矿工,虽然说不明白货车上的人,为什么会提出这么奇怪的要求?
但长期的逆来顺受,所养成的懦弱性格,还是让他们整齐划一的答应了这个条件。
“或许,驾驶员师傅是担心有人,会抢他车上的煤炭吧?”
这些矿工们一边捡土坷垃,一边暗自都在这么想。
而在驾驶室里,简腾宣布完搭车的规矩之后,他自个儿也不由好奇的扭身问,“罗旋哥,这是几意思啊?”
罗旋冷冷的回了他一句:“你要是能够想的明白的话,恐怕你都能领导乡亲们,过上正兴大队那样的好日子了。”
简腾不敢再问。
倒是一旁的陈小白,他已经看出来了一些名堂了。
考虑到这个简腾,很有可能以后会是罗旋的左膀右臂,因此想和他搞好关系的陈小白,这才开口解释道:“土坷垃在荒野上冻的铁硬,但又不像煤炭那么坚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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