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萌俊
由于走私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事情,无非就是漏了政府的关税,但只要不漏警队的钱都无所谓,所以,水警就算查到黑船,一般也不会下死手。反抗给打死的是一回事,但只要跳了海,也都不会浪费柴油去抓。
警用码头。
雷蒙穿着制服,打起手电,让伙计们再仔细搜了一遍船只,当伙计在鱼舱里钩出一板又一板,塑胶封好的港币时,许多人的脸色明显变了。
“一艘船能装这么多钱,来头不小啊。”
雷蒙冷笑。
“把三个箱子搬出来打开!”
随后,一组伙计用吊杆将箱子吊出,把三个木箱一字排好。再用专门的撬棍将锁撬开,在众人的目光下,木箱前板被打开,里面露出一个个装满报纸的木框。
不!
准确的说,是木框里用报纸裹着一尊尊瓷器、花瓶、铜器、字画等物品……
周华标挥手让伙计们退开,爬梯子在最上排,搬了一个框子出来,把东西拿到雷蒙面前,小心翼翼的问道:“雷sir,这些东西是什么?”
“是什么?”
雷蒙面带煞气,用手电筒扫过木框,出声问道:“你说是什么?”
“国……国宝?”
周华标张张嘴,不可置信的问道。
雷蒙没有回答,而是冷声说道:“这回不是削他一笔这么简单了,TMD,姓向的摊上大事了。”
“打电话给陈sir,马上派兵把三个箱子调走,放到大馆的仓库里,重兵把守起来。”
周华标立即敬礼,出声答道:“yes,sir!”
“对了。”
“联系一下东方钱庄的人,让他们派几个师傅来验货,看看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历。”雷蒙嘱咐完,摆正警帽,单手按着枪,中气十足的道:“我亲自带人在码头守着。”
“yes,sir。”
周华标再度敬礼,但随后低头窃语道:“雷sir,我建议不要把东西放进大馆……”
“怎么说?”
雷蒙有些不解。
周华标道:“大馆虽然是安全,但毕竟是鬼佬的地方,你也知道,这些东西如果是真的,价值不可估量,落在鬼佬眼皮子底下,说不定要给他们宰一刀。”
“鬼佬对我们的宝物可是情有独钟啊……”
雷蒙恍然大悟,点点头:“我疏忽了,那就一直放在警用码头吧。”
浅水湾。
向家。
向钱一身黑色长衫,坐在沙发上,静静沏着茶水,出声道:“说!”
头目战战兢兢,低着头:“向生,苏教头带着的船给水警扣了,我亲眼见到几个兄弟的尸体被搬下船,但没有看见苏教头和阿天几个人……”
“知道了。”
向钱面不改色的饮下口茶,可呼吸却变得很重,端着茶盏绕出长桌,来到手下面前猛地甩手,将茶盏结结实实的砸在头目脑袋上。
“嗙!”
头目顿觉眼前一黑,疼痛难忍,但却咬牙强撑,保持清醒。
向钱拂手说道:“马上去把苏龙找出来,否则,找一个风水好的地方,等着埋全家吧。”
“是,向生。”头目连忙答应,捂着脑袋,低头便走出房门,一路上滴滴答答,落着血迹和茶水,模样十分狼狈。但向钱的表情也没有好看多少,眼神中不仅有急躁,还有恐慌。
向波穿着睡衣,沿着旋转木梯走下,站在楼梯口右手扶栏,轻声问道:“老豆,发生什么事了?”
他很少见到老豆大发雷霆的样子。
“有一船的货被查了。”
向钱冷声道:“今晚,有船从台岛来港的事情,我没有同任何人讲,警队却能提前收到风,将货船扣在手里。要么是我身边有鬼,要么是保密局有鬼。”
向波推了推眼镜:“是不是苏龙的问题?”
“不会。”
向钱摇摇头:“苏龙的老婆孩子全在我手里,而且他专门负责运台岛的货,前几次都没有出事,怎么会偏偏现在出事?而且苏龙是从台岛出发,身边也有我的眼线,消息通不到警队。”
“那就是台岛方面泄露了消息。”向波想的很简单:“也许跟台岛方面最近的斗争有关,或者,干脆就是警队瞎猫碰到死耗子,正巧给撞上了。”
“最近水警确实很尽职。”
向钱感叹道:“无所谓了,现在向家麻烦是大了,你安排几个弟弟出国,到北美避一避。”
“这么急?”
向波不可思议,出声道:“老豆,台岛的货到底是拉什么东西?军火、药品、还是黄金、白粉,干脆就是美国援助?我们只是帮忙运货的工人而已,出了事,总不能要我们全部负责吧?”
“呵呵。”向钱冷笑道:“要是洋货还得谈,无非是赔一点钱,从警队手里把货取回来。船上运的是老祖宗的东西,是台北博院里的宝贝,我们向家拿什么赔?”
“拿脑袋赔啊!”
向波愣在当场,吞吞吐吐的道:“台北博院的东西,怎么,怎么会出现在船上?”
“有什么不可能?”
向钱出声道:“青天白日的旗帜南迁台岛之后,便一直在用保密局进行肃反工作,保密局政治势力扩张很快。我当年也在保密局工作过,那些人除了杀人心狠手辣,捞钱也一样心狠手辣。”
“现在也不用瞒你,这几年我其实一直在帮曾经的同僚运货到国外,经由黑市换成美元,替他们在海外购置资产。能参与进这件事情的人,级别都不低,肩膀上都是挂星的人。”
“正因为我帮他们运货,新记的船才能过台岛海峡,做两地的走私生意,否则,光靠我以前留下的关系,新记怎么发展成这么大?而且那艘船上还有我们的佣金,总共一百万港币……记住,政治交易,不看情面,只看利益。”
向波咽了口口水,点头道:“我知道了,父亲,我马上安排弟弟们出海。”
向钱点点头,旋即打电话让林景、林江来别墅,准备安排人手,筹集资金去把货拿回来。如果能在台岛收到消息前,将事情摆平,双方还能当作没有发生过。如果台岛收到消息,事情还没摆平,恐怕要死一大串人。
如果事情被曝光拿出来做政治文章,有一个算一个,涉事者全家都要被子弹点名。要知道,台局的丑闻够多了,当年文物南迁的时候,便出了好多丑闻,一路给知识份子,爱国份子骂惨了,而贪污受贿又是戒不掉的毒瘾,在北方称孤道寡的时候没有戒掉,难道虎踞台岛的时候就能戒断?再结合大少爷整治保密局,内部斗争激烈的时局,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向钱就算赌上性命,都得往上冲!
……
“向生,公司已经筹集七百万港币的现金,装了一车,停在花园里了。”两小时后,天色微亮,林景穿着西装,顶着一个黑眼圈,低头同龙头汇报。
林江在旁则道:“向生,已经调了五十个好手进入湾仔码头,另外船只也已经备好,货一到手,十分钟就可以上船开往越南。”
向钱道:“不用去越南,转道偷渡琼州,南洋海上有何定贤的人,反而是琼州水上安全,船少人少,碰上稽查人员,塞一点钱也能解决。”
第341章 烧香拜佛
“好。”
“我让船老大改道去琼州。”林江点头答应。
林景道:“向生,是否联系一下海关?”
“联系过了。”
向钱表情疲倦,无力的道:“赵敦贤有权无胆,连杜益华都比不上,鬼佬靠不住,不如靠港钞。我有消息,水警区的二把手葛白,向来是一个字贪!”
“能收的钱他收,不能收的照样收。”
“把一车的港币送到葛白家门口,希望能趁何定贤在濠江还没有回来前把货提走先。”
向钱已经收到何sir不在港岛的风声,如果能花重金把货提走是最好,但要是不行也只能铤而走险:“让码头的兄弟们准备好,钱如果不管用,就用子弹解决。”
“这回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是整个新记的生死存亡。”
林景、林江二人肃声答应:“是!”
“向生!”
一个赖政治以生存的社团,最恐惧的就是靠山崩塌。
泥沙俱下!
林景离开大厅,戴上墨镜,挥手命几名马仔上车,他则坐上头车副驾,领着三辆车的人一起来到中环。金钟,一座欧式别墅门口,车队在两个佣人注视下缓缓停稳。
林景来到雕花的拱形铁门前,按下门铃,在门房鞠躬询问后,摘下墨镜,出声道:“我是新义安公司的财务经理林景,请同葛sir说一声,新义安有一份礼物送上。”
“好。”门房大爷穿着白色长衫,见怪不怪,转身前去通知主家。葛白穿着黑色运动服,打着哈欠,眼神略有些惺忪,正坐在一楼餐厅用早餐。桌上摆着简单的火腿薄片、切片面包、培根香肠和一杯牛奶。
他用叉子插起香肠,咬下一节,喝着牛奶听完门房把话说完,笑容满面:“带礼物上门的都是贵客,快点贵客带礼物进门。”
“知道了,老爷。”门房轻轻俯身,面无表情,转身办事。
葛白则越笑越奸,吃着早餐道:“新义安的林大总管,嘿嘿嘿,等会要你看。”
十分钟后,葛白吃饱喝足,来到别墅草坪前,扫过一眼旁边停好的一辆轿车,上前与林景热情的握手道:“林先生,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葛sir,冒昧前来打扰,唔好意思呀。”林景见葛白粤语说的顺溜,干脆就以粤语回应,二人如老友一般寒暄。林景回头打过一个眼神,手下便打开车门,拉出一麻袋的港币,再有第二袋,第三袋……
只听他道:“葛sir,一点点小礼物不成敬意。”
“这么多土特产?”
葛白愣了下神,不可思议道:“林先生,有话请直说。”
林景道:“今天农历十五,正适合烧香拜佛。”
“我来烧水警这座庙了,拜葛sir这尊佛了,一点点心意,希望葛sir笑纳。至于事情也不复杂,新义安有一艘帮台岛运军货的黑船,平时没有交规费给水警查了。”
“希望葛sir高抬贵手,写一个条子,七百万港币全数奉上。”他没有讲船上的货到底是什么,正如没有报备的原因一样。这些货的价值太高,很容易引来麻烦。
更涉及政治。
葛白也不蠢,能拿出七百万港币换的货,怎么会简单?
只见他饶有兴趣的走到一个麻袋前,解开一个口子,把港币全部倒在花园里。一百万港币的现金,便足以堆成一座钱山,晃得人眼睛发晕。
“就一批军火这么简单?”
葛白问道。
林景觉得有戏,连忙道:“是一些威力较大的禁运武器,但同港岛没有关系,只要把货还给新记,这些钱都是你的。与水警区上下的兄弟们分一分,起码能留一半在手上,新记再欠你的一个人情。”
“葛sir,你一句话的事情……”
葛白点点头:“行。”
“我就说一句话,你先回去吧,我等会要去跑步。”
他在花园里挥臂原地跑了两下,做出热身的动作:“体能不保持好,作为警队高层,形象会很差。”
林景有些猝不及防,不甘心的道:“葛sir!”
葛白突然抓住他的脑袋,反手一把撞在车窗上,五指紧紧用力,摁着他头怒道:“TMD,我最恨人骗我,明明是一批文物古董,竟然讲是一船军火?”
“扑你阿母,还禁运武器,一条破渔船以为自己是航母吗!”
“干!”
林景趴在窗前,眼镜已经被挤爆,脸上划破几道口子,双手撑着车身,撅着头张嘴解释:“葛sir!”
“一千万!”
“一千万!”
“有这一千万,一辈子不用愁,其他人拿你也没办法……”
几个新记小弟伸手要掏枪,却给二楼阳台几把自动步枪给震住,讷讷站在原地,左右张望,不敢轻举妄动。葛白则接过门房递来的一把枪,后退一步,顶着林景脑袋,出声道:“我已经有好几个一千万了,不差你一个,真答应你才是麻烦大了。”
一顿饱。
还是顿顿饱。
当狗的都分得清!
林景闭着眼睛,十分紧张连忙道:“好,好,好。”
“葛sir,当我没来过,当新记没来过,得唔得?”
葛白笑道将枪收起,丢给身旁的门房大爷,出声道:“走吧。”
林景松了口气,看来这死鬼头没有要整死新记的意思,转身让小弟前去收钱,却见到葛鬼头又露出勃然大怒的表情,一脚将小弟踹翻,红着脸吼道:“去你妈的,我的钱你也敢拿?”
小弟翻倒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林景也瞪起眼睛,不可置信,只听葛白吼道:“不是我的钱,怎么会在我家?回去告诉姓向的,烧香拜佛得要积功德,这些赃款我替他花,他也少一些罪孽。”
林景惊道:“葛s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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