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映红梅
看着方轶一副得便宜卖乖的表情,周颖一脸的无助和郁闷:“我咋又害您了?当初可是您和云乔把我忽悠过来的,我不来都不行……”
“你忘了?当初是你跟我说的必须得‘忽悠’,现如今那个老板不忽悠,这是你的原话不?”方轶理直气壮的问道。
“不是……,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呗!”周颖回忆了下似乎好像自己确实说过类似的话。
“你知足吧,我为了练这套词,天天早上起来对着镜子叨咕,我儿子都快拿我当精神病了。我容易吗?!”方轶诉苦道。
“得!您这功夫下的……不当老大都没天理。”周颖说完,起身离开了办公室,这天没法聊了,全是自己的不是。
周颖被调入方轶团队后,她的工位被安排在了伍庆辉的身旁,这下可把伍大少乐坏了,真正做到足不出工位就可以与周颖密切切磋专业问题。
“周律师,坐云乔旁边的那男的是谁呀?”早上伍庆辉一来,就见到了一张生面孔坐在云乔身旁,仔细认真的翻看着案卷,于是趁着他拿着水杯去接水的功夫,伍庆辉凑到周颖近前,打听起来。
伍庆辉属于万可法团队中的大仙,一开始还准时上班,准时下班,甚至在周颖忙的时候他还加会儿班。
但是后来跟大家混熟了,他开始迟到。每天早起上班对于晚上不到凌晨不睡的伍大少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于是在晚来的一两个小时内,他错过了很多事。
“那是我们团队新来的杜律师,听说干了三年多律师了。”周颖说道:“你要是有什么法律问题,也可以咨询下他,他比我经验丰富。”
“不用啦,我觉得你就挺好。”伍庆辉嘿嘿一笑。
周颖顿时横眉立目:“什么叫‘我就挺好’?”
“我的意思是你讲解的细致,知识丰富,而且最关键的是你一讲解我就懂,比那帮老帮菜讲的通透。”伍庆辉竖着大拇哥,赞道。
“谢谢!还有几个月就要考试了,你准备的怎么样了?”周颖顺嘴问了一句,可把伍庆辉激动坏了,他没想到周颖对他这么关心。
“我感觉比我之前考试时充实多了,你不知道,我现在每天奋战到凌晨一两点钟,我为什么早上总迟到,就是因为秉烛夜读闹的。”伍庆辉煞有介事的说道。
其实他早上迟到,根本没有什么秉烛夜读的事,他的话半真半假,每天凌晨才睡是真的,但是绝对不是因为学习,而是因为在会所内跟一帮狐朋狗友开研究(烟酒)会。
“我建议你报个班,封闭学习一两个月,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咋样?”在伍庆辉的身后响起了云乔的声音,后者不知道何时凑了过来。
“那什么……我觉得周……周律师讲的比培训班好。封闭学习太麻烦……还是免了吧。”伍庆辉期期艾艾道。
“杜律师,给您介绍下,这位是伍庆辉伍助理,他挂在方老大的名下做律师助理。他是咱们团队的编外人员,散仙一位。”周颖见杜庸端着水杯回来了,立刻起身介绍道。
“伍助理,您好。以后请多多关照。”杜庸初来乍到对谁都非常客气。
“杜律师,您别客气,大家能坐在一起,就是缘分。”说完,伍庆辉转头看向周颖:“我咋成编外人员了?”
“我、云乔、杜律师是方律师团队的,你是万主任团队的,属于暂时寄存在我们这儿,你不是编外是什么?”周颖反问道。
“行吧!不过编外人员这个词有点敏感,容易背锅。不行,回头我得找万主任和方律师去,我要转正。”伍庆辉嘀嘀咕咕道。
中午吃饭的时候,杜庸跟着众人去了常去的餐馆。方轶刚出办公室的门想要找老黄一起去吃饭,却被站在门口的万可法叫进了办公室。
“老万,这大中午的不让我吃饭,是不是要请客?”方轶嘿嘿笑着坐到了万可法的对面。
“吃饭不急,我刚接到一个电话,有个老客户推过来一个刑事案子,对方点名要你亲自承办。”万可法笑呵呵说道。
“什么案子?”方轶一怔。
“是关于偷税的,两个被告,一个是公司,一个是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法定代表人的亲属准备委托你办这案子。”万可法回道。
“律师费您谈了吗?”方轶追问道。
“我跟他们要了二十万律师费。另外,因为该案是在北边市里的基层法院审理,不在本市,所以我又给你要了五千元的差旅费。下午他们会过来人,到时候你见下,谈谈。我就不露面了。
这个案子虽然是老客户推过来的,但是人家认的是你,不是我,所以这个案子咱二八分就行,你不用想太多。”万可法微笑道。
“好。”方轶点头答应道。
不管万可法说的是真是假,这份情方轶必须得领。
下午两点半的时候,方轶接到通知,万可法说的客户来了。方轶带着云乔去了会议室。
会议室内坐着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她穿着讲究,显得很富态。她就是今天方轶要见的客户,名叫陶雪红。
第718章 瞎哔哔是没有用的
“陶女士,您好。我是方轶,这位是我的助理云乔。”方轶走进会议室后,介绍道。
“方律师,您好。”陶雪红起身,与方轶和云乔握过手后,坐了回去:“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我们家老米的事,我认为这是对方给他下的套。”
“哦?你能把事情的经过说下嘛?”方轶好奇的问道。
“没问题,这事我得从头跟您说。我和我们家老米之前都是医院工作,我是外科医生,他是中医。
后来,老米花了很多年研究风湿病,研发了一个专治风湿及类风湿的膏药。后来有资本方看上了他的研究……”陶雪红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老米,名叫米家鸿,之前一直在中医院工作,后来自己研发了治疗风湿病的膏药后,被资本方盯上了,三天两头派人请他出山,一起开公司将他研发的膏药商业化。
老米禁不住对方三番五次的忽悠,再加上他也确实想将自己研发的成果商业化,从中赚取利益,便答应了资本方,后来他从中医院辞职,当了公司的技术总监和小股东。
资本方旗下原本就有家中药厂,经过一番改造后,开始生产治疗风湿病的膏药,后来经过资本方的运作,膏药上市销售后,效果非常好,公司赚了不少钱。老米也由此获得了巨额利润。
就在前年的时候,公司董事会选举老米为董事长,并担任法定代表人,他成了公司生产、库存、销售、申报纳税的直接责任人。
老米升任董事长后,专车、私人秘书等各种待遇提升了不少,他笑的只见牙齿不见脸,古语云乐极生悲,就在他洋洋得意的时候,对方却已经挖好了坑,等着他往下跳。
半年前,当地税务部门在例行检查时,发现公司的成本与收入对不上,平时公司进多少原料,出多少货,是有一定比例的,但是最近一年这一比例数据明显失衡,税务部门立刻发现了问题,启动了税务稽查。
这一查不要紧,公司涉嫌偷税额达七百六十多万元,占同期应纳税款额的54.62%。税务机关将案件移送到了公安机关。
随后,老米被公安机关以偷税罪逮捕,此后案件被移送检察院审查起诉。
“按照您的说法您丈夫米家鸿是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又主管生产、销售和报税这块,您为什么说是对方给他下的套?您有没有什么证据?”方轶想了想说道。
“我手里没有证据,偷税的事是在我们家老米上任后开始的,我们家老米虽然不懂管理,也看不懂财务报表,但依法纳税还是知道的,绝对不可能指使下面的人干这事。”陶雪红解释道。
“您这个说法,跟我说说尚可,但是在法庭上是站不住脚的。法官审理案子需要证据。”方轶反驳道。
“关键是,偷逃税对我们家老米一分钱的好处都没有,还得被连累,他这么做图啥呀,不合理啊!”陶雪红手里没有证据,心里干着急。
“陶女士,这样吧,我先去会见和阅卷,看看情况,如果您丈夫确实是被冤枉的,我会为他做无罪辩护。
如果没有证据证明你丈夫冤,或者说对方做的套很完美,咱们再想办法,尽量把您丈夫的刑期降下来,建议法院从轻处罚。您看可以吗?”方轶问道。
光听对方说没有任何证据,这事扯一天一宿也不会有结果,什么叫以事实为依据,就是要了解案情,然后再做判断。
有句话说得好,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瞎哔哔是没有用的。
“好,方律师,我知道您是刑事方面的专家,我们家老米的案子就拜托您了。”陶雪红点头同意道。
办完委托手续,交费后,方轶和云乔忙了起来。
一日后,方轶带着云乔去了北面的市,在看守所见到了米家鸿。
米家鸿五十来岁,有些秃顶,整个人比较胖,看起来大约有二百斤左右。他的精神状态尚好。
见到方轶后,米家鸿将事发的经过说了一遍,大概情况与他爱人陶雪红说的差不多。
“米总,你在担任公司董事长期间,主管公司的生产、销售和财务工作……”方轶话说到一半,只见米家鸿冲他连连摆手。
“方律师,您可能错误理解了我的意思。我虽然是公司的董事长,但是实际上除了研发这块外,其他方面我只是挂名,不参与运营。
而且偷税的事我是真不知道,公司的实际运营都由公司总经理宫兆光负责,我只是聋子的耳朵摆设。”米家鸿一年的苦涩。
“那总经理宫兆光是您委任的还是……”方轶问道。
“总经理宫兆光是投资方委派的,不是我委任的,人家要做什么事,根本不跟我商量,我也管不了人家。
这个公司除了研发是真正由我负责,财务、销售、采购全是投资方派的人。一开始我还挺美的,觉得当了董事长,有权利了。后来我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我这个董事长就是个背锅的。”米家鸿说道。
“这么说,公司的实际运营权是在总经理手里?”方轶问道。
“对。我这个董事长当的窝囊啊。我分管的那些业务,说起来挺多的,但都是纸面上的,没有实际权利。
方律师,您说我这种情况,构成偷税罪吗?”米家鸿看向方轶。
“怎么说呢。公司的法定代表人,作为公司的最主要的领导成员,正常情况下,在公司里对重要问题的决定起着至为重要的作用,在公司实施犯罪的情况下,是要承担一定的刑事责任的。
但是,也不能一概而论,对于一些特殊情况,法定代表人是否需要承担刑事责任,需要看法定代表人是否具体介入了单位犯罪行为,在单位犯罪过程中是否起到了组织、指挥、决策作用,以此来判断是否构成犯罪。
比如依职权,个人决定实施单位犯罪的情况下,应当由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承担相应的刑事责任。
所以,如果有证据能够证明,你对公司偷税的事确实不知,全都是下面人干的,你是有可能不构成犯罪的。
当然主要还是看证据。下午我们会去检察院阅卷,在开庭前我们会再来见你,告诉你诉讼方案。”方轶解释道。
第719章 人的一生有多长
中午的时候,北边市里,一家看起来还算不错的饭店内,桌上放着一热一凉两个菜,两碗白米饭,外加一个紫菜蛋花汤,方轶和云乔正在吃饭。
出门在外,虽然不能大吃大喝,奢侈浪费,但必要的卫生还是要讲究的,路边的鸡毛小店方轶不敢去,万一吃了拉肚子,自己遭罪不说,也耽误办案。所以每次出差吃饭,方轶基本上都会挑选看起来比较上档次,食客比较多的饭店。
“师父,小志该期末考试了吧?”云乔夹起一块糖醋排骨,放入碗中,抬头看向对面的方轶问道。
“嗯,下周考试。”方轶正在低头吃饭,停顿了下回道。
“考完试,咱们聚聚呗?”云乔眨着大眼睛,一本正经的说道。她的眼神中却闪着狡猾的光。
方轶咽下口中的米饭,抬头看向她:“可以啊。”
“您带上小志,再把咱们团队的人组织下,到时候我看看我姐在不在家,让她出地方,咱们可以省下场地费。”云乔将心中的打算说了出来。
最近她新买了一部华为mate系的最新款手机,手头有点紧,就想着再搞一场聚会,给大妈发几张照片,聚聚财。
“嗯,我觉得可以,后期咱们团队有可能再进一位律师,到时候搞个团建,大家也放松下。具体团建地点,你选下,这几天把方案给我。”方轶点头说道。
“好嘞,一定不负众望。”云乔美滋滋的保证道:“对了,师父您说老米的案子,咱们有发挥的空间吗?”
“目前来看,还不明确,等下午看过案卷后就知道了。”方轶回道。
这段时间,黄援朝没接什么业务,天天往外跑,这几天方轶吃午饭时找过他好几次,都扑了空。
就在方轶去北边市里会见被告人的当天下午,黄援朝风尘仆仆的走进了万可法的办公室。
“老黄,怎么样?”万可法给他倒了一杯茶水,问道。
“谈妥了,但是后期会不会有变化不好说。”黄援朝皱了皱眉头,他对万可法让他办的事,信心不是太足,主要是怕后期出现变故。
“没关系,尽人事听天命。很多事要看天意。”万可法松了一口气。
二天后,陶雪红来到了律所。
“方律师,您的意思是我们家老米可能真的是被对方下了套?”陶雪红听完方轶的分析后,心情有些激动。
“对,不过我也是推测。从案卷上看,生产环节一切正常,但是库管和销售端却出现了问题。
根据证据显示,产品生产出来后,库管根据总经理的指使只对少部分产品进行了登记入库,剩余产品入库时未做登记,销售人员是以打白条的方式领取的未做登记的产品,并对外销售,销售的款项未入账。
其实这种操作方式并不高明,最主要的是生产和销售数据波动这么大,对不上,又没有合理的解释,很容易被税务部门盯上。
我实在不理解,公司总经理指使下面的人这么做的目的。所以我推测可能真如您所说,这就是个套。”方轶解释道。
“嗯,但是对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公司也得被处罚啊!”陶雪红疑惑的看向方轶。
“他们肯定是看上了米总手里的东西,比如专利,股权,或者其他的什么。米总出事后,对方有没有找过您?”方轶问道。
“没有。到目前为止,公司那边一直没有联系我。”陶雪红摇了摇头。
“嗯,我准备给米总做无罪辩护。”方轶说道。
“无罪辩护赢的几率大吗?”陶雪红犹豫了下,问道。
之前她咨询过几位律师,得到的回答基本上都差不多,米总的案子最好做罪轻辩护,无罪辩护被法官采纳的可能性不大,风险太高。
“对半分,我觉得有机会。”方轶回答道。
“嗯,我听您的。”陶雪红点了点头。
晚上方轶回到家,吃过饭后,见方安志情绪有些低落,便走进了小卧室。
“前段时间跟打了鸡血似的,这几天怎么蔫了?”方轶略带调侃的笑道。
“我发现不管我怎么努力,也无法超越排在前面的五个同学,仿佛我跟他们之间有一道深渊,看不到,摸不着,我已经很努力了,可是……”方安志低着头,咬着嘴唇。
“……小志,人的一生有多长,你想过吗?”沉默片刻后,方轶突然问道。
方安志抬起头,看看爸爸,摇了摇头。
现在他的精力全在学习上,学校老师教授的知识是为了让他拿高分,分是学生的命根,是家长的骄傲,也是学校的脸面。
所有关心孩子考试分数的人,都想的是自己如何在其中获利,却没有人真正关心孩子的感受,致使孩子在不断的填鸭式学习中丧失了独立的思考能力和人格。而这一切的发生又是那么的自然,只要身在其中,就不得不如此,必须如此,否则就没有生存的空间。
方轶也是在步入社会,为人父母后才慢慢意识到这些的,从幼儿园开始,孩子的心就不断的被条条框框束缚,被所谓的规矩捆绑。所有教育的核心只有一条:考高分,做个乖宝宝,不要挑战权威,怀疑权威。
当年那位伟大的科学家如果循规蹈矩,或许至今为止,大家仍然会认为地球是平的,而不是圆的,人类也不会在科技的发展上取得巨大的成就。
方安志不是天才,只是个普通的孩子,方轶在这一点上是有自知之明的,不会不知天高地厚的认为自家的孩子是人中龙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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