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拉古斯
到了判事阁附近,一名女推官迎了上来,问了一句:“你就是马判官吧?”
她认识我?
可我不认识她。
对方带着面具,看不见长相,这个身段倒是挺润的。
徐志穹点头道:“我是马尚峰。”
“马师兄,小妹煮了些茶,在此恭候师兄多时了,若不嫌弃,且到舍下一叙。”
师兄?
你是七品推官,我是九品凡尘员吏,你管我叫师兄?
徐志穹憨憨一笑,没有回应,低头就走。
又一名女推官迎了上来:“马郎,终于把你等到了,奴家等的这叫一个辛苦。”
又是马郎,徐志穹不喜欢这个称呼,他低着头继续往前走。
两个女推官跟了上来。
一名推官道:“师兄,且到小妹那里喝杯茶,小妹没别的意思,就是仰慕师兄,想和师兄聊聊。”
另一名推官道:“喝什么茶呀,奴家在判事阁煮了酒,马郎,咱们共饮两杯。”
共饮?
共饮完了是不是还要共枕啊?
都是生意上的事,可别弄得这么复杂,我还是想翻夏琥的牌子。
徐志穹只管往前走,两个女推官却不肯离去。
“师兄,留步。”
“马郎,且等等。”
“师兄!”
“马郎!”
“马郎是你叫的吗?”浓雾之中,夏琥的身影快步走来。
徐志穹一笑,迎了上去,两个女推官却还想纠缠。
夏琥道:“别白费心思了,这是我家的人。”
“你家的人,”女推官掩口笑道,“这等没羞臊的话,也说得出口。”
“有什么好羞臊的,”夏琥冲着徐志穹柔声道,“官人,莫要理她们,茶和酒,贱妾都备下了。”
这声官人让两个女推官安静了下来。
“娘子,咱们走吧。”徐志穹顺势搂住了夏琥的腰。
夏琥一哆嗦,平时见过荤腥,说过荤腥,真格的荤事可从没做过。
他敢搂我?这个贼丕!
夏琥平复片刻,咬咬牙忍了。
搂一下,就让他搂一下,生意么……
他手怎么往下滑了?
这是什么地方,这可碰不得……
徐志穹的手在肥桃上摸索起来。
让他摸一下,就一下,也无妨……
徐志穹可没打算摸一下,他的手不打算离开了。
这,这,这都几下了,这贼丕怎么还没完没了?
他到底想怎地?
什么东西凉丝丝的?
他,他把手伸进来了!
夏琥慌了,满身流汗。
贼丕,你给我等着!
进了判事阁,夏琥一把推开了徐志穹,挥拳捶打道:“狂徒!你把我当甚了?我是堂堂推官,岂容你这般放肆?你还敢往里伸手,我自幼也没受过这般欺侮,你胆子忒大了,你……”
撕打间,徐志穹怀里的犄角掉了一地。
“你,你,你……”夏琥把话吞了回去,换了个腔调,“官人,你,你辛苦了,快坐下。”
徐志穹一撇嘴:“时才摸的不痛快。”
“不,不痛快?”夏琥很紧张,舌头都有些不灵,“那,那要,要不,你再来两下?”
“好啊!你站住,不要动!”徐志穹又朝肥桃伸手,夏琥脸一红,推开了徐志穹。
“好甚来!先做正经事!”看着满地犄角,夏琥激动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你哪来这么多罪业?这都是你杀得么?”
徐志穹点点头,掉出来的罪业都是他亲手杀得,那些不是他杀的犄角还藏在另一个口袋里。
夏琥连连慨叹:“你这是转行当了刽子手吧?”
此次行动极为隐秘,夏琥对此一无所知,徐志穹把犄角摆在桌上,逐一召唤亡魂,开始做正经事。
先把此前攒下的三根犄角放了出来。
混混卢伍,加上两个九品打手,生前在望安河边,靠敲骨髓为生。
像这样以敲诈为生的地痞,罪业难以细数,暗盗、明抢、打人、烧铺子、甚至有不少伤人致死的事情,一桩桩罪业在镜子上浮现,夏琥没多花心思,三分判词很快写好了。
卢伍罪业四寸一,另外两个打手,一个三寸八,一个三寸五,三个人加起来,有一百一四颗功勋,和预想的差不多。
两个打手魂不守舍,跪在地上,不停向徐志穹磕头。
卢伍倒是镇定,看着徐志穹一阵阵冷笑。
什么情况?
他笑什么?
卢伍对罚恶司毫无畏惧,难道是他此前经历过什么?难道他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已经做好了准备?
卢伍走在徐志穹近前,先问了一句:“虽然你戴着面具,但我看得出来,你是那个姓徐的白灯郎吧?”
徐志穹没有回答,他没必要回答一个罪囚的问题。
看他从容淡定的表情,似乎对判官的职能有一定了解,也似乎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有充分的心里准备。
看徐志穹不作声,卢伍笑了:“我以为你真有胆量杀了我,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当差的,也就敢吓唬一下我而已,实话跟你说,我根本就没怕过,从我见到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个什么种!
提灯郎?掌灯衙门?都特么是扯淡的事!你们千户不也就一个五品官么?在刑部侍郎面前他敢狂的起来?我只要跟我表兄鲍侍郎随便说上两句话,眨么眼的功夫,就能让你人头落地。”
徐志穹收回此前的判断,这人对罚恶司一无所知,对即将发生的事情也毫无准备,他只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他以为徐志穹当时没敢杀他,他以为掌灯衙门认怂了,他以为他远房大表哥鲍敬忠已经来救他了。
卢伍现在非常自信:“姓徐的,你不用摆这么个阵仗再来吓唬我,我见过的事多了,你先给我穿件衣服,一会等我表哥来了,我替你说两句好话,先保住你性命,能不能保住你这身官袍,且得看你造化了。”
徐志穹看了看夏琥:“我想把他嘴缝上。”
夏琥点点头:“那就缝上吧。”
这姑娘就是贤惠,身上还带着针线。
这可不是普通的针线,是专门惩治亡魂的刑具。
徐志穹拿着针线,上前捏住了卢伍的嘴唇。
“姓徐的,你他娘的敢,你别,别,我求你……”
一连十几针,缝得严严实实,徐志穹一脚把卢伍踹到角落里。
接下来,该审理主要案件了,徐志穹把最长的一根犄角拿了出来。
这根犄角属于朱雀四品。
四品修者的见识,自然和那街头的捣子大不相同,这位修者四下看了看,又盯着徐志穹和夏琥打量一番,问道:“你等是判官邪道?”
邪道?
徐志穹冷笑一声:“你叫我邪道?你真特么不要脸!娘子,再把针线拿来,我把他嘴也给缝上!”
第88章 官人为何吓唬人家
徐志穹扯过针线,四品修者摆摆手道:“不必了,你们这行我知道,我听过你们的事,还认识几个判官,等到了阴曹地府,我受苦的日子还长, 你们不必多费力气了,审案吧。”
四品修者主动站在了孽镜台前,罪业逐一呈现了出来。
朱雀生道,乃五方正道之一,这位四品修者与蛊门勾结,想必罪业都是在蛊门犯下的。
可第一桩罪业,并非出现在蛊门, 而是出现在朱雀宫。
这座宫殿徐志穹见过, 就是京城的朱雀宫。
这位修者曾在京城朱雀宫任职,在帮助梁玉明养蛊的六个四品当中,只有他不用装哑巴,他本就是京城人士,口音很纯正。
画面上,这位四品修者在偏殿之中,毒死了一位同门。
四品修者长叹一声:“我叫项义山,曾是京城朱雀宫的小宗伯,三十二年前已经有了四品修为,那年我已经六十三岁了,因为寿元长,看着也还算年轻,
能修到四品,在万万人中都算难得的造化,可再想升三品,却比登天还难, 朱雀生道只看功勋(朱雀生道是功勋体系),不管在修行花多少力气, 没有功勋终究寸步难行,
想要升三品,得救千里苍生于水火,这机会却上哪找?我苦等了十几年,终于有了机会,西南大旱,千里之地颗粒无收,我想带部下众人去西南,用万物生之术给万千灾民一口饭吃,可没想到,大宗伯把这个机会给了一个同门晚辈……”
亡灵停顿了片刻,接下里的情景都在孽镜台上,出于嫉妒和愤恨,项义山把他的同门给杀了。
项义山道:“我本性不是个恶人,杀他纯属一时激愤,事情做得也不周密,没多久就败露了,我被迫离开京城, 逃往南疆,在那里结识了蛊门中人。”
孽镜台上的第二幅画面,项义山正在用金乌之火, 把活人炼成脂膏。
“我知道这事缺德,可我别无他法,我只想求一条生路,我不为蛊门做事,人家又凭什么收留我?”
徐志穹冷笑道:“什么叫别无他法?南疆已经出了大宣地界,你隐姓埋名,找个地方了此残生,想必也不会有人发现,为什么要和蛊门做这伤天害理的勾当?”
项义山低头道:“不甘心,我就是不甘心,等你有了四品修为,你难道愿意默默无为,了此残生?”
徐志穹回头对夏琥道:“娘子,都听到了吧。”
夏琥点点头:“从重判处,这人不冤。”
接下来罪业如出一辙,项义山为蛊门作恶累累,还为蛊门培养了一批生道和蛊门兼修的强者。
去年,他和梁玉明搭上了线,开始策划这起“嚣绒”事件。
“我与怀王是故交,经其内侍引荐,得知怀王世子梁玉明有意修行蛊术,我将玄蝎蛊种给了梁玉明,梁玉明很快有了七品修为。”
七品?
徐志穹一阵后怕。
那天晚上,他和楚禾与梁玉明和郝全恶战。
郝全是六品宦官,梁玉明是七品玄蝎。
徐志穹和楚禾是两个九品,在正常情况下,徐志穹和楚禾根本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幸运的是,这两个人在绸缎铺里都被武栩打伤了,而且当时情况危急,梁玉明无心恋战,这才让徐志穹捡到了些便宜。
更重要的是,梁玉明自作聪明,用了霸道九品技龙威之怒,他想趁着徐志穹低头的机会速战速决,没想到,判官不吃他的技能。
剩下的事情,徐志穹都知道了,项义山来到京城,作为主谋之一,与梁玉明共同策划了“嚣绒”案,最终搭上了自己这条性命。
徐志穹道:“梁玉明为什么要修炼蛊术?”
项义山道:“一是梁玉明想有更高的修为,可做为皇室,他在霸道上只能修到七品,再想提升,必须要去苍龙殿,他却受不了那份清苦,
二来,他有窃国之心,当朝太子梁玉阳是个傻子,怀王有这份心思,世子自然也有。”
徐志穹又问:“怀王知道梁玉明养蛊么?”、
项义山闭口不答。
徐志穹再问:“梁玉明给了你什么好处?又或者给你蛊门什么好处?你们为什么帮他做事?”
上一篇:我献祭了校花,获得幻姬召唤卷轴
下一篇:孙女寿宴送机甲,科学界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