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拉古斯
陈九儿放声嘶喊,徐志穹喝道:“你叫!叫就钻你嘴里!”
陈九儿赶紧把嘴闭上,徐志穹又喝道:“你不叫!不叫就钻你肉里!”
陈九儿哭得梨花带雨,孟世贞又心疼了:“志穹,你知道她不是坏人,别再祸害她了,她是真想不起来。”
“想,想不起来,也得想,谁,谁让他害我孟大哥受苦!”
“罢了,罢了,赶紧把虫子收了!”
“不,不行,花了大价钱买的!”
孟世贞怒道:“花了多少钱?我赔给你就是!”
脸上爬着蜈蚣,胳膊上爬着蚰蜒,陈九儿想叫又不敢张嘴。
孟世贞实在看不下去,正要把虫子扑落下来,徐志穹拦住孟世贞,又喊一声:“你不说是吧,那虫子马上钻到你肉里!”
一听说钻到肉里,陈九儿浑身一哆嗦,好像记起了什么。
“灯郎老爷!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我知道那疤长什么模样!”
孟世贞摇摇头道:“行了,不必诓我,我放你下来就是。”
他上前把陈九儿解了下来,把虫子抖落干净,陈九儿拉着孟世贞,一脸急迫的说道:“我真想起来了,灯郎爷,你给我支笔,我这就画出来。”
孟世贞摆摆手道:“都把你放下来了,你又想怎地?还想戏耍我不成?”
徐志穹腿快,从狱卒手上要来一支笔,交给陈九儿:“你,你画!”
陈九儿攥着笔,看着徐志穹道:“灯郎爷,有纸么?”
“哪,哪有纸,你,你找个地方画!”徐志穹特地看了看孟世贞的手臂。
陈九儿恍然大悟,拉着孟世贞的手道:“灯郎爷,我画在您胳膊上,连地方都能画准了。”
“你放开,还想画我身上?我给你脸了怎地?”
孟世贞非常抗拒,陈九儿抓着孟世贞的胳膊,摩挲了几下。
孟世贞不抗拒了,陈九儿在孟世贞的臂弯处画下了疤痕的模样。
孟世贞看了半响,皱眉道:“这是疤么?”
“千真万确,老爷。”
孟世贞盯着胳膊上的墨迹又看了一会,对徐志穹道:“这能是真的么?”
徐志穹道:“问我作甚,又,又不是我画得!”
孟世贞看着陈九儿道:“你若再敢诓我,免不了一顿痛打!”
陈九儿点头道:“凭老爷打了,贱妾绝不喊冤!”
看陈九儿信心满满,孟世贞一咬牙,再次去了明灯轩。
武栩正在炉前点茶,孟世贞撸起袖子,上前道:“千户,那婆娘画出来了!”
在孟世贞的臂弯上,有一条短粗的墨迹,周围还排布着细密的条纹。
武栩看了片刻,皱眉道:“这是疤么?这分明是条虫子!”
孟世贞挠挠头道:“我看着也有点像蜈蚣。”
“蜈蚣有这么短么?脚有这么长么?”
孟世贞又想了想:“难不成是条蚰蜒?”
武栩把一盏茶倒在了孟世贞的胳膊上,烫的孟世贞直咧嘴。
“你真好兴致,让人在你身上画虫子,提灯郎的脸都让你丢尽了,赶紧擦了去!”
孟世贞擦了墨迹,一脸委屈道:“她说那疤就长这模样。”
“她说什么你都信,滚回大牢继续给我守着。”
“千户,您饶了我吧,让我作甚都行,我不想去大牢了。”
“让你去便去,恁地罗唣!”
孟世贞垂头丧气往外走,忽听武栩喊道:“回来!”
孟世贞赶紧走了回来。
武栩又倒了一盏茶,递给了孟世贞:“这些日子确实辛苦你了。”
孟世贞低着头道:“说不上辛苦,只是不想待在那晦气地方。”
“那舞姬想必是吓怕了,越逼她只怕越想不起来。”
孟世贞用力点头:“千户大人说的是!”
“你把她从大牢放出来吧,送到你小舍里暂住。”
孟世贞脸一红:“这却不妥吧,孤男寡女,坏了我名声。”
“你天天泡茶坊,却不怕坏了名声?不愿去小舍,就还住大牢!”
孟世贞连忙道:“我这就把她接到小舍。”
武栩叮嘱道:“在小舍也要寸步不离守着,别让她见生人,凡事小心些。”
孟世贞欢欢喜喜走了,武栩又倒了一杯茶,自己抿了一口。
陈九儿画对了,那条疤就是一条蚰蜒的形状,也和武栩的推测的一模一样。
之所以把陈九儿放出来,是为了传递一个消息,他要让躲在暗处的人知道,他已经查到了线索。
“该有人坐不住了,”武栩喃喃自语道,“且看是他来找我,还是等我去找他。”
一连十几天,平安无事,徐志穹在勾栏里潜心打磨技能,意与象之力,用的得心应手。
这天晚上,徐志穹正要巡夜,却被灯守屈金山叫住了。
“志穹啊,今晚不用去巡夜了,你我随千户赴宴。”
赴宴?有这等好事?
徐志穹笑道:“去哪里赴宴?”
“周郎中家里。”
徐志穹的笑容消散了:“哪,哪个周郎中,不,不是吏部那个吧?”
第52章 屈金山的尸体
徐志穹穿戴整齐,跟着武栩和屈金山去了吏部郎中周开荣的府上。
周开荣下了请帖,邀请武栩到他府上宴饮,目的是为了化解此前的矛盾。
这在大宣官场上很常见,官员之间平时明争暗斗,有人能斗上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可也有人会在中间人的调解下,选择和解。
能否和解成功,要看双方的意愿,同时也要看中间人的身份和地位。
今天这位中间人的地位非比寻常,是怀王世子,梁玉明。
在苍龙殿选士当日,徐志穹见过这位世子。
但眼下徐志穹没有心情去想这位世子,他想的是该如何应付周开荣。
他杀了周开荣的侄子,如果今天是鸿门宴,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
路上,武栩只叮嘱了徐志穹一句:“在我身边,寸步不离,自可保你周全。”
为了保证寸步不离,徐志穹在路上去了三趟茅厕。
到了周开荣府上,宾主施礼,席间落座,英俊的世子先敬了武栩一杯:“千户英武,玉明仰慕已久,今得一聚,且看玉明薄面,满饮此杯!”
这是套话,意思是感谢武栩赏脸。
“得世子抬爱,武某受宠若惊。”武栩举杯一饮而尽。
梁玉明看向了周开荣,该他表态了。
周开荣举起酒杯,黑着脸道:“谢千户赏光。”
武栩没回应,只是把酒喝了。
梁玉明年纪和徐志穹相当,但酒桌上的经验十分老道,推杯换盏之间,很快缓和了尴尬的气氛,作陪的吏部官员与灯守屈金山互相敬酒,只剩下周开荣黑着脸,默坐不语。
奇怪了,是他主动提出和解,为什么还摆着一副臭脸?
徐志穹只顾低头吃喝,原本也不想看他脸色,没想到周开荣主动端起酒杯,找上了徐志穹。
“这位提灯郎,就是斩杀我侄儿的少年英雄吧?”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言语之中透着满满恨意。
徐志穹抬起头,神情木然道:“是我。”
周开荣嘴角上挑,微微一笑:“我敬你一杯!”
“好。”
徐志穹刚端起酒杯,又听周开荣道:“我敬你,你敢喝么?”
徐志穹抽抽鼻子:“这有什么不敢?”
“你喝着试试?”
说话间,周开荣眉毛上挑,徐志穹只觉得关节滞涩,拿着酒杯的手不会动了。
周开荣神情狰狞道:“我敬你酒,你就喝,却不看你什么身份,你可真不懂规矩。”
儒家九品技,循礼。
按照周开荣的定义,徐志穹没资格喝他敬的酒,这属于越礼,要受到技能的控制。
徐志穹无论怎么发力,手臂就像石化了一样,半点动弹不得,窘迫之际,忽听武栩笑了。
“说了规矩,却要举杯敬酒,见了明灯,还敢当街掳人,你说这是不是贱格?”
话音落地,气机袭来,将周开荣的技能驱散了。
白虎杀道六品技,虎踞,利用杀意震荡气机,毙敌于无形。
姜飞莉当初也曾用这招驱散了周开荣的浩然之气,但她和武栩的实力不可相提并论。
听提灯郎们描述,姜飞莉的修为在五品下段,武栩的修为在五品上,距离四品只一步之遥,在整个大宣国,除了院长林天正,武栩在杀道中的修为最高,若是武栩真下狠手,这一下能要了周开荣的命。
循礼之技解除,徐志穹赶紧把手臂收了回来,周开荣擦擦额头汗水,冷笑一声道:“少年英雄,这酒你不喝了?”
梁玉明在旁眉头微皱:“周郎中,既是诚心和解,言语之间却别伤了和气。”
周开荣笑道:“我真心喜欢这少年,想试试他胆量,来,且吃下此杯,祝少年英雄鹏程万里!”
大宣喝酒并不碰杯,祝酒之后,高举酒杯,与肩平齐,以表示对彼此的敬意。
这些礼仪,徐志穹也懂,他刚把酒杯举起来,却见酒水从周开荣的酒杯里飞了出来,飞向了徐志穹的脸。
周开荣可不是想要泼徐志穹一脸酒,这些酒水里灌注着浩然之气,真打在脸上,能打出一片血窟窿。
徐志穹正想躲闪,武栩在旁一挥衣袖,酒水调转方向,泼在了周开荣脸上。
周开荣怒目相视,武栩面带笑容,回视着周开荣。
四目相对,酒桌上寂静无声。
梁玉明放下酒杯,轻轻叹了口气。
一股强大的威压袭来,桌上所有人,包括武栩在内,全都低下了头。
苍龙霸道九品技,龙怒之威,利用王霸之气让周围人感到威慑,以至不敢抬头直视。
虽然只是九品技,但这是苍龙霸道最可怕的技能之一,无论有多高的修为,只要对方还在凡人之列,在威慑之下,都要被迫低头。
徐志穹也把头低下了,可他不是被迫的。
他感受到了震慑,也知道这是梁玉明的技能,在书院中,他也知道龙怒之威的特点,任何人在这一技能之下都要低头。
可徐志穹没有低头的欲望,他是看别人低头,才跟着低头的,也多亏他动作快,才没让梁玉明发现破绽。
这是什么情况?
我对龙怒之威免疫?
这是判官的特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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