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拉古斯
徐志穹诧道:“还有几个刘同知?刘江浦刘同知,你们滑州的同知,你却不认得?”
伙计摇头笑道:“我是什么身份,哪能认得那样的贵人?客官,天色不早了,您且在我们这里找间房住下吧。”
徐志穹叹口气道:“刘同知既是不在,我还待在这里作甚?”
伙计诡异一笑:“我不认得刘同知,但认得几块好玉石,晚上送到客官房里,让客官好好把玩。”
“玉石?”徐志穹逡了逡眼睛,“你大半夜到我房里卖玉石?”
“是啊,都是好玉,来了滑州,怎能不品鉴一下滑玉,客官您放心,我们店里绝不用强,您看得上就买,看不上我们拿走就是。”
徐志穹摇头道:“我不想要什么玉石。”
伙计一再相劝:“天黑了,您就在我们这住下吧,或许您要找的人,明天就来了呢?”
伙计没再多说,转身离去。
看来徐志穹今晚必须在这住下了。
软烟泉不愧是名泉,大小汤池有十几个,掌柜姓魏,叫魏水轩,在汤池旁边开了一座客栈,客栈共有四座楼,前楼三层,后楼三层,两座副楼各两层。
徐志穹在后楼三层开了一间上房,上房分里外两屋,前屋迎客,后屋就寝。
徐志穹叫了些酒菜,吩咐伙计送到房里,待伙计离去,徐志穹布置了一道阴阳法阵,隔绝了声音,扯出一片桃花瓣,轻轻注入一段气机。
不多时,几片桃花于屋顶坠落,陶花媛现身于桃花之中。
“贼小子,滑州的汤泉如何?”
“好!”泡了一天,却泡脱了一层皮,徐志穹给陶花媛倒了杯酒,喂到了嘴边,“我说直接去同知府把刘江浦抓来,你非让我在这地方苦等,谁晓得刘江浦多长时间能来泡一次温泉?”
梁贤春让徐志穹当先锋,徐志穹带着青衣阁一路跋涉,于三天前来到了滑州。
他没急着去绮罗县,无论那里真有血孽门总坛,还是高仁孝故意留下的陷阱,徐志穹都不敢轻易冒险,且把青衣阁安顿在饶州边境的雀泉乡,姑娘家且在那里好好泡泉,休养几天,他独自一人来到了州府所在的雨陵城。
在雨陵城逗留一日,徐志穹用桃花瓣找到了陶花媛,本想和陶花媛联手直接捉拿同知刘江浦,陶花媛却非要让他在城外的软烟泉等待刘江浦现身。
“最多在这等三天,当地的阴阳修者都知道刘江浦每月必定来一次软烟泉,正月只剩三天,新年至今他还没来过。”
徐志穹拿起酒杯抿了一口:“他每月都来这里作甚?此间也没见有什么特别之处。”
陶花媛帮徐志穹剥了个蟹钳,蘸着些醋汁和姜末,送到了徐志穹嘴里:“其中缘由尚未查明,但你绝不能去同知府,那里有法阵,连我都破解不了,上次有阴阳师误闯同知府,不仅落得满身伤,还留下了手尾,刘江浦派人四下搜捕,险些把阴阳司暴露了。”
徐志穹一怔,陶花媛最擅长的就是法阵:“若是连你都破解不了,那还是阴阳法阵吗?”
陶花媛沉思良久道:“同知府门前的法阵,有阴阳二气的味道,但却看不出气机的来由,与我所学之法阵大不相同,若是何师妹在这里,或许能想到些办法。”
徐志穹眨眨眼睛:“你说的何师妹可是何芳?难道她比你更精通法阵?”
“算不得精通,但她手段特异,当初为了对付你,我差点死在内侍吕运喜手上,何芳用了个奇怪的法阵帮我脱了身,我迄今也没想出那法阵的道门,许是师尊传授给她一些异术。”
徐志穹道:“说起来,却许久没见过何姑娘了。”
“见她作甚?”陶花媛拨开一枚蛤蜊,塞进徐志穹嘴里,“你且踏踏实实在这里泡着,今晚睡醒,明天一早接着泡!”
看着陶花媛一脸醋意,徐志穹笑道:“好桃儿,莫生气,一会有个伙计来卖玉石,我挑一块送你。”
“玉石?”陶花媛一怔,“该不是滑玉吧?”
“是,就是滑玉,按他所说,好像是滑州特产。”
“贼小子!”陶花媛一把揪住徐志穹,“百青山顶有口灭泉,泉水滚烫,能让人皮脱肉烂,你若敢买那滑玉,我今夜就把你丢进灭泉里!”
这滑玉到底什么来历,却把陶花媛气成这样?
徐志穹正当费解,忽听一阵叩门之声,陶花媛做起法阵,临行之时叮嘱徐志穹一句:“若是见了刘江浦,千万别急着动手,他身边的护卫不是凡辈。”
陶花媛走了,徐志穹把她的碗筷收了,解了法阵,推开了房门。
伙计带着十几块滑玉,等在了门口。
果真是上乘的好玉。
颜色纯正,尺寸匀称,晶莹剔透,温软滑润。
伙计把十几块带进外屋,吩咐一声:“给客官问好。”
十几位妙龄姝丽,整齐向徐志穹施礼。
原来这就是滑玉。
伙计笑道:“上等滑玉,才貌俱全,不逊京城名姝,客官把玩一夜,只要五两银钱,这价钱还算公道吧?”
在莺歌院留宿一晚,至少要五十两银子。
抛开才艺不论,这些姑娘的姿色纵使比不上阁主,也不逊色于武音阁的乐师。
徐志穹连连点头道:“公道,当真公道!”
“客官且随意点选,若是不称心,一个时辰之内任凭更换。”
徐志穹接着点头道:“好诚意!”
伙计道:“青玉姑娘擅弹琵琶,红玉姑娘擅吹洞箫,白玉姑娘擅奏瑶琴,不知客官相中了哪块美玉?”
还有这么好的才艺?
徐志穹一愣,琵琶、洞箫、瑶琴,他一件都没看见。
“这乐器都在何处?”
伙计笑道:“都在客官身上。”
徐志穹豁然开朗,痴笑半响,看了看手中的花瓣,问道:“传闻百青山有一口灭泉,可当真么?”
伙计点点头道:“却有这么一口泉水,把鲜鱼开膛吸净,泡在泉水之中,顷刻便能煮熟,鱼肉之中留有泉香,称之为泉羹,添加适当作料,别有一番风味,客官若是喜欢,明日便为客官煮些来。”
徐志穹点点头道:“罢了,这玉我不要了。”
伙计一愣,为什么一提灭泉,这位客官的态度就变了。
这和灭泉有什么关系?
伙计思量片刻,命这些姑娘离去,转而笑道:“客官既是不喜欢滑玉,我这还有几块翠玉,请客官玩赏。”
不多时,伙计又带来几位俊美男子。
好翠呀!
滑州真是个好地方,这路数犹在京城之上。
“翠玉也不要。”徐志穹断然拒绝。
伙计皱皱眉头,把“翠玉”也一并带出了房间,且关上房门,问道:“客官既然不是来买玉,却来软烟泉作甚?”
泡温泉怎地?泡温泉难道不是这里的主营业务?
徐志穹道:“小哥,我此前说的明白,我是来找人的。”
伙计默然片刻道:“不知客官来找刘同知,有何贵干?”
徐志穹一笑,这小哥藏得还真深。
“我从京城来,找刘同知求财的。”
伙计一皱眉:“这位客官,你可想仔细了,据我所知,凡是来找刘同知的人,都是要破财的。”
徐志穹道:“我不是寻常之人,你且把这块绢帕交给刘同知,他一见便知。”
伙计接过绢帕,看到上面绣着几根青竹,竹枝交错,形成了一个“张”字。
伙计端详许久,收了绢帕,向徐志穹施礼道:“客官,您且在小店多住两日,吃喝用度,乃至玉石赏玩,全都算在小店账上。”
第314章 刘江浦,你好能摆谱
徐志穹让粱玉瑶去调查刘江浦的背景,粱玉瑶把这件事情交给了张竹阳。
对张竹阳而言,这件事情再简单不过,在大宣的官场上,但凡有些特点的官员都逃不过他的法眼,但没想到的是,刘江浦是个例外。
刘江浦很有特点,一年时间,从七品知县升到了五品同知,官升四级,在大宣历史上都属罕有。
照理说,这样的官员肯定会进入张竹阳的视线,毕竟他连田金平那种犄角旮旯的小知县都曾关注过。
可刘江浦还真就被张竹阳忽视了,连张竹阳自己都想不出忽视他的原因。
忽视了不要紧,现查也来得及,刘江浦的背景应该不难差,能让刘江浦一年连升四级,这样的人物在京城也数的过来。
张竹阳先探了内阁,又探了吏部,还探了工部、户部几大衙门,刚开始查的顺风顺水,可越到后来越觉得迷茫。
刘江浦和内阁有来往。
和吏部来往也颇多。
各大衙门里都有他的人脉。
张竹阳做了二十多年京官,人脉却也不及这位刘江浦。
刘江浦远在滑州,如何能把京城打点的这般通透?
更让张竹阳想不明白的是,像他这样人脉广博,又在仕途之上顺风顺水之人,必然要受到瞩目,肯定要受些打压。
可御史台的同僚从来没对此人下过手,他们和张竹阳一样,都忽视了刘江浦的存在。
查不清刘江浦的靠山,也查不出刘江浦的底细,张竹阳等于没完成任务,六公主哪能饶过他,且派人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让他想办法。
张竹阳想到了办法,他把身份借给了徐志穹。
徐志穹拿出来的绢帕是张竹阳专有的,软烟泉的这位伙计是个行家,发现绢帕来历不凡,先把徐志穹稳住,好吃好喝好姑娘,好生招待着。
好吃好喝,徐志穹自然受用,但好姑娘得慎重处置,弹几曲琵琶,奏两曲箫也就罢了,动真格的可是不敢。
陶花媛给徐志穹亲手做了一碗鱼羹,就是在灭泉里煮的,鱼肉鲜甜,作料也恰到好处,可陶花媛非说嚼劲差了些。
“若是被我发现你买滑玉了,我且给你煮一条嚼劲更好的!”
哪一条?
徐志穹一撇嘴道:“你怎知道嚼劲更好?吃过是怎地?”
陶花媛一舔嘴唇:“今夜便吃吃试试!”
徐志穹一惊:“且慢,吃便吃,不准用刀子,也不准用火!”
笑闹之际,又闻外屋叩门声,徐志穹心里很不痛快,因为陶花媛这段日子看过李沙白的真迹,她说要吃,可不是说笑,她真挺想吃个试试。
看到徐志穹面带恼火,陶花媛安慰一声道:“以后日子还长,且把这老贼拾掇了再说,我料他一两日间就会现身,你千万要小心些。”
徐志穹推开房门,间门外站着那名伙计,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男子。
徐志穹将二人请进屋子,中年男子抱拳施礼道:“小店招呼不周,还望张御史勿罪。”
徐志穹抱拳道:“还没请教阁下……”
“岂敢岂敢!”中年男子连连摆手道,“在下是这小店的主人,魏水轩。”
“原来是魏掌柜,失敬失敬!”
软烟泉的主人魏水轩,整个饶州一等一的富商,在徐志穹面前频频作揖,态度极为谦恭。
“残羹冷炙,恕张某怠慢了。”徐志穹给两人各倒了一杯酒,两人一饮而尽。
徐志穹又单独敬了那伙计一杯:“兄台好见识,若只是在汤泉之中做个杂役,委实有些屈才了。”
伙计笑而不语,魏水轩笑道:“这是我长子魏沐源,那日见客官来我店里,操京城口音,器宇不俗,便知足下绝非凡人,故而叫犬子扮成杂役,前去侍奉,没想到还真就遇到了张御史。”
好眼力,这种会相面的生意人,天生就有成为富商巨贾的潜质。
魏水轩让长子退下,与徐志穹说起了正事:“张御史,我想您也此前也听过一些消息,刘同知确实常来我们小店,若是有朋友来了,也常在我们小店招呼,恕我冒昧问一句,您是刘同知故交?”
徐志穹摇头笑道:“我与刘同知素未谋面。”
掌柜的又问:“那您此行是为公事而来?”
徐志穹接着摇头:“若为公事,我去衙门找他便是。”
掌柜皱皱眉头,又问道:“那是有事相求?”
徐志穹放声笑道:“我知刘同知神通广大,可张某好歹是个京官,真要遇到难处也不至于来求他,纵使当真有事求他,写封书信给他就是,又何必千里迢迢跑到滑州来?”
掌柜摇摇头道:“恕魏某眼拙,我实在猜不出您来意。”
徐志穹笑道:“你为何非要猜我来意?只要让我见了刘同知一面,绝对没你坏处就是了。”
掌柜轻叹一声道:“实不相瞒,小店这生意,全靠刘同知照应,若是稍微有不顺意的地方,刘同知一句话,我这生意便做不下去了。”
徐志穹诧道:“不能吧,你这软烟泉是几十年的老招牌了,刘同知才来了不到一年,更何况他上面还有滑州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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