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拉古斯
孙继登指着徐志穹道:“逆臣贼子,你比王彦阳更加可恨,你屡屡犯上,不守人臣之道,不守礼法之规,不知尊卑之序,不从教化之……”
没等他把话说完,徐志穹一晃灯笼,一条火龙飞出,烧着了孙继登的胡子和眉毛。
孙继登奋力将火扑灭,脸上出了一片水泡,但没受重伤。
徐志穹笑道:“你这脸可真厚,烤都烤不熟,你说你的性命是皇帝赐的,皇帝和你娘生下你的时候,是不是给你贴了层金脸皮,让你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孙继登怒道:“恶贼,休要胡言乱语,你污蔑于我倒也无妨,焉敢出言污蔑陛下?”
“是不是污蔑,咱们一试便知,等我剥下你脸皮,且看看到底有多硬!”
“徐志穹,你休要猖狂!我上有天子庇佑,下有门生追随,满身浩然正气,岂能怕你一粗鄙武夫!”
一阵威压袭来,孙继登用了九品技——循礼。
儒生对武夫一直有着强烈的歧视,在儒家的礼法中,儒者的地位高于武夫。
他要把他的礼法强行灌输给徐志穹,控制徐志穹的行动。
他坚信只要不让徐志穹近身,徐志穹就拿他没办法。
徐志穹没有急着近身,他顶着威压,向前走了一步,高声道:“我是六品官,你是七品,我官阶在你之上!”
先颠覆对方的礼法。
孙继登喝道:“今日却不说官阶!”
徐志穹又上前一步:“我说官阶,官阶中有礼!”
这是正理。
徐志穹再走一步。
“我说礼,便是循礼。”
这是合理推论。
徐志穹走到孙继登近前:“我有礼,你当循我之礼!”
这是不合理推论。
虽然推论不合理,但却奏效了。
孙继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感觉自己被循礼之技控制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以为孙继登被循礼之技控制了。
这怎么可能?
徐志穹为什么会用循礼之技?
难道他是儒家修者?
难道他的儒家修为比孙继登还高?
徐志穹举起灯笼道:“戕害朝廷命官,你知罪?”
孙继登像泥塑一样站着。
徐志穹又喝一声:“指使儒生滥杀无辜,你知罪?”
孙继登强行克制着身体的束缚,拔出了长剑,艰难的指着徐志穹,他还想做最后一搏。
灯笼举过头顶,徐志穹喝道:“袭击提灯郎,你知罪?”
“我,我……”孙继登艰难举起长剑。
徐志穹挥起灯笼,两刀下去,砍断了孙继登两只手。
孙继登脸颊颤抖,喊不出声音。
距离越近,名家术法控制力越强。
徐志穹狰狞一笑,杀你,都不用判官技。
“你割了王御史三刀,我还你三刀,现在还剩最后一刀,我再问你一次,你知不知罪?”
在名家技能的操控下,孙继登面容扭曲,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知罪!”
“好!”徐志穹手起灯笼落,一刀砍掉了孙继登的脑袋。
徐志穹环顾众人,厉声喝道:“草菅人命,行凶作恶,你等知罪!”
在场儒生连声惊呼,四散奔逃。
徐志穹大喝一声:“提灯郎,掌灯!”
牛玉贤打开灯盒,二十四盏青灯飞进了社馆,铁水如飞流,倾泻而下!
第206章 儒生不敢夜行
徐志穹杀了孙继登,牛玉贤放出二十四盏青灯,先往花子房里洒铁水。
牛玉贤真不愧是墨家天才,手段拿捏的恰到好处,铁水泼洒,儒生成群倒地,却只是重伤, 无一人送命。
他和徐志穹有约在先,徐志穹先杀一批,余下的再留给他。
徐志穹穿梭在人群之中,专捡罪业过了两寸的杀。
“我是提灯郎,你们得听我吩咐!”
“我不许你们出门,你们就不能出门!”
“你们出了门, 还得退回来!”
名家的技能真是管用,穿梭之间,徐志穹不停念咒,真就没让一个人跑出花子房。
不多时,徐志穹杀了八十六人,罪业在两寸以上的人都杀光了。
名家技能非常耗费体力,徐志穹也快支撑不住了。
剩下的人是不是就该放了?
怎么可能放了!
这些人明知龙怒社的所作所为,却还要加入龙怒社,足见其心地已经坏透,罪业没到两寸,只是因为他们还没有作恶的机会,多留他们一刻都是祸害。
徐志穹打了一声唿哨,抓住一名儒生跑出了花子房,回手关上了大门。
儒生在里边撞门, 还想逃出来,牛玉贤听到哨声,转动机关, 二十四盏青灯变了手段, 有的灯笼旁边冒出一圈利刃,像飞速旋转的齿轮, 在人群之中穿梭, 眨眼之间割下一串人头。
还有一战灯笼变成一只火球,一边喷油,一边放火。
有一盏青灯最为神奇,能突然变大,把人罩住,再突然变小,把人挤成肉泥。
二十四盏青灯,每盏灯里都有牛玉贤的独门武器,牛玉贤杀得两眼放光,余下的一百多儒生,被杀的只剩二十多人,从花子房里跑了出来。
几名儒生没跑几步,全都掉进陷阱,被铰成肉泥。
还有几名儒生冲到了巷子口,正好遇到乔顺刚等人。
乔顺刚上前关切的说道:“夜深了,你们还出来乱跑,在外面遇到歹人可怎么办?你们赶紧回去!”
乔顺刚带着提灯郎一通拳脚, 又把这群儒生打回了乞儿寨,楚禾觉得不畅快:“乔千户, 咱们还跟他们费这力气作甚, 把他们杀了就是了!”
乔顺刚低声道:“没听志穹的吩咐么,这次不让咱们杀人。”
“可他自己都杀了!”
乔顺刚皱眉道:“你这夯货,志穹是为了咱们好!咱们这次是背着史勋出来的,日后若是出了罗乱,咱们没杀过人,这事就和咱们没太大干系,志穹自有脱身的办法,咱们不能和他比!”
楚禾不服气:“那牛玉贤不也杀了不少人?”
乔顺刚叹道:“你也比不了他,这人跟定了志穹,将来会有大造化!”
半个时辰过后,两百多儒生杀得干干净净,徐志穹只留下了一个。
这个人,叫关希成。
他是山巡县的秀才,当年蒙冤入狱,被知县田金平屈打成招,判了死罪,徐志穹和薛运两人帮他翻了案子,他不光被无罪释放,还恢复了功名,参加了秋闱(乡试)。
秋闱得中,关希成考中了举人,进京求学,直接备考来年的春闱(会试)。
关希成刚到京城第二天,便在街上遇见了巡夜的徐志穹。
徐志穹都没认出他来,可他却没忘了恩公的模样,拉着徐志穹的手千恩万谢,还请徐志穹喝了顿酒。
本以为缘分到此为止,没想到关希成命好,又被徐志穹救了一回。
原来关希成在京城有一位同窗,关希成本想让这位同窗帮他引荐一位名师,没想到这位同窗不务正业,把他引进了北垣龙怒社。
这位同窗却还告诉他:“进了龙怒社,就是天子门生,以你的才华,金榜题名自不用说,位列三甲都不在话下!”
关希成信以为真,天天跑去北垣乞儿寨听学。
听了三天,关希成发现情况不对,这里教的不是正经学问,都是歪理和邪道!
多亏关希成聪明,赶紧找到了徐志穹,问起了关于龙怒社的事情,徐志穹闻言一惊:“兄弟,你掉火坑了,赶紧另寻住处,离北垣越远越好,再也不准去龙怒社!”
关希成没忘了昔日的恩情,知道徐志穹在调查龙怒社,甘心情愿为徐志穹做内应。
孙继登要杀王雪芬,是关希成给徐志穹送来的消息,徐志穹这才将计就计,让王御史引诱孙继登动手,将北垣的龙怒社一网打尽。
看关希成惊魂未定,徐志穹笑道:“吓坏了吧!”
“是有点吓人,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尸首,不过看这些败类受死,我心里也觉得痛快,明天我去城南龙怒社,再帮徐灯郎为民除害!”
徐志穹摆摆手道:“兄弟,你胆子可真是不小,这事你不能再掺和了。”
徐志穹拿出一封书信交给关希成:“把这封书信交给李七茶坊掌柜李沙白,就说我让你来的,让他给你找个住处,你且专心备考就是!”
关希成挺起胸膛道:“徐灯郎,跟着您除暴安良,比做什么鸟官强多了,我就想跟着您,春闱我也不考了。”
“别说这混账话!好好考,中了进士好做官,等你做了官,帮我的机会多的是!”
关希成听了徐志穹的安排,带上书信去了李七茶坊,徐志穹带着提灯郎护送王彦阳回家,今夜就此收工。
快到子时,周开荣来到了北垣。
却问他怎么来的这么晚。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得知孙继登抓住了王彦阳,周开荣惊喜交叠。
弟子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周开荣赶忙向自己的恩师公孙文报喜。
公孙文也非常高兴,皇帝命令他堵住大臣们的嘴,他的策略自然是杀鸡儆猴,他列了一份该杀之人的名单,排在第一位的就是王彦阳。
没想到孙继登这么快就把事情办成了,公孙文兴高采烈和周开荣一起来到乞儿寨,看到的确实一地腥血和断臂残肢。
周开荣身子一软坐在了地上,在一地尸首之中,找到了孙继登的人头。
孙继登追随周开荣多年,周开荣看到弟子身首异处,心里也觉得疼,可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公孙文正杀气腾腾的看着他。
“你说给我报喜,便是这么一桩喜事?”
周开荣无言以对。
公孙文冷冷道:“我给你三天时间,把事情给我查清楚!”
哪还用得上三天,次日天明,王彦阳缠着满身绷带,直接去了皇宫,控诉龙怒社杀了他女婿,还差点杀了他。
昭兴帝自然不会见他,一来昭兴帝痛恨王彦阳,二来昭兴帝从不主动应对突发事件,他不做没有充分准备的事情。
王彦阳在皇宫门前哭了一天一夜,这事情在京城可就传开了。
“龙怒社真不是东西,王老御史是好官,龙怒社派人杀了他女婿,还要把王御史千刀万剐!”
“真有这事!”
“我都看见了,王御史身上挨了一百多刀,满身都是绷带,还往外渗血呢!”
“我听说龙怒社都是天子门生,还能干出这种事?”
“狗屁的天子门生!有诏书么?都特么是自封的!这帮败类没干过什么好事!我隔壁老张家的小儿子就被他们打过,都打的没人模样了,他们就说了一句认错人了,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这群人这么凶恶,那王老御史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听说是苍龙真神动怒,把北垣的龙怒社杀了个干干净净!”
“瞎扯,是徐灯郎带着掌灯衙门的好汉,冲进龙怒社,救了老御史,把那群杂种杀了个干净!”
“徐灯郎可真是咱大宣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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