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拉古斯
找到了四十多种,等于一种都没找到。
徐志穹收起《化蛊卷》,把常德才揪了出来,厉声问道:“你且告诉我,刘旭行的外宅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常德才低着头道:“主子,能说的咱家都说了。”
“不能说也得跟我说,你也曾是大宣的儿郎,这事关系着大宣的存亡。”
常德才咬咬嘴唇道:“几个虫子,不至于的……”
“什么叫不至于?刘旭行是兵部的人,有人给兵部的人下蛊了,兵部就要落到蛊门手上了,你还说不至于?”
“果真是蛊术,”常德才长叹一声道,“主子,这事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判官,我是提灯郎,事关万千之人生死,我岂能不查?”
“好,我说。”
常德才一咬牙,把事情经过讲述给了徐志穹。
五年前,常德才看上了脂粉商人兰五七的宅院,这座宅院不算大,地方也不算好,但非常适合常德才的魂魄,趁着兰五七出门做生意,常德才把这座宅院霸占了。
且如常德才所说,被长生魂占了宅院未必是坏事,兰五七一家根本察觉不到常德才的存在,而常德才当了一百多年的长生魂,见识自然比普通人强得多。
他在暗中替兰五七拿了些主意,让兰五七在城西选了块好地方,开了个新铺子,生意日渐红火,家境也越发殷实。
可没想到,家境好了,罗乱也来了。
兵部郎中刘旭行的夫人经常叫人来铺子里买胭脂,一来二去,刘旭行看上了这座铺子,也看上了刘旭行的闺女兰燕,要强占了这份家业。
兰五七不从,刘旭行派人把他打了个半死,铺子也给封了,一家人没了活路,常德才在暗中替他们拿了主意。
“咱家在宫里待过,这样的事情听说的多了,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否则留给他们家只有死路一条!”
常德才这次的选择其实没错,虽说家业被霸占了,但兰五七一家起码还能安生度日,刘旭行住进宅子之后,也受到了常德才的影响,没有刮削的太狠,让兰家藏了些家底,兰五七还有两个儿子,日后各自成家,靠着这点家底,也能另谋生路。
本以为日子就这么将就着过下去,有一天刘旭行回来,身后跟着一群苍蝇。
苍蝇这东西到处都是,谁会在意?
没想到,仅仅过了一夜,兰五七一家的性命,全被这群苍蝇夺走了。
“那苍蝇真是吓人,凡是身上有孔的地方都能钻,钻进去就吸人魂魄,一家老小,无一幸免,咱家想和它们斗一场,可他们成群结队,根本杀不尽,
咱家的魂魄也被伤了,无奈之下,只能扔下他们一家,另寻别的宅子,咱家对不住他们,哪还有脸在背后说他们的坏话!”
常德才的性情还真不好评判,貌似他还挺重情义。
徐志穹从他的话里得到了一条关键信息,这蛊虫,是苍蝇。
他重新打开《化蛊卷》,从头到尾翻了一遍,没有找到苍蝇蛊。
草丝蛆虽然叫蛆,但不是真的蛆,只是和蛆虫相似的一类蠕虫。
难道这种蛊虫高级到了连太卜都不知道的地步?
次日天明,徐志穹找到武栩,把事情说了。
如果连是不是蛊术都不能确定,这事就不能轻易和梁玉明扯上干系。
武栩反复斟酌,决定去找太卜查证。
徐志穹劝阻道:“千户,这事我去就行,你不能去,你若是去了,太卜肯定知道出了大事,我去的话,只当是跟太卜请教化解蛊术的手段,只要把话说的小心些,他未必会生疑。”
武栩同意,徐志穹当天便去了阴阳司。
等见到了太卜,徐志穹直接请教:“晚辈近日研习破解蛊术之法,在屈灯守那里得知,说有一类像苍蝇的蛊虫,能吸人魂魄,我却在化蛊卷里没有见过,太卜可知道这类蛊虫的来历?”
“像苍蝇一样的蛊虫?”太卜一笑,“老朽一生见过蛊虫不下千百,却从未见过苍蝇一类,想必屈金山是听人误传了。”
太卜都没见过?
徐志穹还想再问,太卜推说事忙,端茶送客。
这老家伙是真没见过,还是有意隐瞒什么?
难道这真的不是蛊术?
又或者是太卜知道此事内情,不愿透露给我?
徐志穹悻悻而去,走出阴阳司,没多远,遇到了童青秋。
童青秋身边跟着一名男子,穿一身长袍,面白无须,看着有三十上下的年纪。
见了徐志穹,童青秋赶紧引荐:“志穹,这是我师兄,韩宸,韩裕之,前几日刚到京城。”
师兄?
据徐志穹所知,童大哥四十多岁了。
而且童青秋入门不晚,不到十岁便入门修行,如果这人是他师兄,就算按入门先后算起,这人年纪也不小了。
可他看着年轻,证明修为颇高,应该在童大哥之上。
韩宸抱拳施礼道:“徐兄弟,总听童师弟提起你,今日终有幸得见。”
这人好谦逊,徐志穹赶紧还礼,童青秋笑道:“别在街上说话,咱们找个地方喝上两杯。”
徐志穹本来没心思喝酒,可转念一想,苍蝇的事情,或许可以问问童大哥。
“初次相逢,小弟也没备下什么礼物,且请韩兄吃杯酒,聊表一番心意。”
韩宸笑道:“徐兄弟不必破费,我们且一并到童师弟家中喝杯茶吧。”
童青秋摆手道:“师兄,你听我们的,阴阳司那地方闷人,咱们找个酒肆喝个畅快!”
徐志穹肯定不想去阴阳司,太卜可能不想说实话,万一被童大哥说了实话,被他听到了,反倒会招来麻烦。
三人去了一家酒楼,徐志穹叫了雅间,点了桌酒菜,三人喝了几杯,徐志穹问起了正事:“童大哥,我今日在研习化蛊之法,有没有像苍蝇一样的蛊虫,能吸人魂魄?”
童青秋挠挠头道:“兄弟,你问住我了,我真不擅长化蛊,知道的蛊虫也不多,只不过苍蝇这种寻常之物,也能用来炼蛊么?”
韩宸思索片刻,在旁问道:“被苍蝇吸取魂魄后,那人可还能活动?”
徐志穹点头道:“能活动,和常人没什么分别,就是爱吃生肉。”
韩宸又问:“除了爱吃生肉外,那人爱喝血么?”
徐志穹回忆起昨晚的经过,那四只肥羊的刀口上都没血,难道是被他们一家给喝了?
“应该是爱喝吧。”
韩宸又问:“那些活死人气色如何?像尸体么?”
徐志穹摇头道:“不像,气色不错,脸色都很红润。”
韩宸点点头道:“如此说来,便是血囊蝇。”
徐志穹一脸惊喜:“血囊蝇是不是一类非常稀奇的蛊虫?”
韩宸摇摇头道:“不算稀奇,而且也只能算半个蛊虫。”
“半个蛊虫?此话怎讲?”
韩宸解释道:“蛊虫难得,培育一只,要耗去不少人力和财力,血囊蝇战力不济,蛊门中人,一般不将其算在蛊虫之列。”
徐志穹诧道;“能吸走人魂魄,还说战力不济?”
韩宸摇头:“一只真金蚕,最高可让宿主得到二品修为,一株万足草,最高能让宿主得到三品战力,这样的战力,到了疆场上,可匹敌千军万马,
一只血囊蝇却不能给宿主带来战力提升,花去大把心血,炼成一只蛊虫,若只是为杀一个人,实在太不值得。”
徐志穹道:“若是能用一群蝇子,覆灭一支军队,不也值得?”
韩宸还是摇头:“这却难了,血囊蝇没有御敌之术,挡不住刀枪,更挡不住水火,只要军中有会用火的修者,一把火过后,万千蝇子只剩一片灰烬,何来覆灭之说?”
听韩宸这一解释,血囊蝇确实不适合战斗。
那养这种东西有什么用呢?
“这东西莫非不是蛊门养的?难不成是野生的?”
韩宸摇头道:“此物绝非野生,的确是蛊门培育出来的,它的用处是养血囊,
有些蛊虫须吸食大量人血,培育这类蛊虫,也不能天天杀人,便要用到血囊,
血囊蝇吸净宿主魂魄之后,会带着宿主生吃血肉,每日产生大量鲜血,用以饲喂其他嗜血的蛊虫。”
童青秋慨叹一声:“蛊门邪道,真是残狠至极。”
徐志穹正在思量这嗜血的蛊虫。
第一次来阴阳司时,太卜曾推测出适合四月饲育的两种蛊虫。
一种是玄嚣,用女子脂膏来炼,梁玉明没炼成,被武栩破坏了。
另一种叫什么来着?
第144章 最强外道蛊虫
是血颚。
太卜推算出适合在四月培育的蛊虫,一个是嚣绒,另一个是血颚。
“韩兄可曾听说过血颚?”
韩宸点头道:“血颚蚰蜒,一类极其罕见的蛊虫,在各类蛊虫之中,属于上上之品。”
“血颚嗜血吗?”
“极度嗜血,培育血颚蚰蜒, 必须要大量人血,蛊门曾有一句俗语,五品血颚灭一寨,三品血颚灭一乡,培育血颚,一般要用血囊蝇养血囊,否则代价太大。”
童青秋对蛊术知之甚少,此前从未听过血颚的名字:“一只蛊虫当真能修炼到三品?”
韩宸道:“这就是血颚的珍贵之处, 但此物虽是外道蛊虫之最强,相比于内道之蛊,还是差了一些。”
童青秋挠挠头皮:“师父在世时,也说过内道和外道,可却说的不太明白,内道蛊虫和外道蛊虫的区别到底在哪?”
韩宸道:“区别在于蛊虫的灵性,文蛛是上乘的内道蛊虫,但其毫无灵性,只能寄生在主人身上,靠主人血气为食,帮主人提升修为,外道蛊虫有灵性,其心智与人几乎无二。”
童青秋更觉费解:“有灵性的却还不如这没灵性的?”
韩宸一笑:“那却要看这蛊虫做什么用途,正因为外道蛊虫有灵性,它把修为留给了自己, 只为主人提供战力, 主人受伤过重,或有性命之忧时,蛊虫会化作人形逃走,另寻主人,丝毫没有忠诚可言,养蛊之人,养外道蛊虫,只会用给部下,绝不会用在自己身上,因而价值不及内道蛊虫。”
童青秋闻言,低头喝酒,不再说话。
韩宸为什么对蛊术如此了解?他在蛊术上的见识,甚至超过了他们的师父。
徐志穹喝了一杯,喃喃低语道:“血颚,就是它了……”
韩宸诧异:“徐兄弟莫非在京城遇见了血颚?”
徐志穹点点头:“有这可能。”
韩宸摇头道:“徐兄弟想必看走眼了,血颚战力超群,是外道蛊虫之中唯一能修炼成三品的,但又极不忠诚,稍不留神,就会弃主而去,
蛊门门规森严, 在世的血颚成虫, 不许超过三条,除非涉及存亡之恶战,否则血颚成虫,绝不允许离开蛊门出战。”
徐志穹又问:“要是把虫卵带到京城呢?”
“这个……”韩宸沉思良久道,“若是带虫卵,倒也不是不可,可这比获取成虫还难,须有死士相助。”
“死士怎讲?”
“明知必死,却又忠心耿耿之士,”韩宸解释道,“血颚之卵,于阴月阴时而生,见不得阳光,必须放在蛊门的密室中保管,想要送往别处,须寻觅一位死士,将虫卵寄生于其身上,让此人以血肉之躯将虫卵送去,等虫卵离身之时,这死士也必死无疑。”
徐志穹思量片刻道:“这好像也不难,富贵人家可以花重金,派两个仆人去,只是事成之前,瞒着他们就是。”
“瞒不住!”韩宸摇头,“血颚精明无比,未破壳时,就会给主人提示,主人知道自己必死,往往会带着虫卵逃亡,血颚则伺机孵化,从而摆脱了蛊门控制。”
徐志穹道:“那就把仆人绑了去,在他们身上带上蛊种,再把他们绑回来。”
“不可!”韩宸还是摇头,“血颚虫卵怕受惊吓,宿主一旦受到惊吓,虫卵会渗漏毒素,宿主顷刻即死,虫卵也得跟着死。”
徐志穹摇头道:“这却难了,明知自己会死,还有不受惊吓的道理么?”
韩宸叹道:“这就是死士难能可贵之处!不仅不能受到惊吓,甚至不能有丝毫悲愤,必须心如止水,才能寄放血颚的虫卵。”
死士!
梁玉明身边有死士吗?
徐志穹挽起袖子,指着臂弯道:“如果此处有一道像虫子一样的疤痕,是否就证明身体里就有血颚的虫卵?”
韩宸眨眨眼:“如君所言,那应该不是疤痕,是卵穴,如果卵穴大小形状与蚰蜒相似,就有可能是血颚的卵穴,当然也可能是其他蚰蜒的蛊种,
只是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死士难求,我在南疆之时,曾听说有人带领死士二十名,从蛊门窃取了二十枚血颚虫卵,试图带到中原,结果这二十枚虫卵全都折在了半途,无一幸免,说到底,这些所谓的死士都不够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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