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澈高远
“柳……不对，陈山，”叶兰喊了一声，“这是你的。”
陈山赶紧学别人的称呼，道：“谢谢小兰姐。”
“不谢不谢。”
叶兰说着就回了会议室，但不知道为什么，陈山总觉得她的眼光怪怪的。
会议室里，叶兰也正跟楚阳聊起陈山，“阳哥，为什么给别人的剧本都是《无间道》的，给陈山的却是《余罪》的？”
《余罪》是楚阳专门为陈山临时写的一段。
反正都是卧底，能演出贱人余那股痞劲的话，相信少年陈永仁应该也不在话下，正好也当是为《余罪》试镜了。
刘武和陈山是最后两个。
刘武带着黑熊精的妆试傻强的戏。
楚阳直接给他来了个高难度的，试的是傻强死之前那段。
这小子是个宝藏演员。
真正的草根，演戏上也是野路子，虽然其貌不扬的，但几乎什么角色都能上，就差一次彻底的蜕变和一个跳过龙门的机会而已。
傻强不傻，但却要表现的像个傻子，一般演员还真拿不下。
楚阳亲自下场对戏，这一批里也就只有他一个。
“十分钟……十分钟，一句话都没说……他们打了那个警察足足十分钟……”
“今天谁没有出现，谁就是卧底……”
“我……我……我没说你去按摩……让琛哥知道你去按摩，你就死定了……仁哥，我很想问你，那个按摩女郎漂不漂亮……”
刘武喘着粗气说台词，神情动作瞬间把人带进了情境里。
来凑热闹的秦文渊眼睛顿了顿。
这小子，有一套啊。
“好了，过了，”楚阳等他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才叫停，“那边拍完了吧？”
已经“死”过去的刘武赶紧活了过来，道：“完了，今早刚杀青。”
“行，后天进组。”
“收到！”
刘武喜气洋洋地出去，通知了陈山一声，还不忘鼓励了一下，“加油！”
陈山也不知道什么《无间道》什么《余罪》的，只是懵逼地盯着自己手上那张纸看了半天。
楚阳给他的也是《余罪》里余罪最高光的一场戏。
就是余罪自导自演，一人分饰两角喊了半天迷惑读贩的那段。
秦文渊和叶兰听了半天，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楚阳同样看的直乐，赶紧叫停，“好了好了，演流氓是没问题了，估计还得收敛点，再试试警察，来来来，敬个礼看看……得了，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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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老戏骨
翟斌在拍《琅琊榜》，楚阳在拍《无间道》，连董路这个外人都有部《西游记》在拍，宁伟哪还呆得住，立刻心急火燎地跑来找楚阳要项目。
楚阳顺便跟他提了一下《余罪》，本来想让他找编剧部完善一下剧本拍下来的，谁知道宁导现在胃口大了，只想搞电影，不想拍网剧。
《余罪》确实只能通过网剧的形式播出，而且想要拍出精髓，随时都有被禁的危险。
“那你就等着吧，”楚阳道，“方启在西游演牛魔王，杀青了让他给你演叶问去。”
宁伟懵逼道：“叶问是谁？”
楚阳鬼话随口就来，“后陈真时代的一代宗师，和霍元甲一样，一个半真实半虚构的人物。”
一听到这个宁伟就兴奋了，道：“方启没空，不是还有何夕吗？我记得他在西游里就演了匹马而已吧？”
“那是龙族三太子，什么马？”楚阳道，“他倒是已经杀青了，不过我把他扔部队去了，没个一年半载的出不来。”
“部队？”宁伟更懵了，“您这唱的又是哪出啊？”
“到时候不就知道了。”
“那你总得给我找点事情做啊。”
“行，给你个任务，”楚阳道，“回去加班，在方启杀青前赶紧跟嫂子造个小人出来。”
“我特么……”宁伟突然感觉老腰一疼。
“我不跟你开玩笑，”楚阳道，“记得我跟你提过的大功夫片计划吧？叶问至少是三部曲，何夕从部队回来之后又是几个系列，到时候有的你忙的，不趁着现在有时间造人还等什么时候？”
“你总得多跟我透露一点啊。”宁伟一听这个哪还呆得住啊，心里痒的紧。
“要不这样，你先去多了解一下咏春，把一些咏春高手的传奇经历整理出来，然后跟吕星商量一下，尽量往叶问身上安，让他在我给的基础上把叶问的剧本尽量丰满起来。”这个时空的叶问毕竟没有“李小龙之师”这层标签，前期只能靠楚阳和花果山的名气硬推，是得在其他方面多下功夫。
好不容易把宁伟打发走，楚阳开始全身心投入《无间道》的拍摄。
秦婉音和宋鞍都是轧戏来演的，得先集中拍完他们的戏份。
宋鞍在《西游记》里倒是杀青了，但《流浪地球》那边已经在催他回去，秦婉音饰演的女儿国国王倒是还有差不多两个月才上线，可以放在后面一点。
《无间道》低调开机，没办记者会，只摆了猪头红布，当天就开始拍少年刘建明和陈永仁的戏份。
这部戏的背景同样被放进了绿藤市，需要进行一定的改编，但精华部分和名场面必须得保留下来。
绿藤市在设定里本来就是一个很多样化的城市，从《隐秘的角落》到《人民的名义》再到《杀破狼》，楚阳通过几部戏慢慢补充着这座城市的细节，让绿藤市身上既有现实都市的影子，但为了方便瞎扯，又不能方方面面都照搬现实。
在《杀破狼》里，楚阳就已经埋下了《无间道》的伏笔，通过几个主角的台词隐隐透露过当时的绿藤市除了王宝集团外还有一只更大的黑手：倪家。
《无间道1》的时间线就设定在倪家覆灭和韩琛崛起之后的这段时期。
再往后应该就是《白夜追凶》和《破冰行动》了……
反正瓶子做好了，什么酒都能往里装。
先拍的就是韩琛拜佛求签，然后安排小弟进警校的剧情。
这次的取景地点选在了静安寺。
为了速战速决，在正式开拍之前这场戏就已经试了好几遍，所以大家对于快速拿下这场戏还是很有把握的，但当真的一遍就直接拿下来的时候，在场所有人还是不禁为秦文渊的演技感叹连连。
两分钟的长镜头，几百个字的台词，一遍过。
别说其他人，连刘枫都叹为观止，道：“什么叫做老戏骨，这就叫做老戏骨！”
陆尘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跟着感叹了一句，“跟陈黎导演拍戏的时候，他说过一句话，我感受很深，他说所谓的经典，不是一个演员奉献了一段经典的表演，而是一位优秀的演员奉献了一次普通的表演……”
宋鞍连连点头，“对我们来说，这样的表演可能要做好最精心的准备，拿出最好的状态才有可能，但对秦老师来说，这样的表演大概已经深入骨髓，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了。”
陈山拿下角色之后，也不再战战兢兢了，本性彻底暴露，嬉皮笑脸地道：“我们的暴击，不过是人家的平a。”
大家连连点头附和，只有楚阳看到秦婉音隐晦地撇了撇嘴，不由好奇问道：“怎么了？”
秦婉音毫不犹豫地出卖了自己老子，“这段台词，他练了两天两夜。”
楚阳点点头，ctrl+c后ctrl+v，“什么叫做老戏骨，这就叫做老戏骨！”
秦婉音：“……”
老戏骨老戏骨，当然不是够老就能成为戏骨。
时间是所有人的老师，可惜老师是个老流氓，大多人在老流氓的教唆下都迷失了自己，只有能够坚守本心不停追求不断进步的才能称作老戏骨，至于那些倚老卖老几十年原地踏步的，徒有虚名而已。
不管是态度还是能力，秦文渊都给大家做出来最好的表率，甚至带来了巨大的压力，特别是宋鞍和陈山两个小年轻，在前辈的注视下都有点放不开手脚。
哪怕没有自己的戏，秦文渊和刘枫都会每天到现场，也不随便评论，就静静地看着大家表演，只有有人上前请教的时候才会出声谈论几句。
有这两尊大神坐镇，《无间道》神鬼辟易，诸邪不侵。
《流浪地球》那边一天五个电话，楚阳紧赶慢赶地拍完了宋鞍的戏份，开始拍跟秦婉音的对手戏。
演技这种东西是没办法遗传的，娱乐圈里的演艺世家不少，但不少人借着父母的光环和人脉进了圈，却没有表现出任何表演才华，演技拉胯的很。
幸亏秦婉音不在此列。
这女人的表演天赋真的高到吓人，加上楚阳越来越炉火纯青的演技，两人飚起戏来连刘枫和秦文渊都挑不出任何毛病。
“秦哥，恭喜，后继有人啊。”
秦文渊这次没有谦虚，而是笑眯眯点头，“还好，没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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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影帝级别的表演
好电影有很多，有些是因人成戏，有些是因戏成人，刘枫和秦文渊看了剧本之后就直觉《无间道》不会差，但真正参与到了拍摄之中后，才确定了这部戏有成为经典的可能。
楚阳的导演技法不算高超，最起码跟他们合作过的几个顶尖导演比起来还有些差距，但他脑子里好像装着一部电影，从光线到台词、从动作到表情好像都装在了他脑子里。
在他们看来，这是一种很恐怖的天赋。
当然，楚阳听到这种评价的话恐怕只会嗤之以鼻。
屁的天赋，开挂而已。
云千寻第一次来探班，大家都挺识相，尽量避的远远的，给他们留出空间。
“这皮衣挺个性的哈，蛮好看的，就是发型颓废了点。”
“古惑仔嘛。”
“你没事总敲手指干什么？什么时候落下的毛病？”
“大姐，这叫摩斯密码。”
云千寻显然也是知道这东西的，道：“好家伙，入戏那么深，敲的是什么？”
楚阳把打着石膏的左手举起来，边拿右手手指在上面轻轻敲击边解说道：“小姐姐，又漂亮了哦。”
“以前只知道你嘴甜，没想到手指也挺会撩的。”
“你好懂啊。”
“什么懂？”云姐姐一脸懵懂，直觉楚阳想歪了，但又想不到哪里不对劲，“你脑子里是不是在想什么脏东西？”
“明明是你太污了。”
打情骂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休息时间结束，楚阳和刘枫的第一次正面对戏开始了。
天台。
“来了啊。”楚阳松松垮垮地站了起来。
“你说，光是伤人你就被抓了多少次？”刘枫走到楚阳身边，靠在栏杆上看着他，“你是不是真的心理变态？你忘了自己是好人还是坏人？我看你是越来越像个黑涩会了。”
刘枫最后一句话出来，秦文渊和楚阳都同时一愣。
这家伙，加戏了。
最后这句“越来越像黑涩会了”在剧本上是没有的。
有些导演很讨厌这种行为，但楚阳并不禁止这种自由发挥，只是敢在他的戏里真玩的不多，刘枫算是第一个。
心下惊讶，但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楚阳眼里闪过一丝疲惫，声音低沉地接了下去，“不像会死人的。”
秦文渊抱着肩膀，嘴角带笑，“这两家伙，有意思。”
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不仅把自己的台词背下了，连其他主要角色的也记得七七八八，这场对手戏他甚至把陈永仁和黄志成两人的也记了下来，但其他人可没这个闲功夫，不知道场中两人已经完成了一次额外的交锋，只当秦文渊在客套。
看来就算是秦老师这样的老艺术家也不能免俗，都学会拍导演马屁了……
掌镜的副导演见楚阳顺利接了下去，也就没喊咔，两人继续往下演。
楚阳双手搭在栏杆上方，时不时用右手挠挠头、摸摸脸，要不就是脸上的肌肉微微颤动，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把小混混的神态演绎得淋漓尽致。
但从刘枫出现到现在，他一眼都没看过自己的这位上司，除了刚才一闪而过的疲惫外，他的眼睛一直毫无波动地盯着地面，几乎没有向外表现任何情绪。
一直到情绪开始爆发。
“明明说好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
“就快十年了，老大！”
楚阳像被刺激到了一样，突然转头，一边说话还一边用手指指着刘枫，表情里说不出的委屈和愤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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