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河a
汉子的父亲才缓缓的张口,声音嘶哑的说道。
“回来了就好,孩他娘,赶紧去做饭吧。”
“好!好!”
老大娘连道了两声好,胡乱的抹了两把眼泪,原地打了几个转,竟是过于激动,一时之间忘了做饭的灶台在哪。
这巨大的喜悦,瞬间让这操劳一生的脊背,都挺直了几分。
见状。
汉子的心中,更难过了。
原本到嘴边话,被他硬生生的憋住。
他知道。
忠孝难两全,但他现在不想让爹娘空欢喜一场。
....
秦羽红着眼眶,右手又是一挥。
身边的场景立刻模糊起来,时间瞬息而过。
等到画面再一次清晰之时,观众们看到的画面,已是汉子一家人坐在简陋的屋子中,吃起晚饭了。
桌子上,三个素菜,以及沉默的老父亲刻意留下来的一条鲫鱼。
菜肴简简单单,甚至稍显寒酸。
但一家三口的脸上却幸福满满,仿佛在吃山珍海味一般。
老母亲看着眼前失而复得的大儿子,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她只是不住的给儿子的碗中夹菜,催促着他多吃一点,再多吃一点。
汉子也不推脱,风卷残云一般将桌子上的饭菜一扫而空,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吃完晚饭。
汉子拿出一叠皱巴的钱,一把塞进了母亲的手里。
“娘,这些钱您先拿着。”
“孩儿我现在可是连长了,不缺钱了,等过几年再攒点钱,我一定回来给咱家盖个大房子,让您二老好好歇歇,享享清福!”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母亲借过钱后并没有欣喜,反而是忧心忡忡的开口问道。
“孩啊....还要打仗吗?”
听到这话。
汉子先是一愣,抬头看了看脸上满是皱纹的老娘,咧着嘴笑道。
“不打了,不打了,仗早都打完了。”
“这次回部队上,就是去执行任务去。”
可他忘了。
从小到大,他对父母说的谎话,那一次没有被识破过。
母亲还想再问,但却被一旁沉默的父亲拉住了衣袖,使了个眼色。
此刻。
夜色迷人,繁星点点。
“踏踏踏....”
突然。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愈来愈近,打破了宁静的场景。
汉子面色立刻一变。
可不等他张口说些什么。
耳边又是传来一阵号声。
是集结号!
是部队在召唤他!!
没有时间解释了。
汉子正欲和爹娘告别,可刚扭过头,便看到了早已是泪如雨下的母亲。
而此刻的父亲,再也抑制不住,一颗浑浊的泪珠划过他苍老的面颊。
自古忠孝难两全。
可汉子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他脸色涨红,牙关紧咬。
看着满脸为难的孩子,老父亲砸吧了一口旱烟,缓缓的开起口来。
“孩子,走吧。”
“我们也都知道,国家需要你。”
“但记住,一定要回来。我和你娘年纪都大了,你要是不回来的话,可就没人给我俩送终了。”
当这句话说完之后。
汉子没有回话,只是再度跪地扣头,任凭眼泪决堤而出。
连续几声扣头的沉闷声响过后,汉子决然的直起身子,掀开帘子,头也不回的朝着集合地点飞奔而去了。
自始至终。
他也没能向爹娘做出承诺,不是因为他想让父母担心。
只是他知道此去九死一生。
他不敢,更不舍得承诺。
他不舍得让已是年迈的父母,苦苦等他归来,到头来得到的反而是他身死的噩耗。
看着决绝而去的儿子,老父亲深深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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