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艾搭不理
“怎麼了?”
由於手術還沒有開始,鄭為民也跟著進來瞧了一眼。
“這應該是槍傷,你看這是射入孔,子彈應該是卡到了顱骨裡。”
礦上的醫生仔細檢視了患者的傷情,做出了傷情判斷。
“不會是得罪什麼人了吧!”
徐院長有些擔心,這萬一是仇殺,千萬別把醫生、護士們給牽連了。
“我認識他,他就是個普通的五保戶,不可能得罪什麼人、什麼勢力,咱們先救人,其他的再說!”
鄭為民認識這個五保戶,是南邊王莊的,由於天生缺少左眼,整個左臉塌了一大塊,導致年輕的時候找不到物件,鄭為民今年秋天還走訪過他家,一個脾氣挺好的老頭子。
“那成,趕緊手術!”
有了鄭為民的保證,礦醫院的醫生立刻開始了搶救。
“鄭主任,咱們還跟孟所長說一聲嗎?”
徐院長陪著鄭為民等在手術室門口,這兩年隨著槍支管理的越來越嚴格,槍傷也越來越罕見,衛生院一旦發現患者受的是槍傷,都會立刻報警。
“先等等,等確定了再說。”
鄭為民不太相信礦醫院醫生的判斷,主要是他實在想不明白這老頭子能得罪什麼人,這老頭子平時就是喜歡喝點酒,還是不耍酒瘋那種,這樣的農村小老頭他能得罪什麼人?還值當的拿槍打他?
“徐院長,傷者體內的彈頭已經取出來了,子彈被患者顱骨卡住了,沒有對患者大腦造成什麼影響。”
不一會的功夫,小護士就從手術室,端出一個金屬的盤子,上面是今天的罪魁禍首,一枚尖頭的步槍彈。
“真的槍傷!”
鄭為民和徐院長同時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一般的小刮小蹭的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這槍傷可就不好說了,這要是誤傷還好說,如果是沒有目的性的報復社會,還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倒黴呢。
“還是制式步槍呢!”
徐院長注意到彈頭上有清晰的螺旋紋,一般私造的槍支可拉不了如此規整的膛線。
“趕緊報警吧!”
這種事情已經超出了鄉鎮政府管轄的能力,必須要請求公安部門介入了。
派出所接到槍擊案報警之後,立刻向縣公安局做了彙報並請求支援,就孟昌明他們幾把小手槍,對上步槍還不是死路一條!
由於涉及制式槍支,警方高度重視,派出了三組刑偵專家,一組到案發地進行實地調查,另一組走訪附近的村民,還有一組到協谷鎮衛生院進行詢問。
還別說,這老王頭雖然桃花卟煌挺硬,手術結束後兩三個小時就有清醒的跡象,鄭為民連忙蹲在床邊叫他。
“老王,清醒了嗎?”
由於老王頭是五保戶,身邊無兒無女能伺候他,而鄭為民作為負責五保的幹部,是老王平時接觸最多的人,因此警方邀請他配合對老王頭進行訊問。
“鄭主任,我這是怎麼了?”
老王頭睜開眼看到周圍都是警察,還嚇了一下,等他看到鄭為民之後,這才稍微安心了些。
“你還問我,你今天干嘛去了?”
鄭為民見他稍微清醒了,連忙按照警方交給的問題進行詢問。
“我吃了晌飯之後,就推著車子去換酒。”
老王頭開始回憶今天的事情,不論什麼時候,五保資金也只是保障穿衣吃飯用的,要想喝酒啥的那是別指望了,因此很多分散供養的五保戶,都會種點糧食,平時拿麥子和瓜幹換酒。
這也是很多五保戶不願意去敬老院的原因,一方面是不想受約束,另一方面那他們也受不了敬老院禁酒的規定。
“去哪換的?”
警方要還原案件的真相,就得一步一步倒推老王頭與人結怨,或者說受傷的全過程。
“北邊柳泉那邊,他們那釀的瓜幹酒才地道!”
老王頭這輩子就喝酒一個愛好,經濟條件允許下,自然挑相對好一點的喝。
柳泉那邊有個燒酒的作坊,出的瓜幹酒很地道,與縣酒廠的高價酒相比都不落下風。
“然後呢?”
“換完酒我就推著車子往家走,快走到大柴河邊上的時候,就在路邊休息了一會,剛把菸袋點上,就突然覺得腦袋上一疼,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老王是因殘導致的五保,他的智力沒什麼問題,因此他還記得今天所有發生的事。
“大柴河哪邊?”
警方連忙詢問他休息的位置。
“橋北路西有段斷牆,那邊擋風,我就在那歇了一會。”
老王頭說的位置是農村老頭最喜歡曬暖的位置,三五個老頭南牆根一縮,能曬一天不帶挪窩的。
“跟被人發現的位置一樣。”
這個位置就是別人發現老王頭的位置,那裡就是第一案發現場。
“你頭上疼的時候,聽到過什麼特殊的動靜了沒有?特別是槍聲、鞭炮聲一類的。”
如果老王頭能夠清楚的聽到槍聲,就表示開槍的地方離他不遠,只要對周圍群眾進行仔細摸排詢問,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查出來。
“沒有,沒聽到。”
老王頭仔細回憶了一會,這才確定的說道,他這會也意識到自己可能被人拿槍打了,不過他很確定,自己真的沒有聽到槍聲。
“沒聽到?”
案件到這裡算是卡住了,明明是槍傷,但沒槍聲,這步槍才能打多遠,怎麼可能會沒聽到聲音呢?
第63章 聽說你被人拿槍打了?
案件雖然卡住了,但是後續這種刑事案件破案,就不是鄭為民這個民政辦副主任能夠參與的了,鄭為民現在開始考慮如何照顧老王頭住院的問題。
“近親屬還有什麼人?”
鄭為民把王莊的大隊書記呂國強叫了過來,五保戶是鎮上出錢、村裡照顧,這會到了鎮上甩鍋的時候了。
“他們王家在我們村單門獨戶,他親哥早就沒了,還有三個侄子,都不願意管他。”
呂國強聽到是老王頭出了事,馬上就頭大了,作為王莊說過僅存的王姓人家,全家不僅人口少,還不怎麼團結。
“跟他們說了沒?”
鄭為民也沒在意,這大過年的,怎麼說也是一家人,還能弄得難看了?這會就連鎮敬老院沒人要的老頭、老太太們,都被侄子、侄女們接回家過年了。
“我安排高彬和陳宏挨家下的通知,不僅一個沒來,老三媳婦還把高彬給罵了一頓。”
呂國強也很無奈,他只是讓村兩委的幫忙去下個通知,沒想到人家不僅不承情,還把人給罵出來了。
“還被罵了?我也是開眼了!”
鄭為民覺得有些匪夷所思,在農村親叔住院就算不用你伺候,你怎麼著也得過來看看吧!
“不用他們了!”
剛才還在睡覺的老王頭突然插話道,他只是精神還有些迷糊,耳朵腦子什麼的都沒有休息,鄭為民跟呂國強的對話,他聽得清清楚楚,他對自己這幾個侄子也算是死心了。
“我們村兩委輪流照顧吧,一人半天也不叫事!”
呂國強覺得這大過年的也只能這樣了,這會就算出再多的錢,也沒人願意照顧這非親非故的,作為村書記,他總不能看著五保戶沒人管吧!
“暫時先這樣吧,看看恢復的怎麼樣,如果年後實在不行,就轉到敬老院去吧!”
鄭為民不知道老王頭以後會不會留下後遺症,如果有什麼後遺症喪失了自理能力,留在村裡也是個拖累,不如直接集中到敬老院供養。
“我不去!”
一聽要送自己去敬老院,老王頭當時就急了,敬老院管的嚴,還不讓喝酒,這還不得把他逼死!
“到時候再說吧!”
呂國強覺得也只能這樣了,到時候甭管老王頭願不願意,他都喪失自理能力了,還不願意去敬老院,真以為村裡這幫人願意伺候他!
將老王頭交給村裡,鄭為民就準備繼續回家收拾東西,這陣子錢小雨和錢東在他家,把他發的過年福利都給造了,他還得去外面買點。
“你怎麼來了?”
鄭為民剛從鎮衛生院出來,就看到錢小雨匆匆騎著腳踏車趕來。
“聽說你被人用槍打了?”
錢小雨拉著鄭為民上上下下打量,她聽人說鄭為民被人拿槍打了,打聽到位置之後就立刻趕了過來。
“外面傳成什麼樣了?怎麼成我中槍了?”
鄭為民有些納悶,這訊息怎麼傳的這麼快,也不知道最後能傳成啥樣的!
“不是你嗎?”
錢小雨檢查完鄭為民的全身,發現他身上沒有傷口,這才鬆了一口氣。
“一個五保戶傷著了,具體什麼情況還得等警方破案。”
鄭為民突然覺得有個人關心自己也挺好。
“那就好,我回去了!”
錢小雨剛想走,就被鄭為民給拉住了。
“彆著急走啊,都這個點了,咱們先回家吃飯吧,明天我再送你回村,等大年初三,我才能去你家拜年呢!”
鄭為民覺得人既然來了,那就留下來吧,今晚可沒有小舅子盯著!
新縣這邊的規矩跟市裡不一樣,市裡的大年初二回孃家,新縣這邊是大年初三,正好晚一天。
“你就會使壞!”
錢小雨一臉不情願的跟著鄭為民回家了,這人吶,只有第一次和無數次之分!
大年三十中午,鄭為民這才帶著一腳踏車年貨,慢慢趕回老家鄭家莊,昨晚可能有些累著了,他一大早就覺得腰子疼。
大年三十供銷社啥的都關門了,不過這會亂市了,市場上和路邊天天有人賣東西,不耽誤他把腳踏車裝滿。
“媽,我回來了!”
鄭為民剛進門就看到母親正在廚房做飯。
“怎麼回來的這麼晚?”
王兆娟有些不樂意了,這兒子還沒娶媳婦呢,怎麼就把爹孃給扔了?
“昨天就想回來,王莊的老王頭被人用槍打了頭,處理完就不早了。”
政為民正解釋著呢,他的大侄子大壯聽到叔叔回來了,飛快的從屋裡跑出來,開始在腳踏車上找好吃的。
“哦,人沒事吧!”
王兆娟一聽王莊的老王頭,就知道是那個五保戶,她孃家就是從王莊遷出來的。
“沒事,子彈被骨頭給夾住了,一些皮外傷!”
鄭為民也是感慨老王頭命硬,被槍打了頭都沒事,是該說他不幸呢,還是該說他幸撸�
“那就好,趕緊收拾收拾準備吃飯吧!”
家裡有兩個老人操持,根本用不著鄭為民幹啥,只要按時吃飯不沒事找事就成。
中午,鄭為民和哥哥鄭為國陪著老爺子鄭茂山喝了頓大酒,等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就已經很晚了,年夜飯都有一半上桌了,如果他再不醒就有人喊他了。
原本在院子裡放鞭炮的大壯,突然覺得天好像突然亮了很多,這光線中還有火紅的顏色,一抬頭就看到不遠處一座山上似乎是燈火通明。
“快來看啊,山上放燈了!”
大壯還以為有人在山上放燈,就連忙招呼大家出來看。
“胡扯什麼,正月十五才放燈……”
鄭為民還以為侄子在說什麼大話,然而他剛出門,就被遠處山上的景色給驚呆了。
“這是著了吧!”
鄭為國聽到兒子叫喊聲之後,也出來看熱鬧。
“應該是!”
鄭為民看著遠處熊熊燃燒山坡,開始懷疑自己今年是不是流年不利,怎麼最後一天晚上還能碰到這種熱鬧!
“是牛家莊村最東頭那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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