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你们的天敌 第179章

作者:不放心油条

  如今我重塑肉身,算是欠你一个人情。

  他日我会亲自去龙母娘娘那里致歉。

  我不杀你,你莫要不知好歹,自寻死路。”

  眼看桂龙王似乎压根没听进去,胡远叹息一声。

  他一步迈出,便有狂风骤起,他行进之间,便如饿虎扑食,迅猛无比,只是一两秒的时间,便来到云雾之前,一掌拍出。

  漫天云雾被强行逼开,纤细的手掌,直接拍在了那颗龙头上。杀生术。

  恐怖的杀机绽放,浓烈的杀气,骤然间爆发。

  龙头瞬间没入到云雾之中,凄厉的哀嚎声响起,翻滚的云雾都开始不断的缩小,最后坠入到下方的大河里。

  奔腾的河水,一瞬间,就仿佛进入到了后继无力的地步。

  “以你如今的实力,最多扛下我两击杀生术,莫要自寻死路了。”

  “轰隆!”

  一声惊雷炸响,在人听到声音之前,那道粗大的雷霆,就已经落在了胡远头上。

  惊雷带着刺目的光华,一击就将其淹没。

  然而,等到天雷散去,胡远衣衫破损,可是体表却有光华流转,卸去了那些天雷威能。

  他伸出手,对着后方的卧虎山凌空一抓。

  便见卧虎山不断崩塌,其内一缕缕流光飞出,落入到他身上,渐渐的,他威势越来越强。

  “龙虎山的引雷术,倒是不错,能比得上当年龙虎山精锐了。”

  胡远称赞了一声,然后便指着崩塌的卧虎山里,不断露出的遗骸。

  “可惜,当年你这种实力的,我一口就吞了上百个。”

  第二道天雷落下,胡远不闪不避,伸出一只手,骤然间化作一只丈许大的虎爪,猛的拍出。

  嘭的一声巨响炸开,第二道天雷,别直接拍的劈向了他处。

  远处的俩道长,面色难看。

  “他不止是重塑了肉身,他当年吞下的不是普通人,是当年战死的诸多前辈,借那些前辈维持住了已死肉身最后的神韵,现在他由死而生,又拿到了曾经的神韵,实力恐怕已经直逼当年了,我等恐怕不是对手了……”

  “支援马上就到了。”电话里,传出了蔡启东的声音。

  “来不及了。”

  话音落下,就见胡远已经横跨了数里距离,出现在其中一座山头上,以强横的姿态,直接强闯了这里的防护,一只手指修长的手,拍在了其中一个道长的脑门上。

  一击落下,胡远看也没看,转身就走。但是走出没几步之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道长。

  明明已经昏迷,却还是有呼吸。

  他眉头微蹙,杀生术,杀一个肉身相比道术,孱弱无比的道士,竟然没杀得了对方。

  这倒是稀奇了。

  他本来还以为这道士身上有什么宝物,可是仔细确认了一下,才发现有种古怪的力量,护住了对方生机,到了这一步之后,就再也不会往下跌了。

  他细细感应了一下,起身向着另外一个方向望去。

  “古怪的神通……”

  他遥遥望向远处的温言,难怪那天忽然就察觉到那个小武者,对他有极大的威胁,原来是真有克制他杀生术的神通在身。

  他也不理会另外一个龙虎山道士了,在山林之上,健步如飞,速度极快的向着温言这里赶来。

  “朱王爷,你能打得过这个家伙不?”温言看着急速靠近的胡远,试探性的问了句。

  “打不过。”

  “打不过你还敢来看热闹?!”

  “打不过跑得过,快跟我走,那些臭道士,太低估胡远了,这家伙恢复肉身,重拾神韵之后,根本不是现在的紫袍道长能对付的。”

  朱王爷倒是讲义气,发现情况不对之后,拉着温言就往坟墓里钻。

  然而,就在他们刚钻进坟墓里的时候,却见胡远速度骤然暴涨数倍。

  他一路冲来,瞬间就将后面拦路的小鬼撞飞,一只手,以近乎瞬移的速度,拍向了温言后背。

  嘭的一声闷响,温言背着的猫包炸开,里面还在呼呼大睡的雀猫,结结实实的挨到了这一掌。

  那一瞬间,一切都仿佛停顿了一般。

  胡远看到雀猫的瞬间,瞳孔就骤然缩小到极限,他想收手,也已经来不及了。杀生术,拍到了雀猫身上。

  睡的迷迷糊糊的雀猫,睁开眼睛,看着拍在自己脑门上的手掌,猫脸懵逼。

  他脸上的花色,开始向着嵌合猫转化,一会儿左脸橘色,右脸狸花,一会又左脸狸花,右脸橘色,一会儿又重新化作没有花纹,如同普通雀猫一样的浑然一色。

  雀猫呆呆的看着,仿佛听到有人在问。

  “你是什么猫?”

  “不,我是雀。”

  “哦,那你是雀?”

  “不,我是猫。”

  “你是猫?”

  “不,我是雀。”

  迷迷糊糊的雀猫,杠精附体,回答这些问题,都不需要过脑子,如同血脉里的本能。就算是问一千年,它也能杠一千年。

  而且,它从来不觉得自己是杠,这一刻,它就是这么认为的,它的身体,它的一切,也都是这么认为的。

第154章 不定嵌合,对头到齐了

  那一瞬间,就仿佛过去了很久很久。

  当胡远看到雀猫的一瞬间,全身的毛发都炸起来了。

  他拼尽全力地收手,却也来不及了,也不可能收手,因为他施展了杀生术。

  施展杀生术,就如同杀生利刃,在击中任何生灵的瞬间,就再也没有后悔的余地。

  便是胡远自己,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反悔。

  那一瞬间,他就仿佛站在了两扇大门的门口。一边门上画着一只雀的下半身,一边门上画着一个垮着脸的猫猫头。

  然后告诉他,做出选择。

  而且是必须做出选择。杀生术是要杀雀,还是要杀猫。

  非常久远的回忆,在这一刻涌上心头。

  他第一次死,就是在曾经最巅峰的时期。

  很早很早的时候,还没有道士,没有术法,只有天生的神通,天生强横的生灵。

  那时候,他尚未化作人形,天生肉身强横,横行山野,群山之中,目之所及的一切生灵,统统都是他的口粮。

  他曾经在山中跟天生的神灵搏杀,也曾经在水中与霸道的鼍龙死斗,那时候,他越来越强。

  直到有一天,他见到了一个那时候的人,那个人赞叹他堪称山中众生灵的君,只是太过暴戾,早晚有一天会吃大亏。

  那人告诉他,身为山中之君,纵然要吞噬其他生灵果腹,也不应滥杀。

  吃饱,乃生灵天性,自然法则,但若是吃饱了,就不应该再继续杀戮。

  那时候的他,当然不懂得这些道理,只是恼怒这个人在他耳边嗡嗡嗡,让他烦躁不已。

  他当即决定,虽然不饿,那也要杀了这个人,单纯的只是杀了。

  然后……

  那人没有杀他,继续给他讲道理,还取走了他一块骨头,说虎骨是大药。

  最后还在他的额头上写下了一个“王”字。

  至于为什么不是君字,因为那人说,君字不好看。

  那个人临走之前,告诉他很多道理,讲了很久,说期望他以后能不负这个字。

  那是他第一次遭遇到的巨大挫折,纯粹的力量都比不过那个人。

  然后他就第一次听了别人的话,吃饱了就不再杀生。

  他这么干了之后,再看到别的生灵,吃饱了还杀生,他就不爽了,他就把那些家伙杀了。

  慢慢的,这就成了不少生灵默认的规矩。

  后来,他不断的变强,想要变成人。因为他见过最强的一个强者,就是人。

  他越来越强,终于在一次被雷劈了之后,化作了人形,也获得了杀生术。

  他的杀戮力量越来越强,在他最巅峰的时候,能扛得住他杀生术一击而不死的,屈指可数。

  能扛得住三击杀生术的,在那个时候,他一个都没有遇到。

  他越来越狂傲,自忖无敌,直到有一天,与其他生灵交战,杀穿一片山脉的时候,见到一只猫头鸟身的大鸟,他遭遇了获得山君名号后,第一次挫折,也是最大的一次。

  那只在他看来,一击就会死的怪鸟,很硬气的对他进行了极致的嘲讽。

  甚至于,那时候很多嘲讽他的话,他都只能感觉到很难听,很多话竟然都听不懂什么意思。

  他当然不能忍,于是,暴怒之下,施展了杀生术。

  那只巨大的猫头鸟就站在原地,不断的嘲讽着,不闪不避,硬生生的挨了他此生最极致的一击杀生术。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他当然明白,无论他选择什么,都是错。

  不是没有正确答案,而是他只要选了,就一定是错误的答案。

  上一次,他选择的是雀,这一次,他选择是垮着脸的猫猫头。

  然后,他拍在雀猫头上的手掌,如同触电一样缩了回来。

  他的身躯,如遭重击,面庞瞬间化作虎脸,全身上下,瞬间就长出了黑橘相间,如同钢针一样的毛发。

  他的身形,如同遭受到巨大冲击,倒飞了回去,全身每一个毛孔里,都在向外喷洒出鲜血。

  当场被打回原形,趴在地上,不断的咳血。杀生术,在击中生灵的瞬间,就会被触发,触发了就再也不可能收手。

  当这一击的力量,足够秒杀对方的时候,就会直接触发即死。无论是人是妖是鬼是神灵,完全不需要考虑他的力量,原本是不是会伤害到对方。

  就像阿飘本身就对普通的攻击,有极强的韧性,可能可以生撕虎豹的力量,都奈何不了一个阿飘。

  但杀生术会忽略掉这些,只要有力量,任何力量足够,那对方就一定会死。

  哪怕这一击的力量,发挥到极致,也不足以杀了对方,那这一击也会爆发出最大的伤害效果。

  就如同现在已经化作青龙的桂龙王,扛住他一击杀生术,就是极限,第二击,桂龙王必死无疑。

  但是,他的杀生术,针对雀猫的时候,是根本无法完成这个过程的。

  无关强弱,只是因为杀生术的判定过程,根本没法进行。

  在他击中对方的瞬间,就等同于主动进行了一次判定。

  而他的判定就一定是错的。

  原本击中瞬间就会完成的过程,会被永远的卡死在中间。永远无法收手,也永远无法完成判定。

  这一次,遇到的这只雀猫,还是一个天生杠精,比它的先祖还要可恶。

  胡远就果断放弃,任由激发了就必须命中目标的杀生术反噬。

  任由他的杀生术反噬过来,结结实实的命中他自己。

  胡远被一击打回原形,趴在地上不断咳血,他艰难的支撑着身子站起来,他全身都如同被鲜血侵染,但他还在笑,狂笑。

  “我曾经想了很久很久,想了太久,该如何做,甚至曾经还为此对我自己施展杀生术,将我自己打成重伤,终于,哈哈哈……”

  他第一次死时,是死在了自己的杀生术之下。

  他第一次遇到那种情况,又惊又怒,还有些恐惧,他拖了太久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