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跳水蛙蛙
手机在耳边，听筒里传来电话接通的声音。
这个时候，张行长还没睡。
为什么凌晨1点过了还没睡呢？
那当然是因为工作。
最近几个月，张行白天当行长，晚上也不辞辛苦的找了一份兼职。
隔三差五就会去耕地。
……
张行长很敬业，真的是做一行爱一行。
哪怕是兼职，他此刻也是挥汗如雨，宛如一头吃苦耐劳的老黄牛。
不仅是因为那半颗万艾可给予了他强大的动力，
也是因为不久前，一家叫做易科的网络科技公司，在他亚运支行开设了基本户。
这一下子，张行长再次成为了很多领导眼里的红人，
……
此刻张行长就正在干着呢，突然电话响了。
扫兴吗？当然的。
不过张行长的第一反应是吓了一跳，因为现在响铃的手机是他的私人手机号。
除了各路领导，极其重要的客户，也就是他家里的黄脸婆知道。
所以不管土地的抱怨，张行长一个恶狗扑食，冲到另一边的床头柜上，抓起了手机。
一看屏幕，先是愣了一下，之后立刻忘了兼职的工作，接起来。
“陈总，你好你好你好。我是张亮勇。”
“张行，很晚了，有点急事想要咨询一下您，没有打扰你休息吧？”
“没有没有，本来就正在加班。有什么事，陈总你说。”
说真的，张行虽然身兼数职，但也只是中国银行这庞大系统里的一个中低层干部。
什么当今全世界最炙手可热的社交网站facebook的1%股份，拿到银行来做质押这种事，还是那句话，他一般只在某些金融周刊或者报纸上看到过。
这业务中行能不能做？
采取什么方式做？
最后能做多少钱出来？
陈诺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张行心里其实是半点逼数都没有的，但这并不耽误他嘴上回话。
“能。”
“肯定能。”
“肯定没问题。”
“当然不是绝对没问题，但我觉得百分之九十没有问题。”
一边的土地似乎被张行此刻杀伐决断的公牛味道吸引了，有点蠢蠢欲动的意思。
但张行牛眼一瞪，土地也不敢造次，只能放犁一马。
“我明天早上不，我现在，我现在就汇报，陈总您稍等。”
陈诺挂了电话。
站在会议室里发了一会儿呆。
选A还是B？
我特么有钱选B，没钱选A，就这么简单。
他大概算了算，假如最终改为3d拍摄，在原有1.6亿美元的制作费用之上增加8000万美元，分摊到他身上，也就是4000万，再加上后期那5000万美元的宣传预算。
他目前的缺口已经高达9000万美金，还是cash现金。
哪怕他回去抱着老爹的大腿哭，也哭不出来这么多钱。
陈必成虽然最近的房子销售不错，但陈诺估计，按照房地产商的运作模式。
现在手里能拿出来借他的现金顶多不会超过3个亿。
要在这个时候立刻为他凑个5000万美元，都要来给房子来一波打折大促才行。
9000万美元？
老陈只能倾家荡产去卖地！
现在嘛，应该还没到那个地步。
第一选择还是找银行想办法。
幸好他狮子大开口，用交易的艺术骗来了1%FB股份的期权。
扎克伯格说，他如果真的缺钱，雪莉索德伯格可以为他寻找美利坚银行的金融支持。
但陈诺觉得，把这份期权放在美国人的手里？
要是真的质押期到了，他拿不出钱来，这股份成了银行的。那三年之后，美国佬不是脸都要笑烂？
陈诺可不是什么满清皇太后。
他的观点是肉烂也要烂在锅里。便宜美国银行，不如便宜中国银行。
中国银行做不出来，才考虑第二选项。
所以他的第一个电话，就打给了老熟人。
过了一会儿，张行的电话回过来了。
电话里的情况听上去还不错。
张行长的回答是，现在时间太晚了，领导在没有深入了解之前，也无法给出一个肯定的答复。但是，要张行给陈诺这边转达一句话，那就是思想是开放的，步伐是坚定的。
话说到这，中国人都听得懂。
陈诺心里也算是有点底了。
哪怕9000万贷不下来，7000万应该问题不大。
可能还有个1000万到2000万美元左右的小缺口。
这点钱，其实解决起来就简单了。
找老陈支援支援，那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陈诺稍一思考，觉得还是算了。
因为风声之后，他也是真的彻底改掉了吃独食的坏习惯。
于是他又拨出了另外一个电话。
相对于张行来说，韩三屏韩总的兼职其实更多，不过今晚他恰好是卸下了重担，在家中休养肾息的一天。
接到陈诺电话的时候，不免就有一些从睡梦当中被人吵醒的起床气。
“……所以，不好意思韩总，确实是事情比较紧急，所以才这么晚打扰你。所以，您这边觉得怎么样，有意向么？”
韩三屏听完前因后果，呵呵道：“小陈啊，感谢你在这个时候还想着我们中影。谢谢，不管怎么样，这份情我代表中影集团，记下了。不过你说的这事儿我们还是不参与了。毕竟上次我们董事会已经通过决议。你要不问问别人？”
“………哎，没有没有，没有打扰，只是不好意思，这事儿确实帮不到你……好好好，再见。”
挂了电话，一旁睡觉的老伴迷迷糊糊的问道：“谁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白天说不成么？”
韩三屏道：“年轻人，不懂事。好了，睡吧。”
韩三屏也重新躺了下去。
睡在枕头上，不免有点好笑。
叫你回国来参加个首映礼都推三阻四。现在遇到事儿了，缺钱了，知道三更半夜打电话来找我韩三了？
胆大包天去和华纳合作，呵呵，现在知道厉害了？
人家要追加投资，结果没法子了，来找自己帮忙，可那口气还半点不软，一点不像求人办事，好像还是让这边占了便宜。
问中影有没有再次入股的意向，还说什么愿意拿个几千万的份额出来，有钱大家赚。
呵呵。
大家赚？
算了，这个钱嘛，中影就不赚了。你有本事，你自己赚去吧。
韩三屏带着一丝洞如观火的笑意，重新进入了梦乡。
在大洋的彼岸，陈诺叹了口气。
哪怕韩总之前放过一次他的鸽子，但后来双方其实相处的还不错，包括《无人区》的共同投资，以及两家公司战略合作协议的达成，所以，他也觉得不妨再问问。
结果没想到……
人家一副把他当叫花子的口气。
看来还是回去找老陈拿钱吧。
陈诺正准备出门去开会，手搭在门把上，突然又想起一个公司一个人来。
不过这个人他不熟悉。但是，他知道，这人和华纳兄弟这边的关系其实不错。
而这家公司才算是国内影视圈真正的资本巨鳄。除了影视之外，还有遍布各行各业的其他业务。相比较起规模来，中影都只能膛乎其后。
什么华艺唐人，更是跟人提鞋都不配。
现在时间会不会有点晚了？
应该没事。
那位集团董事长应该也是个勤快人。
那干脆趁热打铁问问吧。
……
“我建议，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
重新聚在会议室的众人，屁股还没有坐稳，就听到陈诺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
面对会议室众人的目光，他面不改色的说道：“迈克尔，我已经决定好了。请你转告梅耶先生，在这件事上，我选plan B。我想要制作一部3D《盗梦空间》。”
迈克尔·斯兰愣住了，“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当然。”
“哪怕追加8000万美元的制作费？”
“8000万，是的。”
迈克尔·斯兰一脸不可思议道：“陈，为了詹姆斯·卡梅隆的那一堆破烂玩意儿？我的上帝，你那边多出4000万。你有那么多钱，为什么不去巴勒比海买个小岛？而是要把它丢进去水里！？”
“或许是因为，岛也是在水里。”
陈诺笑了一下，“别生气，我开玩笑的，迈克尔。其实，如果你们华纳不愿意承担这么大的风险，我也为你们找到了一家有此意向的中国公司，他们听说我们的计划之后，对此很感兴趣，也愿意作为追加投资人参与进来。”
“谁？不会又是中国电影集团吧？”
“不不不。不过，也是你们在中国的合作对象，中国横店集团。”
……
……
“中国横店集团，焕然一新影视，华纳兄弟电影昨日在洛杉矶签订了合作协议，共同投资即将开机的陈诺主演的科幻新片。”
“事后，横店集团董事长徐永桉在接受记者采访中表示，横店影视公司很荣幸有这个机会参与到这部电影中来。这意味着横店影视正式登上了国际化的舞台……”
当韩三屏在报纸上看到这一则新闻的时候，嘴里含着的一口茶半天都没有咽下去。
犹豫了一会，还是直接拿起了手机，拨了个号。
“徐董，你好你好，有个事……你回国没？”
电话那边的声音中气十足，“韩董，我回来了。现在刚落地呢，还在飞机上。有什么事你说吧……喂，小李，你过来把这盘子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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