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寅月寒
“去查！我倒要看看，他老九到底有什么仇怨敢涉及家人。”
“爹，这事儿要不和那边说说再做？”
张虎显然有些顾忌，小心翼翼问了一声。
张彪则是不屑一笑道：“你以为那边真的会管我们这样的人打生打死吗？在他们看来，我们自相残杀才是最正常的。”
“当然了，追查的过程中不要太血腥，不然和那边也不好交代。”
“明白了爹。”
张虎迟疑了一下，又道：“可那位八爷真的值得我们这样做吗？九爷那边要是出事，咱们也要受责的。”
“下次我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我只能告诉你，如果没有八爷，就没有你爹了，也不会有你的今天。”
“是，爹。”张虎一震，知道老爹是来真的。
“哼！老九也配称爷？他给八爷提鞋都不配，当初不过就是一个街上挑粪的，要不是运气好，他能有今天？”
常宁街，这是一处靠近西市的街道。
在省城中的两大暗市中，北市泺河巷被张彪牢牢控制在手中，而西市，则是有两家一起经营。
其中就不断有人手从西市把东西搬运到常宁街这里来，这只是转移货物的普通手段而已，却也要耗费不少人力物。
在一处大宅院中，这里看起来可比张彪那边要好得多，处处摆放着精美的瓷器和古董，坐的椅子都是黄梨花木的，桌子似乎还是小紫檀的样子，做工更是精美。
此刻，正有两个人坐在这里谈着话。
他们头上虽然剪着短发，身上却穿着复古的绸缎锦衣，似乎还过起了亡清时候的旧日子。
“黄兄，咱们这一身，也就只能在这儿的时候穿穿了，出了门还是得套着旧棉袄棉裤，这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一个面容清瘦的老者似模似样地品了一口茶，然后叹息说道。
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往日贵族的样子，看来也是出身不凡。
在他对面，一个胖乎乎的老者套着合身的锦衣，倒也不算难看，他堆着笑脸道：“说来说去，其实还是现在太平时候好些，非要回到往日那日子，那可就真遭老罪了，我可不想呢。”
“对了黄兄，我请你帮忙做的那件事如何了？可有什么消息？”
清瘦的老者继续开口道。
胖老者摇摇头：“我的人还是没有发现有什么人和那母子接触，前段时间似乎有亲戚走过门，但母子二人的生活依旧是一如既往，应该不是你要找的人。”
“哼！他胡耀祖一藏就藏了十多年，还真以为我找不到他吗？”
“若是他再不出现，到时候也别怪我拿他嫂子和侄子祭奠我大哥的在天之灵。”
原来胡八爷真正的仇人正是清瘦老者，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哥给宰了，导致寻找了他十多年的时间，终于由胡盛那边有些突破。
说到底，当初母子二人本就没有过多遮掩身份，是按照原来的名字来登记入户的，有些对母子和胡家比较熟悉的人兴许能认出来。
从找到胡盛母子二人的那一刻起，清瘦老者就知道自己大仇有望了。
可惜一年过去，却始终没能等到胡八爷来找二人，隐藏实在太深。
由于忌惮胡八爷的身手，所以才迟迟没有对母子二人动手，若是人母子真不知道他的下落咋整？
这也让清瘦老者等得越发不耐烦起来。
“要不再多等等？反正不急于这一天两天的。”
胖子似乎想要稳一点，所以不建议他胡来。
他现在的生意正做得安稳，太平日子享受得不能再好了，若是因为这位合作伙伴的事儿被那边斥责，再失去了运送货物的差事，他的好日子那可就到头了。
但是出于西市的利益，也不得不帮清瘦老者做一些其他事情。
说起来，当初他能起家，还是因为清瘦老者的资助才有了现在的省城九爷。
别人都在述说他的威名，可胖老者知道，自己和眼前之人对比，相差不少。
清瘦老者若非身份有些问题的话，他能主导的事情会更多，手段也会更加直接，而不是现在这样婉转。
“把你的人撤了吧，过两日我的人接上即可。”
听出胖老者的意思，清瘦老者没有迟疑就要换人。
前段时间他的人都被安排出去了，才不得不让胖老者的人顶一段时间，那些人手太或许普通，盯梢手段低劣，否则胡八爷也不能轻易接触到母子儿不被发现。
现在换了人的话，说不定情况会有所不同。
“杜兄，您要适可而止啊。”胖老者劝说了一句。
“我杜全自小由长兄抚养长大，他胡耀祖杀我兄长，我岂能不为他报仇？黄九，你实在害怕就别接触了，这事儿我来就行。”
“那怎么行？当初要是没有杜兄，我如何有今日？此事我必然要襄助杜兄的。”被叫做黄九的胖老者断然道。
“那就多谢黄兄了。”
杜全没有完全看低黄九的意思，依旧把他放在平等位置，不以自己资助之恩裹着恩情，这也是他能得到黄九情谊的缘故。
二人赫然就是西市之主，被人称为黄九爷和杜二爷。
黄九实际上掌管了大半条西市的运营，另外有重要的运输任务，每次运送货物都属于专接专送。
杜二爷则是和下九门接触较多，手下也有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人，但是做起事情来却更加阴狠毒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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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正主出现
常宁街。
“张彪请我喝酒？他发的什么疯？”
依旧是那处大宅院中，此刻却只剩下黄九一人了。
面对手下人递过来的请柬，这位胖乎乎的老者脸上多了些沉思。
能够从一个挑粪工走到这一步，还被选择为那个地方的编外人员，黄九靠的实则就是他的聪明。
“九爷，彪爷那边儿没说。”
“呵呵，既然这样，那就去看看吧，我倒是想知道张彪在玩什么把戏。”
身后有人的情况下，他是不必担心有人对自己黑吃黑的。
何况两人几乎就是同一个靠山。
黄九换了一身普通棉袄，这样一看，又好似做回了普通人。
可现在的民众一般可没有他这样的体型，所以很好辨认。
路过街上的时候，其他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充斥了些许羡慕和怀疑。
羡慕是羡慕他能吃这么胖，代表着家里不缺吃的。
怀疑则是群众害怕他是坏人，毕竟坏人才会吃很好。
这一切都没有让黄九放在心中。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身后，确保小弟们都跟上后，才继续踏入北市的地盘。
还是那处大宅院，此刻却分成了两波人对峙着。
“彪爷，不知道请我过来何事？应该不是真吃饭那么简单吧。”
黄九乐呵呵道，似是一点也不担心张虎带领的人马。
他身后的人目光威慑性地瞪了一下，仿佛是在展示自己的强大。
然而张彪确实不屑一笑，连张虎也是撇了撇嘴，根本没把这些人放在眼中。
黄九的底蕴确实太差，这些年来即便努力培养，也没有几个成才的手下，自然比不上张彪杜全等人。
“老九，我说吃饭，那肯定要等吃完饭再说正事。”张彪强势道。
见状，黄九也不气馁，依旧笑眯眯道：“那就听彪爷的，今儿好歹能混口免费的饭吃。”
见这个胖子软硬不吃，张彪也有些无可奈何。
他又试探了两回，可都被黄九轻松化解。
不得不说，黄九这个人的韧性和忍耐力都很强，让人不容易找出他的破绽来。
“呵呵，我就直说吧。”
张彪也不再试探了，直言道。
黄九瞬间坐正了身子，知道这场戏的重点来了。
“老九，前段时间你派人盯着竹云巷那边想干什么？不知道那是我的地盘吗？”张彪魁梧的身体微微前倾，独眼中散发出慑人的光芒，让胖子老者有些如芒在背。
黄九眼睛微微一眯，心道不愧是彪爷。
可现在他却不能告诉这件事的原委，毕竟也不算好事，要是被张彪告知到上面，那可就麻烦了一些。
随即便故意瞪眼道：“彪爷？东区什么时候也成了您的？”
黄杜张三人默契在北市西市两处发展，就是因为东区和南区是办公重点区域，他们要是出现在那些地方，容易被人诟病，到时候不好跟上面交代。
所以东区和南区一般都没有暗市和相关的人员出没，保证了很大的安全性。
现在黄九故意这么说，是在挤兑张彪。
虽然彪爷之名在省城黑夜中如雷贯耳，可他黄九也不是吃素的，不会因为一句话就被人拿捏住。
“呵呵，你不愿承认也好，那就做好准备吧，今晚西市不会安宁了。”
张彪不知道黄九和八爷有什么仇怨，可这件事他必须抗下。
黄九心中不由一慌：“张彪，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自然是有来有往咯。”
独眼老者阴沉一笑，惹得黄九心底发寒。
正当夜晚降临时，西市。
一群穿着袄子的男人齐齐地走进了暗市所在的黑水巷，在他们的身后，隐约可见铁管子一类的物品。
暗市并非不在开市时就没人了，而是都藏在了暗市的街道房子当中。
面对一群大摇大摆走进来的汉子，盯梢的人立刻就发出了警告。
“你们是谁？这里是九爷的地盘，别乱来啊。”
可惜声音小了点，有些色厉内茬的意思。
黄九崛起确实快，但是底蕴太差，所以黑水巷的人手没有那么多。
这群人没有回答，目光依旧向前。
不过这里好在还有杜全的人，能够主持大局。
“别跟他们废话了，一看就是来者不善的，去叫兄弟们过来。”
“是。”
领头的人知道这伙人肯定是来找茬的，否则不会一句话都不说。
不多时，黑水巷四周便人流涌动起来。
“哼！动手。”
张彪的人是故意等对方聚集了人马才发出命令的，目的就是要好好打一场。
藏在后方的张虎目光阴寒，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知在想什么。
大战一触即发，幸亏双方都知晓厉害，所以打架连声音都不怎么发出，更别提用重型武器了，只能说有来有回地互殴。
杨峻师徒二人自然不知道西市和北市两大暗市因为他们而乱成了一锅粥，此刻正吃着宵夜谈事情呢。
两碗烂肉面摆在面前，面条劲道，肉虽说是烂肉，可应当也是从骨头上剃下来的贴骨肉，味道相当不错。
吃得正香呢，胡八爷突然道：“这事儿你不该掺和进来，明天就赶紧回去吧。”
杨峻吃面的动作没有停顿，而是摇头道：“师父，咱们是师徒，有什么情况都要一起扛您真以为找到了后面的人以后，他会不追究到我这儿？还是把事情彻底解决掉我才安心。”
“放心吧，你徒弟还是挺有本事的，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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