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五三幺
张兵拄着拐杖来到饭桌边,然后笔直地坐在张和平对面,沉默了一会,说道:“我想拿去送战友,只拿10瓶水果罐头就行。”
张和平前世看过援朝电影,知道那边战争的残酷性,极端环境下产生的种种心理,后期很难改变,父亲张兵现在能心平气和的跟张和平说事,而不是直接拿,已经非常难得。
只是,张和平不想给,只因张兵住院期间,那些人没来过医院……哪怕只是来看一眼,来安慰一句,张和平也承他们的情。
就像阎老抠那目的性极强的鸡汤,张和平也承这个情!
哪怕阎老抠后面带着他儿子去单干钓鱼,张和平对他也没啥怨言的。
这就跟男女朋友分手一样,没必要整成仇人,指不定以后见面了,还能擦出点小火花。
不过,张和平不打算硬刚张兵提的要求,那样只会激化矛盾,“爸,既然你这么喜欢送东西,那请伱帮我送几个礼,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到时候,那些罐头,你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不等张兵答应,张和平就接着说了起来。
“我大伯为什么还没把堂哥的户口迁移单拿过来?你联系一下大伯,问问需不需要你带几瓶罐头回去送礼?”
“我妈在幼儿园当保育员一个多月了,却只能打扫卫生,麻烦你带我妈去给那位幼儿园园长送点礼,请园长关照一下。”
“我两个姐马上要中考了,我想让你给她们老师送点礼品过去,请老师帮她们补课。”
“还有我大堂哥的房子能否换租?那两个小丫头能不能在城里读书?能否送礼通融一下。”
“最后,我想问你的是,为什么你的老连长平时没帮过我们?但是,当我妈求到他那里去后,他很快就帮我妈解决了工作!”
……
第二天,张和平一大早就出了门。
他先骑车去了一趟首都图书馆,找到一本《简易射击学理》,成功挂机。
射击:精通(2%).
因为借书证能借3本书,张和平就没还之前借的那两本。
随后,张和平一路问了好几家信托商店,都没有弓箭出售;想给右边耳房添一个木架床,却没看上那些雕工精良的老床。
最后,张和平在信托商店买到一把小药锄,然后骑车回了四合院,正巧碰上阎埠贵跟阎解成推自行车出门。
张和平看着阎家自行车筐里的劈柴刀,还有后座挂的两麻袋,疑惑问道:“三大爷,你不是说禁渔了吗?”
阎埠贵左右看了看,凑近了小声说道:“我听几个鱼友说,只要不用渔网就不会被抓,你要不要一起去?”
张和平摇头,“我去钓,容易被抓。”
来到右耳房,张和平将小药锄放进小背篓,采药的工具就算齐活了,就差打猎工具了。
张和平扫了一眼堆满杂物的右耳房,之前的床板、砖头、方桌又搬去后院那个小耳房了。
忽然,张和平的视线落在他编的那双人字拖厚底草鞋上,从草编想到草席,然后想到竹席、竹帘、竹床、竹桌。
之后,他看向了那个小背篓,脑海中立马回忆起了一些竹编技巧,这还要归功于之前编草鞋获得的编织技能。
这年月,木材需要票;就算上山偷伐木头没被抓,也要等木头里水分阴干。
但是,竹子就不同了!
张和平之前在去昆明湖的路上看到过很多小竹林,先别管那些竹子有没有主,带几张毛票防身,要是被抓了就赔钱,没被抓就直接拖回来。
毕竟,竹子不像木材那样管控严。
最关键的是,竹子处理起来简单,用火烤或者用水煮;编织成形后,可以一边使用,一边等它慢慢变黄变干。
主意一定,张和平重新扫了一眼右耳房的大小,大致估算一张靠窗的竹桌、竹凳,以及一张竹床要多少竹子。
接着,他又去了左耳房,东厢房,想着添几个大的落地竹衣柜、长竹桌、带扶手的靠背竹椅。
甚至还想到前世有人用竹子做自行车,他能不能给老张整个竹轮椅?
算了,不想了,竹子多多益善!
只见张和平拿了劈柴刀、麻绳放进自行车筐,去后院叫上睡了两个小时的大堂哥,砍竹子去了。
……
下午一点过,张和平与大堂哥张翠山才推着车,走回四合院,并将一捆长三米的竹子和一捆长四米的细竹条,卸在东厢房左边窗户下那半米高的走道上。
这是他俩一路推回来的!
这自行车左右挂一捆竹子的话,人没法骑车。
一侧挂两捆竹子的话,重心偏竹子那边,人控不住车。
所以,张和平干脆在路边用劈柴刀,把竹子粗加工后,把能用的竹材捆绑带回来,无用的丢路边当肥料了。
两人吃了饭后,大堂哥张翠山把摇椅搬到门外台阶下,躺上面睡觉了。
奶奶谢二妹给大孙子张翠山身上盖了一件衣服,又招呼张盼娣把收音机关了,免得影响大孙子睡觉。
而张和平这边,开始做一些竹凳练手,惹得一些来唠嗑的大婶眼热不已。
下午三点的时候,母亲马秀珍、父亲张兵和两个姐姐回来了一趟,马秀珍跟张和平说了一下他们去办的事。
张兵给老家乡公社打电话,了解到大伯张城那边确实出了点事。
他大伯张城去乡公社盖章,办事员讨喜,张城没给,还发生了口角,最后打了起来,今天才让村支书带口粮把人领回去。
然后是两个姐姐的老师那里,根据两个姐姐的意思,下午放学、周末补一下数理化和俄语就行,他们刚把这4科老师的礼送完回来。
“教语文的班主任卢老师那边不补课,就不需要送吗?你两个闺女的初中档案,还要他写评语,这可是会影响以后工作分配的!”张和平提醒了一下,母亲马秀珍他们就又出去了。
……
“阎老哥,你这爆炸钩的绳结是怎么打的?我打的结,老是脱钩。”
“脱钩?”正在岸边给爆炸钩裹饵料的阎埠贵,瞳孔猛的一缩,一下子想到了好多事。
“那可不!”一旁的鱼友紧紧盯着阎埠贵手中的爆炸钩,“之前好多人模仿你这爆炸钩,结果绳结没打好,被大鱼拖走了好多鱼钩,他们现在都不敢用爆炸钩来这边钓鱼了。”
阎埠贵眼中精光一闪,想着鱼竿才能钓多远,你们都不掉爆炸钩才好。
再看旁边鱼友丢的爆炸钩,那浮漂离阎埠贵的浮漂很近,有蹭阎埠贵秘制饵料的嫌疑,更不可能告诉鱼友如何打绳结了。
鱼友见阎埠贵不说话,便悻悻的闭嘴了。
只是,阎埠贵和他儿子频频拉线收鱼,让鱼友很是嫉妒,遂收了东西,拉了另外几个钓鱼佬跑去举报阎埠贵。
当一群红袖大妈和一群钓鱼佬把阎家父子包围后,阎解成果断跳水跑了,阎埠贵舍不得那两麻袋鱼和自行车,然后就……
求一下票票……
第57章 竹编手艺
入夜,院里好多人聚在前院张家门口的灯光下纳鞋底、糊火柴盒、缝衣服,他们空出一只耳朵听收音机,留下一只耳朵辅助嘴巴唠嗑,眼睛盯着张和平编的竹凳,以及他正在编的一张竹茶几。
听张家奶奶的意思,等这个矮的长茶几编好,他家就不用那个小方桌了,到时候在茶几四周放十个小竹凳,吃饭就不打挤了。
为此,好多人跑过来想要试坐新编的竹凳,但被张和平阻止了,说是竹凳刚做好,竹腿还绑着麻绳,还需要时间定型。
不过,他们也不是没有收获。
张家小三在柴灶那边烤竹子、煮竹子的时候,烧了一大锅开水,他顺手舀了几盆开水放到水槽边的四方桌上,还当着看热闹的人,放了些麦乳精和白糖在盆里,供看热闹的人喝。
有甜水和热闹看,去张家问旧家具怎么卖的人,也渐渐多了。
很快,一张四腿长茶几做好,被张和平放到了台阶前的花圃旁,故意挡在路中间。
张和平走到水槽边,从四方桌上端起装开水的几个大盆,将它们放到了刚做好的大茶几上,然后把四方桌给了刚才出价8毛钱的人。
“张小三,你做的茶几、板凳卖不卖?”
正在把十个小竹凳往茶几下收纳的张和平,转头看向出声的傻柱,以及他旁边的易中海,摇头道:“暂时不卖!”
张和平恶意揣测这两货的用意,他们两家的人口又不多,问这么大的茶几卖不卖,估计没安好心。
母亲马秀珍正好搬着长条板凳出来,顺口回了一句,“就算要卖,也得先问一下街道办的意见,这些东西跟鱼和普通的竹子可不同。”
“明天我就帮你们去街道办问,要是能成,先卖一套给我家!”三大妈摸着还有些粗糙的茶几,看着茶几下摆成两排的十个小竹凳,希冀说道:
“我家人多,等解成他们结婚生了孩子,能凑好大桌子的人呢!到时候,我和老阎还有小孩坐着吃,解成他们那些大人站在孩子后面夹菜吃,呵呵……”
旁边有大婶凑过去看茶几,“我觉得这茶几再做大点,背面再加几根横梁,就能当床了!”
又有几人凑了过去,“还真是!睡大人不知道行不行,睡小孩肯定能行。夏天把它放院子里,睡在这上面,肯定凉快。冬天铺一床被子,放在炕边,至少能睡三个小孩。”
“我家房子小,放不下。”
“放得下,肯定放得下!你不用它的时候,可以立起来放。这样,把它立起来放炕上去,面朝墙,只露四根腿出来。要用的时候,再把它放炕边当床。”
……
电台都下晚班了,收音机也不放了,张家门口还有许多人看热闹,只因张小三正在编一张竹床!
那简易的造型,加上张小三让6个小孩躺在上面试睡,让围观的众人更有谈性了。
尤其是,当张和平将竹床拆了,放到右耳房重新组装好,床头床尾刚好抵住左右墙壁,再把杂物放到床下去,原本杂乱的耳房,一下子就清爽整洁了。
“和平,我能不能躺上去试一试?”三大妈很是激动地问道。
三大妈跟阎埠贵都想把他们隔壁的两间耳房租下来,不过,他们对门旁的小耳房有些不满意,里面没炕,放一般的木床,床与墙之间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空隙,浪费空间。
而张和平为自家右耳房定制的竹床,没有在床头床尾留缝隙,正合了三大妈的心意。
张和平让三大妈试了一下竹床后,就锁了右耳房,并把竹凳、茶几都搬去了左耳房炕上,再给这个土炕下添几根柴火给屋内加热,明早就能拿出来用了。
人群散了,张家两姐妹去打扫院子,张和平回家问了一下旧家具卖了多少,得知有人想买土炕边的高脚矮柜,张和平毫不犹豫就点头同意了,卖!
紧接着,张和平将矮柜下的存钱盒打开,落出来一堆钱票、饭菜票,还有户口本子等。张和平拿了3个空罐头瓶分开装这些东西,免得被一锅端。
矮柜下的存钱盒已经显得空间不足了,加上家里的钱票增多,需要更隐蔽的地方藏钱。
天上地下,也就300*300mm的大青砖下面适合藏玻璃瓶。
如果不用瓶子装钱票,还不等贼来偷,就被虫子啃了。
跟家人打了招呼,最近不让人去右耳房翻床下东西,张和平就带着3个装钱票等物的玻璃瓶去了右耳房。
张和平回东厢房后,又跟母亲马秀珍小声交流了一下他们下午送礼的情况,得知街道办那里没有合适的房子给大堂哥换租,太远的地方,奶奶谢二妹不同意。
另外,两个小丫头读书的问题也不好办,她们父母必须有一个首都户口才行。
最后是幼儿园园长那里,对方收了礼后,希望马秀珍能表现一些特长,比如音乐、美术、舞蹈之类的;如果没有,就去学习,争取当一名合格的保育员。
对此,张和平问了一下幼儿园现在的课程,建议马秀珍可以先学习简单易学的折纸。
接着,张和平去拿了自己的作业本,随手撕了几张,做了几个不同造型的飞机,以及青蛙、爱心,让马秀珍明天拿去幼儿园问园长,她能否教小朋友折纸。
随后,马秀珍拉着张和平教她折纸,张和平为了高效利用时间,索性把马秀珍带到门外,一边教她折纸,一边为右耳房做靠窗的竹书桌。
接近午夜时分,马秀珍依旧兴致勃勃,张和平却只有竹条材料了,只能拿出剥皮小刀切割竹皮,为编竹席做准备。
忽然,一阵自行车链条响声传来。
接着,还未插门栓的院大门被推开,阎埠贵垂头丧气地推着他的自行车回来了。
张和平扫了一眼光溜溜的自行车,疑惑问道:“三大爷,伱这是怎么了?你的麻袋和渔具呢?”
“唉……改天说。”阎埠贵叹了口气,院门都不关,就回他家去了。
张和平跑过去关门,却见阎解成打着喷嚏走在后面,看他衣服湿润的贴在身上,怕是钓鱼的时候出了事。
关门插栓,张和平让折纸上瘾的马秀珍赶紧去睡觉,明天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反倒是张和平的作业本都被祸害没了,以后不交作业,都是母亲马秀珍的锅了!
……
翌日,星期一。
张和平中午回来时,老张躺在门口摇椅上晒太阳,大堂哥张翠山正在帮忙把家里的木制旧家具搬出来,奶奶拿着一把毛票站在门旁看着,似乎有些舍不得那些家当。
不过,她把卖家具的钱都收了。
张和平见门口左边窗下又多了两捆竹子,估计是大堂哥张翠山早上去砍的,于是从奶奶手中拿过钱,将搬完家具回来的堂哥喊了过来。
“堂哥,你去把你那间小耳房里的木板、四方桌搬过来一并卖了,等会我帮你先做一张竹床和竹柜。”张和平说着,又递出3块钱,解释道:
“这钱你先揣在身上,去砍竹子的时候,如果有人说竹子是他家的,要你赔钱,你就把钱赔给别人,不要跟人起冲突,免得闹到厂里去。”
张翠山犹豫没接,转头看向了奶奶谢二妹。
奶奶笑道:“听你弟的,你弟是为你好!”
张翠山拿钱走后,张和平回东厢房看了一下,旧家具都卖了,客厅显得空落落的,只剩早上搬过来的竹茶几和下面的十个小竹凳,还有那台旧缝纫机。
土炕上面倒是堆了一大堆杂物,最显眼的就是那个收音机和大座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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