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五三幺
不理院里邻居的窥视,他用两条红白相间的花色枕巾包裹住饭盒,然后放在一个囍字洗脸盆中,还把门外晾着的一条白色洗脸帕扯下,盖在了盆中。
接着,张和平就小口小口喝起了刷锅水,有些烫。
……
等张和平来到医院,一路问到便宜父亲张兵所在的308病房时,见到奶奶、母亲、两个姐姐均是一脸愁容。
“奶奶,你们吃饭没有?”张和平将热水瓶和洗脸盆端进屋,随口问了句废话。
“张小三,你早上跑哪去了?”
穿一身蓝花布棉袄的母亲马秀珍,起身叉腰,原本好看的脸蛋,一下子布满寒霜,柳眉倒竖。
只是,马秀珍的无名怒火刚起,就被张和平那没有血色的嘴唇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摸儿子的额头,还好没发烧!
“妈,我早上去后海那边跟人学钓鱼了。刚才回家,听二大妈说你们在医院,我就烧了壶开水带过来。”
张和平浑然不知脸上异常,待母亲马秀珍接走热水瓶,他才放下洗脸盆,从中将饭盒拿出来,递给了床边坐着的奶奶。
“奶奶,我煮了一点糊糊,你们快趁热吃。”
穿着灰布棉衣、深蓝色棉裤的奶奶,看着饭盒里的糊糊,拉着张和平冰冷的小手,欣慰道:“我们家三娃子长大了,都会做饭了!”
饭盒在奶奶手上待了一下,就又递给了张和平,说让他先吃。
张和平急忙摇头,“我吃过了!我把糊糊舀进饭盒后,把锅里剩下的糊糊都吃光了。”
一旁的马秀珍,虽然担心儿子乱造家里那点棒子面,但家里顶梁柱出事了,她哪有心思管那么多。
尽管张和平说吃过了,但奶奶谢二妹还是坚持让张和平吃了一勺糊糊,才与儿媳妇、孙女分吃。
等四女吃完糊糊,又喝完刷饭盒的开水后,张和平看着床上蒙了一头纱布的便宜父亲,开口问道:
“妈,我爸什么情况?医生怎么说?”
马秀珍一边抹泪,一边说起了事情原委。
张和平的父亲张兵,在今天凌晨4点,发现厂里进了贼,在呼喊其他保卫支援时,被暗处隐藏的贼人偷袭,后脑被钝器打破了。
目前,他父亲的头部伤势已处理,但一直没醒。
张和平觉得,万一这个便宜父亲醒不来,他可以挂机学习中西医,只要医术技能熟练度上去了,应该能救醒父亲张兵,所以不怎么担心。
反倒是家里的吃住问题,让他想得更多一些。
“妈,爸住院的医疗费能报销吗?住院期间的工资怎么算?厂里有没有奖励什么的?”
“这个,我……”
面对张和平的一堆问题,马秀珍还没想到那里去,轧钢厂也没人过来跟她说。
“妈!”张和平从袖子里伸出右手,朝母亲马秀珍招了招手,然后走到奶奶身旁。
等马秀珍凑过来后,张和平又看了一眼病房里的另外三张空床,以及一脸惆怅的两个姐姐,这才小声道:“我来医院的路上听人说,厂里工人伤残后,家属可以进厂顶岗!”
张和平盯着母亲马秀珍,“妈,如果你能顶我爸的岗,进入轧钢厂,落户到城里,我和两个姐姐就能跟着你转为城市户口,吃上供应粮了!”
“我去顶岗?”母亲马秀珍诧异道:“这怎么能行?要是你爸醒过来……”
“就算我爸现在醒过来,也得为我们大家的死活考虑吧!”
“妈!你想想,如果我们家再多4口供应粮,大年三十晚上还用喝浆糊吗?”
“这,让我想想……”马秀珍坐到床边,一脸纠结。
“妈,前院三大爷总是说: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
张和平见母亲不说话,转头看向老太太。
“奶奶,你说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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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阎老抠不要脸
下午,张和平继续跑去后海边上,挂机钓鱼。
对于母亲马秀珍的犹豫不决,张和平没有多劝,她连鸽子市都经常去,肯定不是迂腐之人。
更何况,顶岗这事,关系着全家人的温饱,容不得她不重视!
关键是,他那便宜父亲,最近会不会醒?
醒了后,会不会配合装病,让母亲顶岗?
排除杂念,张和平专心挂机钓鱼,双手插在袖子里,身体依旧缩成一团,蹲在铁桶旁。
之所以不坐铁桶,是因为铁皮冻屁股。
随着钓鱼技能的提升,张和平的脑中不时凭空多出一些钓鱼经验、技巧。
这期间,也有路人好奇过来看张和平钓鱼,更有手贱的人,直接拉起张和平脚边的麻绳,待这贱人愕然发现是一个空铁钩后,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不由对张和平的傻瓜挨冻行为一阵埋汰。
张和平偶尔也会走一下神,导致【思索】技能进度提示,在脑中经常跳出来,提醒他不要走神。
思索:精通(1%).
技能到了精通级后,熟练度每上涨1%,大概要专注挂机49秒后,才会来下一次提示。
至于钓鱼技能大成后的熟练度提升,因为张和平没有手表,目前只能靠默数计时,大概间隔420个数,才会上涨1%。
待到下午天光变暗,张和平的肚子咕咕叫时,他的【钓鱼】技能熟练度仅提升到大成(28%)。
不过,随着最新出现在张和平脑中的钓鱼经验、技巧,他领悟到了一种空钩钓鱼技巧,抖钩法。
这法子是,通过抖动鱼线,摆动水下鱼钩,向四周水域抖出特殊频率水波,吸引附近鱼群靠近,最后从鱼群中钓起一条愿意咬空钩的傻鱼。
得到抖钩钓鱼技巧后,张和平从袖子里抽出双手,对着手心呵了一口气,双手搓了搓,这才收起工具去冰面中间,找别人不要的冰窟窿,然后认真钓鱼。
这外挂倒是神奇,相关经验、技巧不仅凭空出现在他脑中,还仿佛刻进了他的骨子里,那抖钩的手法、技巧抬手就来。
不到五分钟,他就钩到了第一条鱼,一条两指宽的小鱼。
张和平想着昨晚清汤寡水的年夜饭,不由狠心一口咬下鱼头,改用鱼头做饵,今天势必要多钓些鱼,回家改善伙食。
等他下钩入水后,又见他掏空小鱼内脏丢入冰窟窿,接着把小鱼洗洗生吃了,以补充卡路里。
有饵钓鱼,比空钩顺利多了。
腥臭的小鱼头做饵,抖钩技巧辅助,不到两分钟,张和平就钓上来了一条四指宽的黑鱼,少说也有一斤半。
小鱼头没报废,张和平继续下钩。
随着张和平这边频繁收钩提鱼,不少人发现了这边异常,渐渐围了过来。
“小朋友,你这鱼能卖我两条吗?”
正在专心抖钩的张和平,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后,才发现身边围了十几个成年人。
其中一个穿蓝色工装的中年男,指着冰面上那些冻硬了的死鱼,再次问道:“小朋友,1块钱卖我两条鱼,好不好?”
看着递来的1块钱,张和平起初没看上眼,这点钱放前世,掉地上都不待捡的。
只见他默不作声地把桶拿到身前,想把散落周围的冻鱼都捡进桶,却只装下9条大的,还有十多条装不下。
“小朋友,市场里的鱼也才3毛5一斤,如果你没法全带回家,不如卖我两条。”
“3毛5一斤?”张和平这才反应过来,此时的物价很低,1块钱相当于重生前的一百多块钱的购买力!
接着,就见张和平迅速起身,将那1块钱抓走,塞进了他的棉裤兜里。
然后,又见他装哑巴,捡起3条巴掌宽的鱼,阿巴阿巴几声递给了那个中年男。
演技:入门(1%).
中年男欣喜接过3条鱼后,对着周围人说道:“我说各位大老爷们,不要票的新鲜鱼,你们难道还想白捡不成?想吃鱼的赶紧给钱,晚了可就被别人买走了。”
有中年男子为张和平站台,周围有个人掏出钱后,引得其他人迅速掏钱买鱼。
张和平又收了5块5毛后,就啊啊摇头不卖了,赶紧收了工具,提着桶里剩下的4条大黑鱼,小心翼翼向东岸滑去。
等到张和平摸黑回到四合院,却被前院的阎埠贵守了个正着。
“哟!和平,伱这鱼哪来的?”三大爷阎埠贵双眼冒光,死死盯着张和平右手提的桶。
“后海钓的。”张和平随口答道,想走却被阎埠贵拉住了。
“和平,我听说你爸受伤住院了,现在天黑不好走,你要是想去医院,三大爷可以骑自行车送你去,你给我一条鱼当报酬就行。”
“鱼?”
张和平顺着阎埠贵的目光看向铁桶,再联想到前世网友对这人“还有底线”的评价,张和平的心思不由活络起来。
“三大爷,你家有热窝头吗?我用鱼跟你换,我都饿了一下午了。”张和平说着,随手抓了一条冻鱼递过去。
阎埠贵抓到了鱼尾,却没见张和平放开鱼头,赶紧说道:“有有有!我家碗柜里还剩1个窝头,你把鱼给我,我这就去给你拿!”
张和平不知道奶奶她们吃晚饭没有,松开鱼头后,又抓起一条冻鱼递过去,“这两条鱼应该有4斤,给你换6个窝头。”
反正他的钓鱼技能已大成,不在乎这点鱼,大不了明天再去钓。
阎埠贵一手抓着一条鱼后,欣喜同意,“成交!我这就去给你拿窝头!”
等三大爷阎埠贵用一根筷子串了6个小窝头出来,并递给张和平后,他还很认真的跟张和平说,筷子得还给他。
张和平看着6个跟枣子差不多大的小窝头,心中不由暗骂,阎老抠不要脸!
待张和平一言不发地走向中院时,阎埠贵还恬不知耻地跟在后面,询问张和平在哪钓的鱼,怎么钓的,明天去不去……
阎埠贵一路跟着张和平来到后院,拿到他家的那根筷子后,却依旧缠着张和平问钓鱼的事。
张和平被弄得烦了,大声告诉正在做晚饭的母亲马秀珍,三大爷用6个小窝头跟他换了两条冻鱼,这才把阎埠贵羞走。
“妈,这是我今天在后海,学别人钓上来的鱼,今晚就把它们吃了吧!”
张和平的提议没被采纳,甚至一条鱼都没吃到。
阎老抠换给张和平的6个小窝头,让马秀珍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但她没有多说什么,把窝头全部掰碎了放进锅里。
马秀珍让二女儿张盼娣照看锅里的糊糊,她则提桶带着两条鱼出去了一会。
张和平在门口皱眉看着,只见一条鱼送去了隔壁二大爷家,一条鱼送出了后院。
就在张和平疑惑母亲把另一条鱼送给谁的时候,中院一大妈抱着一个白布口袋追过来,几番谦让后,母亲马秀珍才无奈收下一斤棒子面。
一大妈拿着布袋离开后,隔壁二大妈也抱了一个白布袋过来,对母亲马秀珍一阵安慰后,也留了一斤棒子面。
张和平迎着母亲意味深长的目光,仿佛经历了一场现场教学,一下子懂了许多。
与一大爷易中海、二大爷刘海中两家相比,三大爷阎埠贵就更显得不要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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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阎埠贵算计到我头上了
一碗有些稀的玉米糊糊下肚,就意味着张和平的大年初一晚饭吃完了!
他没问自家过年伙食为什么这么差,而是努力翻找前主没心没肺的过往记忆。
年前,他家好像来过几波人,像是讨债的,估计把他父亲张兵的2月钱粮、春节供应都要走了。
庆幸的是,他爸是伤残军人转业,街道办有优抚,见他家困难,就分派了糊火柴盒的任务,这才让他家勉强糊口。
母亲马秀珍还在忙碌,她将一个铝饭盒放到桌上打开,里面蒸了薄薄的一层鸡蛋。
张和平见母亲小心的滴了两滴酱油到蒸蛋上,不由想起昨天他造的那些酱油和盐,疑惑问道:“妈,现在买酱油和盐,也需要票吗?”
“嗯!”
马秀珍应了一声,并没有提儿子昨天浪费酱油的事。
毕竟,那是儿子第一次做饭,没有乱造棒子面,就让她大感欣慰了。
“这颗鸡蛋,是医院配给你爸补充营养的,他现在只能喝流食。等以后,妈再给你们做。”马秀珍一边说,一边盖上了饭盒盖,阻断了儿女的视线。
记忆中,前主好像有大半年没吃过鸡蛋了。
至于肉,这两年时不时也能吃到,却都是父亲张兵守夜时,从自己打的食堂饭菜中省下来的。
马秀珍用枕巾裹好两个饭盒,并藏在她的棉衣里抱着保温,然后带着儿子张和平出门,留二闺女守家。
路上,马秀珍跟张和平说了些下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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