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五三幺
但现实是,刀玉珠这个小姑娘被高大英俊的张和平迷住了,这就不好说了。
张和平带着猎物回到医院后面的食堂,让瘦得跟竹竿似的炊事员老朱处理猎物,肥肉熬油,瘦肉抹盐风干等着烟熏成腊肉,皮毛阴干等着硝皮。
接着,张主任让收费室里的无聊会计刀美娟,过来记了一下账。
这肉钱还是要算给张和平的,哪怕医院账上没几个钱,也得把账算明白,到时候好用这些钱,拿捏还不起钱的院长。
随后,张和平就去处理竹子,搭遮雨棚了。
午饭时,钟院长给张和平出了一个难题,李奶奶想要培训一期卫生员,学时三年。
这个老太太是在贯彻“高小毕业,学医三年”的指示。
前几年,卫生部被领导骂老爷部。
紧接着,兴起了一场学医下乡的潮流。
但缺医少药的,大部分人的热情没能持续多久。
今年9月,药品降价60%左右,加上1块钱买一年医保的农村合作医疗制度全面推行,为学医下乡提供了大力支持。
这位老太太应该是想趁着这波政策支持,多培养些卫生员出来,解决一部分乡村医疗问题。
可惜,现在不是教学生的时候。
“吃住倒是小问题。”张和平把钟院长甩给后勤的难题,轻描淡写地化解了,“吃的可以让学员所在公社提供脱产口粮,不提供就不收他们的人培训。”
“住宿可以买点竹子回来,由我搭建几栋竹楼,应付三年没问题。”
“问题是,卫校都停了,咱们搞卫生员培训有很大的风险。”张和平左手端着饭碗,右手筷子夹着一片野猪肉,顿了一下,说道:“搞不好,咱们都要因此丢掉工作。”
这话一出,钟院长就不说话了,其他人也焉了,只有那位李奶奶还有些不甘,“这是响应国家号召!”
“卫校都停了!”
张和平怼了一句,转念一想对方虽然固执,但是出于好心才下乡来的,不由话锋一转,“院长,咱们与其冒风险帮村寨培养半脱产的卫生员,还不如招些学医的知青进咱们医院当临时工。”
“一是提高生产,让咱们医院有能力接诊更多的患者。”
“二是考察这些临时工有没有真本事,等李医生考察几个月,把合格的临时工派去村寨驻点……”说到这里,张和平就不说了。
只是在钟院长看过来时,张和平瞧了一眼傻笑的刀玉珠。
知青有安置款,还有半年的安置粮,如果能在两三个月内将学医的知青培养出来,再派去各个村寨当半脱产的卫生员,大部分村寨应该是乐意接收这种知青的。
至于不乐意的,直接略过……
钟院长似乎懂了张和平偷换概念搞培训的意思,点头道:“我们是为了提高生产,领导说了,任何人都不能破坏生产!我等会就去问临时工的事,小张尽快落实竹楼。”
张和平笑道:“院长,眼看就要到年底了,咱们账上的钱也见底了,你得去领导那里哭穷卖惨,为明年多要些钱票物资回来。不然,这有鱼有肉的日子,过不长。”
“知道了!”钟院长说完,就埋头吃起了饭。
其他人还在回味张和平跟院长的谈话,张和平却已经吃完了出门,继续搭建遮雨棚。
之后几周,张和平晚出早归,都有带猎物回来,把炊事员老朱乐得不行。
另外,岩巴老傣医让他们村的猫哆哩送来了不少竹子,找会计刀美娟结的账;钱却是张和平借给医院的,搞得医院都欠张和平八百多块钱了。
不过,想想张和平说的,“院长签的字,又不要伱还,你怕啥?”
对此,刀美娟就没啥压力了,成天跟医生、护士八卦小张主任到底存了多少老婆本,还经常拿这事逗白班护士刀玉珠。
10月31号,周五,晴
钟院长找到正在医院后门忙着处理竹子的张和平,说是已经联系到108个学医的知青,询问张和平有没有问题。
……
第209章 当假传染病遇上真传染病
“108个?”张和平愣了一下,疑惑望着一旁的戴眼镜的院长钟涛,问道:“上面能批108个临时工名额给咱们医院?”
“只批了6个临时工名额给我们,不过……”钟院长提起白大褂,蹲到张和平旁边,小声说道:
“我把这事向上面反馈后,上面又给景城卫生所、机械厂职工医院、化肥厂职工医院等十几家医院,分了一些临时工名额,加一起有108个。”
“然后呢?”张和平皱眉问道,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可能会耽误他放假。
钟院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因为这事是我们医院发起的,加上李医生在我们医院。所以,这108个知青的前3个月考察期,要落在我们医院。”
张和平放下竹子、柴刀,拍拍手上竹屑,起身去拿了行军水壶喝了一口水,然后指着旁边两把竹制靠椅,说道:
“坐下慢慢说,其他医院给了什么好处?竟然能让咱们院长冒这么大的风险。”
“一栋两层楼房,120个床位,床和家具配齐……”钟院长兴奋地说起了那些大医院联合开的条件。
随后一个多月,版纳人民医院四周圈了一大圈围墙,西侧后门那边,起了一栋两层住院楼,上下各11个房间,1间医生值班室、10间6人病房,放了120张木制病床。
北侧起了一栋能同时容纳200人就餐的食堂,还可以用来当李医生的教室。
食堂旁边还加了一个公厕,男女厕所各6个坑位,是张和平特别要求的。
东侧是张和平他们现在住的砖瓦宿舍,以及拆了灶台的原厨房。
再东边一点,就是版纳人民医院原有的两层红砖楼,以及新修的大门口,还有两扇铁栅栏门。
医院内,本来是要全部铺水泥地面的,但被张和平拿出一张设计图给钟院长看了后,就放弃了。
然后,院内多了几对花坛,还有几块荒草地。
医院南侧空地,被张和平做的竹楼框架霸占了,应医院同事要求,做了11栋联排竹楼。
目前,张和平还在等竹子做墙,等茅草铺屋顶。
1969年12月12号,版纳人民医院收治了多名“传染病人”,为了防止传染,即日起关门隔离。
大铁门一关,就连炊事员老朱、会计刀美娟都跑去食堂听课学医了,只有张和平没去,嫌他们讲的病例太简单。
前一个月,讲课老师只有魔都来的李医生。
那108个学医的知青,在经历过之前几个月的下乡劳动后,特别珍惜这次学习机会,早起晚睡、加班加点的在学,都想转为半脱产的卫生员。
甚至幻想表现优秀一点,留在城里医院当医生。
学生用心,老师教的也快。
关键是,李医生准备的3年培训教案中,有很多基础知识都是这些知青学过的。
所以,短短一个月,李医生忽然发现,她的教案讲完了。
这群知青的笔记写得很仔细,哪怕现在没记住,以后多翻看两遍笔记就行了,不用李医生重复啰嗦。
之后几天,钟院长、妇产科陈医生都上台分享了一些案例,然后……
“要不,让小张讲一节课?”
听到钟院长的话,正在办公室里商讨后续教学的李医生、陈医生都不由一愣。
“他学过医吗?”妇产科陈医生疑惑问道:“老钟,这事可不能开玩笑。”
“他的档案里写着,他16岁参加地震救灾,参与救治1366人,手术做了372台。”钟院长说到这里,有些说不下去了,感觉匪夷所思。
“小张的医术比我高。”岩巴老傣医忽然插了一嘴。
这是张和平用傣语跟岩巴交流时,经常问岩巴一些傣医治疗手段,时不时给出一些优化方法让岩巴老傣医去尝试。
“我在魔都医院听其他人说过他的事,小张是首都人吗?”头发花白的李医生,目光灼灼地盯着钟院长。
“院长,不好了!国营红旗农场送来个患了疟疾的知青,让我们开门接收病人。”
……
1970年1月17号这天中午,张和平从医院南侧的竹楼下拖出一把摇椅,放在竹楼前的太阳下,正准备午休。
住他隔壁竹楼的刀玉珠,拿着一把蒲扇下楼,从竹楼下搬出一张竹凳,坐到张和平旁边,一边给他打扇子驱赶蚊虫,一边给他摇椅子,就差扑上去献身了。
“刀二妹,我跟你说过十遍了,我已经结婚了。”张和平闭眼享受着阳光,没理刀玉珠的心情,简单明了的又拒绝了一次。
“我不信!”刀玉珠娇憨地说道:“我问过你同学,刘媛与贺子江都说你没结婚!”
“反正我没骗你。”张和平感受着拂面的风,对这个花痴姑娘告诫道:“我跟你说,像我们这种外省知青,迟早都要各回各家的。”
“你大姐还好,嫁的是一个云都知青,又在机关上班,即便你姐夫返城了,你大姐也能调动去云都上班。”
“换成我这种首都知青,一旦回了首都,伱怎么办?你能跟着调去首都吗?”
刀玉珠停下了手上动作,失落道:“你不能为了我留在版纳吗?”
张和平断然拒绝道:“不能!我已经结婚了!”
“张主任,你是不是又欺负我们玉珠了?”白班护士王敏跑过来,将默默抹眼泪的刀玉珠拉了起来,“跟你说了多少遍,他就是个铁石心肠的,你偏不信。”
“小张,来了一批患疟疾的知青,你有没有办法治?”钟院长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跑过来问了一嘴。
“黄花蒿一握,以水二升渍,绞取汁,尽服之。”张和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随便说了个方法,因为他感知到国营红旗农场的几个科长来了。
“不是青蒿一握吗?”李医生疑惑问道。
紧接着,一道不合时宜的戏谑声响起,“哟!这不是张秘书长吗?听说刀副主任没要你,把你发配到卫生院来了!”
张和平没有理国营红旗农场的这个宣传科长,这家伙最近几个月一直想从农场调出来,但没有单位接收他,都在传他是笑脸虎,阴得很。
“之前,你不是挺狂的吗?连我们这些科长都不放在眼里。你现在怎么萎了?硬不起……”
随行的人事科科长顾海拉了宣传科长一下,“老王,少说两句,我们是来看病的。”
“小张,肘后备急方里写的是青蒿,你为什么说黄花蒿?”李医生很没眼力劲地追问道。
张和平躺在摇椅上,状似睡着了一般,谁都不理。
李医生还想追问,却被钟院长拉到了一边去。
张和平那么明显的态度,这老太太竟然没看出来。
真是没在知青手上吃过亏,不知道知青的厉害!
随后,国营红旗农场以他们农场职工医院住满了为由,要将患了疟疾的魔都知青,安置在版纳人民医院的新住院楼中。
李医生一听是魔都老乡,立马跑去大门外查看。
就在钟院长还在跟国营红旗农场的人交涉,说他们医院没那么多人力接诊时,李医生已经擅作主张,让几个偷跑到大门口看热闹的学医知青去叫其他人,把这83个患疟疾的魔都知青抬下车,并送进了新住院楼。
钟院长被李医生的行为气得够呛,却没法对一个老太太发火。
接着,他又被张和平的操作惊到了,那小子的报复心太强了吧!
……
第210章 这事都敢瞒着
“张秘书长,我听说,你的那些高干子弟同学都走了,就剩你一个孤家寡人了。所以,你不敢狂了是吧!”
国营红旗农场宣传科王科长说着,忽然踩停了张和平那晃来晃去的摇椅,恨恨说道:“小子,老子在跟你说话,你……”
张和平猛的睁开双眼,这狗东西敢在他面前充老子,张和平开始盘算怎么处理这个呱噪的垃圾了。
“看什么看!你爸不过是一个残废,你妈……”
张和平猛的起身,左手一把掐着这狗东西的脖子,右手一巴掌扇过去,顺带卸了他的下巴;再朝他身上拍了九下,多卸了他几个关节。
当钟院长发现张和平这边的异常时,那小子正在用粗麻绳绑那个王科长的脚。
接着,就见张和平抓着绳子一头,拖着那个嘴贱的科长,快步走向大门口的门诊楼!
“小张,你要干什么?”钟院长惊呼一声,急忙追了过去。
其他人闻声跟过去,却还是晚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头下脚上的人形生物,被张和平吊进门诊楼左后方的粪坑中。
等钟院长他们赶到时,张和平已经将那个嘴巴大张的屎人提出粪坑,并丢在了粪坑旁,然后径直去了门诊楼。
“刀美娟,给上面的老爷局打电话,国营红旗农场管理不善,爆发大范围疟疾,请求医疗支援!”
“不能打!”国营红旗农场人事科顾科长听到门诊楼里张和平的喊话,急忙跑过来阻止,“只是小范围爆发,现在是旱季,孑孓很容易灭杀!”
“刀玉珠,去给伱爸妈打电话,告诉他们,国营红旗农场送来大量感染疟疾的知青,请求医疗支援!”
“不能打!真的是小范围的疟疾!”人事科顾科长刚跑近张和平,就被张和平卸了四肢、下巴。
“快去打电话!”张和平严肃地扫了刀美娟、刀玉珠一眼,厉声说道:
“不管这次疟疾的范围大小,它必须是大范围的,非常严重的。只有这样,才能重启下面的卫生防疫站,才能重建三级卫生保健网,才能让我们正大光明的培训防治人员,这事必须闹大,明白吗?”
钟院长跟进门诊过道,本来还想说什么,但一想到其中利大于弊,以及几个无关紧要的农场领导失职被罢免,就大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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