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良家男人
理智的人还是占了大多数。
又或者说，他并没有知名到西雅图人尽皆知的程度。
而遇到认出他的球迷，绝大多数人也就打个招呼，问候一下，就放他走了。
这回他又走累了，而且还饿了，便随意找了条小巷走，想看看有没有中餐馆。
西餐，他真是吃腻歪了。
在学校饭堂吃，在打比赛的途中吃，到了西雅图的这两天，他还是吃的西餐。
现在想著是时候吃回中餐了。
他从街头走到巷尾，又从巷尾拐向其他路，终是在十多分钟后找到了一家中餐馆。
说是中餐馆，还不如说只是一家苍蝇馆。
因为店面又旧又小，黄色的灯牌还裂了几条缝，整家店外面看起来脏脏的。
“如意餐馆？”
很好，很港风。
苏文没有犹豫，直接走进去。
等他进去一看，里头就几㎡大小，看著又逼疚又晦暗。
明明是大上午的，外面阳光明媚得很，里头却搞得像三四十年代的风情店似的。
很有味道。
“嗨，你好，你想吃点什么？”
苏文驻足没多久，就有一位披著围巾的中年人从厨房走出来跟他打招呼。
对方说的是一口蹩脚的英文。
不过苏文还是听懂了。
“有什么吃的？”苏文回应的是一口粤语，他的视线扫在吧台前那张红色沙宣纸写的菜单。
扣肉饭2$；
碎肉茄子饭0$；
云吞面5$；
车仔面5$；
皮蛋瘦肉粥3$；
B仔凉粉
菜单上全是他在香江常见的地区特色，这一下子把他拉回了一年前在香江时的过去。
店老板很意外他那一口纯正流利的粤语，然后忙不迭地给他介绍一些小吃，也就是菜单上的东西。
来了中餐馆不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怎么行？
苏文很果断地点了扣肉饭，外加一条烧鸭腿。
一共2美元。
说实话，以目前的物价来说，还真有点小贵。
哪怕是对比此时的香江，也是如此。
“您稍等。”店老板在他点完之后，马上又钻进厨房。
苏文坐等了十来分钟，一大碗扣肉饭，外加一个小碗乘的烧鸭腿就端上来了。
他也不急著吃，而是先问对方道：“老板，你这没什么人啊。”
他进来之后，里头摆著的三张小桌子就没人坐。
等了十多分钟，也没一个人进来。
明明外面有不少人流的。
“没办法，这边的人不爱吃太淡的香江菜。”
老板从苏文的口音判断出他也是香江人，或者说曾经是，他也就跟著转了语系。
“哦，原来是这样。”
苏文点点头，拿起筷子开始大口吃了起来。
也许真是没什么顾客，把老板给闲的，他干脆坐到了苏文的对面，“小兄弟，伱是来旅游的，还是留学生？”
“我为什么不能是这里的人呢？”苏文笑呵呵地反问道。
“这里的人？”
老板摇摇头，自信地回道：“在这里生活的老人不会进这店里来。”
“他们老抠了。”
“然后呢？”
苏文一副‘你接著说，我继续听’的模样。
老板笑了笑，接著说道：“这里的移民二代呢，要么把自己的语言给丢的差不多了，一口粤语总要夹杂著英文单词才显得国际范。”
“要么就是乖乖仔，不经常出门，有自己的特定圈子。”
“再有”他目光灼灼地瞅著苏文，笑吟吟地道：“很多华裔，大都在华人圈子，华人社区内活动，很少有单独出门到这片区来的。”
原来如此。
苏文秒懂了，难怪这老板第一时间把他当成旅游的或者留学生了。
想明白之后，他继续大口吃肉。
老板就这么坐著，打量他许久，然后又问道：“很少见到你这么高的，小兄弟。”
“你真是留学生吗？”
“我打球的。”苏文很坦白的说道：“我来这儿打球。”
“来这儿打球？”老板很惊讶地看著他，“橄榄球？排球？还是篮球？”
“篮球。”
听老板这么问，苏文就知道对方不是什么球迷了，至少平常不怎么看球。
“打篮球啊？”
老板点点头，“我还是第一次见来这里打篮球的华人呢。”
以后你就会经常见了。
苏文没吱声，继续乾饭。
等差不多把碗里的饭和扣肉吃完后，他冲老板说道：“再来一碗吧，不够。”
“呃。”
老板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看他那修长的双腿，还有板正的身材，明白了。
难怪人家长得这么高，敢情是能吃啊。
他也没说什么，站起来就回厨房。
但这一次，他两分钟就出来了。
见苏文一脸疑惑，他解释道：“之前把扣肉热了几分钟，怕你吃凉的吃不下。”
是这样啊？
苏文默默点头，接过碗去，又干了起来。
等第二碗吃完，他才感觉肚子里有饱的感觉了，这才拿起烧鸭腿边吃边问老板，“老板，你知道这里不怎么有人进来，为什么不换个地方呢？”
“开到华人社区里不行吗？”
老板苦笑著摇头道：“租金太贵了，承受不住。”
“而且你不知道那里的房东有多坑。”
“你要是忘记交房租了，马上都给你停水停电。”
“甚至过分的，还冲到店里赶你客人呢。”
呃，老乡见老乡，背后来两枪？
两枪不行，对你脑袋补一枪？
苏文大致明白对方为毛选这没什么人爱来光顾的小店了。
便宜嘛。
同时这里又不兴吃中餐，这才给了他盘下这店的机会。
现在店开亏损了，又更搬不了了，一搬，亏得更多。
至少你就得付两倍的违约金。
这还没算店面的装修以及家具家电。
他想了想，又问道：“老板，你是移民过来的，还是？”
“算是新移民吧。”老板挠挠头，一脸愁容，“来到这里生活了几年，才知道外国的月亮也一个鸟样，并没有比香江多圆多亮。”
“这里的人，也冷漠得很，邻居走过路过碰面的，住了几年，就跟陌生人似的，都不乐意跟你打招呼。”
“后悔移民来了？”
苏文笑呵呵地问道。
“谈不上后悔。”老板摇头叹道：“就是有点失望罢了。”
“华人在异国他乡，一点也不团结，那也就罢了，坑你起来，比老外还狠。”
“而且招式还很阴损。”
看老板一副不爽又郁闷的表情，苏文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把手里的烧鸭腿啃完之后，在老板的示意下，去洗手池洗乾净了手，才对对方说道：“承蒙照顾，老板，有机会我再来光顾你。”
“好的，好的。”
老板起身相送，到了门口，还挥手告别。
苏文就这样，离开了太空针塔的景点范围，坐上计程车返回球员公寓。
这才到公寓呢，电话铃声就响了。
超音速管理层体贴得很，给每套球员公寓都配置了一部座机，方便找到人。
而这个电话号码，除了管理层外，苏文已经告知了远在自己家乡的巴克利和查克·珀森二人。
这时候打电话进来的，不是管理层，就是那两个鸟人。
果不其然，拿起话筒一听，对面就传来了巴克利的声音。
“苏，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苏文诧异的问。
这家伙难道又有什么八卦聊吗？
“苏，我从密尔沃基那儿收到消息，麦可·乔丹那伙人把一干NBA大佬给赢了。”
“我的天啊。”
“你知道吗，苏，他们的对手，可是拉里·伯德，麻吉，还有活塞的以赛亚·托马斯啊。他们居然干赢了这伙大佬组成的队伍。”
“哦？”苏文惊讶之余，大感兴趣，“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我从哪儿知晓他们怎么做到的？反正就是干赢了。”说到这，巴克利撇撇嘴，用很不屑地语气说道：“原来所谓的NBA巨星也不过尔尔。”
“还不是被我们这群大学生给干了？”
“嗯。”苏文听他表现出来的这态度，顿时就笑了，“查尔斯，想必你这时候对打NBA已经信心十足了吧？”
“那当然，苏，我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虐虐那些所谓的NBA巨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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