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指尖灵
赵永柯打开车门,元宝跟着跳了出来。
陈秀玉看见元宝,立刻迎了上去,揉了揉元宝的脑袋:“就知道你肯定是跟着去了,害我担心了不少时间。”
随后,她看向吕律:“那天你们刚走,我当时是把栅栏大门给关了,将元宝它们都拦了下来,谁知道,你们都走了好几分钟了,阳阳要去上学,一开栅栏大门,元宝就立刻跑了出去,一转眼就跑没影了。
我知道它肯定是去找你们,但一想,你们都走了有一阵了,还追不追得上,赶忙跟着追出去……”
“在我们到区上的时候就追上了,一直跟在车子后边跑,元宝这也是想去保护我啊,要是没它,我们这次怕是要被狼群偷袭了。”
吕律也满是感慨,和元宝相处这么些年,一人一狗就像是绑在一起似的,谁也离不开谁。
“你们遇到狼了?”陈秀玉被吓了一跳。
“江上捕鱼的人很多,我们只能去比较远比较偏僻的地儿,结果,捕出的鱼,鱼腥味引来了狼群,得有四五十只……围了我们不少时间,想着猎场里要繁育狼群,就想办法钓了几只,又打掉一些,算是把狼群给驱散了。
回屋去吧,给我们下碗面或是饺子,都还没吃饭呢,我们先把车上的鱼卸下来,还得往猎场去一趟……”
吕律催促道。
“嗯呐!”陈秀玉转身往屋里走,去厨房里拢火煮饺子。
而吕律几人则是忙着将车上的渔具、渔获和狼都给卸下来。
这些鱼,得重新进行分拣,到时候,各家各户送上一些,几人留上一些,剩下的则是留着喂狗、喂狼。现在卸下来,暂时在地窨子前面的空地上放着,主要是忙着要将几只狼给送到猎场的繁育场去。
在陈秀玉煮好饺子跑出来喊的时候,看到吕律等人已经将两车鱼都卸了下来。
都是装袋堆摞起来,早已经冻成一个个大冰块了,很快就能滑下来。
当陈秀玉看到那些狼尸的时候又吓了一跳,二十多只狼呢,除此之外,还有几只脚被捆住,嘴巴也被捆住却还敢呜呜凶叫的狼。
“秀玉,不是天天说自己是能打狼的人吗?你怕啥啊?”张韶峰笑道。
“之前带回来的全是死的,这次有活的,我这不是怕被咬到嘛……这放在猎场里,合适吗?”
“有啥不合适的,猎场里,猎物种类要多,投放的比例也要控制好,让客人来了有猎打,有的人又寻求刺激……如果只是单只狼,其实对人的威胁不大,主要是猎场的猎物投放比例麻烦一些,别的没啥不合适的。”
吕律倒是不担心这问题,要的是好的导猎员,负责引导和安全防护。
说起来,翻过年还有不少事情要忙,尤其是找导猎员和培训这事儿,不能马虎,得花不少时间。
吕律甩甩脑袋,将自己这些冒出来的想法暂时压下,招呼哥几个进屋吃饺子。
吃饱喝足后,又将一些装着杂鱼的袋子挑出来装到车上,把几匹狼装上车,连夜送往猎场。
车子半夜抵达猎场的时候,将负责喂养繁育场动物和猎场巡守的几个民兵兄弟惊醒。
现在猎场还未通电,他们打着手电迎出来,见是吕律,都松了口气。
配合着将几匹狼用杆子抬着送到圈定的繁育区,打开铁网大门,同样是几人按着,先解开捆住脚的绳子,最后解开狼嘴上的绳索。
被捆的时间太长,几匹狼都显得有些萎靡不振,站起身来都打趔趄。面对那么多人,也不敢呈现凶态,灰溜溜地走进林子里。
几只狼都放进去以后,吕律又在里边投放了不少鱼,保证它们几天之内不用担心食物的问题。
随后,关了繁育场大门,回到值守的屋子边,将那些用来喂狼的鱼搬入仓棚里,冲着几个民兵兄弟说了声辛苦,又交代一些管护的注意事项后,上车将哥几个送回家。
最后将梁康波送回洄龙屯,吕律回到家里的时候,都已经大半夜了。
陈秀玉烧了热水,吕律简单在浴桶里泡了个澡,清爽地上炕休息,一觉直接就睡到第二天下午。
等醒来的时候,到屋子外边看了一眼,发现陈秀玉和乌娜堪她们几个女人已经将那些鱼分拣装袋,各种好鱼,屯里家家有份,适当地根据人口多少有所增减。
一个个大老爷们折腾到半夜,知道自己第二天干不了啥了,把分拣的事情都交给了自家媳妇儿,她们大早上的就到了吕律的草甸子,几千斤鱼,挑着好鱼分拣,一家也能分上二三十斤,还能剩下不少留着喂狗子、白玉和仙鹤。
见东西分拣得差不多,吕律简单吃过点东西,让几个女人帮忙,将那三条大鳇鱼搬到屋里,用猎刀破开。
鳇鱼的肉肥厚如猪肉,破开的时候,其中两条肚子里有鱼子,黑黑绿绿的,得有近二十斤。
从很大程度上来说,鳇鱼的濒危,就是因为鱼籽太过值钱。
据说,三粒黄豆大小的鱼籽,所富含的营养,就能顶得上一颗鸡蛋,而一条鳇鱼的卵,最少也能有六十万颗粒,大鱼产出的卵能达到四百万。
这么一盘算的话,就知道水产局为什么舍得花二十二万买条千斤大鳇鱼了。
它所产的鱼籽,与鲟鱼鱼籽,都可以制作成国际市场上的抢手名菜:黑鱼籽酱。
鱼鳍加工后成为名菜原料鱼翅,不亚于传统使用的鲨鱼鱼鳍。
鳇鱼鳔的内部非常厚,鱼鳔和脊索可以制作成鱼胶。
鳔还能入药,其成分含有非常高的骨胶原,加水煮沸则水分解成明胶。
可以说鳇鱼浑身是宝。
越是这么想着,吕律心里养殖鳇鱼的想法就越强烈。
鳇鱼肉,吕律想着哥几个,包括林子道、孔思仁、王德民等人都要分上一些,于是按人头切段,至于鱼籽,则是哥几个每家分上一些,给吃货林子道也留了一些。
东西分配完毕后,他将车子开到屯里的打谷场,敲响柿子树上挂着的铁轨,将大伙召集起来,然后提着些鱼和鱼籽送往陈秀清家里,也借机在他们家烤烤火,跟陈秀清和马金兰唠唠嗑。
至于分鱼的事儿,就交给陈秀玉和吴月佳她们几个女人分配。
忙活了大半个小时,鱼才一家家分完,包括陈卫国、朱春梅家里,陈秀玉也让吴月佳专门送了些过去。
如今屯子里边,就数他们两家对吕律有怨气。可几年下来,屯里不少人之前日子远不如他们的,现在早已经过得比他们红火,他们心里的滋味肯定不好受,连愿意理他们的都没几个,农场的打理,包括山野菜收购的事儿,明明心里羡慕得不得了,偏偏又因为一些往事儿,放不下脸掺和,过得是一天不如一天。
好在,这两年都挺安分,再不敢说吕律和陈秀玉的闲话,也没有再作妖,吕律也不打算再这么僵持下去,冤家宜解不宜结,他打算让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关键是,吕律现在已经不是他们能撼动的了。
所以特意在分鱼的时候,嘱咐了陈秀玉和吴月佳。
但陈秀玉心里还憋着气了,明白吕律的话没错,却是不肯去办,只能是吴月佳去做了,顺便将吕律的话也带到。
在鱼分完后,吕律特意问了下吴月佳:“嫂子,陈卫国和朱春梅两家是啥反应?”
吴月佳笑笑:“你都给他们台阶了,他还有啥好硬气的,也硬气不起来,东西接了,让我告诉你,他们当时确实很对不起你和秀玉,对不住了。”
吕律微笑着点点头:“挺好,以后慢慢来吧!”
第879章 一笑泯恩仇
鱼子酱,吕律他们几人在苏马罗科夫那里都吃过。
但生的吃起来,总有些不习惯。
两口子傍晚回家,顺便也将放学的儿子小正阳给领了回来,让他领着妹妹,两人下厨做饭。
吕律亲自上手,挑选着捕捉回来的小鱼、小虾好好炸了一盘。
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儿,大鱼总是不容易吃出这些小鱼小虾的香脆感觉。
然后,他又用蛤蟆好好炖了一锅汤,接下来就是今晚的重头戏鳇鱼籽。
陈秀玉还是第一次见到鳇鱼籽,至于其它的鱼籽倒也吃过,只是觉得弄出来以后,怎么吃都觉得在满嘴跑,并不喜欢吃。
但今天一听吕律说三颗鳇鱼籽顶得上一颗鸡蛋,让她对鳇鱼籽充满了好奇,而且觉得,吕律亲自上手,肯定会很好吃。
“首先将鳇鱼籽清洗干净,去掉外面那层膜,接着准备好姜蒜和辣椒,洗出来切好备用,本来用新鲜辣椒,但现在只能是干辣椒了,勉强凑合吧。”
吕律一边上手,一边简单解说。
鱼籽向来是好东西,可很多时候会嫌弃腥味重、不好吃等原因,被一坨坨抠出来直接拿去喂狗,吕律还是觉得挺浪费,反正寻常做法,不管是一般的鱼籽还是鳇鱼籽,都差不多。
“锅里倒油,加入姜蒜辣椒炸出香味,然后放入鱼籽进行翻炒,加入盐和一点点白糖调味出锅就行!”
吕律说的简单,做的也很简单:“也可以用开水加姜小煮一会儿然后和鸡蛋一起蒸水蛋,不要老是想着煮鱼的时候一坨坨地放进去跟着煮,换个法子就是另外一个味儿。”
“就这么简单?”
陈秀玉总想着吕律会有什么高妙的做法,没想到,跟寻常家常菜没什么两样。
“那要有多复杂?”
吕律反问:“寻常味儿,才是最好的味道,这可是高端食材,难得碰到。待会多吃点……剩下的那些,留着过年再吃了。”
“嗯呐!”
陈秀玉点点头。
吕律将锅里的鱼籽炒好出锅,顺便在锅里加了些水热着,等吃完饭后洗碗刷锅用。
两人端着刚炒出来的三样菜送到炕桌上,一家人很是舒服地吃了一顿饭,尤其是两个小家伙,对鱼籽、炸出的连骨头都酥脆无比的小鱼小虾和嫩滑爽口的蛤蟆,都吃得津津有味。
接下来几天,哥几个聚在吕律这里,将那些狼皮剥下来送到收购站处理掉以后,就彻底闲下来了。
吕律除了隔三差五去猎场看看繁育场的猎物外,其它大部分时间,就呆在家里学着雕刻和桦树皮工艺的制作。
有了打发时间的事情,而且是必须专心细致有耐心的活计,吕律的心境变得非常平静,每天呆在家里,看看电视,闲不住了去草甸子上领着已经放假的小正阳玩玩弹弓、滑雪,或者到水泡子上开个冰窟窿,让几只仙鹤能找着机会捞上些鱼吃。
陈秀玉也经常参与进来,一家子过得其乐融融。
吕律才突然发现,自己上辈子觉得是遗憾的东西,是那么简单平常,但凡当初懂得适当的放下,就能轻易得到。
如同这辈子不再一到冬季就想着往山里跑一样,放下的时候又何尝不是一种得到。
终究还是舍得二字之间的权衡。
直到梁康波上门来说准备杀年猪,像是有了一个开头一样,新的一轮杀年猪、吃杀猪饭一下子变得频繁起来,这家过了还有下一家,几乎家家户户杀猪的时候,都会来请吕律他们哥几个。
这其实对农村人来说,重点不是杀猪,而是相互之间的走动。
一顿两顿杀猪饭吃着新鲜美味,可接连吃上七八天后,最美味的反倒是水煮白菜和花生米。
接下来是哥几个家里也轮流着杀年猪,最后一家是赵永柯家里,哥几个都没想到,就在那天晚上,陈卫国和朱春梅两人居然像是约好了一样,先后找到赵永柯家里。
赵永柯知道吕律和这两家人的事儿,平时也没啥好印象,连见着他们的家人也有意避开不搭理。
但不管怎么说,既然上门了,也给安排了凳子,笑着请两人上桌吃饭。
上次他们联合起来举报吕律不成,反倒把自己给弄进去,一个上了年纪,加之平日里也积累了不少关系人脉,暗中花了不少钱,陈卫国在劳改三年后,狠狠地褪了一层皮后捡回了一条命,他儿子被撤职,现在还在里边蹲着。
朱春梅也是一样,在班房里踩了不少时间的缝纫机,最终也狠狠地褪了一层皮,被放了回来。
尽管没有像吕律、张韶峰所想的那样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尤其是陈卫国,能活着回来,让张韶峰都有些诧异。
但是回来后,他们也再不敢作妖,除了地理干活,平日里连家门也少出。
吕律上次请吴月佳送鱼,算是给了他们一个台阶。
既然回来了,都是一个屯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主要平日里撞见,也别扭。
“爷们,之前是我猪油蒙了心,心胸太窄了,尽是干些糊涂事儿……我活该,还请你原谅!”
陈卫国端起酒,来到吕律旁边,随后又看了眼大伙,颤颤巍巍地说:“也请大伙原谅,我已经悔悟了,知道自己以前真不是个东西,给个悔过的机会。”
“我也是,大兄弟,我这张嘴……我也知道错了!”朱春梅说着当众给了自己两耳光。
“你知道吗,说实话,当时若是没有峰哥领着屯里人帮忙,我可能就被你们害死了,你要让我原谅你,打心底里,其实我是不愿意的,主要是看着你在屯里的家人,你有错,不代表他们有错。都过去四年多了……算了,一笑泯恩仇吧,以后本分做人,不要再昧着良心做事儿就行。”
吕律随即偏头看向朱春梅:“还有你也是一样,再这么势利,昧着良心跌钱眼里……那张嘴可别再胡说八道了……算了吧!”
他端起酒碗,冲着两人略一示意,自己先将酒喝掉。
“谢谢!”
“感谢!”
两人连连点头。
“明天家里杀猪,能不能请在场的爷们也帮帮忙?”
陈卫国喝了酒以后,开口说道,他很清楚,现如今在屯里,吕律就是风向标,吕律若是能上门,他才真的有脸在屯里继续生活下去。
“可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吕律不想再在这事情上纠缠下去,点头答应下来。
见状,陈卫国终于稍稍松了口气。
在一旁的众人看了,却是纷纷冲着吕律竖起大拇指,赞道:“哥们好心胸!”
这声赞,其实才是吕律真正想要的。
为的就是让人知道他的肚量。
以后不是能随便打杀的时代,没有足够的心胸,很多事情办不顺溜,很多路子,也走不通畅,忽略些已经过去且变得无关键要的仇怨,能赚取更多好感,也是值得的。
同样的事情,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其实说白了,也不是啥大事儿,只是在特殊时期,事情太容易被放大变得致命,而他们也确实包藏祸心。现在,吕律是不屑于将他们两人放在眼里,也就没必要了。
只是,坐在一旁的陈秀玉,却始终没有吱声,在她心里恨就是恨,以后怕是不会改了。
至于车老板子江显昌,现在坟头在哪儿都不知道,他女人领着孩子离开后,也再没有回来过,就连房子,都已经没有维护而塌了,长满了藤条、野草。
在对人对事儿上,唯一让吕律觉得有些遗憾的,就是蒋泽伟,去得太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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