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82开始的赶山生涯 第520章

作者:指尖灵

其它的材料都是通行的证明。

另外还有一个让吕律非常敏感的东西,就是那张一帮子人在田友诚馆子里吃饭的相片。

“是一伙人啊,好大的手笔,咱们去江源,一路上有人跟着,没想到,家里这边也还在有人盯着!从哈尔滨派人过来,偷到家里边来了!”

一想到这些事儿,吕律就忍不住一阵头皮发麻。

他将照片递给赵永柯:“三哥,这就是冲着咱们来的!”

赵永柯看到照片,跟着上去连着又是几脚。

吕律一把揪着毛贼的头发狠狠地提了起来:“是谁让你来的?”

丁福勇满脸惊恐,但却是死咬着牙不松口。

“挺硬气是吧?我倒要看看,你能硬气到几时……”

吕律拽过丁福勇的一只手,压在雪地上,用脚踩着,指头刮了刮猎刀的刀锋:“你不是喜欢偷吗?就从手开始……”

随即,刀锋搭在丁福勇的指头上。

冰凉的冷意透过丁福勇的指头,刺激着每一根神经,他忘了小腿上的疼,恐惧让他猛烈的挣扎,竟是一下子将手从吕律的脚底下抽了出去。

吕律站起身来,俯瞰着他:“我还以为你不怕,想少受点罪,你最好老实交代。”

丁永福还是不肯说,只是一个劲地往一旁挪。

见状,吕律猛地一脚踩在他手臂上,完全不给机会地就是一刀朝着他的手背插了下去。

刀锋直透掌心。

那一刻,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传遍山野。

吕律拔出猎刀,脚也跟着松开,走到丁福勇的另一边:“下一刀,是另外一只手,再下一刀是脚,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嘴硬到什么程度……”

他说着,伸脚踩住丁福勇另一只手:“还不说吗?那我就不客气了!”

看着吕律再一次蹲下,丁福勇终究是怕了。

“我……我真不知道他是谁啊,我前段时间在哈尔滨的一个歌舞厅顺钱包出来以后被他领着几个人给拦住的,说是不想被打死的话,帮他来你们这儿盯梢,只要告诉他你们的行踪就行,事情完成了,还给我一笔钱!我玩不过人家啊,只能答应下来,然后他就给了我这张照片……我就来了。

然后,我就每天在这片混着,只是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你们都很有钱,手就有点痒了。

可是,你们几家防守得太严实了,平时也是相当小心,只要人不在,必然是门窗紧闭。

洄龙屯的那家,院子里四条狗守着家,家里女人几乎不怎么出门,顶多到老房子里喂喂猪和鸡。

秀山屯里的两家在屯子里,晚上都有人住,白天屯里人来人往,我不敢下手。还有农场里的那家,也是足不出户,还随时有人巡逻。

最后只剩下你们在草甸子的两家。大草甸子的家里晚上两三个女人,有狗,还有三只老虎崽子,我不敢动手。

只有最偏的小草甸子里的一家,只有一个女人和两条狗,是防护最弱的……我就选择了这家准备先下手,看能不能好好捞上一笔,然后远走高飞。可这几天也没找到机会,直到今天才踩点的时候,看到他们两口子进山了……”

丁福勇哆嗦着嘴巴说。

“你盯我们多长时间了?”吕律问道。

“我是过了年以后来的!在初八的时候。”

丁永福记得挺清楚。

吕律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赵永柯:“三哥,以后的钱财可得管好了,藏严实点。”

赵永柯点点头,走回去将散落在地上的大团结和袋子里的金子收拢在箩筐里挎着,这才看向吕律:“这人咋办?”

“带回去,好好问问!”

“好!”

事情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问清楚的,还得把张韶峰等人叫来,一起好好盘问盘问。

吕律上前伸手抓着他另一只手,直接在雪地上往回拖,这一番操作,疼得丁福勇惨叫不已,最后竟是疼得直接昏了过去。

一直拖到路上,大葱还老实地套着爬犁站在路上,两人将他扔在爬犁上,赶着往草甸子走。

陈秀玉哪里想得到,吕律去区上送点东西,结果回来的时候,拉着个浑身血呼啦的人回来。

她跑来一看被吓了一跳:“律哥,这咋回事儿啊?”

“这就是个毛贼,今天把三哥家里的钱和金子,都给偷了,幸亏发现及时,人被我们给追回来了,跑不掉还敢跟我们玩刀子,被三哥打了一枪,也挨了我一刀……”吕律大略说了一遍。

“这样啊……咦……”

陈秀玉转着看了看:“这不是前几天收猪毛的嘛!是个毛贼啊……是不是打过我们家的主意?”

吕律微微点头。

陈秀玉一下子就恼火起来,上前跟着就是两脚:“我让你打我家主意……”

她可没有丝毫怕的意思。

吕律赶忙将她拉到一边:“别打了,这血呼啦的……赶紧回家领着孩子。”

第749章 都在酒里

“三哥,你赶紧把东西送回去,回来帮我看着,我去找大哥他们!”

“嗯呐!”

赵永柯挎着背篓里的钱和金子顺着栅栏边的山坡爬上山脊,快步往家里赶。

陈秀玉心里却还是有些不忿,盯着丁福勇不肯走。

打着收猪毛的借口,都到草甸子来踩过点了,这种事情她心里怎能不恼火。

“媳妇儿,回去吧,有些事儿,我不希望你掺和!”

吕律长长吐了口心中憋着的浊气,冲着陈秀玉勉强笑了笑。

他在很努力地赚钱,希望这辈子能给陈秀玉一个无忧无虑且富足的日子,但自打在这草甸子住下,似乎不少事情接二连三地找到头上来。

说实在,吕律心里很憋得慌。

一件件事情压在心头,没有跟陈秀玉说,就怕她担心,可事情堆得多了,心里反倒变得苦闷。

“律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陈秀玉认真地看着吕律:“我知道你一直在很努力地赚钱,按照你以往的习惯,不会那么快回来,可这次,你却一下子提前了好几天。而且,我总觉得你回来以后,有些心神不宁。

有啥事儿,你跟我说说,我自打决定嫁给你的时候,就已经想过要跟你一起共进退了,我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想着,你经常一个人在山里闯荡,里面危险,想着跟你一起去打猎,希望能帮到你。

这个念头,一直到你组建了赶山队伍,我才渐渐打消的。

律哥,我知道我很笨,但不代表我不清楚,你一直在好好的护着我,护着这个家。你太累了……我不希望自己是你的累赘。我没那么柔弱……”

一番话,说得吕律有些发愣。

这女人,还是和上辈子一样,那么的善解人意。

吕律这才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她都在默默地注视着。

但这种要命的事情,能说给陈秀玉听吗?

还是不说的好吧!

不然的话,大概留给她的,只是更多的担忧。

可似乎不说,也不妥当。

万一事情处理不好,自己有个三长两短,她这以后的日子该如何承受?而且,说出来,才会让她有更强的戒备心理。

不然,危险都临近身边了,她还浑然不觉。

现如今面临的问题,是吕律遭遇的最大危机,因为对方的来头不小,而且手段隐秘,实在是防不胜防,比起那些直接到草甸子强抢的绺子还要更有威胁。

关键是,别人早就已经开始了算计,而自己到现在还不知道对方究竟是谁。

权衡了好一会儿,吕律忽然觉得,还是很有必要让陈秀玉知道,至少在心理上有所准备……何况,她早已经就在担心了。

“你可是打过狼,拴过熊瞎子的人,确实不柔弱……谁要敢说你柔弱,我是第一个不服。”

吕律冲着她笑笑:“我心里边确实有件事儿,就怕说出来吓到你。”

“我哪是那么容易吓到的……”陈秀玉走近两步,抓着吕律的手,在手里摩挲着。

“这事儿,算是蒋大爷给我留下的烂摊子……上次在说兽皮书来历的时候,你也旁边听着,兽皮书是好东西,也是祸事儿。

虽然真的兽皮书已经被烧了,但即使如此,没法掩盖我知道兽皮书内容的事儿,兽皮书的事儿还是被传出去了,还在有人打着兽皮书的主意。

这次出去,从一动身开始,我们的行踪就是被人盯着的,在干饭盆的时候,突然遭到袭击,差点就出事儿,被我们反杀了几个,还有几个跑脱了,是哈尔滨道上混着的人,受人雇佣,跟了我们好一段时间了。

因为担心家里出事儿,所以才提前赶回来……接下来你也看到了,这毛贼就是被人指使盯着我们的,也是盯了我们很久的。

背后的人买凶杀人,很危险,这是个必须解决的事儿,不然,就像一把悬在头上的刀,日子怕是没法过得安生。”

吕律简单说了事情经过,微微笑着问道:“怎么样,怕了没有?”

“这么严重……怕,我确实怕,但最怕你出事儿。律哥,你们打算怎么办?”陈秀玉急切地问道。

“我们回来的时候到哈尔滨跟魏春安他们碰过面,请他们帮忙出面调查,得把背后的人给揪出来。刚才在这家伙口中也得知一些东西,等把哥几个叫来一起商量一下,我估计,还得往哈尔滨跑一趟……”

吕律将自己这些人的吃饭的照片递给陈秀玉:“看看吧,这是年前打猎回来,在区上被别人拍的照片,盯着我们不是一天两天了。”

陈秀玉接过相片看了看,脸色也变得凝重,沉默了好一会儿,只是坚定地说道:“我会好好看着咱们家和孩子。”

吕律伸手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把这事儿给解决了。”

“律哥,你一定要小心啊!”

“嗯!”

果然,压在心里的事儿说出来,吕律心里一下子轻松了很多。

赵永柯过了二十多分钟回来,吕律将看守丁福勇的事儿交给他,然后给追风绑上马鞍,先骑着到秀山屯找了张韶峰,说了事情经过后,让他去找赵永柯,他自己则赶往梅子沟,将雷蒙也找了过来。

等他和雷蒙从梅子沟回来,张韶峰等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冰天雪地里,一瓢冷水,足以让丁福勇从昏迷中清醒。

五人就在地窨子旁边盘问了好一会儿,结果,对方隐藏得很严实,依旧只是得到防空洞舞厅这么个信息,还有,指使丁福勇的人左耳后边有一小块黑色斑点,似乎是个胎记,其它的不得而知。

“大哥、二哥,你们俩可得守好自己家里,三哥,你也留下吧,咱们两家隔得稍微近些,我跟四哥去哈尔滨一趟,我草甸子这边,就得麻烦你照顾一下了。”

吕律随即做了安排。

“好!”赵永柯想都没想地就答应下来。

梁康波则是指着丁福勇问道:“这王八瘪犊子咋办?”

“这种毛贼,就即使把他打死也没事儿。”张韶峰有些咬牙切齿。

“算了,送区上派出所吧,反正上次郭志坤的事儿,派出所所长侯成冲也知道,入室偷盗,数额那么大,他也活不了,也省得咱们手上多染血腥……这次因为兽皮书的事儿,拖累大伙了!”

吕律有些歉意地说道。

“啥拖累不拖累的,我们都是得了兽皮书好处的人,这种事情还用说拖不拖累?这本就是咱们哥几个该一起面对的事儿。这声兄弟是白叫的?”

张韶峰板着脸说道。

吕律微微点了点头:“那我就不多说了……四哥,你跟我把这家伙送到区上,把事情说明一下,顺便把出行证明打一下,我们明天一早就赶往哈尔滨。”

“好,我到区上顺便打个电话问问邱书良他们,看有没有刀疤他们消息。”

张韶峰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再次用大葱架上爬犁,将半死不活的丁福勇扔到爬犁上,两人一道前往区上。

一路上,不少人看着爬犁上血呼啦的丁福勇,眼神异样,指指点点的,偶尔遇到熟人上前询问,吕律和张韶峰也只跟人说这是个到家里偷东西的贼。

在这年头,贼可以说是最被人厌恶的。

偷东西被发现,屯里的还好说,要是屯外的,家家户户出动人手围堵抓捕,逮到后被直接打死的,多了去了,那是真的狠。

所以,两人赶着爬犁,一路过去,得知这是个贼,哪怕他再惨,也不会有什么人觉得奇怪。

就这样,吕律和张韶峰直接将爬犁赶进派出所,把丁福勇弄醒。

事到如今,丁福勇不承认也都不行了,事情很快说清楚,直接被扔进看守室。

至于黄金,能发现金砂矿脉并贡献出来,得了奖状和奖励的人,有点黄金,很正常。

事情办妥,张韶峰去了电话电报大楼,给邱书良去了电话。

他打电话的时候,吕律就坐在大楼前的台阶上等着。

十数分钟后,张韶峰从楼里出来:“刀疤他们还没有回来,魏春安他们还在帮忙打探着……我估计是因为他们有人受伤了,还没来得及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