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指尖灵
早有准备的吕律,当即拉开弓皮打了出去。
相距不过数米远,这距离对吕律来说,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啪地一声过后,水耗子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只能在水中微微挣扎扭动了。
元宝一听到弹弓响,立马窜进水泡子中,朝着水耗子游去,三只狗崽也跟着蹿进水泡子,只是它们这还是第一次入水,并不太会游泳,一个个在水泡子中翻腾,挣扎,怪叫。
吕律也没去管它们,对于三条狗崽来说,学习游泳,是它们必上的一课。
他绕出榛柴林,朝对面水泡子走去。
元宝很快游到水耗子旁边,将它叼住,几下蹿出水泡子,欢快地朝着吕律跑了过来,到了吕律面前,将水耗子吐出放在地上。
吕律提着水耗子的尾巴将它提了起来,好家伙,肉嘟嘟地,这重量不低于一公斤,算是水耗子中,比较大的了,而且,是只雄性水耗子。
元宝只是将它叼了回来,并没有进行撕咬,这让吕律稍稍松了口气。
要是多了几个齿洞,这本就不大的皮毛,怕是要大大折扣。
不过,这也从另一面再次说明元宝的难得。
好的猎狗就是这样,如果不是猎杀,只是在帮主人捡拾猎物,不会乱咬破坏,忙着吃肉,而是叼回来交给主人。
吕律揉了揉元宝的脑袋:“回地窨子再分给你们吃。”
像是听到了吕律的话,元宝轻轻哼了声,猛地甩动身体,水珠子四散飞溅,在阳光下,映射出一抹彩虹。
三条狗崽,虽然是第一次下水,但天性使然,它们在水中扑腾一阵,渐渐也就掌握了游泳的技巧,朝着吕律和元宝笨拙地游了过来,上岸后,也跟着使劲甩动身体,将皮毛上的水抖落,呜呜地叫着,像是受了小小的委屈。
一早上的功夫,两只灰狗子,一只黄皮子,外加一只麝鼠,这样的收获,吕律已经很满意了。
提着猎物不再逗留,吕律领着元宝一家子,抄小道,花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返回地窨子。
一路提着猎物,手上沾染了一些黄皮子的臭味,他干脆将几个小东西进行剥皮。
黄皮子可舍不得像松鼠那样剥皮,他选择从嘴边动刀,划出皮毛剥口,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黄皮子像脱衣服似地脱了下来,用斧头砍来一段木桩,在地窨子前面空地上打下,然后将黄皮子翻转内部,崩在木桩上,方便铲油皮。
水耗子也是一样的剥皮操作,至于水耗子体内的香囊,也被吕律小心地像剥猪胆一样地剥下,装在王德民来给元宝看病装药粉的橡皮盖小瓶子里保存着。
黄皮子和麝鼠的肉则被吕律分给了元宝娘四个,有珍贵皮毛的动物,都该被它们记住。
铲了几张小皮毛上的油皮,清洗干净后,吕律将灰皮绷框,黄皮子和麝鼠皮则被他找来些乌拉草塞进去绷紧,都放入仙人柱中阴干着。
取了肥皂将手上的腥臭味道好好清洗掉,这一忙活,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多。
吕律回了地窨子,开始做饭,心里却在想着,晚上的时候,木板夹子上的收获……
第76章 求救
两只灰狗子开膛掏出内脏,清洗干净后,用刀顺着脊骨片成两半,把脊柱骨剔除掉,然后,在靠内脏面用刀剞成麦穗形花纹。
在灰狗子肉上面撒上一些盐和面粉,轻轻揉捏。
起锅放入猪板油,下入松鼠肉炸至焦黄,控油后,放入辣椒段和小根蒜、大酱翻炒入味,然后加了些水煮上十多分钟,算是成型。
直接用指头拈一块放入口中,外焦里嫩,伴随着一股子松子清香,这样的味道,足以让人忍不住吮指。
一个人吃饭就是那么简单,简单的一道菜,外加蒸熟的高粱米饭,一样能吃得有滋有味。
填饱肚子,吕律烧了热水,正在清洗碗筷的时候,外边地窨子前趴着的元宝,忽然狂吠起来。
吕律赶忙钻出地窨子,见后边山上跌跌撞撞地跑下来一个姑娘,大概十五六岁的模样,干干瘦瘦的,看到吕律的时候,许是没注意脚下拦路的枯枝,被绊了一下,向前扑倒,顺着山坡滑下一米多远。
“元宝,回来!”
见元宝狂咬着迎面冲了过去,吕律连忙大叫。
听到吕律制止,元宝立即闭口,停了下来。
这么着急忙慌的样子,肯定是有急事儿,吕律连忙迎了上去:“老妹儿,你这是咋的啦?”
那姑娘顾不得身上疼痛,昂起头冲着吕律哭喊道:“大哥,求你救救我妈。”
吕律跑到那姑娘身边,将她扶了起来:“咋回事啊?”
“我跟我妈进山里采猴腿菜,遇到在山上刨食的一头野猪,也不知道为啥,老远见着我们,疯了似地就追着我们撵。
我妈为了救我,将我抱上一棵树,她自己来不及上树,看着野猪撞来,只能赶紧跑,我看到她被撅了顺着山坡滚下山沟里去了,野猪也追了下去……大哥,求你快救救我妈!”
这姑娘简单说明下情况,一边抹泪一边哀求道,说着就要跪下,被吕律托住。
野猪伤人,事情挺严重。
吕律赶忙冲回地窨子,取了双管猎枪、侵刀和斧头,将弹带往腰上一捆,他冲着三条狗崽叫道:“黑虎、白龙、花豹,过来!”
听到吕律叫自己的名字,三条狗崽欢快地朝着吕律跑了过去,被吕律一只只抓住,放入地窨子中关了起来。
他叫上元宝,问那姑娘:“在什么地方?那猪有多大?”
“楸子沟。是头大炮卵子,怕是得有四百来斤。”这姑娘焦急地说,怕吕律不知道具体位置,又连忙补充:“就顺着后面这道山脊,一直往里走……”
“我知道!”吕律打断她说话,提了枪领着元宝就朝山坡上爬去。
这姑娘见状,也赶忙跟上。
吕律回头看了她一眼:“你就别去了,去秀山屯找人帮忙,最好把王德民王医生也给请来。”
那么远的地方一路跑出来,又受了那等惊慌,这姑娘早已经筋疲力尽,连站立都是强撑着的,她要跟去,速度提不上来,到了地头,万一情况危急,吕律还没办法招呼。
而且,他估计,一个女人,面对那么大的炮卵子,很大可能没法活了,就即使活着,怕是也伤得不轻。
野猪对上人,母猪擅长撕咬,能将人生生咬死,公猪更是凶猛,弯如刀的獠牙,轻易就能开肠破肚。
那小姑娘听完,不敢耽搁,拼命地朝着外边林子跑去,她本就是来找人求救的,只是到了这里,意外地看到了地窨子,才跑下来碰运气。
吕律也不停留,快速朝山脊爬去。
在这山里,顺着山脊走,比起横趟林子要省力要快。
楸子沟距离地窨子有一段距离,吕律在这段时间里还没到过。
不过,前世的时候跟着陈秀玉去过几次。
那大片山沟两侧,长了不少核桃楸,这树木长到一定年份会结果,就是东北鼎鼎有名的山核桃。通常人们叫那地方楸子沟。
家里收购山货,山核桃可是大宗,陈秀玉没少领着人去那沟里捡拾。
到了秋冬季,山核桃从树上掉下,腐叶枯枝间,到处都是,捡就完了,就怕背不动。
但是,也正因为山核桃多,到哪里刨食的野猪也经常能见到。
整个山沟,每年秋冬季,被野猪犁地似地翻拱好多遍。
也正是因此,有赶山老手,特别喜欢去哪里下钢丝绳套。
但对付野猪这种凶猛的野兽,超过三百斤,钢丝绳套也不够折腾,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挣断。
当然了,赶山人下绳套,主要针对的是黄毛或是母猪。
野猪肉以黄毛猪肉最好吃,母猪其次,那些动辄几百斤有了些年头的炮卵子就不一样了,肉质柴不说,还腥臊无比。
也只是这年头肉油匮乏,没太多选择,不然,还真没多少人愿意吃。
这是东北老猎人也不愿轻易面对的存在。
被激怒的炮卵子,尤其是被伤到的,血气上头,真的是六亲不认,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将人放倒。狂躁凶猛得不得了。
之前吕律手中只有一把弹弓外加一把大斧,对上野猪,那也只有逃的份,这也是他明知楸子沟有野猪,也有意避开不靠近的原因。
现在不一样了,手头有大威力的双管,倒是可以挑一下。
不过,三条狗崽是不能再带过去了,它们现在还小,去了帮不上什么忙,万一被野猪挑了,更是得不偿失,有元宝帮忙追踪就行。
何况,救人要紧!
吕律一路赶得很急,但也在有意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尽可能地保持着特定的节奏。
呼吸一乱,身上的血气运行节奏也乱。
就像跑步一样,气息的调整很重要。
赶路,可不能一时图快,保持一定速度,能持久才是最重要的。
要知道,弄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也是人反应和气力最差的时候。
他清楚自己这趟去了,面对的是炮卵子,奔跑起来如同坦克,轻易就能要命的玩意儿,可不能到了地头,乱了体能上的分寸,打野猪不成,反倒成了送菜的。
一路紧赶,花了差不多大半个小时,吕律领着元宝到了楸子沟外边。
没有急着入沟,吕律一样选择往山脊走,深入两百来米,元宝出声了。
看了看元宝所面对的方向,吕律将双管里的那颗狍豆取出,换成独豆装填进去,提着枪跟着元宝顺着山坡,快速朝斜里的山沟摸了进去。
一直深入三四百米远,吕律远远地就听到了女人的哭声和惊叫声。
第77章 真不是浪漫
还活着!
听到女人的叫声,吕律大喜过望。
暗道这女人还真是命硬。
被野猪撅了一下,滚进山沟,野猪追着去,居然还能活下来。
那小姑娘跑那么老远到了吕律地窨子,再加上吕律赶来,这往返的时间差不多得有两个小时了。
吕律都想象不到,她是怎么做到的。
但活着,那就是好事儿啊。
吕律轻轻拍了拍元宝,端枪上脸,一人一狗,轻缓地朝着里面摸进去。
在这种时候,元宝这不轻易出声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了。
要是一发现猎物踪迹就叫,必然第一时间惊动猎物。
此时正气血上头的炮卵子很有可能在听到狗叫时,立马变得非常警惕,以至于在看到吕律的时候,立马就狂冲攻击过来。
没有出声,那么,就能摸得更近些,有了好好瞄准的机会。
若是能一枪命中要害,事情就简单了。
就这么轻缓地下到靠近山沟的地方,吕律隔着老远,看到了那边的情形。
一个女人爬在一棵水桶粗的核桃楸树上,双手紧紧搂着树干站在距离地面两米多高的枝桠上。
树下,一头獠牙最起码也有三十公分长的野猪,正在疯狂地翻拱泥土,撕扯树根,大半个身体已经被刨出的深坑挡住,只有时不时地抬头或是疯狂撕扯,能看到脑袋。
东北的野猪,和西南地区的野猪不同。
西南山区的野猪吃土豆、苞米、红薯。东北深山的野猪,毫不夸张地说,会吃人。
吕律前世进山收山货,没少跟猎人们接触,也没少跟他们一起进山打猎,抬参,到的地方不少,见得也多。
在那些野猪经常光临的山沟里,他没少看到沟里散落的人骨,撕成碎片的衣裳,被野猪翻拱得不成样。
大山里,多土狼、老虎、豹子、黑熊、野猪、毒蜂、野鸡脖子,这些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碰着了就要见血,要人命!
所以说,猎人在大山里打猎,还真不是浪漫。
老林里什么野物最危险?
老辈猎人口口相传:一猪二熊三老虎。
这里的猪,指的就是野猪。
论单体战力自然不是老虎的对手,可怕的就是野猪这种红眼后的疯狂劲,那真的是不死不休。
东北的野猪,喜欢在老松树皮上使劲地蹭痒,哼哧哼哧,哗哗哗地,蹭痒都能摇得老松树狂摇不止。
老松树皮上裹着一层松脂,野猪在蹭痒的时候,松脂就黏在猪皮上。
野猪在蹭痒后,会在地上不停地打滚,将碎石子、树叶、松塔壳等东西黏在自己身上,时间长了,像披了一层厚厚的铠甲,老猎人们所用的火枪,根本就打不透。
正是有此依仗,野猪敢搏虎、战熊。
这也是使用老洋炮的老辈猎人不敢轻易面对的原因。
也就有了老来不打猪的说法,因为,一枪过后,打不死野猪,可没时间装填火药弹丸,也无法像年轻猎人一样有那股子血勇搏杀和逃命的力气了。
那找吕律求救的姑娘,估计有误,这头野猪,比她所说还大了些,最起码也有五百斤。獠牙得有三十多公分,呈弯月形,这块头,发起怒来,一头能撞断碗口粗的松树。
在外面碰到,以为爬上树就安全了,实则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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