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辛老板
摘下老花镜仔细观察，铁灰色的表面看上去平平无奇，但反光处却又有着一些肉眼难以看清的纹路。
“就这么大大方方每人发一片，看来制备确实不难啊。”
一旁的关洪安道：“何止不难，简直是太便宜，老牟说哪怕是现在的实验室产品，一平米的成本也才10块钱。”
楼恒军张了张嘴。
多少？10万还是10块？单位没搞错吧！
没有一项科研发明，会因为成本低而失去价值，或者换个说法：成本越低，就代表越成熟，应用场景越多，潜力越大，未来越光明。
要知道飞机上用的就没有便宜的，对比起“蓉飞”自己进度卡住的“铁基超材料涂层”，那玩意儿一克就好几百！性能还不达标。
整台造价，更是以“亿”为单位。
对比起来，“四象”这成本相当于没有啊！
我人工都不止10块钱一平米！这不得能贴的全贴一遍！
我军用三蹦子都想贴一层了！
怪不得总装这么重视，这是可能改变全部军工产品线的一个成果。
赵院长携复大另外两位院士继续站台，两位复大院士也是第一次见成品，正在和赵院长讨论着什么。
所有人落座后，周瑞给了大家几分钟时间安静下来，然后看向牟仲义。
牟老起身走到前方，今天会议的前半程，是他来主讲，为众人介绍四象结构。
周瑞也有所准备，但还没到他发言的时候，今天坐在这里，他的身份不是纯粹的科研工作者，而是公司老板。
牟仲义走上台前，有点激动，这算得上他难得的高光时刻了。
我，牟仲义！
搞了一辈子科研，主打一个大器晚成！
“各位‘蓉飞’的专家团队，总装的客人，现在由我来为大家介绍一下……”
没有PPT，所有人桌上都放了一份纸质材料，这材料虽然不是手写的，但每一张都是在保密局的监督下打印的，包括事后也不允许带走，全部集中销毁。
随着牟仲义的话语，“四象超材料”的基础信息被更多的公布了出来，比起关洪安三人来的那次，项目组也掌握了更多东西，所有人都听得很认真。
周瑞注意到，对面的杨如彬和林广荣时不时看自己一眼，周瑞也大大方方的观察着众人的反应。
这都是合作谈判前的准备工作。
昨晚他本以为，蓉飞或者总装的人会单独找他，比如通过牟仲义或者赵院长的渠道。
甚至晚上都做好了随时出门的打算，但想象中的单独见面并没有发生。
对于这次合作的计划，“复瑞科技”和复大自己也是有预设的，坚持以“技术授权，技术指导，技术开发”为主，尽量不要碰建厂生产的事情。
心理最低价位大概是：授权费起步3000万／两年，指导费用一年500万以上用以维持团队基础开支，技术开发则视情况而定。
现在才10年，这个价格符合当下市场一般规律，周瑞和复大都觉得算很有良心了，作为独家技术，没有狮子大开口。
不能再低了，再低周瑞还不如写歌去呢，他一年音乐＋彩铃的收益都不止这个数，还没算投的公司、开的公司。
至于为什么是两年，因为“复瑞科技”后续的各种开发方向还很多，可以逐渐增加各种服务和产品，比如更多的基材、更成熟的工艺，更多的变种。
按照周瑞的预计，两年后会是完全不同的局面。
当然，这是对蓉飞的条件，至于总装，因为至今不清楚对方这次的需求，所以“复瑞科技”和复大都先不做预设。
牟仲义考虑到各方来客，对四象超材料的了解程度是不同的，所以讲得很细，相当于好生差生都复习一遍，光是基本情况就讲了近两个小时。
之后则是提问环节，时间更长，牟仲义精力不济，再度残血退场，“复瑞科技”这边派出了两员生力军大将，吴华民和顾横继续应对各种提问。
除了材料性能方面，专家们关注更多的，还是未来的应用层面，问题就更加具体了，也消耗了更多时间。
第273章 以诚相待的总装
由于保密会场准备不易，进来了最好就不要再出去，所以中午所有人，都只是简单在会议室里吃了个盒饭。
但是小声的交流没有停止过。
盒饭还挺丰盛的，狮子头、响油鳝丝……可能为了照顾蓉城来的客人，还有一份辣菜水煮牛肉。
看来食堂大师傅拿出了自己毕生绝学。
周瑞咬开狮子头一看，嚯！里面还有咸蛋黄！
果然你不逼一逼，都不知道食堂师傅也是学过做饭的。
韩子茵见周瑞吃的飞快，偷偷将自己的狮子头夹给了周瑞。
韩子茵道：“感觉你最近的饭量增加了不少。”
周瑞：“我这不是长身体呢么。”
其实应该是词条【休养生息】的功劳，一些日常的疲惫、也被以增加食量的形式消除了。
周瑞现在每天不管睡几个小时，早上起来都是状态满满。
就是容易饿。
周瑞看着韩子茵餐盒里基本没动几口的饭，说道：“你也多吃点。”
韩子茵吃饭比她做人还高冷，筷子夹一小撮花生米那么大的米饭，放进嘴里细嚼慢咽的。
主打一个参与感，走个形式。
两人互动的一幕，被对面的杨如彬看在眼里，作为非技术人员，他基本上大部分时间，心神都在周瑞身上。
正在不断的构建周瑞的“模型”。
想要拴住周瑞的心，需要考虑的东西可是方方面面。
目前看来，貌似这位在感情方面是有苗头的。
有苗头好啊……组织就不用发了。
咳咳，也不是，是心境就更安定了。
一旁的林广荣擦了擦嘴，对杨如彬说道：“小杨，下午估计就进入正题了，到时候你挑头？”
昨晚两人已经私下沟通过了，今天由总装先出招，拿不下来他再做和事佬。
杨如彬道：“放心吧，方案上面已经点头了。”
“那就好，我还担心额度这么大，你们又抠搜了呢。”
“我们短过你们经费么？你们‘歼十改’成本都快堆上天了……”
“那天上飞的东西，有便宜的么……”
两人越聊声音越小，内容也越来越敏感。
吃了饭，又给了大家一些休息时间，下午一点，下半场准时开始。
当吴华民、顾横两人几乎回答完了专家团所有问题之后。
蓉飞也拿出了一份保密资料。
周瑞接过单薄的一张纸，上面画着一架有些熟悉，又略有不同的飞机。
看到那对鸭翼，周瑞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歼十改”。
嗯……画的那叫一个写意，只有一个轮廓，没有任何细节，只是在与智能蒙皮相关的地方，标注了一些内容。
也没有数字，只有材料种类。
虽然知道是极度机密，但周瑞心里还是不由得吐槽：
这资料发了和没发有什么区别？！
当然，这是因为周瑞已经有了预设印象了，对于其他人而言，单单这个全球独一份的外形，就已经是足够重磅的信息了。
牟仲义手都在抖：“鸭翼……他们最终还是用了鸭翼结构……”
他在蓉飞呆过八年，那时就有过很多，对于共和国新战机的猜想和概念图，鸭翼布局就是其一。
后来离开蓉飞，不在其位不得其详，一直不知道到底长什么模样。
哪怕是上次关洪安几人来的时候，也没提具体气动外形。
年轻一些的如柴连俊、曲韬、俞树他们，拿到资料后也是眼前一亮，小声讨论了起来，男生很难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
杨如彬偷偷观察着周瑞的脸色，然而让他失望了。
周瑞脸上没有意外，没有兴奋，没有好奇。
只有平静。
仿佛手上拿着的不是共和国全新的战斗机资料，而是一张超市的烤鸭打折广告。
折扣力度还不怎么样的那种。
杨如彬心里咯噔一下……这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啊……
周瑞将单薄的A4纸放下来的时候，张援朝也作为蓉飞一方的专家，走上了前台。
主要是讲解了一下目前在“智能蒙皮”领域，新一代战机与“四象超材料”的结合问题，以及他们之前论证过了的几个初步方案。
这次轮到“复瑞科技”的提问了，几个话事人都提了一些问题，比如蒙皮工艺，电控系统，能源系统，环境温度等。
蓉飞的专家团也一一解答。
双方又自由讨论了一个小时，会议室内充满了嘈杂的声音，又逐渐安静了下来。
至此，学术方面的论证和研讨基本结束。
双方的态度也基本达成了一致：
“四象结构超材料”，是“歼十改”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案！
无论从成本，还是从技术指标，技术延展性。
现在可以说是众望所归，未来更是一片光明。
所有人都有些疲惫，一些老前辈忍不住点个烟提提神，但大家也都知道，真正的实质性合作洽谈，才刚刚开始。
老专家们纷纷将目光转向林广荣，我们的活结束了，帽子大的该发话了。
林广荣则看向了杨如彬，帽子大没用，这时候应该腿粗的站出来了。
杨如彬面前的材料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东西，他全程也没有闲着，胸中也有了腹稿。
他想了想，将笔帽合上，微笑道：
“周总，我们是带着诚意来的，目前看来贵司的成果前景优秀，不过军工体系的合作，和纯粹的商业运作有很大不同，所以在合作方式上，可能会有更复杂的模式。”
周瑞点点头道：“这个我们自然知道，不知道您说的复杂模式，是指哪个方面。”
“我们看中的不是回报，也不是利润，因为最终这些技术成果都会化为作战装备，且最理想主意的情况下，我们希望永远不会把他们送上战场。”
“同样的，我们看中的也不是当下，而是未来，是整个体系和后备科技的提升，而不是某一个单一产品性能数值上的增加。”
周瑞正色道：“我想知道，您是代表蓉飞在谈，还是代表总装在谈。”
杨如彬道：“您暂时可以认为，我是代表国家军工体系在谈。”
嚯，这阵仗弄得够大的。
周瑞本来想问一句：“你能代表么？”
后来想一想，可能真的能代表……人家总装诶！
“另外军工合作，可靠性非常重要，不单单是技术可靠，也要求企业可靠，人可靠，这点必须提前和您说清楚，以免以后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周瑞点点头，这些都是应有之意，一早就预料到的，说道：
“‘复瑞科技’也是带着诚意的，不然也不会在一开始，就邀请蓉飞专家来访，我们彼此合作都是最优解，但该谈的条件还是要谈的，合作要落到实际去，不能空口白牙，您说是吧。”
不知道是不是【发声者】词条又发挥了作用，此时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周瑞，等待着这场洽谈的结果。
杨如彬似乎不准备按照“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一般模式讨论，而是微笑着递过去了一张纸，上面手写了一些内容。
就像他说的，想绑住成果，很容易，想绑住“人”……
就需要酒色财气……啊呸！是以诚相待！
由于离得较远，还让保密局的人传递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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