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77年从知青开始 第962章

作者:鬼谷孒

“嗬,领工资一年三千多万,真了不起。”史白金抽了一口冷气。

卢泛海由己及人,“这么说,这个南易一年至少要给老外赚几亿,既然本事这么大,怎么还给老外做事,他不是方梦音孙子吗?不给自己奶奶干活,也不自己干,怎么想的?”

柳美良呵呵一笑,“也许是因为他老婆的关系,他老婆是宇宙银行的领导,级别不低,避嫌吧。”

“有个百亿富豪的奶奶,还有一个银行高层的老婆,这个南易要在国内自己做生意,首富就没刘家什么事了。”

卢泛海心里有点泛酸,同时又觉得南易就是傻帽,避什么嫌啊,有这么好的关系,还不赶紧成就一番自己的事业。不过,他马上转念一想,自己创业累啊,安安稳稳一年领三千多万好像也不错,还是这个姓南的想得开。

南易并不知道有人在背后议论他,喝过砂锅粥,他便与博琼分开,赶回到方氏庄园就从湘荷嘴里得知南若琪刚在床单上打下一片好大的疆土。

检查一下小丫头的娇嫩之处,南易便陪着她玩起了掰手指。

第二天,当南易坐上飞往奉天的飞机,冼为民被喊回文昌围,在老村老村委会里,面对着老村委会的人。

当年的村委会老人,说起来只有冼耀东还在位,冼耀华往下,换人有之,不管事也有之,诸如冼耀国,文昌围的民兵连编制早就没了,民兵连长的职务自然也没了,当初还在村委会待着,不过是共同利益的延续。

如今,文昌围在新二村与新三村的边上,又多了一个新一村,就是村民的新宅子规划地,除了基本的朝向和需要空出的路基,对面积和楼层都没有什么规定,村民想怎么盖就怎么盖,所以新一村粗看起来有点乱,但每栋房子又各有特色。

老村,也就是原来的村子所在,不许修新房,可以原拆原建,但是面积和高度都不能超过之前,大体的意思就是想住新房的去新一村,念旧不肯走的继续住老村。

在新一村盖了一栋新的三层半小楼,那是新村委会的所在,平时村委会正常的公务都在那边进行,老村这边的没拆,就是留个念想。

不得不说,文昌围的地理位置真是得天独厚,不仅地段好,而且覆盖了一大片的荒地,早些年算是负担,如今都是能长金疙瘩的好地。

“耀国,文昌建筑你已经承包了十一年,交给村里的承包费一直不见涨,刚刚为民的话你也听见了,交回村里吧,今年的承包费你不用交了。”

过去的几年,冼耀东这个村支书一点存在感都没有,只有应上的时候才会出现,治下的时候几乎不出现,说起来文昌围也没什么好治的,罕少有集体活动,平时要做的就是三大事:交公粮、批地基、计划生育。

村里选举的时候,冼耀东身为候选人也不能出面,都是妇女主任牛爱花等几人拿着一个本子挨家挨户上门,指着本子上三个名字询问要在哪个名字上画圈,一圈加一笔,到最后谁的“正”越多,谁就是村支书。

冼耀东虽说自从村里搞承包后,威望逐年下降,可要在文昌围找出一个威望比他还盛的,压根没这号人,所以,毫无疑问,他的村支书之位还能继续坐下去。

或许在房地产大盛之世来临,文昌围土地上金灿灿的光芒掩盖不住时,会有人跳出来赋予选票实实在在的价格,用金钱攻势夺帅。

不过,这有点难,文昌围村集体江河日下,文昌围村民可不穷,小几千没几个人会搭理,价格上万,一是给不起,二是别拿文昌围村民当憨居,文昌围什么东西值钱,当大家看不出来?

谁敢打集体土地的主意,谁就得冚家富贵。

冼耀国对交不交文昌建筑表示无所谓,他接手建筑公司的时候,其实公司没多少资产,无非就是有一台混凝土搅拌机,两辆报废边缘挽救回来的大解放,如今车壳子都已经烂透了,其他的还有零零碎碎的家伙什,都不怎么值钱。

要说文昌建筑之前最值钱的就是集体这块牌子,首先这里是深甽,其次集不集体已经是老皇历,冼耀国完全可以把文昌建筑交回来,另起炉灶,现在的文昌建筑最值钱的是他多年搭建的人脉。

实际上,冼耀国早就在外面另起了个摊子,有油水的项目都会走那个摊子。

“耀东,你想让我交,我随时可以交,今年的承包费我还会继续交,公司的账上我也会留点钱,算是赔偿公司的家当。”冼耀国很爽快地说道。

冼耀东吐出烟圈,在烟雾弥漫中说道:“耀国,你不用装傻,我要让你交的是所有,包括你的耀发公司。”

冼耀国闻言,刷地一下站起,手掌重重拍在案台上,“耀发公司是靠我自己干起来的,没沾到村里半点光,我凭什么要交出来?”

“凭你是文昌围人,凭你姓冼,凭你死后要把牌位摆在冼氏祠堂,凭你能有今天离不开文昌围的帮助,离不开新二村和新三村建设积累的经验。”冼耀东不怒而威,“耀国,还需要我接着往下说吗?”

“不交,说什么我也不交。”

冼耀国冲冠眦裂,心里一万个不乐意,一万个不服。

冼耀华眼观鼻,鼻观心,他早已不管村里的事,平时给儿媳妇看工厂大门,有闲暇在外面捡点纸板箱、饮料罐,一年也能攒下小两千,儿子争气、家庭和睦,什么事都不用操心,日子过得不知道多惬意,他才不会吃力不讨好,把文昌围的担子又往肩上扛。

有些事情错过就是错过了,再想回头重新来,哪有这么容易。

第1014章 打机锋

冼为民的态度和他老子冼耀华差不多,当年他是反对村里搞承包的,只不过他到底差一辈,人言轻微,并没有人听他,那时候,他心已经半凉了,往东京一缩,管好自己那一摊,不问村里的事。

要不是冼耀东联系,上次和南易见面,他才不会多事,今天也不会过来。

冼济民、牛爱花、冼耀威,三人也是如此,不是低头看着茶杯,就是抬头看着天花板,虽说他们三人从村里承包了企业,可到了今时今日,没干好的交不交无所谓,干得还不错的,本钱有、人脉有,村里的企业交不交都不会有什么影响,很是淡然,坐待事态发展。

还有两人是张玉和施国丰,张玉不消说,此刻她和冼耀东是一个鼻孔出气的,施国丰呢,代表葛翠竹过来,只带了耳朵,没带嘴巴,把葛翠竹的态度展现的一览无余——我都不稀得来参加会议,你们爱搞什么就搞什么。

葛翠竹有这个态度不奇怪,她本来就是外面嫁进来的,南易到文昌围的时候,她在文昌围也才待了十年有余,加上她老公当年卷款携逃,恨屋及乌,对文昌围谈不上有多亲。

当年垦殖集团从文昌围独立的时候,她一直抱着乐见其成的态度,可见一斑。

与会的还有冼梓琳,今天会议的议题里有完小集团的安排,身为文昌围完小的校长,她自然也要参加。

只不过在两天前,她已经和范红豆有过密聊,这些年完小的开支虽然每年都是很大一笔,可分红收入更可观,学校账上有不少结余,细数有千万之巨,拿着这笔钱完小可以另起炉灶。

说到底,冼梓琳对村里掌管完小集团没什么信心,为了完小的未来,她不得不提前做其他打算。

文昌围的人心散了,不重回微末,想把队伍再聚拢起来几无可能。

在场诸人的反应,冼耀东尽收眼底,仿佛有十年时光把他抛弃,伛偻之弯再压暮景残光,“晚了,一切都晚了。”

冼耀东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步履蹒跚地走出老村委会。

核心人物离开,会议无疾而终。

南易下飞机的时候,冼梓琳的电话第一时间就打了过来,告知老村委会发生的事,回复对方暂时不方便通话,南易挂断了电话。

走向奉天市政府接机人群的途中,南易脑子里还过了过,推导一下冼耀东的心态变化历程。

冼耀东原来是一心为了文昌围发展,这有他主观心态的原因,也有客观现实的因素,他无妻无后,没有小家负担,自然可以一心为“大家”。

后来,张玉和蒋孝东出现,填补了小家的空白,他的心态发生了变化。

再后来,蒋孝东变成冼孝东,他的私心就更重了,一切都为了“自己后代”打算,村里的事根本无心顾及。

这一段的时间跨度太长,生生把南易的回归黄金期彻底耗光。

等到冼耀东意识到冼孝东承载不了他的期望之时,小家不宁,冼耀东又想把曾经和谐美满,他曾经为之自豪的大家捡起来,可惜,晚了,都晚了,过了1992年,南易在等待的只是“万一”,他心里重整河山的计划都已经失效了。

换种方式说,最后四年多的等待,其实是南易不甘心的表现,事情本身的意义已然模糊,重要的是要有一个结果,如果真出现万众一心盼他归的场景,他反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往前又走了两步,南易把脑子清空,控制步伐,跟在谢平安的后面走向张桃源。

方氏保险还没有自己的业务,只是在四下寻找入股其他保险企业的机会,橙色保险的入股事宜还处在谈判的冷静间隙期,谢平安比较空闲,南易就把他拉过来当考察团的领队。

正好,方氏保险在规划中,未来七八成利润的来源要着眼于内地,谢平安主要的战场就在内地,现在就当是演习,多接一点内地的地气不是坏事。

赌受保人不出事太过冒失,还是赌投保人不识字更老到点,毕竟内地成人文盲率还有十六个百分点,保守估计,内地能看懂保险合同的不足万人之数,乐观估计,算了,算了,祝贺梵蒂冈捧起大力神杯!

12.11亿-10000……一舍二入都给它直接舍没了,比起没油水可捞的人数,洒洒水啦。

谢平安打头和张桃源为首的接机代表接触并一一寒暄过后,考察团一行九个人就被拉去辽省大厦,客从远方来,按礼仪要给一点洗漱与小憩的间隙。

此时正是下午四点将至,负责接待的人员通知五点二十举行接待酒会后退走,南易可以享受一个多小时将近两个小时的安静时光。

进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的时候,陈文琴已经准备好葡萄汁和方便面,待会免不了要喝酒,填饱肚子再喝点解酒的葡萄汁,可以让胃少受点罪。

稍待一会,等方便面泡开,南易便吃了起来。

“医院那个女人被送到哪里去了?”吃了一口泡面,南易转头问陈文琴。

“滨城人民医院。”

“身体好点了?”

“已经在恢复。”

“哦,叫什么?”

“乌云齐。”

“乌云齐……”南易咀嚼了一下,“姓什么?”

陈文琴错愕,“姓乌。”

南易摇头,“姓乌的可能性不大,乌云齐,乌云当头密布,能取云齐这个名字,说明取名的人有一定的文化功底,不太可能给姓乌的姑娘取这个名字。

我看过一本杂书,书上有介绍满人的命名制度,乌云齐在满语里是第九的意思,以前有不少满族女人都叫这个名字,如果乌云齐是满族人就不值得奇怪,正好,奉天的满族人本就不少。

算了,她说叫什么就是什么,不纠结这个,联系过她家人吗?”

“没有,我拜托的那个护士告诉我,乌云齐不想和家里联系。”陈文琴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南生,按照警方的说法,乌云齐被嫌疑人囚禁过两天,受到过非人的虐待,可能她觉得没脸面对家里人。”

南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懂了,你继续跟一下,如果一直不清楚乌云齐的资料,不要告诉她太多我们的信息,也不用把人往我这里带,等她养好身体,问问她下一步有什么打算,不是太麻烦的诉求,你折算成钱交给她。

听清楚了,只给钱,乌云齐出院后,不要帮她办任何事情,是任何,不要自作主张,严格执行。

文琴,我以后说严格执行的时候,你就按照我说的做,不要加入你自己的判断,也不需要你审时度势,灵活应变,就算你认为是错的也照做。”

“是。”陈文琴应声后问道:“资金上限多少?”

“我的底线是三亿,三千万以下不用向我请示,你可以直接给。”

陈文琴犹豫了一下,说道:“南生,会不会太多?”

“话已出口,风听见了,老天爷听见了,我自己的本心也听见了。”

“明白。”

南易拿起边上的报纸,就着新闻报道把剩下的面吃完,差不多五点的时候,他就整理好仪容,等着接待人员上门。

辽省大厦的一个包间里,张桃源和市长助理马涌、吴仁品三人正在谈话。

“仁品同志,看样子方氏集团对我们奉天不够重视啊,居然不是方董事长亲自来。”

“马市长,方老太太年事已高,舟车劳顿已多有不便,这次她虽然没有亲自来,却是派南助理过来了,南助理不但是方氏集团的董秘,还是方老太太的亲孙子,将来很有可能是方氏集团的接班人,这足以表明方氏集团对这次考察的重视。”

吴仁品不卑不亢地回着马涌的话。

“仁品,南助理是你大学同学?”张桃源问道。

“对的,桃源市长,南易是我的大学同学,我和他同窗四年,关系一直不错。”

“好啊,同学好,好啊。”张桃源爽朗地笑道:“仁品啊,为了争取方氏集团在奉天市多留下一点投资,为了奉天市五百多万百姓,这次,我允许你公事私办,好好和南助理叙一下同窗之谊。”

吴仁品蔼然笑道:“我这次把南易找过来,就是要狠狠地宰他一刀。”

“哈哈哈,要注意影响,不要把我们的投资商吓着。”

张桃源的心情很是愉悦,值此奉天国企每况愈下、市里财政吃紧之际,吴仁品能把投资商引进来,而且私交甚密,这也就是说投资落地的可能性颇高,解了燃眉之急啊。

南易敲击着桌面,心里切换着角度,思考着他自己和吴仁品的利益。拉投资之时,两人的私交会给吴仁品加分,可等到投资落地,就容易被人捏着诟病了。

从南易的角度来说,当然是希望奉天能拿出比较优惠的政策,可要是政策的优惠力度太大,又会给吴仁品留下隐患,哪怕并不是吴仁品力争或拍板的,将来也容易扣他头上。

南易需要权衡的不少,要尽量在国家、他自己和吴仁品之间达到一个利益上的平衡。

线头刚理了几条,房间的门就被敲响了,南易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带着陈文琴出门,会合其他人。

片刻,一行人来到了大厦的宴会厅,又是一番寒暄,然后分桌而坐,因为是点对点的招待,自然也不需要有太正式的致辞,氛围相对轻松点。

“谢总、南助理,品尝一下我们奉天有名的特色菜,这道是红烧肉,红烧肉虽然哪里都有,但我们奉天有自己的独到之处,首先五花肉要选择下五花,配料是奉天当地产的山楂,这个山楂是原汁山楂,原汁发酵,山楂能解腻,所以这道红烧肉肥而不腻。

这道是冰糖肘子,采用上好的猪前肘,用文火精心炖制三个小时,使脂肪的汁渗到汤中,慢慢地让肉更软粘,其间要加入少量的冰糖提鲜,吃起来鲜香酥烂,一点儿也不油腻,十分美味。

这道菜火候很重要,炖制的时间一定要充足。

这道是锅包肉,原来又叫锅爆肉,锅包肉是为适应外宾口味,把咸鲜口味的焦烧肉条改成了一道酸甜口味的菜肴。将猪里脊肉切片腌入味,裹上炸浆,下锅炸至金黄色捞起,再下锅拌炒勾芡即成。

这道菜起源于冰城,到了奉天后,奉天的厨子对其进行了改良,最后一步改用番茄酱或番茄沙司,外观像极了冰城的樱桃肉,减少锅包肉原有的香酥金黄,成了奉天的名菜。”

张桃源又指向一盘鱼,“这道菜叫庆功鱼,相传古代将领打了胜仗归来庆祝之时必吃的一道菜,鱼必须选用辽东大伙房水库里的野生胖头鱼,肉质细腻,吃起来是浓香入口,特别有嚼劲,且营养丰富。

今天准备这道菜是为了让考察团的诸位尝个新鲜,诸位如果觉得滋味不错,我们市政府会再给诸位准备,不但让各位尝出鲜美,还能吃出它的寓意。”

听张桃源介绍完红烧肉,又介绍到冰糖肘子之时,南易就隐隐感觉到张桃源不仅仅是在尽地主之谊,而是意有所指,听到锅包肉的时候,他基本已经确定张桃源话里有话,最后的庆功鱼画龙点睛就把用意袒露得更加明晰。

理一理张桃源的话,基本就是这个意思:

想要投资,很多地方都可以投,但是奉天市政府会急投资商所急,想投资商所想,有问题会及时解决,这就是五花肉里加山楂,当场解腻。

冰糖肘子的火候是在说不能急功近利,不要今天把钱投下,明天就想着要回报,先把经济搞起来,丰厚的回报自然就有了。

锅包肉说的是奉天市政府不会拘泥于形式,只要目的是好的,政策会很灵活。

庆功鱼无需多说,意思一目了然。

南易细品一下,顿时明白吴仁品已经把牌打出去,他和吴仁品的关系,张桃源心知肚明,不然,刚刚的话就显得不合时宜。

“张市长,这道庆功鱼一看就很鲜美可口,可惜今天桌上有鱼无羊,凑不成鲜,我这人好吃一口羊肉,平日是无羊不欢,大前年我来过一次奉天,忽然想吃羊肉,跑了好几个地方都没吃到。

这次来,我想在奉天郊区投资建立一个肉羊养殖场,实现我吃羊肉的自由,什么时候想吃,都能吃到新鲜的羊肉。”

“哈哈哈。”张桃源乐呵呵地说道:“南助理这是在侧面批评我们市政府没搞好市民的菜篮子工程啊,有不足就要改进,正好,就从南助理的养殖场为切入点,我们市政府改善一下羊肉的供应。”

“好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把养殖场的规模做的大一点,为奉天市民多供应一点羊肉。”

“好好好,谢经理、南助理,请下筷。”张桃源伸手示意一下,微笑道。

“请。”

接待宴会上没说什么正事,只是定下明天去东北机床考察,细节没说,另外一桌的工作人员自然会做好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