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谷孒
高红专听完,不以为然地说道:“柳小姐,只要南国超市成为奉天的明星企业,你说的小鬼会自动消失。”
“然后呢?”柳昕莞尔一笑,“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南国零售在奉天的故事会传到其他城市,做事太狠会吓着以后的潜在敌人,因为害怕被南国零售所伤,他们也许会直接把大门关上,不欢迎南国零售去做客。
高总,国内还有其他超市,国外的也在陆续进来,沃尔玛在国内的第一家门店就快在京城开业了,南国零售可是一点都不孤单,同路者不少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高红专意识到自己想茬了,南国零售对非友商人士的攻击性太强可不是什么好事,非常容易造成反弹,友商搞不好还会火上浇油,恨不得把南国零售给火化了。
想通之后,高红专诚恳地说道:“柳小姐,多谢提醒,中华商场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高总,不用客气,我是你手下一个兵,你吩咐就好。”
柳昕不再跟着张玉打转之后,南易就把他派到了云超市,协助南国零售组建公关部,并做好她身为坏群众小组成员的本职工作,为南国零售疏通各地方上的关系。
离开高红专的房间后,柳昕并没有急着去找刘向东,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间,把她带来的衣服都试了一遍,最终在纠结中选了一套她最满意地换上。
……
南易陪赵璐璐在外面玩到下午三点,把人送回招待所之后,他就开始单独行动。
在钢西广场附近有一家钓鱼店,南易前两天已经注意到店门口贴着广告,说是钓鱼店里有一个单独的鱼池,里面养着三条鱼王,凡是哪个客人能把任何一条鱼钓上来,就可以拿到1000元的大奖。
恰有空闲,南易便来钓鱼店瞧瞧鱼王是什么模样。
凑到鱼池边,南易往里面一瞧,好嘛,一条五六斤重的鲤鱼,一条差不多体重的青鱼,还有一条居然是鱤鱼。
只要是钓鱼的老手就知道,五六斤重的鲤鱼力气是很大的,想把它从水里提上来需要慢慢遛,不然容易脱钩,若是鱼竿质量不好,还容易断竿。
而青鱼比鲤鱼的力气还大,特别是冲击力,鱼钩若只挂在鱼唇上,鱼很容易撕裂鱼唇脱钩,鱼塘、水库里偶尔能见到嘴部畸形的鱼,多半是因为多次脱钩造成的。
至于鱤鱼,就是更可怕的存在,它有一个诨号断竿王,鱼竿质量好不好不需要用嘴吹嘘,直接试试能不能把十来斤重的鱤鱼钓起来就成,只要能钓上来,鱼竿的质量就算凑合。
钓鱼店的渔线就别提了,想把两斤重的鲤鱼钓上来都得把技能点全点开,钓这三条所谓的鱼王简直是开玩笑。
南易对店老板嗤之以鼻,不知道他这套把戏糊弄了多少没钓过鱼的人。
索然无味,南易正打算离开,柳昕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把钓鱼店的地址告知对方,他花了十块钱拿了个钓竿在水池边遛鱼玩。
在店老板的白眼中,等柳昕人到了,南易手里钓竿上的渔线还没断,自然,他也不可能钓到鱼。
柳昕站到南易身边,抱着胸说道:“老板,好悠闲啊。”
已经交了钱,南易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离开,他把鱼钩放到一条鲤鱼的必经线路上,静静地等着鲤鱼把鱼钩吸进嘴里。
鲤鱼轻轻地晃动着尾巴,嘴巴一张一合地来到鱼钩前,看准时间,等鲤鱼吸水的时候,南易提溜一下鱼竿,鱼钩瞬时被卷进气流,翻了个面坠入鲤鱼嘴里。
南易一提鱼竿,随着鱼钩勾上鲤鱼的鱼唇,鲤鱼吃痛,狠狠地甩了一下尾巴,往前蹿出十几公分,然后……
鱼线断了,十块钱报销了。
把鱼竿放在水池上,南易才对柳昕说道:“有你这样的手下替我兢兢业业地做事,我自然可以享受悠闲。你个小浪蹄子,穿这么漂亮,不怕被人先奸后杀啊,没听说奉天最近有几个女青年失踪了啊?”
柳昕板着脸说道:“老板,请自重,身为一个老板不应该和女下属这么说话。”
“哈哈。”南易大笑道:“有你的,换套路了啊。”
“嘻嘻,老板,你不就喜欢假正经类型的吗?”
“不,我喜欢真正经的。”南易环顾一下四周,说道:“你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走了,我请你吃饭。”
大家拿,一家海鲜自助的名字,三十八一位,大虾、冻螃蟹随便造,用本地人的话来说,这地方老毕了。
南易带着柳昕在一张空桌坐下,柳昕立马给南易甩脸子,“老板,你就带我来这种地方吃饭?”
“这里不是很好嘛,实惠,吃的东西也多。”
柳昕苦着脸说道:“即使不是烛光晚餐,也应该是一个安静点的地方,这种地方等到饭点吵死了。”
“按照奉天的收入水平,在这里吃一顿要花掉两天多的工资,档次已经不低了,这里的客户算得上是中产阶级,也是你我的衣食父母。
要了解他们,不能只等着看报告,自己也要常常融入其中,熟悉他们考虑问题的思维,了解他们的焦虑、痛点,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把他们口袋里的钱掏出来。
柳大小姐,你在天上飘久了,也要沉下来看看。”
柳昕一脸不屑道:“小气就小气,可恶的资本家,吃顿饭也不忘记借机教训人家,是不是心疼我之前在深甽的花费?”
“哈哈,你是越来越聪明,嘴巴也越来越厉害,我看过你的账单后,的确有点心疼,你啊,好好替我赚钱找补回来,不然我把你浸猪笼。”
“一起啊?”柳昕怼道。
“鬼和你一起,上货了,去拿吃的。”南易指了指食材陈列区说道。
“一起。”
“我是老板,你替我服务一下不行啊?”
“不行,现在是我的下班时间。”
“得,一起就一起。”
第0992章 都有深意
南易和柳昕一起来到食材陈列区,一边拣食材,一边聊天。
“我打算明天去会一会刘向东。”柳昕手里拿着夹子夹了一点熟食到盘子里,“我觉得刘向东不难对付,他的那个姘头刘津津是个精明的女人,之前在羊城做生意挺成功的,可能会比较难对付。”
刘向东在羊城躲藏期间,曾带着妻子借住在刘津津家里,彼时,刘津津和其前夫在羊城与俄罗斯之间做皮衣生意,并在羊城还有其他产业,夫妻两个都算是能人,生意做得不错,手头有过千万的资金。
去年,刘向东被逮捕归案后不久,刘津津和丈夫感情破裂,很快拿着离婚分到的家产回到奉天继续经商,并在不久后与刘向东勾搭在一块。
柳昕并不清楚刘向东与刘津津两人在羊城期间是否已有暧昧,他们两个是如何走到一起的原因和过程并不重要,柳昕只要清楚两人现在是姘头就够了。
南易夹起一只冻螃蟹放到鼻尖闻了闻,“你现在的身份变了,不再是独树一帜飘在外面,你上面有顶头上司,你的具体工作向你的上司汇报就可以。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千万不要看轻任何一个人。”
“我就是这么一说,出了事倒霉的是我,我怎么可能会掉以轻心,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的道理我懂的。”柳昕拿起一个生蚝到南易眼前,暧昧地说道:“大老板,要不要多吃点生蚝补补身体?”
南易轻笑一声,“你一个柳家的长工守好自己的本分,南家的牛不需要你操心,就算把牛蒙上眼,它也不可能耕错地。”
柳昕哀怨地说道:“我柳家的地旱了太久,好好的肥水田都变成旱地咯。”
“仙桃虽然鲜美,可与你柳家无关,你还是回家啃烂梨去吧。”
柳昕睖了南易一眼,奚落道:“大老板,你真当自己姓潘了?”
“不,我姓西门,名字里也没有一个安字,祖师爷名讳上嫪下毐,他留下的绝学由于战乱和年代久远大多已经失传,我潜心修炼三十载,只学会一招无敌风火轮。”
柳昕啐了南易一口,“光说不练假把式。”
“坐怀不乱真英雄。”
“谁要跟你对对联。”
“小柳同志,注意我们上下级的关系,以文会友可以,房宫对食就免了。”
“没劲。”柳昕瘪了瘪嘴。
南易轻轻摇头,“我们认识快六年了,我的脾性你也该摸得差不多了,和我建立男女关系既不能让我对你加深信任,也无法让你多得利益。我花了那么大的代价居然还没改掉你脑子里依附男人的思想,很失败啊。”
“嘁,你是既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儿草。”
“过分啦,我的同志,工资福利我哪样少给你了?”
“装傻,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难道你不懂女人很容易爱上给过她们大帮助,改变她们糜烂境遇的男人?”柳昕目光灼灼地盯着南易的眼睛说道。
“何必呢,红盖头的美好之外,男女之间不是红着脸就是红着眼,感情是天底下最难做的生意,需要大量的时间去细细耕耘,我虽出身商贾世家,身负绝学《御女经》,但摊子已经太多,没有更多的精力再另起炉灶。”
南易抬手摩挲柳昕的脸颊,“和我共事比当我情人好,生产队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生产资料不需要再和别家共享,买一头只属于柳家的大水牛,天天喂生蚝枸杞,鞭笞它把柳家的生地耕成熟地。”
“大老板,你在感情方面太理智了,理智的让人感到害怕,我真想你对我例外冲动一回,先去做,不要考虑什么后果。”
南易嘿嘿一笑,“羊爱上狼,兄弟姐妹都送给狼吃;还是狼爱上羊,磨掉尖牙陪着羊一起吃草,嗷呜,咩咩……”
“讨厌。”
柳昕嗔了一句,捧着盘子先一步往位子走去,南易紧随其后,也捧着自己拣的食材跟上。
接着,两人凑在自己的小锅前,一边聊天,一边涮锅。
吃过饭后,南易和柳昕并没有其他活动,在街上散了会步,两人便各归各巢。
南易甫一回到东北机床招待所,就被厉仪征叫到他的房间。
厉仪征让南易坐下之后,作势要给南易泡茶,这当然使不得,南易抢着先给厉仪征添了水,又给自己泡上一杯。
相安而坐,厉仪征便露出慈祥的笑容,亲切地说道:“南易,这次来奉天是不是觉得我在算计你?”
“老板,佛家有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典故,说是宋代的无德禅师课徒非常严格,在他座下有一位沙弥,某天走夜路时,不小心踩死一只青蛙。
无德禅师知道以后,严厉地教训他:你怎么可以随便踩死生灵呢?这是犯了杀生的根本大戒,为免业报轮回,你到后山跳下悬崖、舍身谢罪吧!
沙弥一听,刹那间犹如五雷轰顶,这才知道闯下大祸,只好拜别师父,万分伤心地走到悬崖,预备以死谢罪。
但他往悬崖下一看,哎呀妈呀,峭壁悬崖,只要往下一跳,立刻粉身碎骨,在性命交关之时,沙弥心想:跳下去,必死无疑;不跳呢,违背师父的指示,这怎么办呢?
沙弥左思右想,真是进退为难,忍不住掩面痛哭起来。
他哭得正伤心的时候,有一个杀猪的屠夫刚巧路过,看到沙弥跪在崖边哀哀痛哭,便上前问道:小师父,你怎么哭得如此伤心?
沙弥回答道:我踏死了一只青蛙,师父要我跳崖忏悔谢罪。”
说到这里,南易戛然而止,一脸无辜地看着厉仪征。
厉仪征乐呵呵地拿手点了点南易,“你呀,故意只把故事说一半,断章取义来嘲讽我这个老师出卖学生,看样子,你心里有气啊?”
“老板,我不气,一点都不气。”南易毫无半分真诚地摇头否认道。
“好了,不要这副德行,我想你一定清楚机床对工业的重要性,也清楚东北机床在我国机床界的地位,东北机床不能倒,友谊厂不能倒。”厉仪征很是激动,以至于有点气喘。
南易见状,赶紧起身来到厉仪征身后,帮他抚背顺气。
厉仪征等气顺了之后,便抬手让南易停下动作,“你坐回去,继续听我说。”
“老板,我可以站在这里听你说。”
“回去坐好,你站我背后让我怎么说话?”
“好好好,我坐,我坐。”
南易坐回自己的位子,厉仪征缓了缓,继续说道:“1979年,国家就进行了‘拨改贷’的试点,1985年开始在全国施行,结果,国家发现这样做会让企业的债务负担过重,就在1989年结束这个政策。
现在,全国大部分国企的经营情况都不是太理想,国家又酝酿把‘拨改贷’改成‘贷改投’把企业债务转变为国家的国有资产存量,转变为国家欠银行的钱。
但这一做法也有局限性,因为一些企业欠债过多,有政策方面的原因,也有不少企业经营方面的原因。
政策方面的原因好解决,贷改投就是给企业松绑,让它们放下包袱,大踏步地前进;经营方面的原因就比较复杂,如果是一般企业,可以换人上,也可以对企业进行改制,国退民进。
但是,特殊的企业呢?”
厉仪征在南易脸上扫了几眼,顿了顿,接着说道:“南易,你自己说过,民企搞不好机床,支撑国家机床产业的重担还是要压在国企身上,东北机床可以改成股份制企业,可以上市募集资金投入研发生产,但是它的国企身份不能变。
身份必须不变,企业领导的观念却要变,不能停留在计划经济的思维,要跟上市场经济的步伐,不能等靠要,要积极地参与市场竞争,问市场要利润。”
随着厉仪征的话语停歇,南易知道到他该说话的时候。
“老板,你是想让我参与到友谊厂的日常经营中去,当一个坏人,当一条鲶鱼,逼着它进行适应市场竞争的蜕变?”
厉仪征老怀甚慰地点点头,“对,你的投资要回报,你的资金要利润,把你的资金投下去,逼着东北机床给你创造利润。”
南易闻言,做思考状,好一会,他才沉吟道:“原来我的想法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投上一笔我自己的钱,没指望能有什么回报,就当把钱扔水里。
现在,投资要变成真投资,这个事情真就变得十分复杂,不是我能够一言而决的,我需要好好捋一捋思路,也要征求投资人的意见,还是那句话,我要为投资人负责。”
厉仪征颔了颔首,“这个事情的确要慎重,友谊厂那边,问题也有点复杂,投资的事情,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谈的,你完全有时间慢慢考虑。”
“好的。”南易点点头,“老板,我先回我自己房间,有事情你再叫我。”
“好。”
离开厉仪征的房间,南易并没有直接回自己房间,而是走出招待所,寻了一个僻静处,踱步思考。
南易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但并不代表他没有家国情怀,只不过他做事功利心重,凡事都追求回报,哪怕是爱国,他也会选一条多赢的路子。
华易就是如此,既可以给国家半导体产业贡献一份助力,也让他有很大的机会获得不菲的回报。
刚刚厉仪征所说的,其实也是差不多的路子,只不过不如华易一般从容,他能够把计划的跨度拉长到几十年,可以花十年时间培养人才。
友谊厂或者东北机床不行,他不可能有太大的话语权,无形之中有很多变数,也会面临很多不安定因素和不和谐因素,甚至大部分的精力要用于对付内部的敌人,投资的风险会很大,很容易会演变成把钱扔水里听个响动。
投资可以,钱多钱少也不是问题,关键是要多上几道保险,既保证他的爱国出现实际的效果,又要保证他的投资能产出丰厚的回报。
理顺了一些事情,南易抬头往远处眺望,他的目光穿越华丽的钢西广场,来到钢西的老厂区、工人村、棚户区,还有流淌着臭水的卫工明渠,钢西区已经老旧了,无论是出于脸面的需要还是构建房地产支柱型产业的经济体新架构,钢西区的改造是必行之举。
钢西区的土地是给南易的投资兜底的所在,投资可以打水漂,老厂房可不能打水漂,给吴仁品双五承诺之前,他其实已经把“地产”计算在内,并在脑子里构建了一个工业与商业相结合的地产计划。
……
虽然厉仪征已经把为何诓南易来奉天的用意说透,可调研考察并不仅仅是借口,厉仪征来奉天的确是搞调研的,南易这个当学生的自然也要搞调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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