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谷孒
早上十点,南易带着两个儿子在长岛的一家咖啡馆面见一个客人哈迪德,是波音派过来的一位设计师出身的销售经理。
今年两个儿子的生日,南易都没有给他们准备比较特别的生日礼物,这会,他自己的资金已经回流了一些,正好给小儿子买个玩具。
“哈迪德,昨天我才打的电话,今天你已经到了,辛苦了。”
波音的总部在西雅图,不是直飞的话,过来要七个小时,哈迪德肯定是昨晚就飞过来了。
“亚当先生,感谢你能选择我们波音公司,为客户提供最快速、最贴心的服务是我们波音公司的宗旨。”哈迪德客气的说道。
“嗯哼,那我们直入正题,我想给我两个儿子一人订购一架波音747-400,需要有一点小小的改动。”
“亚当先生,请讲。”哈迪德拿出纸和笔,等准备好就说道。
“首先,就是外部喷涂……你需要什么图案?”南易转头问南有穷。
南有穷开动了一下小脑筋说道:“左边我要太空堡垒的宇宙战舰,右边我要林明美。”
“嗯?谁是林明美?”
“爹哋,你忘啦,《太空堡垒》里面的女歌星。”
“喔,知道了。”南易点点头,对哈迪德说道:“麻烦出几幅效果图让我儿子选择一下。”
“OK。”
“你呢?”
南易又问南无为,问的时候,他故意没有称呼名字。
“左边黑猫警长,右边白鸽探长。”
“飞机本来就是白色的,白鸽探长也是白色的,要画它就得有底色,喷了底色飞机就不好看了。”
“不能画吗?”南无为瘪瘪嘴说道。
“可以画,就是不好看。”南易说着,转头问哈迪德,“如果卡通形象是白色的鸽子,有办法不喷绘背景色画图吗?”
“纯白吗?”
“不是,有其他的颜色点缀……好像有黑色还有红色,还有另外几个颜色。”
哈迪德想了一下说道:“亚当先生,我暂时不能回答你,我需要看一下这个白鸽的卡通形象图案。”
“这样吧,晚一点我让人把需要的卡通形象录像带寄给你,反正喷绘也不急于一时,我们先聊聊内饰。”
第0675章 黑色星期一
两大两小你来我往,两小提自己的意见,南易负责“翻译”和补充,很快飞机的内饰初步方案也定了下来。
飞机的内部会变成上下两层,安装四套平衡仪,这样保持飞机在飞行当中,变向和因为气流而产生的波动降到最低。
上层是两小的私密空间,一间大卧室、一间书房、一间游戏室、一间保姆间、一个小游泳池、一个折腾间,其实是健身房,指望他们好好锻炼不可能,那就是折腾,另外还有一个小会议室和一个卫星通话系统。
南易可能偶尔会问自己的儿子借用,必须塞一点他需要的布置进去。
下层设计了十二间卧室,方便保镖们休息,有一个大型会议室,可以当做餐厅使用,一个厨房,一个正式的健身场所,一间安全舱,以及在飞机后部可以加载一辆汽车的空间。
安全舱用来以防万一,里面装备了降落伞,两艘充气冲锋艇、一套小型海水淡化系统、一套发电系统、一套卫星通话系统、可供20人食用三天的军用干粮以及可供3人放开了喝的矿泉水。
飞机一旦发生意外,人员就可以进入安全室,然后飞机上的安全系统会把安全舱送出机舱,随后降落伞打开,安全舱缓缓降落,在落到地面之前有充足的时间做好一切准备。
并且,安全舱是用特殊材质打造,可以浮于水面也有很强的缓冲性,但是材质又非常结实,可以抵御两三发火箭弹的攻击,需要取舍的时候,可以供3个人躲避在安全舱里,其他人负责护卫安全舱,直到全部牺牲。
可以说,就这个安全舱的打造就耗费不菲,两架飞机的总造价不会低于3.6亿美元,南易这回算是豁出去了,1.8亿美元他暂时还不知道去哪里凑呢。
南有穷现在不仅仅单纯是南易的儿子,他同时还是南氏的二代,开销自然由南氏来负责,南无为就不行,他的开销还是得由南易来负责。
沟通结束后,哈迪德脸上笑出的褶子叠着褶子,一层叠一层,哪怕轻度密集恐惧症患者见了都得竖起毛管。
第一架波音747-400的制式机还没下线呢,这边订制的单子就自动送上门,而且这新客户还是湾流的大客户,撬了竞争对手的大客户,又接了两个大单,不开心就有鬼了。
“亚当先生,我们波音公司一定会尽快把效果图做出来给你过目,同时,我也诚挚的邀请你去波音公司的车间参观,车间里正好有一架747-400在制造。”
“参观肯定要去,不过我最近很忙,下个月我抽一天时间。”南易说着,冷不丁的又说道:“哈迪德,我还有两个女儿。”
一听南易的话,哈迪德脸上的褶子更甚。
“还有两个女儿,那就是还有两架飞机的订单,生意人的一贯伎俩,筹码不会一起下,先下两架,留两架引诱我,看我能抛出什么筹码。回公司争取最大的优惠,争取提供最优质的服务,四架飞机一定要全拿下。”
南易看了一眼哈迪德,心里默默的想着,“一碗水端平,还有一个1.8亿美元等着我啊,唉,把日円抵押贷款,钱全扔到欧洲去,看看做空能带来多少回报。”
给南易当钱包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经常会处于吃不饱的状态,南易真应该给它上三炷香。
中午,南易请哈迪德吃了一顿饭,虽然明知道很难做到保密,但是他还是不忘嘱咐哈迪德一句,飞机的事情到斯嘉丽为止,不能再往下具体到是谁。
至于飞机的订金,效果图没看过之前,南易当然不可能付出去,何况其中的一架,南易还打算来个分期付款,能多晚付就多晚付。
午饭过后,南易就去赴哈里·戴维森的约,两个大男人在冷泉那边山里呆了拼凑出的一天一夜,体会了一次男人之间的浪漫——钓鱼、酒、烧烤、枪、轻松的玩笑话。
正所谓春江水暖鸭先知,一直泡在水里,有一定消息来源的人们大多数已经看出股市的不对劲,各地股市里的资金,每天都有在减少,一个个豪客在退出,有的甚至还反手做空。
“八七狂欢晚会筹备委员会”的人九月上旬就开始在除了日本的全球主要股市上融券,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月的时间,一共才融到价值堪堪过300亿美元,确切的说是316亿美元的股票。
哪怕所有的股票跌幅都超过50%,扣除各种费用,南氏的盈利也达不到150亿美元,何况股票全跌一半根本不现实,平均能达到30%已经不错,预测南氏的盈利上限在90亿美元左右。
至于对赌,有银行担保,结束之后确定能拿到钱,又愿意博多的豪客真是太难找了,“八七狂欢晚会筹备委员会”和别人签了数百份的对赌协议,可总资金加起来只有132亿美元,想多一分都没有。
主力资金大多都在看空,看多的貌似也不少,可靠谱的不多,有狂妄的愿意找人签上千亿的对赌协议,赌赢了就是人生赢家,赌输了天台见,想要钱,对不起,没有。
只看账面利润的话,就算想签万亿美元的对赌协议也能找得到人,股灾一来,账面上立刻实现万亿盈利,可真正能收回来的钱又能有多少?
50亿还是20亿?
10月10日这一天,“八七狂欢晚会筹备委员会”的人完成了所有准备工作,留几个人看着股市,其他人放假,根本不需要窝在哪个隐秘的房间里,看着电脑屏幕随时准备操盘。
有毛个盘可操啊,行情来的时候速度不知道有多快,快进快出打短线能赚几个钱,一个不好电脑来个宕机,还他妈亏点钱进去。
什么刀光剑影,隔空对视,分析对手心理来场心理战,步步为先,血肉横飞,紧张窒息,血脉偾张,这一切只会出现在搏命的散户身上,豪客早他妈做好准备,就等着行情到来。
这是几十年前就已经埋下的伏笔,一点一滴,一步一步堆积到如今的总爆发,不是几个垃圾庄家砸出来的行情,股灾可以说是股市的自我荡涤,排干泡沫,让股市恢复到它应该所在的真实。
有几十万亿美元,又肯拼着血本无归,大概也许还有可能来个力挽狂然,托住全球股市的下跌颓势,没钱就安静坐着看戏,看日本人表演他们的“东京奇迹”。
华尔街。
大资本在融券,小资本想搏一把,在一条短短的街道里,不少平时在街上能擦肩而过的人坐在一间会议室里,互相签字,然后友好的握手,顺便在心里亲切的问候一声“我在楼下等着看你上天台”。
“上天台”,这是华尔街精英们给彼此的最诚挚祝福,也是最高的礼节。
股神桂冠还没戴上的巴菲特,刚刚重仓了所罗门兄弟公司,这家公司是华尔街一家专职套利的公司,由所罗门三兄弟组建。
1981年羙国国会通过法案,出现于1970年代的资产证券化,特别是房地产资产证券得到了极大的催生和发展空间,羙国出现了资产证券化的高潮,房地产证券市场规模迅速膨胀,规模超过了羙国股票市场而成为世界最大的证券市场。
华尔街大多数公司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准备得并不充分,而古弗兰领导下的所罗门公司却凭着对市场敏感的嗅觉,早在1978年就建立起完整规范的资产证券化部门。
当华尔街其它公司还在迟疑和徘徊的时候,所罗门公司已经获得了数以亿计美元的收入,并成为房地产证券市场的引领者。
房地产证券化部门的总经理刘易斯·莱奈瑞,一个从收发邮件开始职业生涯的债券交易员,更是成为所罗门公司的传奇。
由约翰·麦瑞威瑟领导的套利投资部门则向世人证明了衍生产品与金融工程的巨大魅力。
麦瑞威瑟等人的主要投资策略是市场上的同质产品最终将价格趋同,由于市场价格的波动,同质的金融产品暂时可能会出现价格背离,这时只要在价格高估的产品上做空,在价格低估的产品上做多,最终总会获得套利利润。
促成所罗门公司飞跃发展的还有八十年代初的一次重大的并购事件。
1981年,古弗兰秘密与菲利普兄弟公司达成了并购协议,菲利普兄弟公司以5.54亿美元的价格收购所罗门兄弟公司所有合伙人的股份,并将所罗门公司由私人合伙公司转变为公众上市公司。
菲利普兄弟公司当时是世界上最大的商品期货交易商,在45个国家交易着160个以上的商品品种。
与菲利普兄弟公司的合并,尽管使所罗门公司抛弃了坚持70年的合伙人制度,却使所罗门公司获得了大量资金支持,按照古弗兰的说法,所罗门公司“蛙跳了20年”。
作为所罗门公司的合伙人,古弗兰获得了3000万美元的补偿,同时出任新公司的联合首席执政官。
1983年商品交易市场出现动荡,黄金、石油等重要产品都出现大幅下跌,菲利普兄弟公司受到相当打击,仅实现3.07亿美元收入,而所罗门公司却实现4.63亿美元收入,所罗门公司的原班人马开始要求更大的权利。
于是在新公司的董事会上发生了古弗兰与菲利普兄弟公司原主席谭德乐争夺权力的角逐,最终古弗兰大获全胜,谭德乐辞职,古弗兰成为唯一首席执政官,公司名称也由菲利普—所罗门重新更改为所罗门公司。
经过此次资本运作,不论它的是是非非,所罗门公司实力得到很大的充实。
1985年所罗门公司税前利润达到7.6亿美元,到了今年,所罗门公司资本金达到34亿美元,拥有6000名雇员,在全球的主要金融中心都有分支机构。
所罗门是当下华尔街的巨人、金融帝国,巴菲特看好这家公司也无可厚非。
这位是玩长线的,他的资产每过五年统计一次会比较准确,股市一跌就说他亏了多少多少,这纯属就是扯淡。
华尔街新人们膜拜的索罗斯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在《金融时报》上发表了一篇文章,在文中他预测日本股市即将崩盘,南易估计这孙子没这么好心提醒别人撤出在日本的投资,多半是在寻找忽悠供他裹挟驱使的力量。
量子基金太耀眼,它的一举一动很少能瞒过人。
它手里持有5000份标普500期货合约,价值达10亿美元的事情,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肯定会有人趁着大势狠狠的摆它一道。
明明实力不弱,但是名声却不那么耀眼的桥水对冲基金,他的创始人达利欧正在琢磨研究并升级一种独特的决策系统。
达利欧最开始交易时,习惯把每一次用来做决策的标准记录下来,方便交易后回顾。在积攒了很多标准后,他想到如果将这些标准转化为公式,就能利用历史数据对公式进行检测,然后改进不合理的地方。
这样一来,他就能得到普适的标准,指导自己的投资决策,桥水最初的利率、股票、外汇和贵金属系统就是这么来的。
后来,达利欧把这些系统整合到一起,形成了一套决策系统。
随着技术发展,达利欧通过量化分析、交易回测,不断校正系统,达利欧发现决策比预测更有用。
这套投资决策系统已经在起作用,利欧捕捉到了股市即将崩溃的信号,根据决策系统他决定做空股票。
达利欧的这套投资决策系统可以说是桥水基金的卖点,是用来吸收客户的法宝,所以,在华尔街这算不上什么秘密。
包括华尔街各大资本的决策,在彼此之间都不算什么秘密,不管是融券还是对赌,都免不了要和外界接触,想悄悄的进村那是不可能的。
低调、保密那只是针对于散户而言,到了一定的层次,互相之间都掺沙子,不说和筛子一样消息四处漏,起码大家都清楚对方的屁股对准了哪个方向。
要说保密,再晚几年,电脑远程下单成熟以后,还有可能有一定的保密性。现在的机构和机构之间根本谈不上秘密可言,要说秘密,背后的出资人算是个秘密,这个真不好查。
比如这次,“八七狂欢晚会筹备委员会”的资金是通过怡和银行和斯嘉丽基金的渠道往外出,怡和银行有自己的证券部门,接受客户的资金委托,斯嘉丽基金接受客户资金委托更是主营业务。
看似都是通过南氏自己的渠道,可两个渠道都有对外吸收资金,真有人对资金来源感兴趣,直接可以甩一句“客户隐私,无可奉告”,就算CIA、FBI、MI6去问,也甭想知道客户名单。
蕾切尔最近很忙,频繁的和一些大资本接触,把泛美控投手里的沃尔玛和苹果的股票套现出去一部分,回笼了5亿美元的资金。
斯嘉丽这段时间频频参加花旗银行和富国银行[和后世的富国银行不是一回事]股东组织的宴会,和各股东之间套着近乎。
南易坐在斯嘉丽庄园的码头前,看着在钓鱼的两个孩子,手里捧着羙国小型银行的资料翻阅着,过段时间,南国银行肯定要出手兼并几家小型银行,趁着这次机会壮大一番。
……
10月19日,星期一。
天蔚蓝,阳光异常明媚,看着天气不错,斯嘉丽留在家里没去上班,一大早就在厨房里准备午餐便当,南易在花园里检修一辆串联式双人三轮车。
三轮车有前后两对脚踏,可以两个人一起使力,在最后面还有一个类似黄包车的座位,两个小孩坐着不会感觉挤。
八点,在温暖和煦阳光的照射下,全副武装的南易和斯嘉丽坐上了车子,两人一起踩着脚踏,把三轮车骑出斯嘉丽庄园。
这是一场没有目的地的旅行,不在乎要去哪里,只在乎沿途的风景。
路上,看到不错的风景,三轮车就会停下,徘徊片刻,单纯的欣赏,或者用摄魂术把人像关押到胶片上。
经过曼哈顿大桥,当当当的钟声就传进几人的耳朵,天气立即起了变化。
南易几人所到之处阳光依然灿烂,可其他地方却是骤然间阴云密布,路上行人的额头,刚刚还被太阳晒得通红,可这会却已经变得黝黑无比。
或许南易几人已经忘记了时间,或许他们已经在外面晒了许久。
刚从曼哈顿大桥上下来,斯嘉丽就觉得口渴,让南易握着龙头把三轮车停到路边。
从背包里拿出三瓶水,两瓶小的递给两小,一瓶大的留在自己手里,斯嘉丽呷了一口,把瓶盖扭了回去。
“亚当,按照我们的速度,到中央公园正好可以午餐。”
“不,我打算沿着海边,往东河公园的方向骑,到了之后,继续沿着海边往哈德逊河公园的方向过去。”南易摇摇头说道。
“太远了,还是往大都会的方向过去,慢慢骑,路上我还可以逛逛服装店。”斯嘉丽反驳道。
“不,今天不是你最大,有穷和无为并不喜欢跟你去逛服装店。”
当南易两人在为路线争论着,纽交所在开市伊始,一股不祥的气息就弥漫在喧嚣的交易大厅内,把每个人的心头都给笼罩。
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一开盘,就跌去67个点,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不少人心里开始恐慌,没多久,慌乱的人儿就开始卖盘,一个,两个,几分钟时间,卖盘就从涓涓细流汇合成大川。
在蜂拥而至的滚滚抛盘打压下,纽交所交易大厅里搭起一个红色的舞台,一个歌手扭着腰肢款款的走上舞台,哼起了歌谣“夏天夏天悄悄过去……”。
刚起了个头,就被交易大厅的人用皮鞋给砸了下去,在交易大厅谈和红色有关的话题,这不是厕所里打灯笼么?
这里是绿色的天下,人人都恨不得戴上一顶绿帽子,可惜,喜欢绿色的人儿眼睛却泛着红色的光芒,这抹红色来自于荧幕上滔天的粉红色巨浪。
慌了,乱了,一切都乱了,纽交所一片混乱,期货市场也不能幸免,同样杂沓。
从上午9点30分伊始,到中午11点,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一直在下泻,没人知道该如何遏制继续恶化的局势,纽交所的管理层碰面磋商,虽有人提议休市,但其他人并不敢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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