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谷孒
“她想找哪的坑啊?”
“城里头,热闹地界。”
“您那相好的,她有多大的尿啊?”
“五位数。”
“谁托帮啊?托帮说的就是担保人。”
“你南爷我。”南易说到这里就戛然而止,“切口说到这里基本就算完了,双方都知道对方是行里人,懂规矩,接着就可以细聊一下。
房虫儿和其他做拼缝生意的一样,讲究的是成三破二,就是交易额的5%得给房虫儿当报酬,卖的给两成,买的给三成。
当然,这也没个定数,有讨价还价的空间,有时候也不一定要二比三这么改,反过来三比二,或者其他数字都有可能,得看房子容不容易出手。
另外,除了买卖,还有换房的。
京城大部分人住的还是国家的房子,有私房的毕竟少,有些人住的离单位太远,就会想着和别人换一套近一点的,也有可能因为家里住不开,贴点钱跟别人换个大的。
像换房,房虫儿的报酬就不能说是成三破二,而是得具体商量。
另外还有租房,我就不细说了,和卖房差不多,一般一年或者两年的租金用来成三破二。”
赖彪聊有兴趣的说道:“有点意思啊,是不是各种做中介的都叫虫儿?”
“差不多吧,有票虫儿,就是过去倒各种票的,现在倒邮票的也可以叫票虫儿,不过大部分人都会叫邮虫儿,反正倒什么的,就用物品名加上虫儿两字就行。”
“现在那帮房虫儿生意做得大不大?”
“还行吧,不会少挣,房虫儿里面不是没有百万富翁的存在。”
“百万富翁,好挣钱。”赖彪带着点不屑说道。
“少阴阳怪气,做为一个先富者,赖彪同志,你要懂得谦虚,说吧,你的预算多少?现在卖房赶着出国的人不少,要是运气好能碰到好房子。”南易拍了拍赖彪放在桌上的手,顺便还挠了挠。
“二十万港币,这是我应该拿得出来的金额上限。”
“不少了,能踅摸到一套很不错的房子,就按这个数目,我再让人给你淘换点好物件。”
“行啊,事情我就拜托你了。”
当晚,赖彪就没走,南易和他一边聊,一边喝,差不多了,两人就坐到电视机前看意甲。
第二天。
南易带着南无为满香塂的转悠,带着朝圣的虔诚去了茶餐厅、菜市场、水果栏、渔船码头,听各路股神讲述他们的股票经,听他们吹嘘谁谁谁买了哪只股票,赚了多少多少,泡靓妞、开平治、住豪宅。
这么一圈转下来,南易心里对“蝴蝶效应”的恐惧彻底抛去。
他这只蝴蝶改变了细节,但是没能改变人心。
第0664章 逆鳞
不远的将来,会出现两大病态群体。
一是球迷,二是股民。
在咱的地界,地不广,人不稀,做什么事都喜欢扎堆。
哪儿热闹就爱往哪里凑,拉帮搭伙,别人说啥,自己也跟着说啥,别人高兴,自己也乐,别人悲伤,自己也跟着掉眼泪。
扎堆有无数的好处,关于这方面的好词也不少,什么人多力量大、万众一心、法不责众、人多欺负人少等等。
正因为扎堆有好处,所以股民就有了盲从性,听闻街坊吹嘘股市有多火爆,赚了多少个W,就把自己的棺材本拿出来投入股市。
按照赌鬼们的话来说,一个新手,往往运气会出奇的好,刚下场的时候,总能吃到一点甜头。
今年新入坑的香塂股民,运气就特别好,吃到了非常肥美的甜头。
此时,情策委。
由金融小组牵头,情报小组和心控小组为辅助的“八七狂欢晚会筹备委员会”的各个分部办公室里,所有的筹备委员会人员正在忙碌着。
有人关注各个主要国家金融部门的会议和政策,有人关注各大企业的最近动向,也有人关注各大交易所,几大金融城市交易所里的散户们同样有人在关注。
关心他们在操作什么股票,分析他们当下的心态。
南易懂股票吗?
大概应该是懂的,各种专业术语他知道的不少,什么庄家、散户、机构、涨停板、跌停板、牛市、熊市、牛皮市、斩仓、割肉、套牢、多头、空头、多翻空、空翻多、买多、卖空、利好、超卖、超买、崩盘、出货、打压、白马、黑马、骗线、增资、配股、增发、探底、跳空……
不客气的说,要是去菜市场忽悠卖菜的大婶,凭着南易的专业术语,再加上他的厚脸皮,绝对是手拿把掐。
南易懂炒股吗?
不懂,一点都不懂,自从得知炒股人里面还有一个技术派后,他不想懂,也不敢懂。
高频交易这种技术他信,其他的这样那样的技术,他统统不信,也许本间宗久永远不会想到,他随便想出来方便自己统计大米价格的蜡烛线,会被不少人捧为神器,会有人盘在上面解读出无数高深的理论。
估计每到月圆之夜,本间宗久就会拍自己的棺材板,在那里大骂:“真是一帮傻逼,老子成功的秘诀是蜡烛线吗?老子能成功,明明是因为重视情报。”
正因为清楚的知道自己并不懂股票,也谈不上懂金融,所以,南易一共就在金融领域出手过三次,而且每次都做好了血本无归的心理准备。
佳宁,他赌人心贪婪;九龙仓,他赌经济大势;炒黄金,他赌记忆。
事不过三,三次一过,南易再也没有亲自碰过期货、股市,啊,还有一次橄榄油,但那一次并不能说是在投机,应该说他在操控货源。
就比如这几年斯嘉丽基金和PY证券一直在农产品期货市场上“投机”一样,这并不能算是真正的投机,只能说是在玩石头剪刀布,对手先出招。
为了配合两个机构的操作,神农南粮和斯嘉丽粮食集团完全可以有准备的发生一些事故和意外,小冰雹、火灾、水灾,又或者几千万亩小麦眼看成熟在即,却直接改变主意做小麦青贮。
只要不是把小麦往海里倒,谁又有资格管南易拿自己的小麦用来干什么,他爱给人吃就给人,他爱青贮做饲料就做饲料。
千万别有人叫嚣人比动物重要,应该紧着人吃,南易其实有一个伟大梦想,那就是把“何不食肉糜”变成现实。
面条不加牛肉好吃吗?牛肉里不加面条难吃吗?
当然,类似橄榄油那种操作,南易压根不敢玩第二次,犯众怒,容易被别人围剿。
玩一次,别人可以当你年轻不懂事,只要以后别再来,哑巴亏,他们吃了;要是敢来第二次,没什么好说的,吹冲锋号,有钱出钱,有人出人,杀他个鸡犬不留,捎带手把祖坟也给刨了。
……
在乌得勒支的小型机场,南若玢正在候机室等待飞机的起飞。
一个满头金发,脸上布满雀斑的菜鸟飞行员来到她的面前,彬彬有礼的说道:“瑞秋女士,我是你本次乘坐航班的副机长威廉·亚历山大,你将要乘坐的是福克F70小型客机,非常感谢你选择皇家城市短途航空公司。”
南若玢把手里的明信片翻了个身,盖住,“亚历山大先生,飞机什么时候能够起飞?”
“三十分钟。”
“谢谢,我正在写信。”
南若玢的潜台词是在说“你丫的滚开”。
“抱歉,飞机起飞前五分钟我再过来。”威廉·亚历山大歉意的说了一句后就退开。
“格吾叔叔,不要让人再靠近,我要给爸爸写信。”
“小姐,他是菏兰王储。”
“我知道他不是鹰国王储。”南若玢头也不抬的说道:“到了阿姆斯特丹,我要摆修自行车的摊子,这里的自行车好多,生意一定不会差。”
为了保证南若玢的绝对安全,她身边不但跟着她的两支小队,在暗中还有三支小队隐匿跟着,而且在她的旅途中,只要南氏有能力提供策应的地方,都会有专人关注她。
南易在办公室里看完南氏的各项开支和预算,在一份份预算表上签名,等签完最后一个名字,他的小心脏就如同扎着一把刀绞啊绞啊,贼鸡儿难受。
缓了缓,南易让财会小组的桑德普·马萨拉尼把文件都拿走,紧接着他又看了一下关于南若玢的报告,粗略的看了看,他就放在边上,若有所思。
在香塂,南易呆了五天,做了一些布置,交了几次公粮。
八月五日,南易把南无为留在香塂,自己一个人去了羊城,住进了新河浦别墅区的洋房里。
“猴子,人找到了?”
“找到了,一共找了两个。”
“说说看。”
“杨久功,锦西人,农民,六七十年代就和几个人一起在东北地区到处设局,在东北赌行,别人都叫他赌王、老千、赌哥;
另一位也姓杨,叫杨千鹤,洪都人,八十年代初才冒头,一手千术非常了得,知道他的人都叫他千王,不过……”
“不过什么?”南易问道。
“他自己不愿意来,倒是推荐了他的徒弟。”
“他徒弟叫什么,手艺怎么样?”
“尧剑云,按杨千鹤的说法是青出于蓝,已经靠赌积累了七八十万的资金。”
南易又问道:“跑单帮,还是有助手?”
“有助手。”
“条件谈妥了吧?”
“已经谈妥了,我们只要厂,钱全部归他们,我们护送他们安全离开羊城。”
“既然谈妥了就继续往下走,等工厂到手,猴子你就找烂赌荣谈一谈,告诉他,只要他配合我们演场戏,工厂还是属于他的,不仅如此,我们再额外送他一个可以更上层楼的金点子。”
“老板,烂赌荣就是个赌鬼,工厂还给他,迟早也会输出去。”
“输不输是他自己的事,拿不拿是我们的事,赌桌上拿到的东西我不稀罕。”南易摆摆手,淡淡的说道:“山炮你就不用出面了,在暗处帮忙就行;
猴子,这件事做完,你就去延边,先在那边呆一段时间,学好朝鲜话,顺便认识几个人,你觉得有谱的时候,我就送你们去汉城;
到了那边,开一家餐馆当落脚点,然后把人放出去,把每天的所见所闻,有用的那部分都记录下来,记录的事情不需要你负责,你只要管好人,别让他们惹事就好。
你要做的是社会调查,不是过去抢地盘。”
“明白。”猴子点点头。
“山炮,我记得你是京族人对吧?”
“是的。”
“你自己能搞定一个泧南身份吗?”
“可以。”山炮磕碰都没打一个,直接就回答道。
山炮是京族人,家又在泧南边境上,泧南那边还有亲戚,搞个泧南身份对他来说还真不是难事。
“好,搞定身份后,你就去溙国边境,会有人去接应你,在溙国呆半年,然后你再去芒街,到了芒街具体要做什么到时候再说。”
“明白。”
安排好羊城的事情,南易又返回香塂,接上南无为飞回京城。
一回到京城,南易就去了断金楼。
在南陈的时候,刘贞给南易打过电话,说是易瑾茹找他,没说什么事,这不,南易一回来就过来了。
一来到断金楼的门口,南易就大概知道易瑾茹找他是什么事了。
在断金楼的隔壁,又新开了一家饭馆,挂着满园春的招牌,南易凑过去,透过玻璃往里头看了看。
看装修比断金楼要上档次,至于菜品质量还有价格,粗一看也看不出来,南易多瞅了两眼就往断金楼走去。
南易刚走进断金楼的大门,在收银台拨算盘的易瑾茹就发现了他,“南易,你咋才回来,饭馆都快被隔壁的瘪犊子挤兑黄了。”
“怎么了,隔壁使阴招了?”
“没使。”易瑾茹黑着脸说道:“但跟使也差不多,和咱家一样做的京派川菜,菜单差不多,标价比咱家便宜三成,一到饭点就在门口吆喝,生客都跑他家去了。”
“咱家在这里做了这么多年独家买卖,这会才有竞争对手冒出来算是便宜咱们了,妈,你也别上火,跟我说说隔壁什么路数?”
“我打听了,不是什么好路数,隔壁的老板叫霍天,八一年为了个女人打架进去了,判了七年,在里边好像立了什么功提前放出来了,后来也不知道做什么生意发了,这不,这个瘪犊子有本钱到隔壁来气我了。”
易瑾茹说话的时候带着怨气,话不清不楚的,南易只抓住了两个要点——在里面呆过、有点本钱。
“妈,你消消气,跟我仔细说说,店里的生意差了多少?”
“一开始一两成,现在已经少了四成,再这么下去,除了老客,一个生客都不会进来了。南易,你想想办法把那个瘪犊子收拾了。”
南易蹙了蹙眉,说道:“庞师傅在吗?”
“在后厨呢。”
“妈,你把他叫出来一起唠唠。”
“等着,我叫去。”
易瑾茹应了一声就往后厨走去,没一会就跟庞二柱一起走了出来。
庞二柱走到南易身边就叫了声:“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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