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谷孒
没了熊田罩着,许天牧眼看着就要在歌舞伎町立不住脚,对他来说,他急需一个靠山。
许天牧在KOMA剧院门口已经站了大约有半个多小时。
这是他开始做案内人后才养成的一个习惯,不知什么时候起,每天晚上开工前,他都喜欢到这家外观四四方方,内里却是古希腊式环形结构的剧院门口来站一站,让自己放空一下。
这家剧院可能是歌舞伎町街里唯一不涉及涩情的场所,在这里上演的,大多是能剧、狂言、演歌等日夲的传统艺术,以及歌剧、芭蕾舞剧等西方剧目,偶尔还会有些流行歌手在这里举行几场演唱会。
许天牧在国内是学样本戏出身,七十年代初他是公社宣传队的台柱子,也算是艺术界的从业人员。
可能正因为这个原因,才让他觉得似乎只有在这里,才能让他被各种繁杂之事搅得浮躁的心情,变得沉静下来。
可惜的是,今天这个平日里十分有效的习惯,也没办法让他的心情安定下来。他看着身旁垃圾桶下散落的一地烟头,从烟盒里取出最后一支香烟。
抽完这一支后,无论心情怎么样,他都得强打起笑脸去扮演他的角色。
可能是方才犯愁的时候烟抽得太凶的缘故,原本醇和清凉的七星烟,现在他抽起来却是那么的苦涩干滞,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在失去熊田这个保护人之后,如今群狼环伺的困局该如何解决,刚才他思索了良久,却依然没有任何的头绪。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天无绝人之路,总归能想到办法的。”他有些无奈的自我安慰道。
然后把还剩大半的香烟掐灭,在心里又对自己说道:“还是抓紧时间干活,能挣一点是一点,先顾了眼前再说。”
……
“校花,你说,这个世上哪类人的口风是最不紧的?”
离歌舞伎町不远的一个天桥下,南易和校花站在一个吹萨克斯的街头艺人边上,听他吹奏一首很熟悉的曲子《Going Home》。
“会长,应该是在特殊场所面对着女人,起了色心的男人。”
校花的回答虽然有点委婉,可话里的意思,南易明白,这和他想的差不多。色心萌动时,在女人面前,有太多男人的嘴会变得没有把门的。
不把门,就容易探听到一点有用的消息。
不管是银座那里,还是新宿这里的歌舞伎町,幽灵都应该放上几个眼线,日夲不景气以前,能来歌舞伎町消费的,大多都是各个会社的中高层。
这时候的歌舞伎町消费水平很高,如果是用自己的钱来玩,一个月顶多来个一趟两趟,多了,除非剩下的日子不过了。
而中高层就可以动用会社里的招待费,隔三差五的就能过来潇洒一下,不得不说现在日夲的经济形势大好,很多会社的福利也是没的说。
而从这些中高层的嘴里,能够听到不少有用的信息。这些信息,可以转化成南氏日夲攻略的参考和指引。
“哎,天牧,原来你在这啊。”就在许天牧正欲离开的时候,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有几分耳熟的声音。
他转头一看,就看到街对面有一个年轻男子正在朝他挥手,在霓虹灯闪烁迷离的光线下,男子的长相看不太清楚,但那身形看起来却是十分眼熟。
许天牧朝那个方向走了几步,对面的男子也往这边迎了过来。
两人之间大约还隔着十多米的时候,许天牧终于认出了这个男子是谁,顿时,一阵狂喜就在一刹那从心底涌遍他的全身。
“丧门星,你怎么会在这里?”许天牧急走了几步迎上去招呼道。
他已经尽力稳住心神,可话音里仍旧带着些微颤抖。
鲍旭脸上带着沉稳的笑容,也向前赶了两步,然后伸出手道:“天牧,我就是特意来这儿找你的,刚才在歌舞伎町街里转了一圈也没见到你,后来在樱花街碰到老李,才知道原来你在这。”
许天牧用力握住鲍旭的手,热情的摇了好几下,急切的道:“唉呀,丧门星,我找你找得好苦啊。当初是我不灵清,不晓得原来我这草稞子里还窝着你这么条大龙,结果把你给放跑了,我后悔的几天都没睡好觉。
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是不是在工厂工作的不顺心?要是不顺心就上我这里来噻,我帮你把研修生的身份买断了,我们一起在这里打天下。”
如果在往常,许天牧说话肯定不会这么主观和冲动,他身负九头鸟的血液,人从来就是精明的,像这种主动开口,还带着一点迫切和恳求的拉人入伙,这在处事稳重的他来说,以前可没犯过这种错误。
只不过,他所面临的处境实在是太恶劣。他这两天思考破局的办法一直无果,原本就忧虑得有些身心俱疲,这会突然见到被他当成救星的鲍旭,内心又是一阵狂喜。
在这样剧烈的情绪波动之下,言谈举止有些失措,也是人之常情。
至于为什么许天牧对鲍旭这么看重,这还得从鲍旭的哥哥鲍罡说起,话说这鲍罡乃武曲星下凡,天生神力,七十年代中期,在老家鲍村大队和隔壁大队争水的时候,赤手空拳就干死了仨。
这鲍村大队的大队长一看,出大事了,这还不得拉去枪毙啊,不行,得赶紧让鲍罡逃。
鲍罡逃了,兜兜转转来到了东京,加入了一个台塆人在东京建立的一个组织,这个组织就在新宿这一代,主要经营柏青哥和地下赌场,在这一边也有点实力,鲍罡罩着许天牧当个案内人绰绰有余。
“天牧你太客气了,帮忙什么的可谈不上。我这回来,是想和天牧你一起合伙发财。”鲍旭没有在意许天牧的失态,只是顺着他的话把“帮忙”这个词的用意给曲解了,然后顺势点出自己今晚的来意。
案内人这个职业主要就是和人打交道,许天牧在这行当里混了这么久,听话听音这个技能,几乎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
鲍旭的这番话打断了他内心的喜悦情绪,心神恢复了少许,他顿时就抓住了这句话里的关键。
“合伙?丧门星,你说的这合伙是个什么意思?”许天牧有些警惕的问道,他隐隐觉得,似乎自己完全错估了鲍旭今天的来意。
鲍旭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侧身朝后一指道:“来来来,天牧,我先给你介绍个人认识一下。至于合伙的问题,咱们待会儿再谈。”
鲍旭给许天牧介绍了一个“幽灵”的人黑木凯,接着又和许天牧接着谈。
另一边,南易和校花仿佛是一对游客,已经在歌舞伎町一番街了逛了一圈,见识了各种光怪陆离的风俗店,最让南易咋舌的就是一家黑色招牌,上面只有一个白色的圆圈,中间一个R,右下角还写着会员制仨汉字,也不知道这家到底是什么店。
他就站在那里观察了一会,发现都是一男一女一对对的往里进,再结合一下“会员制”,还有这条街的主题,南易也就懂了。
估计这家店的经营项目就围绕一个“换”字。
另外一边,鲍旭和许天牧两人的谈话接近了尾声,许天牧脸上的表情虽说有些悻悻然,但还是很郑重的和鲍旭握手,表示认可了双方的合作。
许天牧现在的心情可以理解,虽说有了鲍旭的加入,对他来说,的确可以解决他目前的困境,但在这种前提下所达成的合作,肯定也会让他有一种城下之盟的感觉。
合作的内容也很简单,鲍罡罩着许天牧,鲍旭要往这两条街上塞两个人过来,不是给许天牧当马仔,而是一种平等的关系,这两条街的饭,双方一起吃。
当然这只是表面,南易安排人过来可不是让他们真在这里当什么案内人的,主要还是要和各家店铺里的工作人员搞好关系,有什么消息可以告诉他们,也能换点好处费。
至于为什么南易不从开店这个角度入手,这是因为客人太分散,他不可能把所有客人都拉到自己店里。
另外,歌舞伎町这里的店很难开,没几家老店,基本都是开业没多久的新店,每几个月,这里的店都会换上一茬东家。
店铺的逼仄,服务项目的限制,都导致留不住回头客,每天都要不断的开发新客,成本居高不下,做的也比较累,基本上都是捞一笔就走人。
再加上,南易对从事这种生意也没什么兴趣。
他倒是有兴趣在银座那边搞出一个俱乐部来,不是单纯的有公关陪酒的场所,而是介于私人俱乐部和银座传统的俱乐部之间,把客人当成一种资源,给每一个客人介绍适合他交际的其他客人,做类似资源对接的生意。
不过要把这种俱乐部撑起来,需要有一位能力相当强悍的妈妈桑,这个人选南易目前还没有找到。
第0296章 佳宁覆灭
在歌舞伎町这边逛到了九点多,南易就离开去了渋谷萩原小百合的居酒屋。
也不知道为何,南易觉得和萩原小百合聊天很轻松,所以他也非常愿意到小百合的居酒屋坐坐。
打开拉门,刚矮着头进入居酒屋,南易就看到今天这里的氛围有点奇怪,里面一个五十左右的中年人正在和一个三十左右青年人对视,两人的眼睛里都带着一股狠劲,这架势看似两个绝顶高手在决斗,双方都在寻找对方的破绽一样。
这两个估计还是某一领域很有名气的人,南易看见店里的其他客人都凑在一起细声讨论,一个个眼睛都盯着对视的两人,眼里还露出一点崇拜的光芒。
南易走到吧台旁,向萩原小百合招招手。
萩原小百合走到南易边上,身体前倾,把耳朵凑在南易嘴边。
“这两人是谁?演员还是歌手?”
“都不是,年纪大的叫小岛武夫,是日夲职业麻将联盟的会长,年纪轻的叫樱井章一,是一个很有实力的职业麻将高手。”
“职业麻将?”南易懵了一会,问道:“麻将还有职业赛?”
“是的,永尾君不知道?”
“和赌有关的我都非常厌恶,不会去关心。职业赛和竞技赛一样么,也是参加比赛拿奖金?”
“比赛好像没多少奖金,那些麻将高手以代打为生。”
“帮有钱人代打比赛?”
“不,是帮住吉会那些社团打,好像是不同的社团之间有纠纷就会开一场麻将赛,靠麻将的输赢解决纠纷。”
“哦。”
南易应了一声,对萩原小百合说的表示不信,靠打麻将解决纠纷和分割利益,还不如直接剪刀石头布靠谱呢。
他猜测社团之间可能会举行麻将比赛,然后搞外围竞猜之类的赚钱,本质上就是赌博坐庄,只是道具特别点而已。
霎时,南易就失去了兴趣,尼玛,两个赌鬼在这里装个屁高手。
“高手,我呸,赢了砍左手,输了砍右手,打和就两只手都砍了,我倒要看看你们还怎么高……”南易肚子里吐槽了一句,就对萩原小百合说道:“给我一瓶姜汁啤酒,要加冰块。”
“好的,永尾君稍等。”
南易正在等萩原小百合上酒,校花突然就凑到他耳边说道:“会长,我在外面看到钟正汶了。”
“钟正汶?”
南易想起去年9月26日,佳宁发表中期业绩,赢利为2.7亿港币,较上年增加2.75%,宣布中期息每股派一角二分。
然而,到了10月26日,佳宁突然罕有地宣布取消派发中期息,改以十送一红股代替,同时发行5亿股优先股集资5亿港币。
此举实际暴露了佳宁的困境,股价即时暴跌,一天之内泻去三成,由每股1.52港币跌至1.02港币。受此影响,香塂股市亦大幅急跌9.48%,被视为“坚固防线”的800点大关轻易跌破,股市总值损失132亿港币。
后面钟正汶的益大投资就在11月宣布清盘,钟正汶也仓皇逃离香塂,留下21亿港币债务和其他贷款担保16亿港币,他的儿子按照香塂的钱债法例,去赤柱进修去了。
益大投资被清盘后,佳宁的真相就彻底暴露:早在去年10月份,陈松靑就知道益大借下银行贷款高达10亿港币,按比例计算,佳宁的债务至少也达这个数目,益大就好像佳宁的影子一样。
因此,证监会否决了佳宁供股集资的计划,并对佳宁的财务进行调查。
今年1月2日,佳宁集团宣布旗下三家上市公司佳宁置业、维达航运及其昌人寿暂停上市买卖,重整债务,取消发行5亿港币优先股的计划;
改为建议由母公司佳宁集团注资2.5亿港币,以及由汇丰银行在有条件情况下,向佳宁提供有抵押活期透支2.5亿港币。
2月6日,佳宁宣布委任亨宝财务及获多利为代表,向包括逾70家银行、财务公司在内的债权人商讨重组计划。
佳宁甚至以10万港币的月薪从鹰国聘请汇丰银行前任副主席包约翰为债权银行代表,入主佳宁董事局。
佳宁的债务重组按以股代债原则来拟定,并通过出售旗下附属公司来减轻债务。
本来这个计划成功的可能就不大,而且就在这期间,突然发生了一宗命案彻底粉碎了佳宁的重组希望。
7月18日,裕民财务公司助理经理伊巴拉希,在丽晶酒店一间客房被人勒死,并被偷运到新界一蕉林抛弃。
凶手遗下明显的线索,警方很快就拘捕了一名麦姓男子。
该名男子后来招认他只负责弃尸,并指凶手另有其人,受陈松靑指使行凶。
伊巴拉希的死导致警方对裕民财务的搜查,结果发现佳宁属下公司对裕民财务的负债庞大,有关债项高达5.4亿美金,而且与佳宁的账目不符。
至此,佳宁庞大的资金来源真相大白,它既非来自东南亚华侨巨富,亦不是菲垏宾马科斯夫人的支持,更不是莫斯科人民银行站在背后,而是来自马来的一家财务公司。
裕民财务是马来裕民银行的一家全资附属公司,该银行是一家有国际业务的大银行。
由于塂府冻结发出银行牌照,裕民银行便以附属公司形式在香塂成立一家接受存款的公司,名为马来西亚裕民财务有限公司。
1979年,裕民财务已与佳宁建立合作关系,而佳宁正是在得到裕民财务的全力支持下展开大规模扩张活动的。
至此,神话已被戳穿。
佳宁集团共欠下裕民财务、汇丰银行、获多利等金融机构逾百亿港币债务额。陈松靑和裕民财务企图隐瞒佳宁的总负债,特别是拖欠裕民财务的逾40亿港币的负债额,以便使重组得以进行。
前几天,香塂警方已经对佳宁集团展开了搜查行动,取得了逾百万份文件。陈松靑目前还没被捕,不过就南易得到的消息,应该也快了。
陈松靑现在是焦头烂额,估计也想不到要来报复南易了。
“一个人吗?”
“对,是一个人,看样子是出来找吃的,现在就坐在隔壁。”
“嗯,让人跟一跟。”
“明白。”
夏雨
第0297章 一把枪
“永尾君,你的姜汁啤酒。”
萩原小百合捧着一个托盘放在南易的面前,托盘里有一瓶啤酒、一个玻璃杯,还有鱿鱼干、起司条、柿の種[柿子核,其实和柿子没一毛钱关系,仙贝的一种,样子像柿子的核]。
“给我这么多小食,其他客人看到了有意见了。”
“呵呵,不会有意见,小食不是赠品,都是收钱的。”萩原小百合笑了笑说道:“不过,我不收永尾君的钱。”
“那你可要亏本了。”
南易拍了拍萩原小百合放在吧台上的手背,拍完还捏了捏,萩原小百合不以为忤,调皮的把手掌翻过来,也捏了捏南易的手,另外一只手拿起啤酒瓶给南易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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