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谷孒
“接着顺便把你给灌醉,让你在他家睡一晚,人好嘛,笃定不会对你毛手毛脚,不过他家里人会让街坊邻居都知道你在他家过了一夜。
接着就可以正义凛然的为了你的名节着想,吃点亏跟你扯证算了。”
“好啊,志玲已经告诉你了?”
“为什么这么说?”
“你这人我还不知道,要不是知道点什么,你才不会胡乱说这种故事。”
“你还挺机灵,你说的这个孙二宝,人倒是好人,不过也有小市民的狡黠,再加上他家里还有一个六十五岁依然待字闺中的姑奶奶,那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南易,你这么说老人家,礼貌吗?”
“不礼貌,我的良心很痛。”南易皮了一句,然后又很正经的说道:“想结婚了?”
“嗯。”
“再等等吧,我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呢。”
“嘁,香塂男的十八岁就可以结婚。”
“嗐,我都忘了,我的户口已经迁香塂去了。”南易假惺惺的拍了拍自己的头,说道:“那你稍微等会,我再想个借口。”
“给我一句真话。”
“单身也是一种资本,一位有为青年,得多少人看着喜欢,想着把女儿嫁给我,把我给拉上他们家的大船。想结婚,就再等等,生孩子倒是可以早一点。”
“南易,你真是个浑蛋。”
“你怎么不说自己得陇望蜀?哥哥妹妹挺好,非得惦记我的身体,我容易嘛我。”
“呸,真不要脸。”刘贞啐了一口,然后伸出手摸了摸南易的脸,“为什么你想要的这么多?”
“追风筝太久了,这辈子,我想做个放风筝的人。”
“收牙膏皮子……”
两人正在凝视,外面就传来了喊声。
“家里是不是有牙膏皮?”
“有两个吧。”
“我拿去换糖。”
南易站起来,走到院子的一隅,从放杂物的窗台上捡起两个牙膏皮就往外走。
“怎么换?”
“一个牙膏皮子换一块糖。”
“不是吹糖人啊。”
“你多拿几个牙膏皮子来,我就给你吹。”
“没了,糖就糖吧。”
收牙膏皮子的从一个玻璃罐里掏了两块三酸色递到南易手里,“拿好了。”
“哦。”
接过三酸色,南易脑子又转起来,一个牙膏皮用的铝差不多6克,一吨铝是100万克,铝现在差不多12000一吨,一个牙膏皮7分2……
啪,南易赏了自己一下,啐道:“算个屁,真什么钱都不想放过啊。”
呃,其实是南易想到现在人用牙膏有多省,每次刷牙就在牙刷上挤那么一丢丢,一支牙膏管好几个月,狠一点的可以把整年都管下来。
在农村里,还有不少人在用盐刷牙,甚至有的牙刷都没有,就用一根手指蘸点草木灰糊弄一下牙齿。
全国年生产量撑死了1亿支,把牙膏皮包圆了也就600吨,利润对半再对半,再分分,极限利润一年百来万,他闲得蛋疼才去干。
“换了什么?”
“还有什么,糖呗。”南易把两颗酸三色扔在桌上。
刘贞把两颗酸三色塞到自己的兜里,“也好,我揣身上留着分给胡同里的小屁孩。”
“嗯。”
“大栅栏那边开了一家歌舞厅,听说挺不错的。”
“怎么,你对这种地方也感兴趣?”
“没兴趣,就是想见识见识,我在羙国好几年都没去过一次呢。”
“那就改天去国际玩,外面的歌舞厅就算了,八零年上面就有《关于取缔营业性舞会和公共场所自发舞会的通知》,他们那是顶风作案,我们要是去,被逮个正着就麻烦了,搞不好送大西北去。
上次我在颐和园知春亭餐厅墙上还看到禁止划拳、行令、播放音乐、跳舞的牌子呢。”
“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不去就不去么。”
“只会比我说的更严重,刘贞同志,你得注意你的身份。”
“嘁。”
第0210章 春城君子
3月21日,春分。
闷三儿上次回京城又回李家坡,又再次来了京城,告知南易春城那边,六子已经准备收尾,他得过去盯着。
南易在京城也闲着没事,事情都有上戸雅美在盯着,他就跟着闷三儿一起去了春城。
春城这有一些历史悠久的宾馆,比如南易和闷三儿要去的春谊宾馆,还有鼎丰真,本地人又叫它四旅馆。
位于春城火车站辐射圈的春谊宾馆,前身是始建于1907年的“春城大和旅馆”,是日夲人在东北修建的四座大和旅馆中的第一座。
属于当时称作“中央通”,也就是现在的人民大街北段上最早的建筑,它默默注视这个并不古老的城市走过几十年的沧桑岁月。
日夲在春城修建的主要建筑大多都是“兴亚式”风格,隐含日夲军国主义侵略扩张的意图。作为当时最高级的酒店,“大和旅馆”显然不能以这种风格给人过多的压迫感。
不知是有意和沙俄比拼,还是设计理念的巧合,设计师市田菊治郎、平泽仪平设计大楼时,采用了当时欧洲建筑界最为流行的“新艺术”风格,也称维也纳分离派风格。
而当时在沙俄势力范围内的冰城,就是“新艺术”风格建筑在国内的大本营。
几十年过去,春谊宾馆依然保留了当时“大和旅馆”的外貌。
内部虽已经过多次现代化的升级改造,但高挑的举架、狭长的走廊、设计独特的楼梯,以及几十年如新的琉璃壁画,还是能够让人一窥历史的厚重和文化的积淀。
宾馆客房与会议厅的格局没有改变,但内部的设备设施早已今非昔比,更加具有现代感和豪华感。
十几年前,这里还是政府接待宾馆,1975年定名春谊宾馆后,这座豪华旅馆也面向普通百姓开放,逐渐实现其市场经营的本来功能。
南易和闷三儿一起走进春谊宾馆最好的房间,房间的暖气开得很大,穿着外套有点热,两人脱了外套,就穿着衬衣在屋内沙发上坐着。
“跟六子说好了么,他什么时候过来?”
“应该快了,我事先通知过他,他知道我们今天到。”
闷三儿说着,在房间里到处翻找起来,很快就从电视柜里找出一瓶饮料,打开瓶盖往嘴里灌了一大口,然后噗的一下喷出来。
“这什么味啊!喝着像啤酒,酸不拉几的。”
“格瓦斯,东欧苏修那蛮流行的饮料,用面包发酵出来的,你手里的应该是秋林牌,冰城那边产的。”南易瞄了一眼闷三儿手里的瓶子说道。
“老毛子的东西喝不惯,他们那伏特加我也试过,喝泔水没两样。”
闷三儿郁闷的把瓶子放在一边,走出房门找服务员要了两瓶开水,泡了两杯茶放到茶几上,复又坐在南易的边上,对在翻看旅游指南的南易说道:“这儿有什么有意思的地方么?”
“胜利公园,要不要去逛?”
“逛公园没意思,要说这春城的公园,哪能和京城的比。”
“那你问个蛋。”
“没地儿玩,那吃饭的地呢?”
“刚才我们见过的鼎丰真是这里最有特色的了。”
“那一会……”
叩叩叩。
“应该是六子来了。”闷三儿说道。
果然,校花打开房门,进来的就是六子,大名很好听,叫顾京生。
“南爷、三爷。”
“京生,甭客气,赶紧坐吧。”南易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说道。
“哎。”
六子答应了一声,把另外一边靠墙的椅子往外挪了挪,坐在南易和闷三儿的对面。
“两位爷,你们来的正是时候,春城这里也有能人,一个叫郭凤仪的,正在春城大街搞什么花魁比赛呢,我想趁着这次机会把手里的兰花都给抛了。”
“手里还有多少?”
“不多,还有两百来盆,都是精品,按外面的行情来看,能卖5万到15万不等。我就是怕抛的太急,把价格给打下去,所以才一直慢慢在出货。现在可好,郭凤仪闹这么一出,我正好把货给快速出手。”
“哦,京生,你在这呆了这么久,有没有察觉到谁在背后推动这个事?”
六子压低声音说道:“一开始我不知道,可时间长了,我也琢磨点味出来的,应该就是你认为那口子上的人,路子很野、底子很深,埋的也相当深。
南爷,对不住,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没敢继续往下摸。”
“没事,不往下摸是对的,知不知道他们是谁,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我就是一时好奇罢了,你说的那个花魁大赛现在在搞了么?”
“正在收花呢,先要初选评定甲乙丙丁的等级,至少得是乙级才能走到下一步,搞的还挺正规。”
“那走吧,我们去看看热闹,六子,你带我们到地方就忙你自己的去。”
“好的,南爷。”
六子把南易和闷三儿带到春城大街,给他们指点了一下地方,他也就闪人了。
南易和闷三儿俩人往花魁比赛现场走过去的时候,宋老三也正裹着棉猴子,抱着个箱子,亦步亦趋的走在大街上。
宋老三,春城下面县城的一名普通工人,本名不太入耳,由于在家里排行老三,久而久之,别人也就管他叫宋老三了。
前两年,他响应号召,养了两盆兰花,侍弄的挺好,最近听说这花市火爆,又正好遇到老娘生病,他就想着来春城碰碰运气。
他这是一路打听,好容易才摸到红旗街花市,可他并没有见着传说中的人头攒动、挥手如阴,反而人们都往一个方向走去,快速的离开花市。
“大哥,这花市咋不开了,人都往外面走呢?”宋老三拦住一个行人问道。
“那边搞活动呢,哎,你给我起开,别拽着我!”
对方把宋老三扒拉开,忙不迭闪人。
宋老三被人别开,也不恼,又往花市里面瞅了一眼,发现里头不要太冷清,他心下一合计,索性跟着大部队的方向走去。
不多时,人就到了春城大街。
好嘛,宋老三一瞅,这里那是人山人海啊,人挤人,像是围在一起御寒的家巧[麻雀]似的。
奋力挤开几个人,便再也攮不进去,宋老三只得站在外边瞅着。
只见百货商场门前,空出一小块场地,一个人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个不知道嘛玩意在那讲话:“我叫郭凤仪,可能不少人知道我。
我养花有十来年了,从一文不名到小有成绩,现在还有了自己的花卉公司。可以说,我是亲眼看着君子兰事业,怎么个一步步走到今天。
听说这市里边正商议要把君子兰定为市花,还要有专门的规定,这兰花交易要纳税,也会被保护。
我一想到我们春城的兰花事业会得到大力发展,那是一个心情澎湃,我有今天,离不开很多人的帮助……
为了庆贺盛世,回馈家乡父老,为君子兰事业做点贡献,我特意邀请了两位兰花专家,举办一次花王大赛。
从今天开始,为期五天,大家自愿报名参赛,我们做出评判。
到第五天,我们将前面选出来的比较优质的君子兰,再放到一起竞赛,和古代考状元一样,也弄出个状元、榜眼、探花的前三甲出来。
第一名,花中状元,也就是我们的花王,我私人奖励一万元;第二名,花中榜眼,奖励五千元;第三名,花中探花,奖励三千元……”
嗡嗡嗡!
宋老三已经听不清郭凤仪在说什么,耳朵里、边上全是铺天盖地的喧嚣,自己也是一股热血往脑门里面涌。
一万块钱啊,自己一个月工资五十,一年六百,二十来年不吃不喝才能攒出来。他只觉眼前灰蒙蒙,话音似乎落了地,人群仿佛稍稍静止,然后发令枪作响,众人轰的一下往前涌。
宋老三推着前面的人,亦被后面人推着,个子不高的他已经被拱离地面,就这么的被人夹着往前拱。
乱糟糟的,懵逼的宋老三一时脑子都已经空洞洞的,忽然,他觉得有点热,就把自己棉猴的棉扣子给扯开,让“热风”往里头灌。
俄而,鼻子不知怎的一痒,小指就往里头抠抠,把鼻嘎抠出来往棉猴上一抹,让鼻子恢复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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