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谷孒
“没什么不合适的,你们来我家干活,招待你们是应该的。出了院子,沿着左边走两百米左右,那有家小饭馆,我已经和饭馆的老板说好了,一天四餐,早中晚,还有一餐点心,你们过去吃就行,钱我会和他结。”
“这这这……”
“一切拜托,我就先走了,还有事。”
南易走后,房栋就在那里感慨,“给这样的主家做事就是舒坦,活一定要干的妥妥的。”
话说,方梦音的四合院什么都好,地段好、房子也好,可就是有一个毛病,没有卫生间。
南易当初倒是想改出一个来着,可这地儿靠近通惠河,不像百花深处有现成的下水道可以对接,这边最近的下水道都在二里多地外的一片当年苏修援建的建筑那儿。
那儿也就是如今的国企职工宿舍,南家就在那一片,想要把下水道对接过去,这动静可就不要太大了。
也因此,南易每天早上就多了一个活,那就是倒夜壶。
一天大清早,南易左手捂着鼻子,右手端着一个夜壶,趿拉着拖鞋,脚步匆匆的就往胡同里的公厕走去。
到了公厕门口,男厕这边还好,女厕那边排着长长的队伍,年纪小的孩提年华,年纪大的走路都得有人扶着。
毫无疑问,几乎每天都会发生的争吵一如既往的在那里进行。
争排位。
佝偻着腰的那是半急不急的,还可以再撑一会。
站的笔直,双腿之间都塞不进去一张白纸,脸色发青或者发白的,不用说,那已经是忍耐到极限。越是这样的越是不能急,一急就容易出事;也不能太放松,从紧绷到放松这个临界状态,有些东西可能会憋不住跑出来。
临门一脚绷不住的也是大有人在。
要说轻松的也有,那就是还能使坏吹口哨的,这样的多半都是小年轻,自己不急就憋坏,口哨一吹,小女孩的双脚就开始抖起来,面皮薄的两行清泪就往下流。
南易把夜香往粪池里一倒,又去小便处让身体得到充足的解放,最后抖动一下把家伙什塞回去拉上拉链的时候,边上一个正从通红到舒缓的大爷突然来了一句:“您吃了吗?”
“没呢,大爷,您吃咯?”
“吃了,吃了焦圈、豆汁还有一碗炒肝,这不,撑着了。”
“那大爷您胃口够好的,您先忙着,我还没吃呢,得去街口买几根油条去。”
“得嘞,您请好。”
南易拿着夜壶往背后一戳,遇见人就侧着点身走,当心不埋汰到别人,一路走到街口。
街口有个早点摊在这里摆着,说是早点摊也不太合适,除了油条,这里也没有其他吃的。
“老板,来八根。”
“只有六根,等会啊,我现在给你炸。”摊贩答应了一声,很快又拉了两条面抻着放到油锅里。
不到一分钟,油条也就炸好了,搁在铁丝框里沥了沥油,摊贩就用八分之一张报纸把油条给裹了起来递给南易。
南易会过账,拿着油条就往回走。
“你怎么不回来洗了手再去买油条啊?”走回到院里,刘贞看到南易手里拿着的油条,就一脸嫌弃的说道。
“咋地,嫌我埋汰了?”
“我突然有点后悔搬到这里来住了,上个厕所太麻烦了。”
“这不正好,让你回忆一下童年的时光。”
“嗐,别提了,我的童年可没什么美好可让我回忆的。”刘贞说着,把牙刷又塞回到嘴里,划拉了两下,复又拿出来,指着院子里的鸡爪连说道:“今儿个你要没事把树上的拐枣给清干净了,都往下掉了。”
“知道了。”
树上的鸡爪连都掉的差不多了,也就一些比较顽强的还在树上,眼瞅着阳春三月也不远了,上面的嫩芽有些也抽出来了,的确该让去年的老东西退居二线了。
把油条分了分,南易和刘贞还有几个保镖就对付着喝了一碗稀饭,刘贞吃完就去上班,阮志玲两人就远远的吊着。
南易吃完早饭没多久,这肚子就有点不对劲了。
“操,真会赶时候,在老洋房也没见着这么多毛病啊。”南易嘀咕着骂着自己的肚子,他全然忘了,原来他可是每天起来就会在卫生间里坐一会,今天看厕所里有人,他就歇菜了。
抽了点卫生纸,又拿上一张报纸,让虎崽跟着又上了公厕。
在公厕门口,让虎崽点了两根烟,南易拿着走到里头,见到没人,他就把两根烟往隔板上一放,卫生纸一揉往鼻子里这么一塞……
过了几年好日子,人也变矫情了,犹记得当年和小伙伴手里拿着机密文件,分蹲黄河两岸,一边说着谁谁谁该收拾了,谁谁谁长得真水灵,告着状,嘴里还嗑着瓜子。
要是碰到难缠的往粪缸里面扔石头,这状告到一半,还得提着裤头瞬做鸟兽散。
真他娘美好的童年。
神清气爽的出了公厕,回四合院收拾了一下,走上两里地,到了离着街口远远的地儿坐上车。
“去酒仙桥接个人然后去东直门。”
“是,南生。”
对路熟悉是一个保镖兼司机最起码的素养,在南易窝四合院的时间里,虎崽已经抽着空把京城的大部分地方都转了一个遍,对京城的路已经熟悉。
起码,几个比较有代表性的地方,他绝对不会走错。
车停在酒仙桥,南易透过车窗一眼就看到站在路边的庞二柱。下车,朝着人走了过去,“庞师傅,你好,我就是南易。”
“你好,就是你想请我去当大厨?”
“是的,庞师傅,我们先上车,我送你去上班,我们一边走一边说。”
“好,那就走着。”
庞二柱是三轧厂食堂里的大厨,在那里干了二十几年,从十几岁的半大小子,直到现在的四十出头。
一手京派川菜烧的非常地道,就因为他,很多领导都喜欢去三轧厂视察。
至于南易是如何知道他的,这也很简单,闷三儿在京城的人面熟,想打听一点事不要太容易,有个理论叫六度理论,说是通过六个人就能和全世界的人认识。
虽然实际没这么邪乎,可闷三儿通过他认识的人打听京城地界手艺过硬的厨子这还是很容易的。
三天时间,闷三儿就给了他一串名单,南易挑了挑,选中了这个庞二柱先做为第一个公关对象。
闷三儿给的名单虽长,可合适的人其实也就那么三四个,其他的人呆的单位太硬,什么京城饭店的大厨之类的,谁不知道人家的手艺好?
可人家是干嘛的,做国宴的,挖人家,显得自己能耐?
“庞师傅,我已经让人带过话给你,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车子发动以后,南易就问道。
“说的条件都是真的?”
“真真的,知道您爹当年也是在大饭馆当大厨的,对饭馆的门道您肯定也耳濡目染,所以,您最好从饭馆装修就参与进来最好。您放心,只要你一上班,工资就开始算。”
“真能给份子钱?”
“一口唾沫一颗钉,第一年就按工资加退休金的方式给,满一年,您要是有意思,那您就提出来,我们坐下来好好说道说道该给您多少份子。”
“成,我就向厂里请个大假,先到您那干起来。”
“可以,那您等我通知,等饭馆的地儿定了我就通知您上班。”
“好。”
拿下庞二柱,南易也没有多少成就感,庞二柱有个儿子,还是厂里的临工,厂里没有多余的岗位,根本没机会转正。
庞二柱出来,也正好可以让他儿子顶职。
所以说,庞二柱本来就有提前退休的动机,碰到南易这个肯出大价钱的二傻子,他答应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把庞二柱送到三轧厂的门口,南易又让虎崽开车往后海那边过去。
断金楼定位的是平民饭馆,庞二柱这个京派川菜厨子正好合适;而明珠楼定位的是倾向于私房菜的高档饭馆,要说这京城地界适合这种饭馆的那就得说是覃家菜。
覃家菜是清朝的宫廷菜,也是当下的国宴菜,听着就透着高档。
南易要去后海见的这位就是覃家菜的传人之一,上彭下秀全,和太平天国那位就差个姓。
第0199章 底线有冇
南易回忆了一下彭秀全的资料,这个人想要拿下还有一定的难度。
彭秀全住在鸦儿胡同,别听这名字一点都不上档次,可这附近的房子都很上档次,京城将来的天价四合院大多都集中在这一带。
就彭秀全他家的房子,将来可以叫价叫到十亿往上走,至于有没有人买就不知道了,估值嘛,只要有人嘴上肯认就行。
知道南易把《1979年,夏天的味道》卖了啥价吗?
10亿日円。
虽说玩的是左手倒右手的游戏,可只要再放几年,多倒几手发酵一下,要说那玩意是太上老君的胆结石都行,只要有需求,就有人愿意相信。
彭秀全在鸦儿胡同有套四合院,这就不适合直接上门去谈,还是先摸摸底再议。
南易在门口观察了一会,又让虎崽开着车走了。
之后的几天,南易回文昌围帮刘贞迁回户口,顺便去关心了一下垦殖集团鸡仔育种场的建立。
垦殖集团的鸡仔养殖场就建在属于恵州靠近深甽的鸡公氹,鸡公氹是一座海拔不到100米的小山头,山上有泉水,在南边山脚还有一个自然形成的小型水库。
“南易,我找当地人问过,山上的泉水常年有水,一直没断过,有了这水可就方便太多了。”
“阿婶,你们是怎么规划的?”
“你看,北面那块比较平坦,面积足够建十几个鸡仔孵化室,引一条山泉水过去,可以在那里建个蓄水池;那边土也比较硬,我们可以开辟一条机耕路出来让车进出,运货也比较方便。
山顶和南边这一片,打算是用来养大鸡,就按照你说的,把各地的鸡种都引进来,山顶那里圈一块位置用来混养,其他空余位置按照鸡种把它们分隔开来养,以免它们自带病菌交叉感染。”
“圈和圈之间隔的远一点,栅栏也要建的高一点,别让鸡飞来飞去。还有,鸡粪打算怎么处理?”
葛翠竹指了指山脚的一块位置,“就在那,建一个小型养猪场,每天的新鲜鸡粪都拿去喂猪;鸡仔粪里的粗蛋白含量高,还可以用来做精饲料;还有这水库里可以养鱼,直接就拿鸡粪混青草喂鱼。”
“喂猪是个好想法,养鱼就算了,用鸡粪喂鱼,量要是控制不好会让这里的水富营养,水就被污染了。钱,我们要赚,青山绿水也不能破坏。
有没有听附近的说起过这水里有水猴子的传说?”
“还真听他们提起过,说是几年前有个小孩子在这里玩水被水猴子给拖走了,后来尸体都没找到。传的有板有眼,不过真假就不知道了。南易,你还信水猴子?”
“水猴子我不信,可水里能吃人的东西可是不少,不说其他的,就说这乌鳢要是活久了,水里没鱼吃,搞不好就得吃人。”
“那怎么办,我们自己人可以拦着不让下水,要是附近村子里的小孩过来,我们可拦不住。”
“这里水深吗?”
“中心位置最深十来米,左右两边过去深度五米左右,这都是我找人打听到的,没有测量过。”
“水里有鱼吗?”
“有,第一次来的时候正好快下雨,见到鱼从水里跳起来,那鱼二三十斤有的。”
“看这水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也看不到鱼泡……二三十斤的鱼跳出水面,那水里肯定有更大的家伙啊。”
南易寻思着,眼睛还四处打量,看到堤坝那里有用水泥砌好的排水口,又想着刚才过来的时候没见到有小溪小河,那这水库就是附近农田灌溉的主要水资源,想要把它干一次是不太现实的。
“阿婶,找个水浅一点的角用铁丝网围一片出来,要是有小孩子来玩水,就让他们去那里面玩;其他水面养珍珠,也算是有个说得过去的借口让人别下水。”
“珍珠没人会养啊。”
“让人去浙省西施县去学,那里人养珍珠已经养了十几年。不用太重视,我们不进入珍珠养殖业。下次再遇到这样的水库,也算是有一个解决办法。”
南易其实也是多虑了,现在的人还没这么难缠,不会干自己家孩子贪玩淹死在你家水塘里,还要把你给告了,让你赔一大笔的事情。
“珍珠养起来麻不麻烦?”
“还行,不算太麻烦,一年到头也没多少活需要干,就是种珍珠的时候麻烦点,可能还得从西施那边找人过来种。养珍珠也算是做点技术积累和探索吧,我们不养,不代表以后不收,多会一点总好的。”
“行,那我就派个人过去学学。南易,我们的人不太够用了,养鸡场起来,不少人都得吊在这里,种菜还有将来养鳗鲡,人手根本分配不过来。”
“阿婶,原来那帮养鸡的太懒散、自我,我才把养鸡场的事情让你兼管,养鸡场上轨道后,就可以独立出去。
到时候,你把垦殖集团的人给抽走,去做你该做的事情,还是那句老话,能交给机器的工作就交给机器,缺人就向外面招人。
不用心急,慢慢来,一步一步慢慢来。”
“我知道了,养鸡场这边,销售工作要不要做在前面,先去周边的村里跑一跑,把鸡仔需求数字先统计回来?”
“这个想法很好,不过这个事情先放一放。今年我们主要是摸索和研究,鸡仔大部分得留着自养。
不同的品种,要在各个有代表性的地区和环境中饲养,让农技员跟踪观察和记录数据,生长速度、抗病性、成本、营养、口感,这些数据到时候都要统计出来,然后做一个比较。”
“我们哪有这么多的农技员。”
“原来在文昌围种地,你一年能见几次农技员?”
“什么一年见几次,几年能见一次就不错了,到现在我也搞不清楚沙角头的农技站在哪。”
“所以咯,他们应该挺闲的,鸡在哪里,就找当地的农技员帮忙就行了。怎么让他们愿意帮忙,阿婶,你应该懂的。”
“这个简单,就怕他们敷衍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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