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谷孒
自家知道自家事,在排除隐疾的可能后,南易感觉现在的身体比上辈子最黄金年龄时期还要更好一点。
上辈子的黄金十年都在忙着创业,不但很少锻炼,且应酬颇多,一年至少五百斤白酒下肚,在各种场合得违心溜须拍马,体内堆积了不少负面情绪,又有无数个夜晚为了工资的着落整宿整宿的失眠,身体能好就是怪事。
出了诊所,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南易接着去白鸽飞行俱乐部爽了一把。
当年南无为的飞行梦来得浓烈,但中途被迫停止,相比他,南易的飞行梦来得晚,但也来得稳,一气呵成,在地面学习结束直接驾驶飞机飞向蓝天。
只不过迄今为止,南易只开过初教六这一款飞机,其他诸如P51野马、BF-109、喷火、LA-7、P-38闪电、零式、震电、地狱猫,在他的飞机库里都有,只是不敢开。
初教六够稳,驾驶够简单,出故障的生存率比开车都强,梦想的种子已经发芽,南易也不再处于极端怕死的状态,他现在已经敢于玩一些冒险的游戏。
机修师帮南易检查了一遍他的“飞虎踏富士”号之后,南易自己又检查了一遍,还找了一块干净的毛巾把机腹上的八一徽标抹干净。
一切就绪,南易坐进驾驶舱里,嘴里默念“注油三五下,口令声音大,舵平刹车紧”,手里做着各种动作,随着他的动作,螺旋桨转动起来,飞机慢慢地往前滚动,随即速度加快,没一会,一条军绿色带着一抹红昂头冲向蓝天。
以4米/秒的速度爬升到2600米的高度,南易随即把飞机改平,飞了一段,确定飞行正常,这才腾出手开启MP3,选中《神圣的战争》,在激昂的音乐中,南易握着操纵杆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地摆弄,让飞机在空中飞出各种动作。
等玩累了,又往上爬升1000米,接着松开操纵杆和脚舵,六爷听着《月亮之上》,接过驾驶权,带着南易一会到东边看牧马,一会去西边看放羊,南易什么都不用操心,只需要跟着节奏喊一喊切克闹。
南易在爽的时候,南有穷正坐在拉斯维加斯的赌桌边,和两个中东地区主权基金的二代玩着德州扑克。
中东有钱这是人所共知的事,中东的主权基金也有钱,什么沙特阿拉伯公共投资基金、卡塔尔投资局、阿联酋穆巴达拉投资公司、巴林Mumtalakat公司、阿曼投资局、埃及主权基金、沙迦资产管理、阿联酋阿布扎比主权基金穆巴达拉等,一个个资产都是以数千亿美元计算,且在东道国的能量巨大。
之前,斯嘉丽基金撤出次贷业务,给客户的理由是基金要把投资重心转移到东南亚地区的水电站业务,这既是借口,也是事实。
神农南粮在东南亚的投资扩大,兼并了大量的土地,而之所以能顺利兼并,是因为落入囊中的土地有很大的一部分在洪涝地区,年年都要看老天爷的脸色,河流上游降雨量一大,一年就会白干。
在土地兼并之前,该怎么防洪,又要防到什么程度,如何才能做到最有效的养洪自重,其中的种种问题都已经经过探讨,并制定了相应的计划,建立水电站发电及防洪就是计划中的一项。
东南亚未来的投资环境会如何变化是不明朗的,水电站的投资是巨大的,南氏用自有资金独家进行投资并不高明,拉上几个战略合作伙伴进行风险共担并增大声势,可以有效地减少政治和投资风险。
“五万。”迪拜世界的穆海里扔出五万的筹码,看向南有穷,“亚当,要不要跟?”
此时,第四张公牌已经发出,牌局进入转牌圈,四张牌分别是红心5、黑桃5、方片J、红心9,加上玩家的底牌,能组成的最大牌型就是红心同花顺,这种可能性很小,反而三条5或5的葫芦可能性很大。
南有穷的底牌是方片5和黑桃9,这一局他的胜率至少在八成五以上,如果输了,可以四下看看有没有摄影机,很可能有剧组在拍赌片,或者干脆一点,拿斧头先把荷官的手剁了,赢家慢慢炮制。
这里是南有穷便宜外公斯蒂芬·阿德尔森的赌场,他自己也是小股东一枚,荷官有问题的可能性很小,因此,他已经算出自己的牌胜率极高。
蹙着眉,拿起底牌看了一眼,又瞟了一眼公牌,犹豫了好一会,南有穷才扔出五万的筹码,“我跟。”
下一位说话的玩家是穆巴达拉的莫卡拉布,他没有南有穷的纠结,非常爽快地扔出五万的筹码,接着又扔出十万,“我加注。”
“牌很好?”穆海里瞄了莫卡拉布一眼,无所谓地扔出筹码跟上。
南有穷再次纠结了一会,在艰难中下定决心跟上。
表演是南家人的必修技能,从南易往下数,斯嘉丽、范红豆、南若玢等等,都有过进修表演学的经历,起点孤儿院也有开设表演课。
学习表演倒不是为了坑人、骗人,只是为了增强内心伪装的厚度,免得脸上开着直通内心的高速路口,被别人一眼看穿底牌。
三家都已跟上,荷官发出第五张公牌,把牌局带入河牌圈。
第五张公牌是红心K,连同前面四张,分别是红心5、黑桃5、方片J、红心9、红心K,南有穷手里的葫芦已经是能够组成的最大牌型,他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莫卡拉布掀开底牌看了一眼,接着面无表情地扔出二十万的筹码,嘴里淡淡地说道:“牌不错。”
“我不信,加五十万。”穆海里嘴里说着,手上扔出七十万的筹码。
南有穷拿起自己的底牌再次看了一眼,看完直接面无表情地说道:“All in。”
前面犹犹豫豫,现在却是如此果决,这会给另外两人造成一种他之前一直在搏牌,而现在搏到的假想,当然,莫卡拉布和穆海里未必会如此解读。
德州扑克本就是一种比较成熟的玩法,职业比赛较多,催生了不少职业选手,各种策略都被研究得明明白白,南有穷的伎俩在德州扑克的牌桌上算不上有多高明,但在现在的牌桌上却很有欺骗性。
理由很简单,这是一场业务牌局,三个人都不在乎筹码所代表的一点小钱,在乎的只是输赢本身所带来的乐趣,以及交流。
“我只有三条,不跟。”莫卡拉布轻笑一声,盖上自己只能组成一对J的底牌。
“莫卡拉布,你的胆子太小了,我跟。”穆海里掀开自己的底牌,“J、K两对,亚当,开牌见我。”
南有穷掀开底牌,笑道:“不好意思,葫芦。”
“啊哈,被我猜到了,亚当你果然有大牌。”莫卡拉布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穆海里,略带一点揶揄之色。
穆海里不以为然,开牌之前他已经想到自己可能会输,但他还是坚持看南有穷的底牌,因为他需要总结南有穷打牌的规律,进而分析其性格。
在筛选以对为主导的投资项目时,他会优先选出掌舵人十分精明的项目,然后再挑选掌舵人是蠢货的项目,各方面都比较一般的直接不予考虑。
精明的掌舵人能保证项目较高的成功率,这种投资非常值得一投;愚蠢的掌舵人本身就可以成为一个项目,也非常值得一投,签一份对赌协议,成与不成,都能吃到一点肥肉。
在穆海里先入为主的认知里,亚当大概率是精明之人,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亚当家族早就在迪拜进行投资,在自己长辈刚从苦哈哈往暴发户转变的过程中,人家只是派了个日本女人掌管迪拜的投资……掌管这个词不太准确,或许用监管更合适一点,一年只会去迪拜一两趟,最多就是监管。
相对自己而言,亚当家族是“Old Money”,窥迪拜的冰山一角,就足以看出这个家族的精明,明显是家族接班人的亚当又怎么可能是蠢货。
第二副牌一开始,三人的注意力都从牌上转移几分到谈话上,先聊女人,从好莱坞到科威特,再到埃及,避开对方的敏感区域,又在审美范围之内,对各色人种女人的唯美之处进行了探讨。
聊完女人,接着又是聊美食,你说骆驼、羊,我说飞鸟、山菌,好不热闹。
随着牌局的继续,话题也从无关紧要转移到经济,从国际大格局说到东南亚局势,又说到了上一次的经济危机,以及危机之后,东南亚各国的经济模式之转变。
穆海里:“亚当,你的投资重点是哪个国家?”
南有穷:“老挝。”
“为什么是它,老挝的经济不发达,对电的需求并不大。”莫卡拉布说道。
“到今年,老挝的革新开放已经是第二十年,相比越南,它的发展速度并不快,但是由于地缘的关系,老挝吸引了不少华国的投资。
去年我去了万象、巴色、琅勃拉邦、沙湾拿吉这几个老挝的主要城市,考察了各地的经济开发区,对用电的情况做了深入了解,只有在雨季,企业的用电才有保障,一旦进入枯水期,随时有可能会停电。
电力供应稳定是老挝急需解决的问题,电的问题不解决,老挝的经济根本无法再往前发展。
考察过经济开发区,我又实地走访了老挝水利资源非常丰富的几个地区,在途中,我注意观察了老挝的山地和平原地带,发现老挝具备发展光伏发电的潜力。
水力发电、光伏、风能、沼气,假如老挝能发展多种发电模式,只需几年时间,就可以从电力缺乏进入电力过剩,特别是雨季。”
穆海里诧异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提到过剩?”
南有穷轻笑一声,拿起十万筹码扔出去,“我的风格就是如此,不会对合作伙伴隐瞒项目的不利因素。而且,我前面说到了地缘,泰国、越南是用电大户,柬埔寨、缅甸对电力的需求也不小,老挝的电不仅可以自用,也可以用来出口。”
出口这个单词一出,穆海里和莫卡拉布的思维就被打开,南有穷提出的项目,板上钉钉是好项目。
莫卡拉布问道:“为什么会找我们合作?”
“不明白?”南有穷看着穆海里和莫卡拉布,似笑非笑,心里嘀咕道:“装什么酒囊饭袋,做人就不能真诚点。”
莫卡拉布不动声色地拿起底牌看了看,“我跟,加注二十万。”
穆海里拿起水烟斗的烟嘴吸上一口,目光看向公牌,假作在思考是否要跟。
两人岂能想不到南有穷的想法,东南亚地区需要中东地区的石油供给,有了他们的参与,老挝那边自然要投鼠忌器,项目的安全会更有保障。
石油是他们谈判的筹码,现在还不到用的时候,等项目进入到关键的谈判环节,一切都会明明白白的摆到桌面上称重,所有的付出都要有价值。
正经谈话暂时结束,三人又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牌局上。
当牌局又进行了半个小时左右,三人所在的包间走进来一个矮胖的亚裔男子,满脸堆笑,径直走向莫卡拉布。
莫卡拉布见到对方,就给穆海里和南有穷两人介绍道:“Low(刘),我的大学同学,马来西亚王室的王子。”
看着眼前的小胖墩,南有穷心里暗乐,“小胖子挺会吹牛逼啊。”
稍微对马来西亚的情况有所了解,就能看出来眼前的小胖子肯定是被孔孟文化熏陶出来的,一身纯的不能再纯的华人血脉,到底是怎么成为九大王室其中一家的后代的。
小胖子快速观察了穆海里和南有穷两人,然后走到两人身边,自我介绍道:“两位好,我是刘特袏,来自马来西亚。”
“哈,刘特袏,不是许aunt的侄子嘛,有意思,真有意思。”
南无为再次暗乐。
南易这人情深义重,很是重感情,哪怕是离得比较远的关系都会保持友好,何况是许倩这位曾经有过暧昧,只要他放松原则就能搂到怀里的红颜知己。
虽然两人甚少见面,当年因为她老公的投资问题,闹了点不愉快,不过两人之间一直保持着联系,南有穷实习之后,南易自然要向其交代各处的关系,这位许aunt就是被交代的关系之一,南易曾经有话——在马来遇到什么事,可以找一下许aunt,没什么事,到了马来也要去拜访一下。
南有穷虽然没去过马来西亚,但和许倩有过通话,也看过她相关的资料,刘特袏的名字就在资料里躺着。
第1120章 南易爷爷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自由地飞翔,昨天遗忘啊风干了忧伤,我要和你重逢,在那苍茫的路上,生命已被牵引潮落潮涨,有你的远方就是天堂。”
“Follow me,1234,左脚伸出,注意幅度,2234,左脚上前,脚尖点地,Well done,重复一次……”
斯嘉丽庄园的花园里,南易带着斯嘉丽跟着音乐的节奏跳着广场舞。
一曲跳完,第二曲直接跟上。
“手拉着手,肩并着肩,抗美援朝,一起上前线;手拉着手,肩并着肩,为了和平,保国保家园。美国强盗,侵略朝鲜。我们和侵略者作战,跨过大河,翻过高山,我们不怕困难和艰险……”
南易带着斯嘉丽转了一个圈,等两人手拉着手,面对着面,他便说道:“我后天一早飞,抗击美帝国主义的大业离不开我。”
斯嘉丽双眼一睨,“替我多骂象党几句。”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革命是暴动,也是一种运动,凡是运动,免不了能量消耗,整个地球就没有一个地方吃饭是免费的,50美分一个字,童叟无欺。”
“太贵。”
“不贵,同志们已经好久没有搓大龙虾,账户里的数字已经好久没有达到七位数,那叫一个苦啊,身为管后勤的一名小组长,我要为同志们的身心健康负责。
我看旧金山湾区不错,我要筹集资金在那里为同志们建立一个度假区,当他们为了革命身心疲惫之时,可以去那里休息几天,让身心得到放松,等精神恢复饱满,再回归抗美的第一线。”
“闭嘴,换音乐。”
“哎!易仔,换音乐,《Baby One More Time》。”
在纽约,南易又待了一天,上纽约动力关心一下机器人的研究进度。
纽约动力是个赔钱货,虽说在研究的过程中无心插柳弄出几个可以变现的技术,但总体来说,赚到和花掉的没有什么比较的意义,还得继续花钱养着。
时间紧,来不及去太多地方,南易打算慢慢抽时间把南氏高科技这一摊子巡视一遍。
回到京城,南易接了一桩小麻烦,又被叶秤砣拉去看他的新买卖,一家饭店,装修是仿造六十年代的军区大院食堂风格,名儿“幺洞拐”食堂。
“霸天,你瞅着我这儿咋样?”
“娘里娘气的,把南字加上,我听天桥下说书的说你好那口了?”
“哪口啊?”
“走旱道啊。”
“谁他妈造谣,老子才不好那口。”
“这就好,我正打算去打铁铺打一条铁四角呢,上八把锁,这么大的。”南易用手比划道。
“揍性,我要好这口也看不上你。”叶亰说着指了指跟在南易身后的一个姑娘,“这位谁啊?”
“我……”南易蹙眉,不知道该怎么介绍。
“爷爷你好,我叫陈文晞。”不等南易纠结完,姑娘已经主动上前自我介绍。
“呃,文晞,我孙女。”
陈文晞,南陈村过来的,按说南易在南陈村的体系里和陈宗庆是同一辈的,不过他和陈维宗是同辈论交,模糊辈分的概念,但是南陈村在数百年的繁衍中,总有几个分支繁衍后代的速度比较快,连续两三代之后,同一辈的人年龄可以差出几十岁。
陈文晞的爷爷就是陈维宗他们这一辈年龄比较大的,她的父亲才是陈维宗小时候的玩伴,按辈分,陈文晞该喊南易太爷爷,喊爷爷已经是降了一辈。
“南霸天,你牛掰啊,这么快就当上爷爷了。”叶亰揶揄道。
“少扯淡。”南易摆了摆手,又指了指陈文晞,“文晞想吃演员这碗饭,但没什么基础,帮个忙,带她去拜拜码头,先演点小角色锤炼锤炼。
文晞,今天晚上就在这里摆一桌,正式拜你叶爷爷为师,以后谁要敢欺负你,直接打你老师的旗号,你老师可了不得,京圈的大哥,有他罩着,你可以在娱乐圈横着走。”
陈文晞是个机灵的丫头,听南易这么一说,知机的上前给叶亰行礼,“老师,学生陈文晞这厢有礼了。”
叶亰伸出食指往南易身上点了几下,“南霸天,你真孙子。”
“先别说孙子,文晞还躬着呢,小姑娘家家的本就没多少腰,再多躬一会,剩下的那点也没了。”南易乐呵呵地说道。
“得,我算是被你拽坑里了。”叶亰无奈地说了一句,又往前一步把陈文晞虚扶起来,“你以后就是我徒弟,老师会带你去圈子里亮亮相。”
“谢谢老师。”陈文晞对叶亰甜甜一笑。
把人介绍给叶亰,又定好师徒名分,南易算是把陈文晞直接扶上马了,只要叶亰带着人往圈子里一带、一介绍,这是我徒弟,也是南霸天的孙女,又有“小角色”这话,圈里人多少会给点面子,无关紧要的角色抛个出来卖个人情是常规操作。
后面能不能混出头就看陈文晞自己和她家里的扶持力度了,她是属于混不好就得回家继承家产中的一员,演员中的资本派,演艺之路走起来不会过于艰辛。
拜过师后,南易让陈文晞吃饱了先走,他留下和叶亰再喝点。
“我说南霸天,你怎么不把人领宫雪那去?”陈文晞一走,叶亰就把自己的疑问问出口。
“宫雪那里不行,不是培养人的地,我跟文晞这孩子聊过,这孩子是真想好好吃演员这碗饭,扑腾一下,认识一些不得志的小演员,她才会领悟到自己的路该怎么走,老老实实去学校念几年表演,把基础打扎实了再出来闯荡。”
“你这爷爷真不白当,考虑得真周全,只是文晞这孩子长得……”叶亰吧唧一下嘴,“太实力派了。”
“不好看就说不好看,说什么实力派啊。你就没发现文晞虽然不算漂亮,但是长得很有特点,也很耐看,看过几眼,闭上眼睛也能把她的脸勾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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