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悔人生
哭嚎声、求饶声、恐惧的喊叫声汇成一片,让朱瞻壑很是烦躁。
“下一批!”
“行刑!”
“下一批!”
……
从日上中天到日落,朱瞻壑就这么瘫了一下午,直到日落西山,今天的重头戏才算是演完了。
“启禀世子殿下,此次所涉嫌犯共计二万一千三百六十二人,已经全部行刑完毕。”
纪纲低着头,不敢看朱瞻壑一眼。
北征他没有去,是锦衣卫指挥佥事庞瑛从征,他则是被留在了应天府,辅佐太子监国。
所以他以前虽然知道朱瞻壑的“凶名”,但也仅限于那冰冷的文字,直至今日,他才感觉自己的三观被刷新了。
以前的他总是觉得,一个十岁的孩子,就算是再出色又能出色到什么地步呢?
但今日,整整两万余人,有男人,有女人,有青壮,有孩子,全都死在了这里,朱瞻壑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完了是吧?”听了纪纲的话,朱瞻壑拿下了挡在脸上的扇子,私下扫视了一眼,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让人好好收拾收拾!再怎么说这扬州府也是运河的重要码头之一,这要是被人看见了会怎么想?”
“是!”纪纲心下一紧,赶忙应声。
“那后续就交给你了,我先回驿馆了。”朱瞻壑站起身来,摇动着扇子扇了扇那浓郁的血腥味,但效果并不是很明显。
“哦对了,就这次被处斩的官员、贵族和商贾,你回去之后列个名单出来,明日我动身回京,也好禀告皇爷爷。”
“是!”
朱瞻壑摇了摇扇子,抬步离开。
血,见多了也就那么回事儿,味道很刺鼻,但实际上习惯了也就没什么了,只是回觉得这种浓郁的血气会多少影响呼吸,毕竟没有呼吸新鲜空气来的舒服。
直到朱瞻壑走了好远,纪纲才敢抬起头看向朱瞻壑那被昏黄的阳光拖得老长的影子。
……
因为是两万多人的行刑,所以朱瞻壑特意把地方选在了城外,而且是出城能有二里地的距离。
现在看着有些萧索的扬州城内,朱瞻壑突然有些感慨。
老爷子此次翻旧账,彻查当初私通倭寇一事可以说是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毕竟,谁能想到在北征之后,明明应该忙于安抚将士永乐大帝会突然杀个回马枪呢?
而且还是时隔近一年的回马枪。
当时因为时间仓促,纪纲只找到了六家与倭寇牵连的人,而后朱瞻壑就被老爷子强行召回了应天,这件事就没有什么后续了。
现在,就在所有人都觉得安全的时候,老爷子再次出手,直接把整个东南给掀了个天翻地覆。
私通倭寇、抬高粮价、联络官员、以次充好调换赈灾粮,此次涉案之庞大,虽然和明初三大案没法相比,但想来后世怕是也会将其归类到一起吧?
明初三大案会不会就此变成了明初四大案呢?朱瞻壑不知道。
但有一点他很清楚,那就是自己的名声基本上是臭臭的了!
看着周遭下意识地躲避着自己的百姓,朱瞻壑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百姓们的想法都很简单,他们的思想往往都是不加以深思的,就好像北征回来时对朱瞻壑的崇敬,也比如现在他们对朱瞻壑的畏惧。
崇敬是因为朱瞻壑在草原上的杀伐果断让他们以及他们的子孙后代能够少受战乱之苦,而现在的畏惧也只是因为朱瞻壑刚刚才城外杀了两万多人。
两万多人呢,这事儿可不小,虽然是离扬州城近二里地,但总是有人会看见的。
“啊……走吧。”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朱瞻壑决定不再去在意这些世俗的眼光。
“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明日回京。”
“是!”
……
与此同时,皇宫,乾清宫。
朱棣将面前的密折收起放到一边,然后缓缓地靠在了龙床上。
扬州府虽然距离应天府有一百五十多里,但因为有长江的存在,交通还是很便利的,尤其是向官方的消息传递这种。
一般来说,慢则半天,快的话一个多时辰就能到了。
“两万多人啊,你们的胆子真大啊……”
朱棣眯着眼睛,嘴里喃喃着,把一旁侍候的内侍和宫女吓得直哆嗦。
他们并不知道密折上写了什么,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们了解这个他们一直侍奉的人。
勃然大怒的皇帝并不可怕,平静的皇帝才是最可怕的,因为每每在这个时候,大概率都是会有人要送命的。
而事实证明他们猜的也没错。
伴君如伴虎,如果没有点儿本事,那迟早会被老虎给吃掉。
第七十一章 :天子脚下
在扬州府杀了两万多人的第二天,朱瞻壑登船离开了扬州府,让扬州这个被阴云笼罩了好长时间的地方终于还是云开雾散了。
但是朱瞻壑就真如同他说的那样回京了吗?
镇江府,丹徒。
“嘿嘿!轻点儿!轻点儿!我细皮嫩肉的,你当是你家老爷呢?”
在镇江府府署中,朱瞻壑毫无形象地靠坐在那张只有知府才能坐的椅子上,两脚直接搭在寻常人连碰都不一定敢碰的书案上,丝毫没有半分汉王世子的样子。
不,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朱瞻壑这会儿才有点儿汉王世子的样子。
汉王世子是什么身份?是当朝皇帝第二子,汉王殿下的嫡长子,是真正的二代。
看看现在的朱瞻壑,靠坐在椅子上,脚丫子搭在书案上,旁边站着三个美貌女子,一个给他揉肩,一个给他捶腿,还有一个给他喂水果的。
这不妥妥的二世祖模板吗?
“诶呸!”吐掉嘴里的葡萄皮和籽,朱瞻壑满脸惬意地开口道。
“刘知府啊,你这也不行啊。”
“人家不都说西域舞姬好吗?你这也没有啊?”
“没有西域舞姬也就算了,怎么搞了几个朝鲜女子啊?这朝鲜女子我都看腻了,哪年朝鲜朝贡的时候不带来几个?”
“您说的是!您说的是……”镇江府知府刘淳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脸上满是紧张和讪笑。
“你说你啊,胆子都大到了我前脚走你后脚就敢开始享受,怎么就不敢整点儿好的呢?”
朱瞻壑撅了噘嘴,把葡萄从为水果的女子手中吸走。
“嗯……这天子脚下,还毗邻长江和运河的交界处,你这镇江府知府的位置可是个肥差啊!就按照你胆子小来算,一年还不得整个几十万两?但凡胆子稍大点儿就能上百万。”
“再加上联合王、郑、陈等几个大商贾,私通倭寇,高价贩粮,再利用你的职务之便以次充好调换朝廷的赈灾粮。”
“这算一算,你上任三年,身家怎么不得有个千万两?咋过得这么寒碜呢?”
“您……您言重了……”刘淳满脸冷汗,不住地磕头。
“没……没有那么多,我……我也不敢啊……”
“不敢?”朱瞻壑笑了笑,吐掉嘴里的葡萄皮,把脚给收了回来,坐直了身体。
连一个呼吸的时间都没到,脸上的惬意和笑容就瞬间变成冷到可以让人瞬升寒意的冷酷。
“刘知府这是哪里的话?都敢通敌坑害大明百姓了,你这哪里是不敢啊?我看啊,这天底下就没有你不敢的事情了。”
虽然没有亲自动过手,但是看着十几万人被杀,朱瞻壑的气势早已经不是寻常人能够比得了了。
至于刘淳?别闹,这就是个满脑肥肠的贪官罢了,你看他那个肚子,估计他都好长时间没有见过他二弟长什么样子了。
这种人,整日除了纵情声色外你还能指望他给你办事儿?他哪里来的气势,朱瞻壑好歹是见过尸山血海的,他有什么资格比?
仅仅只是几句话,刘淳就被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满头冷汗的就只知道磕头,脑门子都磕破了。
“唉,你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朱瞻壑失望地摇了摇头。
“本来在扬州杀了两万多人我都厌倦了,要不是正巧赶上长江汛期的末尾我也不会在这镇江府停靠。”
“你倒好,自己送上门了?”
刘淳闻言一个激灵,磕头的速度更快了。
现在朱瞻壑在外的名声当真是可以用凶名赫赫来形容了,或许还达不到止小儿夜啼的地步,但让成年人心生畏惧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别说是汉王世子了,就算是一个普通人杀了十几万人,别人见了他也得绕道走。
什么?朱瞻壑没杀人,都是明军将士杀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又有谁会在意呢?
“嗯?”朱瞻壑突然皱起眉头,一脸嫌恶地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这刘淳,胆子实在是不行,到底是被吓尿了裤子。
“算了,直接处理了吧。”朱瞻壑摆了摆手。
“不!不……”
两声短促的喊声过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不见。
砰。
失去了头颅,刘淳的身体无力地倒在地上。
“啊……”
正在伺候朱瞻壑的三个朝鲜女人何曾见过这种场面,当即就尖叫了起来,吵得朱瞻壑耳膜发疼。
“闭嘴!”朱瞻壑猛地一拍桌子,瞬间就让那三个女人安静了下来。
不算浓烈的血腥味迅速弥散开来,将刘淳的尿骚味给遮盖了过去。
朱瞻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嗯,这比尿骚味好闻多了。
“这里交给锦衣卫吧。”朱瞻壑站起身,完全无视了堂下还在流淌的鲜血,直接踩着走了过去。
“长江汛期,转陆路回应天。”
“是!”朱凌和朱平低头应声,跟在朱瞻壑的身后离开了府署。
往日里人声鼎沸,拜访者络绎不绝的镇江府府署,此时此刻已经被锦衣卫给团团围住,往日里的人声鼎沸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
就连偶尔路过的百姓在看到门口把守的锦衣卫时也选择绕道走。
在寻常百姓的心中,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可比朱瞻壑这个战场杀神可怕多了。
……
朱瞻壑坐在马车里,靠着柔软的垫子,昏昏欲睡。
这刘淳是他最早发现的,也是此行最大的的一条鱼,不过朱瞻壑还真的没打算把这条大鱼也给抓了。
私通倭寇的东南海上是一个商人团体,因为共同的利益走到了一起,后来他们与官员发展出了匪浅的关系。
这次朱瞻壑下来其实就是剪除了这个团体的大部分羽翼,反倒是把镇江府知府刘淳、嘉兴府知府陈松和松江府知府李龄这几条大鱼给留了下来。
老爷子的目的是要钱,需要用来解决燃眉之急的钱已经在扬州府杀人抄家筹集够了,对于朱瞻壑来说这就是完成任务了。
至于这几条大鱼,那还是留给老爷子拿去爽吧。
毕竟,看着那么一大笔钱被装箱,哪怕是朱瞻壑也都觉得很过瘾,毕竟铜钱的量可是很大很大的。
在黄金白银还没有成为常规货币的明初,这种场面是最后的震撼了,等以后黄金白银盛行可就见不到这种场面了。
装钱的箱子都摞成一座座小山了,这岂是一个震撼就能形容得了的?
第七十二章 :上梁不正下梁歪
应天府,皇宫,乾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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