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悔人生
大明宗室这两支的矛盾你不知道吗?亏你曾经还是吴王一脉下的宠臣,这个时候开口,不是明摆着往枪口上撞?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于谦不仅开口了,还直揭孙若微最不容触碰的伤疤。
这还不止,于谦甚至没有因为孙若微的发怒而就此停下。
“禀皇太后,事情……似乎已经不是我们能所够掌控的了……”
于谦低下头,从袖兜中掏出了一封折子,双手呈上。
孙若微身边的太监微微抬头,看了看孙若微那不善的脸色,又看了看低着头双手高举奏折的于谦,最终还是走了下来,将于谦手中的奏折拿走,送到了孙若微的面前。
只不过,那太监战战兢兢的样子,好像捧着的不是什么奏折,而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一般。
孙若微深深地看了于谦一眼,然后才低头看向了手中的奏折。
然而,就是这么一看,孙若微就无力地瘫坐在座位上,双目无神,手中的奏折也跌落在地,在这落针可闻的养心殿中,这声音无异于是敲在了众人的心尖上,让人不由得身体一颤。
孙若微知道……完了,一切……全完了……
……
通州码头。
下了船,也不管码头周围那跪伏一地的百姓,也不管那些百姓眼中的希冀,更没管那些百姓看向蒸汽船时的好奇,朱瞻壑兀自指挥着船上的将士们将所有东西都卸下来。
这次进入通州,甚至以后进入顺天府乃至前线战场,他都不会相信朝中的任何一个人。
朱祁铭站在自己父亲的身后,张口欲言,但犹豫许久,却什么都没说。
他看向周遭的百姓,他们跪伏在地,眼中满是希望,甚至是虔诚,仿佛将他们面前的这些香州府将士视作救苦救难的神明,好似全然忘了就在几天前,他们还万众一心,在通州码头阻挡着船队的进入。
一时之间,朱祁铭似乎明白了,明白了自己父亲为何冷漠,明白了自己父亲为当初为何要退出顺天府,明白了自己父亲为何从来不在中原发展势力。
对于所谓的繁荣,其实只有那些万众一心奋战到底,最终才迎来战果的那些人才有资格享受的,而面前的这些人……
一群愚民,只担心自己所担心的,但却全然没看到自己都曾经享受过什么。
往往,越是靠近繁华都城的百姓,越是享受得多的百姓,越是安逸的百姓,越是愚昧无知。
第五百二十七章 :是谋逆,还是勤王
顺天府。
走在长安街上,看着周围的百姓,朱瞻壑面无表情。
其实这次北上,当他走到山东的时候就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孙若微和朱祁镇身边都是一些酒囊饭袋,亦或者是有人曾经说过一些话,但孙若微没有采纳。
当初吴王一脉掌管大明的时候,朱瞻壑就在威海卫和庙岛群岛一带布置重兵,一来是为了保障当时从倭国开采的金银矿石顺利运输,二来就是拱卫京师。
以顺天府作为都城,好坏参半。
好处是可以防备草原、奴儿干都司和朝鲜等外敌,一旦敌人有什么动作的话就可以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坏处则是顺天府距离渤海湾太近,一旦敌人突袭就很容易长驱直入。
所以,哪怕倭国是自己亲手灭掉的,哪怕已经十几年了,但朱瞻壑却从未裁撤山东的备倭军,甚至还每年都拨过去相当多的军费。
但是,吴王一脉撤离顺天府之后,山东的备倭军被裁撤,庙岛群岛驻扎的将士也被撤走,整个顺天府在渤海湾这里就等于是放了空门,敞开怀抱欢迎所有人过来。
朱瞻壑不理解。
他觉得孙若微的身边应该不全都是酒囊饭袋,最起码于谦留下了,张辅也在,他们两个人应该是能看出来这一点的。
于谦和张辅不说也就罢了,但如果说了,那就只能是孙若微否决了。
至于否决的原因……朱瞻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如果是自己的话是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
“世子殿下……到了。”
就在朱瞻壑沉思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马车旁的朱平轻声开口提醒道。
“宫门口……很多人都来了……”
朱瞻壑闻言,表情微微一变,嘴角微微翘起,起身走出了车门。
站在车辕上,朱瞻壑看着宫门口的孙若微和一众文武大臣,不急不缓地下了车。
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朱瞻壑缓缓地走到宫门前,就那么直直的站在了孙若微的面前,完全没有行礼的意思。
“无诏进京,视为谋逆,你不知道吗?”
看着面前泰然自若的朱瞻壑,孙若微心中的怒火和屈辱宛如沸腾的火山口,但却不能发泄出来。
“本世子进京,是为勤王。”朱瞻壑冷冷地看着孙若微,口中吐出来的话也是冷冰冰的。
“凉州被伏,大明十几万将士因为你们的错误决定而送了命,四朝元老张辅战死沙场,西征功臣樊忠为掩护皇帝撤退独自留下断后。”
“或许,这些都可以解释,毕竟人生在世,不可能有人一点错误都不犯。”
“但是……”
朱瞻壑的眼神愈发冷冽,口中的语气也带上了几分森寒。
“皇帝被俘,朱氏皇族的脸面被你们丢的一干二净!太宗皇帝辛苦十几年奠定的基础被你们的自大而放虎归山!本世子征战十八载,压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瓦剌如今已经骑到大明的头顶上了!”
“与其质问我,不如想想你怎么和九泉之下的朱氏先祖交代吧!”
说完,朱瞻壑径自向前,直接撞开了拦在其面前的孙若微,朝着皇宫内走去。
……
顺天皇宫,仁寿宫。
站在仁寿宫的门口,看着这个自己一家曾经居住的地方变得如此破败不堪,朱瞻壑心中冷笑。
他从来没有什么偏见,也一直都认为男人能做的事情以及胸怀女人也可以,但对于孙若微,他只能用一句小肚鸡肠来形容。
对于这个破败的仁寿宫,朱瞻壑并不想再踏进去一步,索性直接转过身来,在这仁寿宫的门口,看着面前的孙若微和文武百官,开始下达命令。
“于谦!”
“臣在!”
一句臣在,让所有人的心都为之一颤。
为人臣子,只有在面对君主的时候才能自称为臣,而上下五千年,可被称为君的也就只有四种人。
太上皇、皇帝、太子和太孙。
如今,在这种情势下,于谦却自称为臣,究竟是吴王一脉掌控顺天的那几年所留下来的习惯?还是有意而为之?谁也不知道。
“如今朝廷还有多少兵马可用?”朱瞻壑仿佛没有听到于谦的自称,自顾自地开口问道。
“回世子殿下……如今唯有大宁和开平两卫和宣府镇还有驻兵,总计……七万余人……”
朱瞻壑皱了皱眉头:“宣府镇的兵马调去延安府,大宁开平两卫的将士若无本世子命令不可调动一兵一卒!”
“户部尚书呢!?”
“臣……下官……在……”被突然点到的萧惟祯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
他不敢像于谦那样光明正大的自称为臣,但却又害怕朱瞻壑的强势,最终哆哆嗦嗦地,谁也没讨好。
“户部尚书……萧惟祯是吧?”朱瞻壑看着面前的人,从记忆中调出了一个名字。
“是……正是……”
“拖出午门!斩了!”
还没等萧惟祯的话说完,朱瞻壑就直接决定了他的命运。
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甚至就连孙若微都没来得及反应,萧惟祯就被世子护卫给拖走。
“敌人入侵,皇帝被俘,正是国难当头的时候……”
没有给这些人开口的机会,朱瞻壑冷冷的扫视着他们,口中的语气宛若数九寒冬一般的冰冷。
“本世子的名声想来你们也知道,无论是十岁的时候,还是四十岁的现在,本世子从来都不是个讲道理守规矩的人,我只注重结果!”
“在这种时候,谁若是有办法,那你就尽管开口,本世子让你畅所欲言!”
“但若是你没有办法,那你就老老实实的闭着嘴,等着本世子解决问题!”
“倘若在这种时候你还敢拖后腿,别管你是谁,本世子都会第一时间将你法办!”
“朱凌!给香州府传信!”
“是!”
随着话音的落下,朱瞻壑微微偏头看了一眼身边。
朱凌不在,刚才应声的是朱平。
朱凌呢?是刚才去处理萧惟祯了吗?
朱瞻壑的思维顿了一下,但并没有太过在意,转而径直走向了孙若微。
“不知道,皇太后有没有什么高见?对于我的决定是否满意?”
“倘若满意,那还请皇太后积极配合,倘若不满意,那还请皇太后早些说清,避免以后产生什么不愉快,那可就不太好了。”
第五百二十八章 :是死忠,还是愚忠?
朱瞻壑这次来可不是光带着自己儿子来的。
之前吴王一脉退出顺天府,不仅仅是朱瞻壑在以退为进,更多的还是因为他不想继续在这种收益不大风险又高的局势下努力了。
反正他还有的是的时间,退一步,放手给孙若微和朱祁镇,反正这娘俩的眼界有多窄他是知道的,到时候只要等着最后过来捡现成的就行了。
就算是事情出乎了预料,朱祁镇成才了,朱瞻壑依旧可以稳稳地控制云南以南,甚至是两广以南的地区。
在小冰河期即将到来的现在,这些地方都是很重要的。
不过,现在事实既然证明了朱祁镇仍旧是那个扶不上墙的烂泥,朱瞻壑也就不会有丝毫客气了。
这一趟,他可是把陈循和夏瑄等人全都带过来了,当年被他带出顺天府的人,现在要么是直接回来了,要么就是像夏瑄这样继承了其父夏原吉职位,代父归来的。
短短三天,朱瞻壑就重掌顺天府,整个朝廷的人几乎都被替换了一遍,萧惟祯、徐有贞等孙若微提拔上来的人全都被换下,有污点的直接被法办。
在确认了陈循等人和当年一样牢牢地掌控了顺天府的时候,朱瞻壑才再次出发,率军朝着宁夏中卫的方向赶去。
这一次,他不会再错过了。
当年的时候,朱高煦说他懒,说他杞人忧天,甚至还有人说他既想做皇帝还不想落下一个坏名声,又当又立。
对于这些评价,朱瞻壑选择一笑而过。
在朱瞻壑看来,自己的成就已经很高了,高到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人究其一生都无法达到的地步。
倒不是说不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只不过如果选择更进一步的话就必然会给他带来一些不好的影响,这就没有什么必要了。
不过,这一切都建立在必须由他亲自去争取的基础上,但若是一切像现在这样,机会都被强行塞到他手里了,那为什么不选择更进一步呢?
……
“朱凌,到哪儿了?”
想起这些的时候,朱瞻壑有些烦躁,不由得掀开了车厢的帘子对着外面问道。
“回世子殿下,已经到太原府了,接下来只要南下平阳府,从平阳府的渡口渡过黄河,我们就能看到延安府了。”
朱瞻壑闻言点了点头。
等到了延安府,就等于是到了宁夏中卫的门口了,到那个时候就不能光顾着埋头赶路了,就得时刻警惕备战了。
只不过……
“朱平?你哥呢?”朱瞻壑这才反应过来,回话的人并不是朱凌,而是朱平。
“回世子殿下,我哥到前面去了,他不太放心。”朱平低着头回答道。
“您也知道,根据朝廷得到的消息,朝廷的大军几乎是全军覆没的,朝廷的武器也很有可能就此落入敌人的手里。”
“别的倒是没啥,但是当年咱们离开顺天府的时候,兵仗局和军器局还有一批没有制作完成的白磷蛋,最后被朝廷接手了。”
“此后朝廷就一直没有过战争,也没有用过这批武器,如果这批武器这次被带上了的话,那很有可能也会落入敌手,到时候怕是宁夏中卫就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如果宁夏中卫失守,那咱们在延安府,甚至是在平阳府渡黄河的时候就得提前侦查好敌情了。”
“我哥他担心香州府的将士们这些年也没打过什么像样的仗,再加上这次的敌人是被咱们大明压了快四十年的草原,怕将士们掉以轻心出现问题。”
朱瞻壑闻言微微点头。
的确,当年那批遗留在顺天府的白磷蛋他是知道的,因为这批白磷蛋是他特意留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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