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贪狼星 第322章

作者:三悔人生

“出去转转,顺便考考你。”

钱忠还是一脸的迷茫,但还是站起身,跟着朱瞻壑走出了中军大帐。

带着钱忠走出了大营外,看着刚刚跟上队伍的樊忠,朱瞻壑没有说话,而是带着钱忠径自朝着西喀尔巴阡山脉的脚下走去。

“还记得现在咱们明军的主力基本都在哪里吗?”

“记得!”听到朱瞻壑发问,钱忠忙不迭地点头。

“目前嫡母带领陈懋和郑亨二位将军正在最东部,简笑叔叔带人在波兰王国和立陶宛大公国的缝隙中,与王景弘指挥使会合。”

“如今您带人直逼克拉科夫,已经形成了三点破面之势,波兰王国的破灭指日可待,立陶宛大公国也不会支撑太久。”

“小人斗胆揣测世子殿下的想法,应该是想在入冬之前给东部战场画上一个彻底的句号吧?”

“一个错误,一个遗漏。”朱瞻壑笑着摇了摇头。

“你遗漏了你爹,他可不是个安生的主儿,在知道我亲自率军直逼波兰王国的时候,他就带人从多瑙河入海口北上,如今已经到了红罗斯领地了,迫使波兰王国不得不分兵处理。”

“当然了,这个不怪你,因为我也是刚刚收到这个消息的。”

“不过,你的错误是实打实的错误,因为我并不是打算要在冬天到来之前了结东部战场,而是要在了结东部战场的同时,还要打废神圣罗马帝国的四肢。”

“啊?”钱忠闻言目瞪口呆。

他还太年轻,兵法策略上没什么问题,他读的书很多,但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读书和实际经历所要面对的是不一样的。

在实际经历时,你要面对的不是冷冰冰的数字,而是奋发的将士,是敌人的鲜血,是非生即死的残酷。

钱忠不知道的是,在维也纳,这座极为重要的城池看似已经被朱瞻壑给调动成了一座空城,实际上却在伪装。

已经伪装好的猎手,正在等待一无所知的猎物慢慢踏入陷阱。

第四百六十六章 :钱忠的战争

维也纳。

在被明军攻陷之后,维也纳就和其他被明军征服的地方一样,陷入了无尽的循环之中。

还是延续了朱瞻壑一贯的风格,该处理的处理,像年轻女子这样有价值的都随着补给船队给当做战利品送走了,整个维也纳城就留下了不到两万的青壮。

这还是因为明军需要一定的青壮去建造和维修防御工事,不然的话这些青壮也会被当做奴隶运走,送往德里苏丹和香州府各地的矿山。

不得不说,人的潜意识对一个人的影响还是非常大的,朱瞻壑直到如今有很多的行为仍旧受前世的潜意识影响。

比如说开矿。

一直以来,他主要开采的矿产是倭国的石见银山和佐渡金山,最开始是太宗皇帝还在的时候由朝廷开采,后来太宗皇帝崩逝殡天,朱瞻壑就接了过来。

直到现在,倭国的这两座矿产仍旧在开采之中,只不过在吴王一脉接管大明之后就又开始走朝廷的线去管理。

除去这两座矿产外,朱瞻壑还让人勘探并开采了很多矿产,其中以铁矿和铜矿为主,其他的如白磷等消耗量较大的矿产也在其中。

不过,无论是金银矿产还是其他的矿产,朱瞻壑的安排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优先开采香州府、德里苏丹等地的矿产,现如今还在勘探帖木儿帝国旧土的矿产。

至于中原内部的矿产,除了那些早就已经开始开采的之外,朱瞻壑就没有多开任何一个。

一个都没有!

这主要是矿产都属于不可再生资源,朱瞻壑本着多给后人留一点的想法,就没有开采中原的矿产,而是选择先从外部开始。

所以,在他的潜意识里,香州府、南州府和帖木儿帝国旧土这些地方还不是大明的疆域,他一直都抱着剥削的想法去对待这些地方的。

也就香州府可能会好一点,因为香州府如今绝大多数都是汉人在定居,极少数的暹罗、南掌等遗民也在经过了十几年的耳濡目染后被同化了。

前期的欧洲,朱瞻壑也是打算这样做,所以维也纳这个算是中心地带的地方他还是很重视的。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得拿下欧洲再说。

两万奴隶修建防御工事,速度大差不差,说快不是很快,但说慢也不是很慢,而且在有奴隶的情况下,明军的将士能够得到很好的休息。

但是!

这也对外放出了一个错误的信号。

此前朱瞻壑的所作所为在欧洲人的眼中无异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魔,可以说明军在这片土地上完全做到了止小儿夜啼。

以往,明军基本上没有修筑过防御工事,因为明军这不是在家里打仗,而是外面,这就好像草原南下一样,打完就跑,根本就不在意是不是会对这些城市造成毁灭性的伤害。

只有在极少数地方,明军会修筑防御工事,比如说君士坦丁堡和罗马等地。

不过就算是修,明军也都是让自己人去修。

可这次,却用了奴隶。

这就给了神圣罗马帝国一种明军将大多数的将士都调动到东欧战场,维也纳这边没剩多少人的错觉。

维也纳西城门。

当初钱勇养好伤后闲不住,去多瑙河中下游平原清扫残余,后来临时决定北上支援东欧战场。

所以,原本被朱瞻壑指派去清扫多瑙河中下游地区的邢坤就被钱勇给赶了回来,向朱瞻壑通报这一情况。

最终的结果就是钱勇带人北上了,朱瞻壑带人去波兰王国边境了,只留下邢坤镇守维也纳不说,还给了邢坤一个艰巨的任务。

守住维也纳。

邢坤此前从未负责过如此艰巨的任务,以前他负责过最困难的任务就是当初在欧洲各国流窜突袭。

镇守一城和大游击战完全是两个概念。

不过还好,此前他一直跟着的老将领,世子护卫千户刘青文也回来了。

“刘千户。”邢坤看着面前的老领导,心中有了些许的底气。

“根据世子殿下传回来的消息,说是神圣罗马帝国已经从亚琛调兵,目标似乎就是维也纳,看来世子殿下布下的疑阵已经起到效果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刘青文闻言看向了邢坤。

他不是朱瞻壑直接任命镇守维也纳的将领,所以哪怕他的官职比邢坤要高,但也不能越权。

没有详细的情报,无论是多么出色的将领也做不到指挥好一场战争。

“在这里。”跟随刘青文多年,邢坤自然知道自己的老上司在想些什么。

一系列的密信和舆图等都被邢坤拿了出来,放在了刘青文的面前。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应该是没问题的。”刘青文在看过了那些密信等文件之后也是松了一口气,抬起头笑着看向了邢坤。

“不必紧张,世子殿下既然将这个任务交给了你,那就证明殿下看好你。”

“这维也纳城中又不是没有其他的百户,但世子殿下偏偏交给了你,这就足以证明你是有能力的。”

“放心吧。”说着,刘青文拍了拍邢坤的肩膀,脸上满是鼓励的笑容。

“我给你兜底,你就放心大胆的去按照你的想法安排。”

邢坤闻言脸上也泛起了笑容,同时还有一点点自信的坚毅。

“报!”

传令兵的声音响起,瞬间让刘青文和邢坤都转过了头。

……

西喀尔巴阡山脉。

来到这里已经两天了,但朱瞻壑却好像没有丝毫动手的欲望,一直就在山脚下驻扎着,好像就是单纯的为了吓唬吓唬波兰王国似的。

但只要是熟悉朱瞻壑的人都知道,朱瞻壑从来都不会无的放矢。

故布疑阵、围魏救赵这些计策他都会用,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完全不必亲自带兵过来,更不需要带这么多的兵过来。

“世子殿下……”

多日的相处,让钱忠在面对朱瞻壑的时候放松了不少。

如果是以前,他不管是有什么问题都会憋在心里,除非是朱瞻壑开口问他,不然的话他是不会主动开口的。

但是现在,他对朱瞻壑的尊敬半分未少,但却不再畏惧了。

不得不说,朱瞻壑的名头还是很吓人的,早在十几年前他的名头就能够做到止小儿夜啼了。

“怎么了?”朱瞻壑笑着转过头,看着欲言又止的钱忠。

“想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兵进攻?”

钱忠没有说话,不过还是一脸尴尬地点了点头。

“你这样可不行。”朱瞻壑笑着拍了拍钱忠的肩膀,拉着他坐了下来。

“你得知道,为将者也好,为兵者也罢,服从命令是第一个需要学会的,第二个需要学会的不是勇猛,而是忍耐。”

“你应该知道,战争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天时大于地利大于人和,有时候一个合适的天气或者是合适的地势,可以让你不费吹灰之力的取得胜利,但也会葬送原本已经奠定的胜局。”

“我知道曾经有过这么一支部队,和我们一样是在这样严寒的地方打仗,他们就埋伏在雪地里,等待着敌人的经过。”

“不过很可惜,敌人没有按照他们预计的时间到来,但他们却并未挪动哪怕一下,甚至最后在冰天雪地里被冻成了冰雕,他们也坚守着自己的位置。”

……

钱忠愣愣地看着朱瞻壑,似乎是被朱瞻壑所说的震撼到了,又似乎是对朱瞻壑所说的话抱有存疑,但却又不敢质疑。

朱瞻壑见状笑了笑,但并未说什么。

这件事,虽然是历史上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但放在这个时代说出来,任谁都会抱着怀疑的态度。

毕竟,在这个时代,逃兵是屡屡出现的,因为国家和民族的思想和后世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因此,朱瞻壑也没有和钱忠解释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了身。

“今夜丑时进攻,你做先锋。”

说完,朱瞻壑径自离开,只留钱忠一人愣愣的呆在原地。

只不过,钱忠不知道的是,在朱瞻壑拐了个弯后,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低声对身边的朱凌说了一句话。

“这孩子第一次上战场,你也跟着吧,再调几个世子护卫,看好他。”

“受点儿伤没什么,雄鹰想要起飞,这些是他必须要经历的,但注意不要让他受到危及性命的伤害。”

“是!”朱凌低头称是。

对于自己人,尤其是世子护卫,朱瞻壑从来都是好到没话说的。

……

是夜。

钱忠几乎是扒拉着手指算时间,身上略显宽大的盔甲是不是他第一次穿了,毕竟是钱勇的孩子,以前就曾经训练过战阵上的功夫。

但那时候,完全没有现在这种兴奋到睡不着的感觉。

好不容易熬到了丑时,钱忠并没有因为前半夜没有睡觉而有半点犯困的感觉,反而是神采奕奕的,满眼都是期待。

当集结的声音传遍营地,钱忠第一个翻身起来,朝着帐外奔去。

不过,他并没有见到朱瞻壑。

“这个收好了。”朱凌将一块木质腰牌系到了钱忠的腰间,这是一个百户的腰牌。

“此战,你是第二先锋,统领千人,等一窝蜂火箭齐射之后再冲锋。”

说完,朱凌招手示意钱忠跟上,来到了中军左侧的地方。

“这里,是你率领的将士,他们的生死,都在你的手上。”

原本兴奋的钱忠,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中猛地一沉。

第四百六十七章 :一个人的器量

生命。

这个词,在钱忠不到二十年的人生中不知道出现过多少次,但此前没有任何一次能够让他有这种沉重的感觉。

然而,战争不会给一个人留出成长的空间和时间,一切的一切都需要你自己在这个过程中去体会,去感悟。

随着大营门口火盆的熄灭,整个军阵的将士们都动了起来,哪怕是阿三们,也是训练有素一般跟着队伍,朝着东北方向的普热米什尔出发。

那里,是波兰王国都城的第一道防线,冲破这道防线,后面就是克拉科夫了。

钱忠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好在有他身后的世子护卫推了他一下,才让他醒过神来,跟着大部队离开明军大营。

在大军离开之后,朱瞻壑才从中军大帐中走出来,在朱平的陪同下翻身上马,朝着大军出发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