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悔人生
有个词是这么说的:年少轻狂。
在拿下雅典之后沐晟就先行一步回苏伊士地区了,因为苏伊士地区的地理位置,再加上现如今朱瞻壑对欧洲的征伐,这就导致苏伊士地区不能出现半点差错。
这次来给沐斌兜底,就已经是朱瞻壑额外给开的小灶了,再死皮赖脸那就是沐晟不知好歹的。
所以按照原计划,沐斌在雅典洗劫一番,抢一些金银财宝,补充补充粮食什么的就得撤了,但问题在于,沐斌不是这么想的。
正所谓年少轻狂,去年年底的时候他在亚细亚半岛,在钱勇和祝三凤的协助下,成功的驱逐了小亚细亚半岛剩余的奥斯曼人。
这次,朱瞻壑额外给了他机会,他知道这很难得,所以并不想放弃。
沐斌的这个想法在普通人看来有些恃宠而骄的意思,但实际上还是得看最终的结果。
不管他是怎么打算的,就算是他打算直接突袭神圣罗马帝国的首都亚琛,只要他成功了,那他就是天纵之才,是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成功的奇才。
只有失败了,那才是恃宠而骄。
而且,正巧在这个时候,那不勒斯王国的让娜二世让雷因公爵过来给朱瞻壑传信,想要将教廷和神圣罗马帝国联军最新的消息传达给朱瞻壑,被沐斌给碰到了。
当即,沐斌就做下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一面派人回去给朱瞻壑送信,另一面则率领船队,借着雷因公爵返回那不勒斯的机会前往第勒尼安海。
要说这人啊,就是时也命也,沐斌虽然是做下了这个决定,但心中还是极为忐忑的,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碰上了阿拉贡王国的人。
在十五世纪前期,地中海的西侧一直都是阿拉贡王国的天下,恰逢阿拉贡王国又和朱瞻壑达成了“合作”,除此之外再加上地中海气候的特点,因此阿拉贡王国在冬天就开始了巡航。
得到了阿拉贡王国的帮助,沐斌顺利的绕开了西西里岛,来到了那不勒斯王国的西侧。
然后……
沐斌带着船队去了台伯河!
君士坦丁堡。
“这就是你调教出来的儿子?”朱瞻壑一脸怀疑地看着沐晟,而沐晟则是一脸羞愧地低着头。
沐晟也没有想到自家儿子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跑去了台伯河。
台伯河是什么地方?
如果单说这条河的话其实并不是很出名,因为他只是意达利的第三大河流,或许在欧洲还能排的上号,但真的没什么人知道。
但问题在于……
台伯河,流经罗马!
罗马是什么地方?那是教廷所在的地方,是教宗国的都城!
在此之前,罗马的地位虽然很高,但也不是没有能够威胁到它的存在,在教廷那长达六十年的分裂期内,阿维尼翁就是一个能够威胁到罗马的存在。
但因为神圣罗马帝国的介入,教廷长达六十年的分裂期结束,阿维尼翁也慢慢的淡出了人们的视野,罗马重新回到了那个教廷的唯一地位。
这要是让沐斌进了台伯河,甚至是去了罗马,那真的是捅了人家的老窝了。
“行了。”看着沐晟那一脸羞愧的样子,朱瞻壑也是笑着摆了摆手。
“你还是赶紧过去吧,看你的心也不在这边儿了。”
对于沐斌的安全,他并不担心,因为这事儿虽然是没有准备,但沐斌的安全却是没有问题的。
首先,那不勒斯王国是个墙头草,就算是会对沐斌动手应该也是装装样子,毕竟沐斌又不是朱瞻壑,做不到一战定乾坤的效果。
其次,中欧最大的海上战斗力还得是威尼斯公国,而威尼斯公国的主要活动范围在亚得里亚海以东,那不勒斯王国西侧海岸是威尼斯公国辐射不到的地方。
最后,排除这么多,沐斌需要面对的就只有西西里王国的海上力量,虽然沐斌这次带走的船队中没有宝船,但却是携带了白磷蛋的。
想要搞死西西里王国的海上舰队,难度不大。
除此之外,阿拉贡王国也不是吃素的。
就算是阿拉贡的约兰达不安好心,但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反水,毕竟他们想要的是整个法兰西,或许没有明军的帮助他们也能得到,但无疑要付出更多。
所以,沐斌的安全问题还是有保障的,不过有一点……
前提是他别真的顺着台伯河冲罗马去了,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估计整个欧洲的平民都得群情激奋,危险性不言而喻。
不过,朱瞻壑觉得沐斌应该没有这么傻……吧?
看着沐晟躬身谢恩后离开,朱瞻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和寻常人的思想不太一样,正常来说沐斌这种做法是很容易受到绝大部分人的口诛笔伐的,毕竟为将领者,需要考虑的是所有将士的安危,而非一时的利弊。
但朱瞻壑觉得,既然是带兵打仗的将领,冲劲儿肯定是要有的,虽然沐斌这种只知道往前冲的肯定还是不行,但却也是一个珍贵的品质。
很多的将领,在成长起来之后往往都会丢掉这种殊死一搏的决心,最后都变成了同样稳中求胜的人,这是朱瞻壑不想要看到的。
在后世,人们都知道,文化的繁荣不是儒家的一家独大,而是百花齐放。
这句话,套用在武将的身上也一样合适。
只不过,如果想要让沐斌保持这种冲劲儿,还得成长起来,那成长的路无疑是相当坎坷的,可能要吃不少的亏才能成长起来。
想到这里,朱瞻壑轻叹一声。
可能大明一朝,终究还是缺了点儿气运。
在西汉,有卫青、霍去病,有赵充国、陈汤;在唐朝,有李靖、徐世绩,有程咬金、尉迟恭,甚至就连赵宋都有狄青、岳飞这样的将领。
而大明呢?最丰厚的家底儿,都在太祖高皇帝为建文铺路的时候杀了个干净,只剩下了个张辅独自支撑,最终还因为堡宗而命丧土木堡。
别看朱瞻壑外出在打仗基本上不怎么用大明的士兵,多是用乌斯藏都司的将士,在冲锋这种几乎等同于送死的时候他都是用阿三,但在将领这方面,他还是更看重汉人将领。
就目前为止,不管是被朱瞻壑任命过的,还是跟着朱瞻壑四处征伐的,也就只有昆扎西这一个人不是汉人。
其他的,无论是从一开始就是汉王党的李彬、徐亨,还是当时死皮赖脸的跟着朱瞻壑入平安京的郑亨、陈懋,都是汉人。
就目前来说,大明还没有经历过土木堡之变的祸害,大明的将领还是够用的。
老一派的有张辅坐镇,还算是稳得住,中流砥柱有柳升、郑亨和陈懋等一众将领,不管是外出征战还是守卫边疆都是够用的,但问题是新秀。
就目前来说,朱瞻壑也只看到了两个年纪合适,天赋也有的。
沐斌算是一个,虽然不是特别出色,但也还算是不错了,另一个就是安远侯柳升的儿子,柳溥。
朱瞻壑之所以选择培养沐斌,一是因为沐斌的天赋还算是可以,毕竟是从小耳濡目染的,二来就是沐家现在已经投身吴王一脉的缘故了。
至于没有培养柳溥,甚至连柳升都不怎么接触,原因就是当初柳升其实算是太子一脉的人。
除此之外,还有个沐昂的儿子沐僖,但今年才十二岁,还是有些小了。
想到这里,朱瞻壑不由得有些恍惚。
过了今年,他就……二十八周岁了,按照虚岁的算法,他已经是大半个身子都迈入而立之年了。
从永乐七年到现在马上就要十九年了,自己也要三十岁了,或许是时候考虑一下大明的未来了。
朱瞻壑很清楚,凭着自己,的确是闯下了这么大的一番基业,但正所谓创业容易守业难,能不能守住才是最重要的。
一直以来,朱瞻壑都知道守业这个问题他能做的其实不是很多,因为一个昏庸的君主就能毁掉大半。
可知道归知道,该努力的还是要努力。
思及至此,朱瞻壑抬头,看向了东方。
第四百零一章 :总有人不怕死
人是最不知道吸取教训的动物,他们往往一边后悔一边浪费。
蹇义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在最合适他的那个时代离去的时候,他很干脆的下了船,放下了手中的一切。
他很清楚,和三杨等人一样,他们都是旧时代的残党,朱瞻壑所带领起来的新时代没有能够搭载他们的船。
相比被强行赶下船,蹇义很聪明的选择了自己离开,让双方都体面。
只是,蹇义没有想到,今年的除夕晚宴,他还是被列在的邀请名单中。
以布衣之身参加皇帝宴请群臣的晚宴,蹇义不知道是不是第一个,但不太可能是最后一个。
看着因为除夕的到来而张灯结彩的顺天城,蹇义突然有些感慨。
他想到了多年之前,到底是哪一年他已经记不清了,但有一点他记得很清楚……
那一年,东征倭国的朱瞻壑拿下了中原自古以来都没有多少人能够做到的战果,以胜利者的姿态回到了当时还是都城的应天府。
那一年,不管是对大明一直都很恭顺的朝鲜,还是几次三番捋动老虎胡须的瓦剌,在面对朱瞻壑的时候无一不是乖乖的,哪怕朱瞻壑的唾沫星子都喷到他们脸上了也不敢多一句话。
蹇义突然想到了那个顶替自己成为吏部尚书的陈循当天说过一句话:这大明,唯武可安。
以前,蹇义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
为官多年,蹇义很清楚,强盛的兵力的确是一个王朝稳定的重要因素,但却并非是唯一的因素。
内政也同样重要。
当年,太子一脉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汉王党不可能成功,因为无论是朱高煦还是朱瞻壑,在内政上都没有什么建树。
在他们看来,这对父子俩都是只知道打仗的莽夫,尤其是儿子,比他爹更能打,也更能杀。
但如今已经成为旧时代残党的蹇义猛然发现,他们都错了,而且错的相当离谱。
看着这张灯结彩的顺天城,听着百姓们或高兴的说着家常话,或很是不满的说着吴王一脉对当今天子的逼迫,蹇义发现了一个共同点。
大明,或者说朝廷,已经很多年没有经历过战争了,一切的一切都是朱瞻壑在顶着。
蹇义突然明白了那些武将的想法,也明白了武将和文人的冲突之处。
文人总是想着先治好内政,再抱着最大的把握去打仗,而武将则是想先打退外敌,回过头来再处理内政。
抛开文人的品性和武将的冲动不谈,这两种做法各有各的好处,但有一点是蹇义以前没有发现的。
文人的做法,极有可能导致中原旁落到外族的手中,而武将的做法则不会,因为在打退了外敌之后,中原就算是乱起来,那最终也是会把握在汉人的手中。
只是到了这个时候,一开始被抛开的文人品性问题就凸显出来了。
文人,不在乎江山落在谁的手中,他们只在乎自己还能不能继续掌权,能不能让自己的子孙后辈都高人一等。
看着身边的人来人往,看着人群中夹杂着的那些奇装异服,蹇义不由得扪心自问。
这种场景,除了在下西洋的最初几年外,还有没有过?
就在这时,伫立在大街中央的蹇义被路人碰了一下,神游天外的思绪被强行拉了回来。
蹇义浅浅的愣了一会儿,然后笑了起来,在周围人诧异的眼神中,抬步朝着那个一般人无法触及的皇宫走去。
皇宫,清宁宫。
这个曾经代表着太子的居所,在这两年一直是皇帝的住处。
因为吴王一脉接掌大明,朱瞻基这个宣德皇帝已经很久没有出过清宁宫了,甚至这一整年出去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的。
除了不外出,这里也几乎没有什么人会来,除了宫女和内侍之外,一年多的时间内没有任何外人进来过。
但就在今天,一个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却出现在了清宁宫。
“堂兄,父亲说了,若是你想去,今年的除夕晚宴可以出席。”
朱瞻垐站在远处,看着自己的堂兄和堂嫂正在教导大明未来的太子,甚至是皇帝学步。
“不用了。”听到朱瞻垐的话,朱瞻基直起身来。
相比于刚刚被软禁在这里时的那个他,现在的朱瞻基脸上有了光彩,杂乱的胡子也收拾的干干净净,看起来完全就是个正常人,完全想象不到半年多之前他还是一副精神病的模样。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也答应了交换,那我就会遵守约定。”
“今年的除夕晚宴……对外就宣称我虽然身体好转了不少,但还需静养,不宜出席吧……”
朱瞻垐深深地看了自己的堂兄一眼,又看了看在暖垫上爬行的朱祁镇,微微点了点头。
“瞻垐知道了。”
说完,朱瞻垐微微欠身,转身朝着清宁宫大门的方向走去。
只是,朱瞻垐没发现,朱瞻基也没有发现,在朱祁镇的身边,已经成为大明皇后的孙若微却有些不太对劲。
那个眼神,有些失望,也有些阴鸷。
在她看来,大明的皇后……不应该是这样的,她也不是为了这些才成为大明皇后的,更不是为了成为一个谁都能指指点点的皇后。
这些,不是她想要的。
日渐西沉,晚霞褪去,黑色的夜空成为主旋律,天空中的残月和点点的星星装饰着天空,似乎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它们也想要竭力散发自己的所有光芒。
随着夜色的降临,宫中也开始热闹了起来,虽然还未到晚宴开始的时间,但已经有不少的人开始陆陆续续的进宫了。
毕竟,这种场合,他们做臣子的总不能迟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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