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悔人生
对于朱瞻壑而言,朱允炆就是搂草打兔子的那个兔子,到手了就是意外收获,不到手也没有损失。
一直以来,朱瞻壑的目标都不是朱允炆,而是他沙哈鲁,是金帐汗国,甚至是金帐汗国后面的欧洲。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那就是朱瞻壑从来都是个不讲道理的人,最起码他和敌人从来都不讲道理。
沙哈鲁本想用朱允炆这个筹码换取一条生路,一个喘息的机会。
但朱瞻壑呢?他不仅收下了沙哈鲁送来的朱允炆,还把沙哈鲁给埋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恐惧的后遗症
朱允炆的出现会给大明带来什么样的改变?
朱瞻壑不知道,他也不关心,因为朱允炆只是老爷子的心结,他只是负责帮助老爷子打开这个心结。
至于朝廷如何处理朱允炆,那是他那个大伯和堂兄的事情,与他无关。
这朱允炆,是他送给老爷子的礼物,虽然只是无意间得到的,那也是让老爷子安心的。
至于朱允炆会不会从自己身上的孝服得到些什么信息,那无所谓,反正那都是自己那个大伯需要解决的问题。
自己那个大伯会不会利用朱允炆来巩固他的地位,那也和朱瞻壑无关。
只不过,朱瞻壑没想到的是,他没有着急,别人倒是着急起来了。
而且……是为了他而着急的。
……
要问怎么进攻阿斯特拉罕,朱瞻壑曾经想过很多种方法,但最终他选择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看不懂的方法。
朱瞻壑让人找了几匹驽马,然后将之前沙哈鲁的几个护卫的尸体给经过了一番“易容”,最后放上去,让这些驽马驮着那些尸体,缓缓地朝着阿斯特拉罕而去。
最开始的时候除了兀鲁伯之外没有人有感觉,只有兀鲁伯这个特殊的人很激动。
但是,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太久。
第二天,整个阿斯特拉罕都暴动了起来。
人们满脸惊恐,争先恐后地逃离阿斯特拉罕,哪怕阿斯特拉罕的南、北和东三面都有明军在等着,但他们还是视死如归地冲了出去。
……
“殿下,他们是疯了不成吗?”简笑跟在朱瞻壑的屁股后面,看着明军正在清扫已经成为一座空城的阿斯特拉罕,满脸不解。
他不知道几具尸体有什么好怕的,让整个阿斯特拉罕的人都为之惊恐,哪怕是冲出去要面对明军的攻击也要往外冲。
“哼……”
朱瞻壑没有说话,但是旁边的兀鲁伯倒是冷哼了一声。
“狡诈之徒!”
“你这话,多少就有点儿天真了。”朱瞻壑闲庭信步地走在这阿斯特拉罕城中,脸上带着笑意。
“什么狡诈不狡诈的,你的先祖好歹也是在中原的北方生存过的,那汉文化你多少应该知道一些,那句‘兵不厌诈’你应该是知道的。”
“再说了,就算是狡诈,如果能让我以后的征伐路上这么顺利,狡诈也就狡诈了吧。”
兀鲁伯闻言脸色一黯。
的确,什么狡诈之徒?那不过是他强行自我安慰的一个理由罢了。
自古以来,尤其是对于他们蒙元人来说,打仗这种事情就只有胜负的区别,可能也就中原的那些腐儒还顾忌胜负之外的东西。
对于蒙元后裔来说,只要能打赢,用什么计谋都行。
朱瞻壑一脸的满意,兀鲁伯满脸的黯然,唯有简笑,满脸的疑惑。
“行了,别好奇了。”朱瞻壑笑了笑,踢了简笑一脚。
“他们害怕是因为大约几十年前吧,这里曾经发生过一次骇人听闻的瘟疫,当时每天都有人死去,基本上十个人中要死三四个人,甚至是更多。”
“哪怕是现在,这种瘟疫也没有消失,只是不再大规模的传染了,所以他们才会一见到那些尸体就害怕的程度。”
“换位思考一下,你要是在守城的时候,敌军突然把几具疑似是染了天花的尸体丢了进来,你不害怕吗?”
简笑这才了然地点了点头。
“别光点头啊!”朱瞻壑又踹了简笑一脚。
“我之前不是让人带了很多的酒精过来吗?带人去找那些阴暗的角落泼洒一下,尽量每个角落都处理好,回头我会让人在送粮草的时候再送一些过来。”
“是!”
……
酒精的问题,朱瞻壑在进攻倭国的时候就意识到了。
最初的时候他没有在意酒精的问题,因为明初正是小冰河的前期,气候已经有越来越寒冷的迹象了,毕竟那时候应天府这种地方下雪都很多。
考虑到应对小冰河时期需要很多的粮食,再加上当初老爷子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迁都顺天府、编修永乐大典以及下西洋等事情,朝廷也没有多少余粮。
只能说当时的朝廷还没到寅吃卯粮的地步。
酒精这东西,极其耗费粮食不说,以这个时代的战争规模,少量的酒精也没啥用,所以就一直被朱瞻壑丢到一旁了。
直到东征倭国,在抢滩登陆的时候,朱瞻壑看着明明战斗力很弱很弱的倭国却还是给明军造成了三千多人的死伤,这才重视起来。
当然了,当时最重要的是简笑他们三人已经回来了,而且带回来了朱瞻壑需要的粮种。
不仅稻麦能够酿酒,地瓜、土豆也都是可以酿酒的,朱瞻壑这才开始大量的筹备酒精。
至于酒精能不能杀灭鼠疫病毒,以及没有喷雾器的情况下能不能起到效果,朱瞻壑并没有多做考虑,他只是求个心安罢了。
据他所知道的情况来看,欧洲的黑死病狂潮虽然已经过去,但鼠疫仍旧会在欧洲历史上不断的与之共同前行,直到十七世纪中叶。
及时止损,这是朱瞻壑自觉自己拥有的一个很好的习惯,这也是为什么他早在进攻帖木儿帝国的时候就要带上那么多的阿三了。
至于后世之人评价他什么?说残暴也好,说泯灭人性也罢,他不在乎。
黄沙掩千古,功过后人说。
他们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去吧。
“行了,说说吧。”想通一切,朱瞻壑开始审问兀鲁伯了。
“都是老熟人了,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也清楚。”
“说不说,都是死,对吗?”兀鲁伯跪在地上,朝着朱瞻壑投去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是。”朱瞻壑很是坦然地承认了。
“不过,说了,你可以选择你的死法,但若是不说,那只能我帮你选择了。”
……
不得不说,朱瞻壑这话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一直以来,朱瞻壑从来都不会用死活两条路去给人做选择,凡是被他抓到的人,选择的路虽然也是两条,但都是死路。
区别在于,一个死的痛快点儿,一个是被折磨到承受不住才死去。
朱瞻壑觉得,自己给出的选择其实是更有威慑力的,因为在这种情况下,这种敌对的模式下,给人活路这种话一看就知道很假。
但自己就不一样了,自己说的都是真的。
第二百九十六章 :老爷子走了,也该改变了
尽管朱瞻壑自认为自己给出的选择已经很人性化了,也充满了诚意,但奈何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缺少不识相的人。
倔骨头哪里都有,朱瞻壑也遇到过不少,兀鲁伯……
不愿意说,并不新鲜。
朱瞻壑还是个说话算话的人的,他给了兀鲁伯两条路,兀鲁伯选了,那他就会按照兀鲁伯选的去做。
兀鲁伯承受了什么样的痛苦,朱瞻壑并不知道,他也不关心,他只知道兀鲁伯挺了七天才死,死状他也没看,免得倒胃口。
让人把尸体随便找了个地方扔了,至于是慢慢腐烂还是被野兽蚕食,朱瞻壑并不关心。
在朱瞻壑看来,与其关心一个死人,倒不如关心一下沐昂。
因为,在朱瞻壑彻底占住阿斯特拉罕之后,沐昂从苏伊士地区来到了这里,真的是不远千里而来了。
“沐三叔过来做什么?这天干物燥的,马上就要进入冬天了,我都不准备继续向北推进了,您倒是过来了。”
朱瞻壑示意沐昂坐下,让朱凌给其倒了一杯热茶便开口问了起来。
然而,沐昂却很着急。
“殿下!您真的要将建……送回顺天吗?”沐昂的脸上满是急切。
“您应该知道,如果这人捏在您的手中,会对您的帮助有多大,哪怕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只要这个人在您的手中,您就会得到巨量的支持!”
“但是……”
沐昂有很多想说的,但奈何身份以及立场的缘故,很多的事情他都没办法说。
不过,朱瞻壑知道他的想法。
“沐三叔,您不用着急,其实……我不需要他。”朱瞻壑笑了笑,端起茶杯浅啜一口。
“如果我想,那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理由,可能你还不知道,当初我和我爹都在顺天的时候,爷爷曾经给了我两份遗诏。”
“两份?”沐昂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但不过也是转瞬之间,眼珠子就瞪得溜圆。
“所以,你明白了吧?”朱瞻壑轻叹一声,摩挲了一下身上的孝服。
“爷爷说了,他是通过靖难坐上皇位的,未来且不管如何,他是真的不希望朱家人的手上再沾染自己人的鲜血了。”
“说实话,作为我爹的儿子,我并不是很喜欢爷爷,因为他这个人吧,心思虽然深沉,但有些时候却也很明显。”
“虽然我爹自己也有问题,但不得不说,爷爷还是利用了这一点。”
“不过,再怎么说我也是他老人家的孙子,更何况我爹没有什么想法,我也没有什么想法,所以……”
朱瞻壑缓了一下,不太想再提这件事了。
“这个人,就当做是我给爷爷最后的礼物,让他安心上路。”
“也算是我给大伯……和我堂兄的最后情面,再一次地告诉他们我没有那个想法,但若是……”
……
朱瞻壑不再继续,但沐昂也懂了朱瞻壑的意思。
提到政治二字,似乎给人的印象都是冷血、无情,哪怕是最亲近的人也可以拿来当踏脚石。
但是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完美的政治生物,每个人都会或多或少的带一点儿正常人的情感,而这种情感往往就是所谓政治生物的软肋。
在沐昂看来,现在的朱瞻壑并不理智,因为在这种情况下留下朱允炆才是最合适的决定。
但如果朱瞻壑能够在这件事之后彻底狠下心,和当今的皇帝一脉划清界限,那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儿。
“对了。”短暂的沉默之后,朱瞻壑突然开口。
“沐三叔,苏伊士那边的奴隶还够用吗?”
“够用。”沐昂点了点头。
“殿下无需为此担心,现如今马上要进入冬季了,我知道开挖运河是一件大事儿,但在此时出兵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就奴隶的数量来说,不仅现在够用,就算是我们不省着用,在未来的几年内都是不缺奴隶用的。”
“因为绝收的关系,再加上没有除了土豆之外的其他粮种,帖木儿帝国旧土上还是处于一种灾难的境况下的。”
“在您远征的这段时间内,忽鲁谟斯、莫夫、赫拉特、哈马丹以及安卡拉等地都有源源不断的灾民涌入。”
“毕竟,开挖运河的工作虽然劳累,但却可以得到一份足以果腹的粮食,所以那些灾民都自愿朝着我们那边去,哪怕是成为奴隶。”
“沐三叔你会错意了。”朱瞻壑笑着摆了摆手。
“这里的北方目前还有瘟疫的残存,短时间内,如果可能的话,我会尽量用非战争的方法去征服那里,如非必要我是不会太过向北的。”
“之所以问到奴隶的事情,主要是因为我需要人开矿,至于需要什么矿以及多少我已经派人把消息送到香州府,交给瞻圻了。”
“你这边如果方便的话就出一些奴隶,让船队把他们带到德里苏丹那边去,让他们去挖矿。”
“没问题!”沐昂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那世子殿下,需要多少人?需要分几次送过去?”
“咱们的船队载重量不太行,就按照四万人,分两年送过去吧。”朱瞻壑说到这里的时候也是轻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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