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悔人生
而如今,老爷子故技重施,再次让双方都恶心了一下。
为了促成弟弟的亲事,朱瞻壑不得已做出让步,给朝廷展示了他未来的计划,这让朱瞻壑感觉多少有些损失。
同时,老爷子半是劝慰半是强迫的让朱高炽也同意,但却明知道朱高炽不愿意做这种劳民伤财的事情。
朱棣很清楚,等自己下去见太祖高皇帝了,自己这个儿子大概率是会暂停下西洋一事的,因为此前他就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
但现在,下西洋成了牵制朱瞻壑的手段。
做了,劳民伤财,和朱高炽的初衷不符。
不做,朱瞻壑那边的发展朝廷就不清楚,这就好像是被人蒙上了眼睛,哪怕仁厚如朱高炽,也是会感到不安的。
不得不说,老爷子还是那个老爷子,不仅因为老了而糊涂了,反而更加老辣了。
……
从香州府到顺天府,本来是很快的,走水路也不过二十来天左右的时间,至于运送信件就更快了。
不过因为中途要去云南一趟,取得沐家人的同意,所以时间就需要的长了,这一来一回的,两个多月就没了。
香州府,旧暹罗王宫。
“行了,你就别愁眉苦脸的了。”朱瞻壑没好气地弹了弟弟一个脑瓜崩,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这沐家不都同意了吗?我都说了,只要沐家同意,那就没有问题了,你就等着娶你的沐姐姐进门吧!”
不过,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朱瞻壑的心里倒是很感慨。
这朱家的男人,还真是情种啊,也就是出了自己这么个变数,不然估计全都是了。
“真的……没问题吗?”朱瞻圻还是有些担心。
毕竟是经过历练的,朱瞻圻是很清楚这里面的困难的,所以他才会这么担心。
“想知道?”朱瞻壑挑了挑眉。
“想知道就自己去问,沐二叔他们不都已经到香州府这边了吗?虽然是为了我的大婚而来的,但也不耽误你去问啊。”
“行啦!”朱瞻壑拍了拍自己弟弟的肩膀,站起了身。
“过几天就是你哥哥我的大婚了,你就这么愁眉苦脸的?”
“本来吧,我这大婚是既没有堂兄的规格高,也没人家的隆重,甚至连去太庙进香都做不到,你还给我搁这丧气。”
弹了弟弟一个脑瓜崩,朱瞻壑转身离去。
……
永乐二十二年,三月初一。
今天的香州府格外的热闹,香州城内到处都是张灯挂彩的,拥挤的大街上站满了看热闹的人们。
他们,都是为了朱瞻壑的大婚才出来的,只不过,他们要失望了。
朱瞻壑的大婚不比朱瞻基那个皇太孙,再加上是在香州府举行,这也就代表着很多的程序都会被省略。
吉时到,旧暹罗皇宫南大门外的第一条街,一顶彩轿缓缓地出现在人们面前。
拥挤且吵闹的大街很快就安静了下来,人们静静地看着那顶彩轿进了旧暹罗王宫。
王宫内,朱瞻壑正站在大门口,虽然不在中原,但还是按照汉家礼仪,带着下了彩轿的胡善淑进宫。
到正殿,给朱高煦和吴王妃叩头,然后吴王妃训女戒,朱高煦训父戒,二人再对着北方跪地而拜,这大礼就算是完成了。
若是在京中,那免不了还得去拜老爷子,老爷子训诫一番,然后带着一大家子去太庙告慰祖宗,最后才能宴请宾客。
但在这香州府,这就算是结束了。
大礼结束,宴席自然就开始了,要说这场宴席也算是高规格了,因为除了陈循、金涯和胡穂等常驻香州府的官员外,乌斯藏都司那边派了使者过来、关西七卫派了人过来,甚至就连朝廷也派了杨士奇过来。
一场婚礼,聚集了多方势力,而且还都是影响颇大的势力。
不过,就算是再怎么说,这场婚礼也不是在京中办的,对于朱瞻壑这个为大明立下了无数功劳,而且还是皇室宗亲的人来说,多少有些委屈。
翌日。
一大早,朱瞻壑就带着已经成为吴王世子妃的胡善淑去给自己的父母行礼,然后跟自己的父母说了一声就直接出了王宫。
沐家人还在呢,昨天因为大婚,所以朱瞻壑也没有跟他们谈正事儿,现在大婚办完了,自然也该办正事儿了。
至于所谓的大婚,对于朱瞻壑来说就是自己人生中必然要经历的一件事,这件事对他倒是不见得多有意义,只不过是个仪式,是人生必然要有的一段罢了。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一见到沐晟,朱瞻壑就直接开门见山。
“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沐晟站起身,微微欠身。
“先跟你说明,过去之后先听简笑的安排,等简笑那边搞好了,沐二叔你就可以接受了。”
“除了我安排的事情之外,您一切就按照云南那边来就行了,不过记得对待那些幸存的帖木儿帝国百姓不要太优厚,就和当初我怎么对待暹罗、南掌,以及后来的德里苏丹百姓一样就行。”
“三代为限,三代之后方可脱离贱籍,成为真正的大明百姓,在此期间除了税收加倍以及不能参加官员的选拔之外,其他的都按照大明百姓的标准来就行。”
“是!”沐晟心下一松。
“那……”朱瞻壑笑着坐了下来。
“我们是不是该谈一谈瞻圻的婚事了?”
……
香州府一片欢天喜地,人们还没有从朱瞻壑大婚所带来的的喜庆氛围中走出来。
而顺天府,恰恰相反。
朱瞻壑大婚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顺天府,毕竟这不是什么小事儿,朱瞻壑的影响力和实力都不低,大礼顺利完成之后肯定是要第一时间禀明顺天的。
但是,这对于顺天来说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乾清宫。
朱高炽面红耳赤地站在一旁,嘴里不断地咒骂着,周遭的内侍、宫女和太医都乱成了一团。
朱棣手里捏着香州府传来的奏折,面带笑意,但却早已经没了呼吸。
第二百八十三章 :心愿
香州府,旧暹罗王宫。
王宫里已经乱做了一团,一大群平日里本不应该出现在王宫里的人,此时却正大光明的在王宫中走动,却无人说半句不是。
王宫后面,朱高煦的寝宫。
“爹。”朱瞻壑看着面前的父亲,心中五味杂陈。
自己的这个父亲,自己亲手给他远在顺天府的父亲刻了个牌位,就这么静静地抱着,已经两天了。
唉……
轻叹一声,朱瞻壑摆了摆手,屏退了周遭的下人。
盘膝而坐,也不管地上凉不凉,朱瞻壑就这么坐在了自己的父亲身边,抬着头,看着佛龛里的佛像。
这里,平日是自己母亲诵经礼佛的地方,牌位这东西是很有讲究的,无论是给活人祈福的生位还是供奉先祖的灵位,都是不能乱放的。
在香州府,在吴王一脉的家里,是没有资格开一个祠堂的,所以就只能弄一个类似于佛龛之类的小格子,将老爷子的牌位供奉上去。
“爹,您想去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朱瞻壑只感觉自己的嘴唇都发干了,才缓缓开口。
听到这句话,朱高煦的眼中终于泛起了光彩。
但是,转瞬即逝。
“算了……”朱高煦缓缓站起身,将佛龛中的佛像拿下,将老爷子的牌位放了上去。
恭恭敬敬地行礼、进香,朱高煦跪在了佛龛下面的蒲团上。
“我的确是想去……”
“您想去就行!”朱瞻壑猛地站起身。
然而……
“站住!”朱高煦猛地开口,叫住了自己的儿子。
跪在蒲团上,目光锁死在那个牌位上,上面朴实无华的几个字仿佛是朱高煦的一切。
“你爷爷他……不想让我去,这……可能是他最后一个……心愿。”
“还是……算了吧。”
朱瞻壑默然。
作为吴王世子,作为打下了大片疆域的人,作为在权利中打滚了十余年之久的人。
朱瞻壑哪能不知道如果此时进京会发生什么事儿?
但是,朱瞻壑从来都不曾怕过。
当初在草原上的时候第一次提出筑京观的时候他没怕过,在安南放火烧山的时候他没怕过,在倭国大肆屠城的时候他依然没怕过。
区区一个顺天府,他又怎么会怕?
但是不行。
如果是平时,朱瞻壑才不管什么强扭的瓜不甜,只要扭下来了他就开心了。
但是现在,他面对的是自己的父亲,这个瓜要是扭下来了,那也没用。
“既然您都知道,那就不应该这样。”朱瞻壑轻叹一声,跪在了自己父亲的旁边。
“您知道爷爷不想让您进京,不想让这大明乱起来,不想让我们朱家人血亲相残……”
“那您就应该振作起来,而不是在这里黯然神伤。”
“我知道……”朱高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神也变得坚定了起来。
双手撑地,朱高煦缓慢而坚定地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了身。
“瞻圻呢?”
“在前面呢。”朱瞻壑也站了起来,看着面前的牌位,眼睛眯了起来。
“您在这里两天了,香州府和德里苏丹的事务还是需要人处理的,我已经准备再次前往帖木儿帝国了,那些事情只能是瞻圻去做了。”
“去帖木儿帝国吗?”朱高煦愣了一下,似乎是在为儿子这个时候还要外出征战而感到困惑。
朱瞻壑微微一笑:“您心里烦闷,我知道,但是我心里的烦闷又有谁知道?”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爷爷崩逝殡天,您以为难受的就只有您吗?”
“您可以不相信我,毕竟我这些年太过跳脱,似乎总是在爷爷忍耐的极限左右横跳,但您不能不相信瞻圻。”
“您把自己关在这里两天,瞻圻把自己关在书房两天,除了进出的官吏之外就不曾有过其他事情。”
“我也一样,总是要发泄一下的,但是除了打仗,我也想不到别的方式了。”
……
朱高煦闻言,也是有些无奈,也有些心疼。
“你……别去了。”憋了半天,朱高煦憋出来了这么一句话。
“嗯?”朱瞻壑诧异地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您应该知道,我去帖木儿帝国那边并不只是为了打仗,也是为了沐家人的事情。”
“此前沐家人就已经准备好了,如果不是爷爷崩逝殡天的消息,他们这两天就应该要出发了。”
“现如今的帖木儿帝国百姓十不存一,再加上绝收的灾害还远没有过去,所以想要在那边收拢人心的话是很简单的。”
“我知道您相信沐家,我也相信,但相信归相信,总不能一点儿防备都没有吧?”
“我只是不让你去,但是没说不让别人去。”朱高煦缓缓地摇了摇头,转过头看向了自己的儿子。
“我的意思是……我去!”
“您去?”朱瞻壑感觉自己的脑瓜子被狠狠地锤了一下。
不怪他有这种反应,自从就藩云南之后,也就是从永乐九年开始,朱高煦就再也没有带过兵,不管是中南半岛还是南亚和中西亚,都是朱瞻壑在带兵。
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话,这实在是让朱瞻壑猜不透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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