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悔人生
“这第二件事,主要是我自己想来,想听听你对新税制的看法。”
“新税制?”朱瞻壑脸上的表情正色了起来。
“您想问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朱瞻壑是不会藏私的,一来是没有必要,二来是把朝廷那边给教会了,他这边也能少很多麻烦。
“现在朝廷已经启用了新税制,而且也将你说的官绅一体纳粮提上了日程,现如今应天周围已经落实到了。”
说到这件事,朱高炽满脸的苦恼之色。
“想来你应该也能猜到了,那些官绅并不配合,夏税到了现在仍旧没有什么进展,甚至远低于往常年的进度。”
“你有什么办法吗?”
“有。”朱瞻壑点了点头。
这办法是他提出来的,那他自然是有解决办法的,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提出来。
“第一个办法很简单,就像侄儿当初对付扬州的那些贪官一样就行了。”
“不行。”朱高炽听后直接摆手拒绝。
“此前因为黄淮等人的事情已经牵连到了不少的官员了,如果是平常的事情那倒还好,但现在是关乎整个天下官绅利益的事情。”
“如果要处理,那需要处理的人就太多太多了,朝廷怕是承受不了。”
“那就只能用第二个办法了。”朱瞻壑笑着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朱高炽见状赶紧坐直了身子,耳朵也竖了起来,他是连一个字都不想错过。
这可是关系到整个大明王朝未来的大事儿,朱高炽很清楚新税制和官绅一体纳粮如果被彻底落实的话会对大明有多大的好处。
这,就是他亲自来云南的原因了。
因为朱棣没有何时的理由召朱瞻壑进京,但却又十分需要朱瞻壑的建议。
第一百九十九章 :无法交流的二人
“办法其实很简单,就得看爷爷愿不愿意实行了。”
朱瞻壑看了看朱高炽,然后动了一下被挤得很难受的身体。
“既然爷爷害怕动太多的官绅导致大明的人才出现断层,难以为继,那咱们就从别的方面下手。”
“第一个目标,也是最适合下手的目标就是商人了。”
“商人?”朱高炽的瞳孔缩了一下。
“对。”朱瞻壑点了点头。
“其实正常来说,官员的俸禄并不高,靠的就是不纳粮的这条规矩才能够保证生活,但这只是太祖高皇帝当初设想的结果。”
“实际上这天底下啊,清官如凤毛麟角,贪官如黄河之沙,久而久之,无论是钱财和土地都被那些固定的人群给拿走了。”
“此前黄淮等人的事情虽然让他们有所收敛,但从表面上来说,他们反对也是有正当理由的,因为官绅一体纳粮是在表面层次上增加了他们的支出,以他们的俸禄来说甚至都无法养活家人。”
“既然动他们会导致大明动荡,那就不如从别的群体下手了。”
朱高炽可比他弟弟聪明多了,朱瞻壑这么一说他立马就明白了朱瞻壑的想法。
贪官的主要收入是什么?无非就两个点,一为贪,二为收。
贪,就是指拿的朝廷的钱,比如赈灾粮款和建设方面的等等。
收,就是拿别人的钱,也可以称作是贿,是别人“孝敬”的。
既然你们不愿意听话,选择和朝廷硬钢,那就不如硬钢到底吧!我直接断了你收入来源!
当然了,事情到了能让老爷子都迟疑的程度那就说明是真的不好处理了,所以这个做法就是在警告他们,让他们认清现实。
趁着现在赶紧低头吧,现在低头你们还能接着从商人那里拿他们孝敬给你们的钱,要是真把朝廷惹急了,你们是动不了,但是动商人还不是简简单单?
是商人的孝敬重要还是这点儿赋税重要?想来到时候那些人就明白了。
“还有呢?”朱高炽很快就将这些信息给消化完毕,然后急不可待地又看向了朱瞻壑。
“还有就是从根源解决问题了。”朱瞻壑笑着指了指朱高炽的脚下。
“科举,选拔更多的人才,更多的寒门士子。”
“相较于那些已经被官场同化的老油子,寒门士子大多还是心怀梦想的,我觉得大多数寒门士子,尤其是平民出身的士子还是想做出一番功绩,青史留名的。”
“就现在来说,大明其实不需要太多能力出众的官员,只要保证文渊阁和六部的人才足够就行了,像地方官员,其实更多的还是需要听话一点的。”
“可是,咱们大明去年才刚刚举行过科举啊?”朱高炽眉头紧皱。
“虽然说去年是常科,特开恩科也不是不可以,但总得有个合适的理由吧?”
“还有,去年刚刚遴选过一波,今年再仓促举办,怕是遴选出来的士子能力也会欠缺很多。”
“这个问题您可不应该问我。”朱瞻壑笑着指了指东北方向。
“堂兄不是已经被册立为皇太孙了吗?这就是个很好的理由。”
“或许您觉得这件事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太过遥远,现在提出来有些牵强,但不是还有堂兄的大婚吗?”
“今年在应天的时候您可是说过的,堂兄的太孙妃人选已经定下来了,趁这个机会办一次恩科没问题吧?毕竟这也算是巩固国基的大事儿了。”
“至于士子的能力……”
说到这里的时候,朱瞻壑的脸上带上了莫名的笑意。
“往些年士子的能力如何您会不清楚吗?每年的科举您在遴选前三甲人选的时候不都要费一些功夫吗?是在哪方面费功夫还用得着侄儿跟您说?”
听了朱瞻壑的话,朱高炽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正所谓一法通则万法通,朱瞻壑把事情给他点开了,他自然也就想明白了。
在遴选科举前三甲人选的时候为什么要费脑子?难道不是按照考试成绩,从高到低挨个来吗?
不好意思,还真不是。
从洪武朝的时候开始,科举所选的士子就不是按照考试成绩来的了。
这么说其实也不太妥当,因为成绩仍旧是重要的标准,只不过这个时代的南北歧视非常的严重,南北两方的士子可以说是势同水火。
所以,有些人的名字能出现在三甲的名单上,可能并不是因为他的成绩好,而是因为南方或者北方的士子实在是太多了,为了平衡,只能选一些成绩相对比较差的人来凑数了。
这样一来就导致很多成绩好的人所得到的的名次并不高,甚至最终落榜。
再说了,现在的朱高炽也想明白了,这科举其实就和朱瞻壑刚才那个对商人动手的建议是一样的,为的就是告诫。
双管齐下,或许还有不少的官绅会选择负隅顽抗,但保证新税制的落实却是足够了的。
当然了,就算是这样,新税制的落实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完成的。
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每一个新的制度在实行的过程中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这需要配合各种不同的手段和方法才能够辅佐其彻底完成。
通常,在这个过程中都免不了会有腥风血雨。
“好了,现在来说第三件事情吧。”
得到了答案的朱高炽很是满意,表情也轻松了起来,看着朱瞻壑,脸上充满了笑意。
朱瞻壑有些莫名其妙。
……
云南,吴王府。
打从知道自己这个大伯把胡善淑给带来的时候,朱瞻壑就知道这事儿不简单了,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一向满是书生气的大伯,在这件事上却流里流气的。
一副促不成这桩婚事就不罢休的样子。
“大哥,真的没有必要。”此时的朱高煦,虽然认为放下心中的那个执念,但却已经不再执着于太子之位了。
他所求不过是得到老爷子的认可,这个世间并非只有太子之位才能证明他比他大哥出色。
所以这次,他在面对朱高炽的时候很是放松,完全是一副看开了的样子。
“并非是弟弟对这女子有什么不满意,相反,既然是能入得大哥您和爹的眼,那就证明她绝对是万里挑一的。”
“只不过,在这件事情上我还是想尊重瞻壑的意见,毕竟您也知道,弟弟的这个家,如果没有瞻壑的话,怕是早就不成样子了。”
听自己的二弟这么说,朱高炽当即就转头看向了朱瞻壑。
朱瞻壑愣了一下,随即摆了摆手。
朱瞻壑本来是想让朱凌朱平他们先出去,不过汉王妃却提前一步感受到了儿子的想法,当即站起身来,拉着胡善淑就走了出去。
“大伯,没必要。”朱瞻壑给自己的父亲和大伯各倒了一杯茶,然后靠在了椅子上。
“首先,我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我爹知道,我一年在云南的时间怕是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现在让我成婚,那也不过是有了个家的空壳子,没什么意义,那和我现在的那个房子没什么区别。”
“其次,我现在已经是文官的眼中钉肉中刺,无数文官将他们的地位一落再落的原因都归咎到了我的身上。”
“眼下,朝廷正在实行新的税制,这可以说是一项颠覆性的制度,所带来的的动荡或许不会很大,但也小不到哪里去了。”
“眼下这个时候您这么做,会让那些人的心中犯嘀咕的。”
“最后……”
朱瞻壑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又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大伯,然后低下头,浅呷一口茶杯里的生普。
“对于大明来说,我晚一天结婚,大明就会多安定一天,我若早一天结婚,就会有无数的人心里害怕。”
……
本来热烈的气氛因为朱瞻壑的一句话而冷了场。
话虽难听,但却是事实。
作为朱高煦的嫡长子,朱瞻壑只要不死,那就可以说是必定会承袭朱高煦的亲王爵位。
现在的朱瞻壑太过耀眼,耀眼到了在十岁出头的年纪就已经得到了朱棣的重视,若是朱瞻壑再早早的结婚,再生下一个足够出色的儿子,那大明……
就真的乱了。
靖难的那一幕或许不会再次上演,因为这主要是取决于朱瞻壑的想法,但以后朝堂上的争斗会越来越多,这对大明不利。
朱高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这次来,是真的没有任何恶意,完全就是以一个哥哥,以一个大伯的身份来的。
为此,他这次出应天不仅没有经过礼部,甚至都没有多少人知道,可以说是微服私访了。
……
是夜,滇池畔。
胡善淑静静的来到这里,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有一个茶壶,一个茶杯。
朱瞻壑听到动静,转头看了过去,抬了抬手,示意朱凌和朱平放她过来。
胡善淑依旧一言不发,走到朱瞻壑的身边,将托盘放于朱瞻壑身旁的小桌子上,从桌子旁的小火炉上取下茶壶,开始给朱瞻壑泡茶。
没一会儿,一壶新泡好的茶就放在了朱瞻壑的身边,胡善淑福身一礼,转头离开。
整个过程,她都没有只言片语。
“不要在意。”朱高炽的声音响起。
朱瞻壑的身旁多了一张椅子,朱高炽的身体坐下去,椅子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虽然她的父亲是光禄卿,但在她父亲之前,她家里最高也不过是做过县丞罢了,所受到的教育与一般女子无二,但是其性情贤良淑德,天性贞一。”
“想成为你的世子妃,她或许还要学习很多很多,但无论是我还是你爷爷,都觉得她是个不错的人选。”
“我知道。”朱瞻壑轻轻的开口,打断了自己大伯的话。
他知道自己大伯想要说些什么。
胡善祥胡善淑姐妹二人被送入京城,成为太孙妃和吴王世子妃的人选,这种事情在她们的家乡肯定早就传开了。
如果最后被送回去了,她的家人肯定会感到脸上无光,她的后半生怕是也再难寻到一个好人家了。
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增加朱瞻壑的好感,为了能留下来罢了。
“爷爷和大伯的好意,瞻壑心领了,但是瞻壑现在是真的没有这个心思。”
朱瞻壑微微叹气看向夜空。
倭国,是他执念最深的一个地方,现如今的倭国已经摇摇欲坠,用不了几年,倭国就会在大明的压榨下彻底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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