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参娃
林启越去参加春交会了没回来,历秉卓暂代工作。
历秉卓对许世彦自然是完全信任的,于是挂断电话后,立刻让人召集所有职工和家属,上山干活去。
就连饮料厂和矿泉水厂,也全部停工,场子里所有汽车全部调动出来运送职工上山。
即便是这样,车也不够用。
历秉卓灵机一动,立即打电话给林业局,从兄弟单位借了十多台大卡车过来帮忙。
林业局那边一听不怠慢,没多会儿就把车派过来了。
于是参场全员出动,不管男女老少一起上山。
一参场这边防寒的草帘子没那么多,实在没办法,那就只能撤了参棚,把塑料布盖在池面子上,总能起到一些作用。
这边工人顶着雨正干活呢,就觉得温度越来越低,慢慢的就不是下雨了,开始下雪。
这雪跟冬季的鹅毛大雪不一样,这是小粒粒那种雪。
在东北的人都知道,鹅毛大雪还好说,下一会儿就能停。
越是这种小粒粒儿的雪,那就越是长远,下一天都有可能。
大家伙儿都着急了,这时候也顾不上冷,赶紧撤棚,盖塑料布。
随着盖,就见到那雪落到了塑料布上面。
刚开始落下来的还能化一些,渐渐地就不化了,淡蓝色的塑料布上,很快就覆盖了一层雪。
“大家伙儿都抓紧啊,我看这雪要下大,这时候的雪沉,闹不好那参棚就得压塌了。
赶紧撤塑料布,能撤下来多少就算多少。”
开春之后下雪,跟冬天的雪不一样。
冬天的雪是干的,颗粒松散,而春天的雪是湿的、黏糊糊哪里都能挂上。
所以北方的树挂一般出现在春天或者深秋,很少出现在寒冬腊月。
而春季这种雪,对树木、建筑物等破坏性都很大,主要原因就是太沉了,而且黏。
严重的时候,能把树枝压弯或者压断。
电线上头能裹厚厚一层,使电线不堪重荷,有的时候就会压断。
所以这种天气之下,很容易停电之类的。
而此刻在县里的管恩学,看着窗外不停落下的雪,心里急的跟火烧火燎一般。
这种极端恶劣天气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如果不能及时有效采取手段,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从挂掉许世彦的电话之后,管恩学就没停下来。
召集人手开会,做紧急预案,下达命令让各个部门启动暴雪和极端天气预警,采取必要措施防范可能发生的天气灾害等等。
其实有很多人不理解,都觉得管恩学这是不是有点儿大惊小怪了?
是,这个季节还下雪确实有点儿反常,可也不至于这么草木皆兵吧?
不管多少人反对,管恩学却始终坚持一个想法,那就是宁可耗费人力预防,也比灾害发生之后再补救好。
县里一项一项命令下达到各个乡镇,刚开始还有些人觉得大惊小怪不服气呢。
尤其是一些种参户,前几天刚把塑料薄膜苫上去,现在又要撤下来,很多人都觉得不太理解,有的干脆就不搭理。
可是随着雪不停的往下落,地面上的雪越积越厚,树上挂着的雪越来越多。
多数人也明白过来,这场雪太不寻常,很可能要造成损失。
然而这个时候再上山干活,已经晚了。
八号,雪下了一天,到晚间也没停。
平地上有些地方的雪没了膝盖,甚至有些离着长白山近的地方,雪都到大腿根儿了。
这么厚的雪,又特别沉,那些没撤掉的参棚,根本承受不住重量,直接就被压塌了。
甚至,一些老旧的茅草房,如果没能及时清雪的话,也会被压塌房顶。
好在经过一天忙碌,苏安瑛等人已经将两个场子的参棚都撤了,覆盖在池面子上。
到晚间的时候,池面子上面已经压了厚厚的雪。
苏安瑛也有些担心,那雪会不会把刚刚出土还没伸展的棒槌嫩芽,给压断了。
可担心也没用,那么大的雪,根本没办法清理,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是天意。
一参场这边,经过全体工人争分夺秒的抢工,好歹也算把棚子都撤了。
“老历,得亏你见机早啊,这要是到傍晚了才看出不对劲儿,咱就算是能动员再多的人,也没用了。
你是没看见,山上雪太厚了。”
戴春荣带着人上山了,历秉卓在家坐镇,晚间两人碰面,各自庆幸道。
历秉卓闻言长叹一声,“这不是我见机早,是咱许副场长,从省城打回来电话说的。
他说这个情况有点儿反常,闹不好要有雪。
而且预计明天早晨气温会大幅度下降,很可能冻坏参苗,建议咱们提前做好防寒防冻工作。”
历秉卓长出一口气,他这提心吊胆一天了,此刻好歹算是松缓一点儿。
林书记不在,这要是场里出了大事,他这个副场长是不用干了。
“这老天爷是不想让咱种参的活啊,这一场雨转雪,要是咱提前没做什么措施,不知道要压塌多少参棚。
明天早晨再一降温,又不知道多少棒槌苗被冻死了。”
历秉卓叹气,这就是靠天吃饭的弊端,谁也没办法预测会有什么样的天气。
若老天爷成全还行,要是赶上瞎年头,那真是哭都没地方。
戴春荣这才明白过来,合着今天这是许世彦提前预警啊。
“不对啊,许场长在省里呢,他咋知道的?”
两人忽然想起来不对劲儿了,他们这些在本地的都没察觉出异常。
本地气象站,县里气象站,没提前预警,许世彦在省里咋感觉到的?
“说是他媳妇早晨起来就觉得温度不对,给他打了电话,然后他就猜着天气不好。
这事儿挺玄,我听人家说起过许场长的一些事,以前他在东岗村的时候,也是提前预警过好几次天气异常。
估计,许场长可能是在天气上也有研究吧。”历秉卓也搞不懂怎么回事儿。
第四百七十九章 贴心小棉袄
别人上山忙活一天,晚上回家能休息,苏安瑛却不行。
她还得带人去养殖场,把那边的雪清理了。
白天就一个人留下看家,这么大的养殖场,光是喂食都够忙了,哪有工夫清雪?
这雪还下呢,要是不赶紧收拾,晚间怕是圈舍的棚子能压塌,那里头的动物不得压死在里头了?
黄胜利、冯超、孙晓锋几个,连同养殖场那几个盲流子,大家伙儿回家随便吃一口,就急急忙忙去养殖场了。
到这边一看,养殖场里就清出一条路来,来回喂动物走的,其他地方都是厚厚的积雪。
这时候也顾不上清理地面了,赶紧搭梯子、支架子,一点一点试探着,上棚顶清雪。
众人忙活到半夜,雪终于停了,圈舍上面的积雪也清理的差不离。
而这个时候,众人都感觉出来,温度下降了不少。
“这个破天气啊,不知道多少棒槌要冻坏了。”黄胜利感叹一句。
“是啊,咱这是多亏三哥三嫂见机早,咱又有车动作快。
换成旁人,估计也够呛,就看能抢出来多少了。”冯超也跟着感慨了一句。
这确实,他们好歹有三台车,半截子虽然后面车斗子比不上大卡车,拉十几个人没问题。
汽车总比马车、自行车跑的快,他们又行动的早,这一次应该损失不太大。
这要是换成别人,真不一定啥样儿,旁人可没他们这么便利的条件。
当然,别人家也没他们这么多参地,数量少的话,就算去的晚,咋地也能抢出来。
“嫂子,要不然跟三哥说一声儿,咱再买三辆车吧。车少了不够使啊。”
这话,黄胜利早就想说了,一直没机会开口,今天因为这事儿,正好又提起来。
“嗯,也行,改天我给世彦打电话,让他问问省城现在这个车多少钱,咱再买几辆。”
随着参地越来越多,这边养殖场也用,真得多几辆车了。
雪停了,养殖场那个牲畜圈舍上头的雪也清理干净,这一天忙活的全都腰酸背疼浑身不得劲儿。
众人又累又困,还是赶紧回家,躺热炕头上歇着得了。
于是黄胜利开车,拉着苏安瑛等人往回走。
“那个,小刘,你们几个今天的工资单独算啊,一人一百块钱。
我今天过来的急没带那么多,改天把钱给你们拿来。”
苏安瑛临上车之前,跟养殖场这些干活的盲流子说了声儿。
这几个盲流子干活都特别好,养殖场这边尽心尽力。
而且今天这活原本不该他们干,既然用人家干活了,钱必须给到位。
要不然以后再有啥事儿,人家不肯给出力了。
“唉,谢谢苏经理。”那几个干活的一听,都美够呛。
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力气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干一天活,是累了点儿,但是能挣回来一百块钱,那简直是天价了,谁不高兴啊。
就这样,苏安瑛等人离开养殖场返回各家。
累这一天了,进门啥都顾不上,脱了衣服直接上炕睡觉。
这一觉睡的可沉了,直接睡到了大天亮。
等苏安瑛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家里静悄悄的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苏安瑛急忙起来穿衣服下地,然后发现桌子上有一张纸。
“妈妈,饭菜在锅里,楚爷爷和哥哥已经把院子里的雪清了。
我和哥哥把弟弟妹妹送去爷爷奶奶家,直接去学校。妈妈记得吃饭。”
纸条上的字,工整清秀,正是闺女许瑾萍的字迹。
苏安瑛拎着纸条去厨房一看,桌子上摆着小咸菜、大酱。
敞开锅,锅里有一大碗粥、两个花卷、两个鸡蛋。
那花卷应该是昨晚上从婆婆那边拿过来的,粥和鸡蛋肯定是闺女今早晨现煮的。
看着锅里和桌上的饭菜,苏安瑛心里这个熨帖。
闺女大喽,贴心又懂事,知道妈妈干活太累,早晨不声不响的做好了饭菜哄着弟妹们吃,还给妈妈留了饭在锅里。
真好,要不说闺女是贴心小棉袄呢。
苏安瑛赶紧舀点儿水洗把脸,梳了梳头发,然后端出饭来赶紧吃几口。
之后收拾了厨房,这才从屋里出来。
敞开门,冷气一下子扑面而来,这气温得零下了。
苏安瑛不由得担心山上的棒槌,也不知道那草帘子和塑料布能不能有用。
希望能起到一点作用吧,要不然今年这棒槌算是完蛋了。
院子里的积雪挺厚,中间清理出一条一米多宽的路来。
楚老七十多了,许海源虚岁才九岁,这一老一小哪有多大的本事?
能清理出一条路来,就算很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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